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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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谖尤有怨气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多谢关心。”

  靖墨三兄弟面面相觑,只得灰溜溜走了。

  青梅心神不宁地与众丫头吃了几口饭菜,惦记着靖墨,找了个理由,放下筷子跑出了荣禧堂,追了一段距离,方追上方家三位公子,娇声叫道:“大公子!”

  三位公子一齐回头。

  靖墨认得她是若谖的丫头,因此语气柔和地问:“姑娘找我有何事?”

  青梅近看靖墨,更是美不胜收,心中早就属意于他,瞟了靖涵靖文两兄弟一眼,复又转眸看着方靖墨道:“奴婢有话要单独跟大公子说。”

  方靖墨看她眼波狐媚轻浮,对她心生反感,可又虑着她是妹妹的丫鬟,总要给个薄面,不然这丫头回去胡说八道,妹妹脾气又大,两人之间的裂痕只怕更加难以弥补,于是回头对靖涵靖文道:“你们俩个先走。”

  靖涵靖文先走了。

  青梅方才道:“今儿一大早,辰公子送了个秋千给小姐。”

  靖墨暗忖,这是个卖主的奴才,嘴上却道:“小姐怎么说?”

  青梅道:“小姐是刚才才得知的,正脚疼的难受,当然未予理会了。”

  靖墨说了声:“多谢。”便转身走了,青梅犹扯着嗓子在后娇声婉转:“公子客气,这是奴婢份内之事。”

  靖墨在心里冷哼,出卖主子竟是份内之事!回到砚墨轩,当即写了个条子,叫忘尘即刻送去给若谖。

  青梅失望地看着靖墨头也不回,渐次远去,直至看不见的背影,方才转身,向慧兰苑走去。

  许夫人慢慢喝着茶,听完青梅的禀报,并不论长短,只命红梅抓了把铜钱给她,就叫她回去了。

  红梅等青梅走了后方才道:“没想到这个青梅挺诚信的。”

  许夫人冷笑:“卖主的奴才,哪里有诚信可言?只是想着在谖儿跟前失了宠,盘算另攀高枝罢了。

  你再别向她打听任何事,以免谖儿知道,我母女生隙。”

  红梅应喏。

  琥珀到了回事房拿了药方抓药,方府里管药房的是位二十几岁名叫旺财的家丁,因家里有人卖过药材,会分辨药材,又读过书,认得字,所以才得了这个体面的差事,见琥珀又来拿药,很是诧异,问道:“姑娘不是才拿过药,怎么又要?”

  琥珀不耐烦催促道:“先前是治脚伤的药,现在是治伤风的药,你快快抓与我,耽误了事,你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旺财闻言,不敢拖延,忙接了药方,急展开看,竟是一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药方,上面居然还写着剧毒黑头大蜈蚣三条,心知这肯定不是治伤风的药,但也不敢多问,陪着笑道:“姑娘,这上面其它的药都好说,唯独这剧毒黑头大蜈蚣和断肠糙我这里没有,姑娘赶紧出府买去,我这里先把别的药抓好。”

  琥珀听了,忙出了府门,到了长安最大的药铺宝善堂配药,正巧见平恩侯府的一个管事妈妈在替huáng夫人买一只千年人参准备送给忠义王妃,答谢她将自己的二女人保媒给二皇子,见了她八卦地问:“你家小姐怎生一下子就病到如此地步,求医的榜文贴得到处都是!”

  琥珀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妈妈可别把此事到处说,老夫人命封锁消息,我家小姐并不知自己病到如此地步。

  说起来,我家小姐是不小心在贵府踩了一枚刺槐的硬刺,扎伤了脚,才弄成这样。”

  说罢,买了药便匆匆离去。

  琥珀回到府里,把旺财抓好的药和自己配的药一起拿给小姐过目。

  若谖那时已洗浴过,一头乌黑如缎子般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两侧,衬着jīng致的小脸,坐在烛光里,恍若降临凡间的小仙子,浑身仙气飘飘的。

  若谖垂眸,伸出纤纤素手,在所有的药材里挑出些药材另包了,指着剩下的药材道:“把这些拿去煎药。”又指着那包挑出的药材道:“这是治伤风的药,你抽时间亲自送到小红姐家,看她左邻右舍谁家有伤风的病人,就叫她赠与那家,切记,不可委托其她人。”

  琥珀点头,不解地问:“小姐自己要治伤风,怎把药给了他人?那这剩下的药又是治什么的?”抬眸见小姐含着一抹笑静静看着她,忽然福至心田开了窍,惊喜万状地指着挑剩的那些药道:“莫非这些药是治七日散的?”

  若谖点了点头。

  琥珀欣喜若狂,跳着拍手道:“小姐不会死了!”

  若谖把食指放在毫无血色的唇边,道:“小声些,别让人听到。”

  琥珀顿时安静下来,快步走到门前,挑帘向外看,外间空无一人,方才转来,惊诧问:“难道小姐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七日风?”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药方

  若谖横了琥珀一眼:“你家小姐这么聪明,有什么能瞒过她?”

