都怪叶姨娘,只说让她说这件事,也没有说清楚让她怎么说。
“还是等到成袁回来再问是怎么回事吧,大约只是一个长得相像的孩子。”林氏见杨歆琬脸色苍白,怕儿子儿媳才和乐了几天又要分崩离析。
姜侯爷点头同意,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缩成一团的二房姑娘:“二伯母要不然就先回府吧,两个侄女也得好好梳洗一下。”
“叫人把她们送回去就是了,我在侯府住几天。”姜老太太大掌一挥,gān脆利落地决定道。
姜侯爷吓了一跳,怎么就要住在侯府了。
见夫人和儿媳妇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姜侯爷只有自己打起jīng神道:“二伯母怎么突然要住在侯府,是不是堂兄那里……?”
姜老太太唉声叹气:“这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如今家里没了进项,连口饭都吃不上了,我也是为了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想在侄儿你这住上一段日子,侄儿你不会嫌弃我老婆子不让我住吧?”
姜侯爷笑的尴尬:“怎么会嫌弃二伯母。”
“那就好,我看孙媳妇的院子就不错,应该不介意添我一个人吧?”屋里的人目光齐聚在杨歆琬身上,姜侯爷又想让她答应又想让她拒绝,想让她答应是因为只有她制得住姜老太太,不想是因为怕两人又闹个天翻地覆。
“二祖婆要能说出哪家祖辈是跟成了亲孙辈住在一起的,出云院你随意来就是了。”
姜老太太别的不行,胡编乱造的功夫倒是厉害,当即就杜撰了三四个名字,还讲了一段孙媳妇孝敬老太太的故事。
可惜杨歆琬不是她故事中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的孙媳妇,当即道:“二祖婆说的这几个都是一房的祖孙,你再说几个隔房家里有子有女,却非要住在另一放孙辈院里的吧。”
“你嘲讽我!”
“并无。”说完,杨歆琬朝姜侯爷和林氏道:“媳妇身体不适就先回院子休息了。”
“我送你回去。”林氏怕她因为姜老太太的事qíng忧心,提议道。
杨歆琬摇了摇头:“媳妇一人就行了。”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叶姨娘是什么时候知道姜成袁在外面置办的有院子,里面还养了一个孩童。她刚刚问姜老太太的问题,得到信息就是姜成袁这事不是她发现的,而是有人指示她说的。
她的xing子要是直接逮到了姜成袁出入一栋宅子,早就进去闹得众人皆知了,怎么可能憋着让他们去发现这件事,而指示她说的人除了叶姨娘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事如果是叶姨娘指示的,那这件事一定错不了,姜成袁在外面置办了一所宅院,而且还养了一个女人一个孩童,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会问了姜成袁以后再下定论。
若是那孩子真是他的……杨歆琬表qíng迷茫,明明是重生了,她过得却跟上一世一点都不一样,虽然因为上一世的记忆解决了许多小麻烦,但却不是完全的顺风顺水。当然这也让她知道了她上一世过的是多糊涂,竟然有那么多的事不知道。
“少夫人别担心了,指不定是老太太看错了。”chūn熙见主子红润的脸颊没有了颜色,眼眸也比往常黯淡了几分,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我没事。”杨歆琬回神道,“还没确定的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像是说给chūn熙听,又像是安慰她自己。
无论任何她相信姜成袁不会骗她,一切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第24章
夜凉如水,不下雪的穹空依然看不见星星,深墨色的夜空隐隐看的见低压的厚重云层,让看的人心里也多了几分压抑。
杨歆琬开了半扇轩窗,身上披着猩猩红貂皮披风,小脸格外的素净白皙,昏huáng摇曳的烛光打在黑漆嵌玻璃彩绘的槅扇上,给她脸上蒙上一层浅浅的暗,让她的神qíng显得有几分孤寂。
“少夫人,该休息了。”chūn熙上前轻轻说道,怕自己声音大了惊到主子。
“世子还没回来?”
chūn熙摇了摇头:“门房那儿没有动静。”
杨歆琬记着姜成袁给她一个答案,他却迟迟未归,她本来以为他是在杨府耽搁,但是派了人去杨府打听,他早早就离开了杨府,到了他平时该回府的时候才差了一个小厮回来说他今日会晚些回府。
若是平时她自然不会那么急躁他迟迟未归,现在她迟一刻见他都觉得心落不到实处。
“那我先休息了。”关了轩窗,吩咐chūn熙给姜成袁留盏灯,她就上了chuáng。
盖上了被衾,杨歆琬合上眼也是睡不着的状态,在chuáng上闭了一会眼,就忍不住一直想上一世的事qíng,她印象中她搬到杨府去住之后,姜成袁虽然没有爆出什么庶长子,却收了一个义子,至于那个义子跟他长得像不像她就不知道了。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歆琬想的抓心挠肺,姜成袁回来的时候她恰好想到了要是姜成袁真有了庶长子,她要怎么办,是接受还是如上世一样跟他划清界限。
微凉的体魄贴近,杨歆琬下意识一抖,鼻尖嗅到熟悉的气味就安定了。
“还没睡?”姜成袁把人揉进了怀里,怕惊醒她他放轻了步子,没想到她根本没睡着,“在等我?”
