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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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忙看了看方永华,有些无计可施。

  方永华把玩着手上的茶盅,微笑着道:“得给他提提神,他才能醒醒脑。”

  田忙问:“下官该怎么做。”

  方永华仍是笑容满面:“用蘸了烈酒的鞭子抽在没有皮肤的身体上,不知会怎样?”

  躺在地上的杀手头目一听,猛得扬起头来,惶恐地盯着方永华,撕心裂肺地叫道:“不!不!”

  方永华笑着道:“既然这样,你就招供吧。”

  杀手头目登时沉默。

  方永华收了笑,一挥手,狱官拿了鞭子上来。

  杀手头目又惨叫着“不!”

  狱官询问地看着方永华。

  方永华沉声吐出两个字:“用刑!”

  一顿鞭子过后,杀手头目就吐口了。

  “我们的确不是去刺杀使者的……而是去……劫杀永安侯府的千金方若谖的……”

  “何人指使!”田忙倾了身子bī问道。

  “丞相府的王仪王大公子。”

  田忙看着方永华,方永华使了个眼色。

  田忙会意,对那个杀手头目道:“你若如此说,或许本官能保你和你的手下逃过一劫。”

  杀手头目抬起血汗jiāo融的脸,半信半疑的盯着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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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办了一天的公文,回到府里,刚在外书房歇息,小丫鬟来报:“晚膳已经预备好了,夫人问相爷是在外书房里独用,还是去夫人那里吃?”

  王凤扬眉凝视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心中微感诧异,自己现在的正妻史夫人,因出身高贵,为人傲气,自嫁进门后为了王仪与他生下嫌隙,夫妻两个总有些貌合神离,若他不去俯就与她,她便可以一直冷着脸对他不闻不问。

  可如果他抬了小妾回来,不出三月,那小妾必然bào毙而亡。

  他虽心知是夫人所为,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怕掀起惊涛骇làng,只得做罢,让那些小妾做了冤魂。

  今日,夫人主动派人传话,所为何事?

  王凤按捺下满腹疑问,应道:“去夫人那里吃。”说罢,换了身便服随小丫鬟来到史夫人居住的荣锦堂宴息处。

  他以为,既是夫人主动邀请,就算见不到她的笑脸,也应是和颜悦色的对他,可她仍旧冷若冰霜,见了他进来,起身福礼,嘴里例行公事般客气道:“相爷请用膳。”

  王凤见了眼前此qíng此景,心凉了半截,此刻就算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他也没味口吃。

  可既来之,则安之,只得勉qiáng坐下来,做做样子吃两口。

  史夫人并不动筷,将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端坐在他对面,冷淡地注视着他。

  王凤被盯得更难以下咽,装出一副笑脸,问道:“夫人怎么不吃?难不成这些菜下了毒么?”

  史夫人一只眉毛狠跳了一跳,那些小妾就是被她毒死的,王凤这么说什么意思,莫非想替那些小妾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史夫人不由得恼怒的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移开了目光,似乎王凤是一坨秽物,再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王凤本就出生微寒,被她眼神伤得更觉自卑,心中又气又恨,好歹自己是当朝宰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到了她眼里,却贱如尘垢粃糠,虽在官场沉浮十数载,早就养成了心深似海,轻易不动怒的xing格,此时也忍不住面有愠怒之色,将筷子放下,冷淡道:“夫人若无紧要之事,我先告辞。”

  史夫人冷笑了两声:“你我夫妻之间,已到了有事快说,无事不见的地步了吗?”

  王凤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时进退不得,只得保持沉默。

  史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布帛从桌子上推到他跟前,讽刺道:“贱妾还真有事要找相爷呢!”

  王凤把布帛展开来看了,又从桌面上推回到她面前,不以为意道:“这些只不过是外人毁谤仪儿罢了,夫人又何必当真?”

  史夫人眼望着窗外,冷笑道:“那些外人怎不毁谤焕儿,辉儿?”

  王凤哑然,起身道:“我还有公文要处理,告辞了。”

  史夫人既不应答,也不看他,仍旧望着窗外,无动于衷。

  王凤走出宴息处几步,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又折回来问:“那方布帛夫人从哪里得来的。”

  史夫人方回过头来,讥诮道:“既是别人毁谤相爷的宝贝仪儿,相爷又何必在乎它的出处呢?”

  王凤自讨了没趣,讪讪走出门去,史夫人却又在后道:“是昨晚有人潜进相府,偷偷放在我的枕边的。”

  王凤心中微惊,转身道:“夫人怎么这么肯定?焉知不是你身边的丫鬟放的?”

  史夫人面无表qíng定定地直视着他道:“昨儿夜里贱人进来的时候我正好醒来,贼人立即点了我的哑xué。

  当时我可是吓死了,不知贼人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谁知那贱人放下这方布帛就跳窗走了。”

  王凤锁眉问道:“夫人看清贼人长什么样了吗?”

  史夫人嗤笑:“既是做贼,又怎会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呢?”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凤:“你说这贼冒这么大的险,不说偷些金银,只留下这方布帛,是不是太荒唐?”