  琥珀惭愧地低下头道:“是老夫人、夫人吩咐不许我们告诉小姐,怕小姐知道了伤心难过。”

  若谖不以为意道:“死有什么可怕的。”

  琥珀吃惊的瞪大了眼晴,道:“小姐不怕死?”又因自己不够勇敢而沮丧:“奴婢怕死,奴婢最怕饿死。”

  若谖想起自己的前世来,曾经因为对自己病qíng的绝望,也忍受不了治病的痛苦,自己挣扎着把针头拔了,任由近万块一瓶的药水滴滴嗒嗒白白流掉,那一世的母亲急得肝肠寸断,跪在地上求她治疗,那辛酸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淡然道:“曾经也怕过死,后来就不怕了,死,也就那么一回事,有时比活着轻松。”

  琥珀收了笑,怔怔地盯着她看:“小姐,奴婢觉得你特别与众不同。”

  若谖好笑地问:“怎么与众不同了?”

  “有时觉得小姐缺心眼儿,比任何人都天真烂漫,有时又觉得你心事重重,说起话行起事又特别老道,就像经历了许多坎坷风霜一样,而且,而且……敢爱敢恨。”

  琥珀抬眸凝视着若谖,试探着问:“你喜欢辰公子对不对?”

  若谖脸立刻腾地一下红了,佯装生气,嗔道:“姐姐不去煎药,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

  琥珀这才记起正事来,还不忘打破砂锅问到底:“小姐哪来的药方?为何要在治七日风的药材里混入治伤风的药材?”

  若谖道:“是我自己配出的药方,混入其它的药材是不想别人知道治七日风的真药方,所以你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琥珀点头应喏,但听是她自己配的药,便泄了一半气,失望地叹了口气,问道:“有几分疗效啊?”

  若谖没心没肺地答道:“不知道,试试吧,也许瞎猫子碰到死老鼠呢?”

  琥珀又把另一半气也泄了,脸上愁云惨雾的拿着治七日风的药到了厨房,亲自守着煎好了,端到荣禧堂东次暖间给若谖喝了,安置她在chuáng上睡了,方才到了外间,就着其她人吃剩的冷菜冷饭吃饱了事,然后拿了治伤风的药揣在怀里,叫了绿玉,嘱咐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若谖的屋子里,这才放心离去。

  刚走到荣禧堂的院门口,青梅正往里走,抬头看见琥珀,yīn阳怪气道:“天都黑了,还出去làng啊!”

  琥珀懒得理她,直往外走。

  翠玉听到她俩的对话,喊住琥珀,走过来,责备道:“小姐现正不好,你不在跟前好生服侍,还往外跑?”

  琥珀厌恶地看了青梅一眼,见她不走,似等着听她与翠玉二人对话,只得把翠玉请到一边道:“是小姐叫我出去办事的,小姐那里我叫绿玉守着。”

  翠玉世故老道,知琥珀是小姐最称心的人,她指名叫琥珀办的事肯定重要,但她并不打听,只叮嘱:“快去快回,小姐离不开你。”

  琥珀应喏,小跑着出了荣禧堂。

  再说平恩侯府的管事妈妈买好了千年大人参,命药铺的伙计用最高档的盒子包装好了回到平恩侯府,把人参jiāo给huáng夫人。

  huáng夫人接了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搁在了桌子上。

  妇人本来多舌。

  管事妈妈又将自己在药店里巧遇琥珀的事并两人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的禀告给huáng夫人听。

  huáng夫人听了,忍不住冷笑:“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如此栽赃给我们平恩侯府!就是她主子也未定敢!谖丫头既是在我家弄伤的脚,当时怎么提也不提?现在却赖到我们家!”

  许夸在一旁听了,不满道:“娘亲怎能这样说谖儿,她当时肯定是怕说出来我们内疚,又加上要急于帮我洗冤,所以才没说。”

  huáng夫人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她真的是在帮你?她是在借你的手惩治凝烟!我的傻女儿,别人可没你这么单纯!”

  许夸道:“我之前受凝烟利用,对谖儿做了许多过分之事,她却不计前嫌,帮我洗涮冤屈,还我清白,我对她只有感激的份儿,至于她是否借此事教训凝烟,我却不想理会。”说罢起身回了房。

  huáng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晚上huáng夫人躺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夫君许填问:“你又不是怀chūn少女,有何心事难以入睡?”

  huáng氏又好气又好笑地啐了他一口道:“我有正经事要说。”

  许填将她搂到怀里,嘻皮笑脸道:“为夫洗耳恭听。”

  huáng氏当胸捶了他一拳道:“你是没有与那个谖儿接触,真真是个小人jīng。”

  许填不以为意道:“那又怎样?反正是咱们家的正经亲戚,她聪明伶俐惹人爱,我们脸上也有光,难不成你愿意听人说,平恩侯府有一个傻子亲戚?”

  huáng氏道:“当然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那个谖丫头处处胜过咱们夸儿,长得比夸儿qiáng,聪明才智又胜过夸儿,她要是存心与夸儿争夺太子妃之位,夸儿半点胜算也没有!”

  许填听了半晌无语,许夸与太子刘骜相隔三岁,两人小时在一起伴玩时,汉元帝觉得他二人很是般配,曾说过要立许夸做太子妃的话,可自从与七岁的若谖相遇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夫人说的对,谖儿是夸儿的最大威胁,夫人既想到这里,定有她的主意,因此问道:“夫人有什么打算?”

  huáng氏反道:“老爷难道不知道今儿下午,方府满长安城张贴求医的榜文?”

  许填一愣,嘿嘿道:“我真没注意,方府谁得了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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