最后一句的语气十足的肯定,杨歆琬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明明她才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对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这才多久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不少。
就像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
人总会因为得到了一样东西,而对那样东西失去兴趣,姜成袁会不会这样?
“怎么不说话?”姜成袁把她挖的面向朝他,在她脸上落下一个个灼热的吻,浅尝辄止。
“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人不在的时候她无比想问清楚他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人回来了,她反而不敢问了。
“有差事耽搁了一会。”姜成袁抚开了她的头发,“岳父他们知道礼物是你准备的都很高兴,你这下可以安下心了。”
“嗯。”
“睡吧。”姜成袁手抵着唇边打了一个浅浅哈欠,把娇妻搂的更紧,闭上了眼睛。
到唇边的话顿了顿,杨歆琬见他疲惫的模样,忍下了心中的疑问决定明早天亮再问他孩子的事。
心里藏着事,她一人的时候睡不着,但身边多了姜成袁,困意倒是袭来了,没一会就头脑发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杨歆琬往旁边一摸就是一手的空,愣了愣睁开眼就见该躺在她身边的姜成袁不在了。
“世子是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亮就出门了。”chūn熙一边回答一边瞅着主子的脸色,见她表qíng不难看也不好看也不知道两位主子晚上谈妥了没有,那事到底是不是姜老太太乱说的。
杨歆琬揉了揉眼睛,大约是老天见她太顺风顺水了,所以故意弄了这桩事,让跟姜成袁就凑不到一块弄清孩子的事。
起来换了衣服洗漱,杨歆琬想起姜老太太:“昨天老太太是歇在哪?”
“这世安院歇着,听说天没有亮就醒了,说夫人要饿死她,bī着夫人早起给她做吃的。”
杨歆琬皱了皱眉,听到姜老太太欺负林氏她自然不高兴,但她又想放任不管几天,等到这姜家的人都受不了姜老太太了,她在想办法把人赶出去。
“她就单烦着母亲?”
“老太太一直在世安院没往别的地方去。”
那倒是让她的侯爷公爹躲了闲,既然她是为钱财而来,怎么能只烦林氏不烦姜侯爷,林氏在她眼中到底是多软的柿子。
“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能想通,若是长辈不慈我们做小辈根本没有伺候的必要。”
“夫人只是想府里面和睦,听说老太太以前撒泼起来直接在侯府大门面前闹,还说要告御状要侯爷休了夫人。”
她昨日听了府里老人说了不少老太太的光辉事迹,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目瞪口呆。
杨歆琬叹了一口气,在她看来姜老太太敢那么闹就是有恃无恐,要是姜家的人给她一些厉害尝尝,她早就灰溜溜的走了,怎么敢欺负府里的女主子。真以为侯府是寻常农家,她是乡下的恶婆婆。
怕林氏被欺负的狠了,杨歆琬就打算着去世安院请安,进了院子没到屋里就听到姜老太太大嗓门吼道:“我看宝哥儿傻傻的,不如杰哥儿看起来伶俐啊!”
杨歆琬进门就看到圆敦敦的宝哥儿委屈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杨歆琬进门眼睛亮一亮。
“大嫂,二祖婆一直说宝哥儿笨。”
杨歆琬伸手把他抱进了怀里:“二祖婆是胡乱瞎说的,她连字都不认识能知道个什么,她无论说了什么宝哥儿只管忘了就是了。”
同时看向表qíng扭曲的姜老太太:“若是二祖婆想在府里好生生的住着,就别说乱七八糟的话,要不然你去衙门告状,你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公堂上坐着的就是她的大伯,自然是信她。
姜老太太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虽然不识字,但宝哥儿都那么大了才会多少字,你看看杰哥儿考状元都行了。”
杨歆琬嗤笑道:“二祖婆你不明白就别乱说,我家的堂兄表兄们在杰哥儿那个年纪都中了童生,秀才也不是没有人考上,他们可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下一个状元,杰哥儿连个童生都没有,倒是自视甚高。”
若是想让一个人感觉到自卑羞耻,那就得拿她最弱的那面攻击她,姜老太太脸上燥红,她只是想抬叶姨娘的儿子打压宝哥儿,哪里想到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那杰哥儿也是比宝哥儿厉害。”
“二祖婆拿五岁的孩子跟十岁的孩子比,那你怎么不拿自己跟宝哥儿比比,你认识的字有他多吗?”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认识字做什么!”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我祖父一大把年纪了还坚持每日作画看书,二祖婆还是向好的学,不要每日都学些难听话恶心人。”
“有你那么跟长辈说话的?!”记着杨歆琬的威胁,姜老太太不敢再说那些骂人的话,只有拍桌加qiáng气势。
“二祖婆若是为了银钱,还是去父亲那儿纠缠有用,若是让我在听见你折腾母亲,我是个尊敬长辈的人,我对付你我可以对付你的子孙,你可以去跟父亲告状,反正我陛下赐婚,除非你说动了陛下让陛下改口,不然你就别想着我离开姜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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