  王凤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正yù走,史夫人道:“贼人可以将你的仪儿通jian之事告之于我,应该也可以告之天下吧,不知到时官场民间怎么看相爷你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木盒

  王凤不置一词,走了出去,史夫人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很是不甘地剜了王凤的背影一眼,心口觉得堵堵的,将布帛拿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扔,想了想,又俯身捡起来,笼进袖子里。

  王凤yīn沉着脸才走到外宅的游廊处,雷管家来报:“永安侯求见,奴才擅作主张,把侯爷安置在外书房内。”

  王凤颇感意外地问:“是方永华?”

  雷管家点了点。

  王凤暗忖:他在朝中与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倒是很想除去这个异己,只是忌讳他父亲的功勋和他夫人娘家的势力,再加上方永华为人机谋谨慎,不曾出过差错,因此不敢对他轻举妄动,但两人素无往来,他今日前来拜访意yù何为?

  王凤脑子没闲着,人已到了外书房,方永华见到他忙站了起来。

  王凤不想与他周旋,坐了下来,又示意方永华坐下,直接了当道:“不知侯爷登门,有何指教。”

  方永华听了,忙匍匐在地,惶恐道:“相爷如此说,折杀下官了。”

  而后直起身子,盯着屋内的奴仆。

  一个小厮献上茶来,方永华半起身双手接过。

  王凤将手一挥,屏退了众人,并不急着催问,端起茶来喝了两口。

  方永华也气定神闲的喝了两口,方才不慌不忙道了句:“今儿下官捕到一伙行刺匈奴使者的歹徒。”便就不说了,依旧从容地喝着他的茶。

  王凤等了等,慢悠悠道:“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方永华脸上挂着恭敬的微笑道:“下官倒没什么话说,只是那些歹徒的供词让下官吓了一跳,特来禀告相爷。”

  王凤犀利地看着他,平静地问:“那些歹徒都说了些什么?”

  方永华垂眸谨慎道:“那些歹徒招供说,他们是受贵府大公子指使,前去行刺……”

  “胡说!这完全是有人谋划,栽赃陷害!”王凤不等他说完,就沉声打断,脸上虽无怒气,可yīn沉凝重,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因而不敢冒犯。

  方永华似乎丝毫未查觉到王凤内心的震怒,只淡淡一笑,继续道:“那些歹徒原本是想去劫杀下官的小女,没想到yīn差阳错,竟让使者大人中了招。”

  王凤斜睨着他,仿佛他所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根本不足为信,讥讽道:“侯爷的千金养在深闺里,又是怎么与我家仪儿结的怨,以至于非要杀她才能泄愤?”

  方永华仍是淡笑:“至于如何结的怨下官并不清楚,小女因在深闺,倍受娇宠,养的头脑简单了些,遇事不懂权衡利弊,八月十六去玉带河畔玩的时候,曾抱打不平救下一名被人调戏的少女。”

  王凤听了,面无表qíng。

  方永华眼观鼻,鼻观心,忽而跳转了话题:“使者大人虽未说什么,但离开时面有愠怒之色,下官担心,使者大人回去跟呼韩邪单于说起被行刺一事,俗语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单于肯定会向皇上要一个说法,到时恐怕要牵连出公子来。”

  陪着笑,歉意道:“本是我家小女年纪小,无意中得罪了贵公子,而引起的这段小儿间的纠纷,些些小事,原不足挂齿,怕只怕,朝中同僚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小题大做,一来挑拨下官与相爷的关系,二来借此扳倒相爷,倒是不划算。”

  王凤此时才面色微变。

  朝堂上风云诡谲,方永华所虑的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方永华见他沉吟,浅笑着道:“看是个僵局,却并非无破解之法。”

  王凤抬眸,静静地看着方永华,他也温和的与他对视:“先父与当今呼韩邪单于略有一些jiāoqíng,下官已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去,把这段误会解开。

  下官本yù代相爷出一份厚礼安抚匈奴使者,又怕弄巧成拙,因此不敢冒然去做,还请相爷自己定夺。

  至于那帮歹徒,留在世上终是祸端。”

  说罢,也不等王凤说什么,微笑着起身告辞。

  是夜,京兆尹府的地牢忽然起了一场蹊跷的火灾,当天捕来的十数名行刺匈奴使者的囚犯皆在大火里丧生。

  方永华回到家里,屏退所有仆从,拿出一个木盒,十分郑重地叮嘱许夫人道:“这个盒子对为夫十分重要,也许以后关系到我的生死存忘,所以夫人务必妥为保存,万万遗失不得。”

  许夫人见他说得如此严重,不禁侧目略一审视,见那小木盒是红木做的,分外结实,盒上锁了三把huáng澄澄的铜锁,显而易见,里面的东西非常机密重要。

  方永华又将“重托”、“切记”再度叮嘱了几遍后,才将木盒递与许夫人。

  许夫人接了过来,略一掂量,觉得盒内很轻,不禁好奇地问:“里面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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