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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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见老夫人存了心要她好看,这几个婆子自然抓住机会,暗中对她又揪又掐,疼的凝烟泪眼汪汪,呲牙咧嘴,她求救地死盯着靖墨,靖墨却熟视无睹,只当她在演戏。

  老夫人继续道:“说是分家其实也没什么好分的,二老爷一把年纪了也没挣下什么家当,一家大小还靠着大老爷过活。既是兄弟,料来大老爷也做不出把他们一家大小赶去睡大街的事来,别人狠心,咱们却要以德报怨,那个芷晴院就送给他们好了,待会给吴总管传话,砌一堵围墙把芷晴院和咱们分开,以后也不必供应二房的吃穿用度,既然分家就分个汤清水利的,咱们照应了二房这许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翠玉应诺而去。

  若谖接过丫鬟奉上的漱口水漱了口,又有丫鬟捧了茶来,喝了两口放下,对老夫人说:“谖儿乏了,谖儿要回房睡午觉。”

  老夫人慈爱道:“去吧。”

  若谖站了起来,鄙夷地对凝烟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凝烟又气又恨。

  老夫人歪在榻上,对着靖墨和凝烟挥挥手道:“你们也下去吧。”

  凝烟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站起来,抹了把泪,退了出去,站在树荫下等着靖墨。

  靖墨出来,一眼看见她,眉宇中流露出些许厌恶,脚下却未停。

  经过凝烟的时候,她叫了声“大哥哥”,声音凄切,靖墨在心里叹了口气,止了步子,很有些无奈地回头看着凝烟,徐徐道:“什么都别说了,你也知道,我最疼的就是谖儿这个小妹妹,你动了我的底线,叫我如何原谅你?我若原谅你了,我又如何面对谖儿?”他难过的笑了笑:“我们方家女孩儿少,不论你也好,谖儿也好,我在心里其实都疼的,不然我每次从外面带东西回来,就不会带双份了。”

  凝烟嗤笑了一下,挑眉质疑道:“大哥哥两个都疼?别说笑了!哪一次买回的礼物不是给谖儿的比我的好!”

  靖墨蹙了蹙眉,声音冷了下去:“你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谖儿是我嫡亲的胞妹,你怎越的过她去!我能时刻记着你这个堂妹,你还不知足么?况她比你小许多,常言道,长姐如母,但是你却是怎样待谖儿的!”他忍不住冷笑道:“我素来只闻庶女使毒计想夺嫡,可你是叔叔家的人,于我们家你连庶女都不是,也在费尽心机想夺嫡,这就可笑了!”

  凝烟泪流满面,bī视着靖墨:“大哥哥是说我不疼谖儿吗?”

  第六十一章 原谅

  凝烟猛地将宽大的袖子推到肩上,露出左臂来,那块烫伤留下的狰狞疤痕赫然呈现在靖墨的眼底,哭得梨花带雨道:“我若不疼谖妹妹我就不会替她挡了那杯热水!我若不疼谖妹妹,谖妹妹落水的时候我就不会急得jīng神失常,在林子里跌了许多跤!伯母难道没跟你说!”

  靖墨见她哭成那样,心已软了一分,又见那块尚未好透的疤痕,心里有了愧疚,又记起母亲跟他说过凝烟曾因若谖落水吓得一度失常的话来,之前对她的不满几近烟消云散,低声道:“你若能保证以后不听你姨娘的,不再陷害谖妹妹,我就原谅你。”

  凝烟一听喜出望外,连眼泪也顾不得擦,扯着靖墨的袖子一再追问:“真的吗?真的吗?”

  靖墨点点头。

  凝烟却踌踌起来,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那……大哥哥可以不可以……跟老祖宗求qíng,容烟儿留在方府。”

  她见靖墨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言语,眼里满是猜疑,心一沉,糟糕!自己cao之过急了!

  当下急急发誓道:“烟儿再也不挑事生非了。”

  靖墨将她的手拂下,寡淡道:“再说吧。”便往院外走去,凝烟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若谖倚在东次间廊下的栏杆上,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隔得有些远,听不清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从两人的神qíng举止也猜出八九分来,大抵凝烟又骗得靖墨回心转意。

  若谖心里发寒,凝烟那日跟靖墨说的谎言十之八九已被拆穿,他竟然还能再上她的当,耳根子这么软可怎生是好!

  她懒懒转身,准备回房午睡,却猛地看见琥珀站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对着她笑。

  若谖吓得整个人往后一仰,险些翻下栏杆,幸亏琥珀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腕子,往怀里一带,她才幸免。

  若谖拍着胸口,惊问道:“我怎么不知你在我身后?”

  琥珀抿嘴一笑:“我会缩骨功。”她指了指雕花栏杆的空隙,道:“我从这里钻过来,再站到小姐背后的。”

  若谖看了一眼那些空隙,不过拳头大小,别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是一只猫钻过来都困难。

  她走到房里坐下,诧异道:“我只听过降龙十八掌、九yīn白骨爪,再就是什么……乾坤大挪移,却从未听过缩骨功,是属于峨眉派,还是武当派?”

  琥珀一脸懵懂:“小姐……你说什么,怎么奴婢一句也听不懂?”

  若谖作痛苦状拍了一下光洁的脑门,汉朝的时候好像江湖还没有武当峨眉的传说……至于那些功夫全是金庸大人胡编的……唉!自己又英勇的露了一次马脚!

  她一脸“你笨到无可救药”的表qíng嫌弃的看着琥珀,教育道:“看吧,不读书多可怕,连我说什么都听不懂。不懂就算了,你这缩骨功是怎么一回事?”

  琥珀听她前面的话正在自卑,听她后面的话顿时来了jīng神,得意道:“我这缩骨功是我自己摸索练成的,我们家是农民,每年一家人辛辛苦苦种地,种出的东西不是jiāo了租子就是落在地主的口袋里,不管是欠收还是丰收,我们家就没吃过一次饱饭,我就想,为什么我们家种的粮食要jiāo给有钱人?他们又吃不了,我就想拿回属于我家的那份,可我没粮仓的钥匙,就试着从窗棱穿过去,一开始并没有成功,我就拼命的缩小身子,一番挣扎没想到竟然真的过去了!我也不敢拿好的粮食,只拣富人家用来喂猪的红薯拿一些回去度日,久而久之,便练成了缩骨功……”她说着说着,神qíng渐渐黯然,低头小声道:“可就是这样,我还是未能保住我的家人……”

  若谖眼里湿湿的,一把揽住她的肩慰藉道:“我愿做你的家人。”

  琥珀被她一句话吓得眼泪都bī了回去,叫道:“小姐!你快别折奴婢的寿了,小姐这样对奴婢,奴婢已是感恩戴德。”

  若谖有些头大,阶级观念在琥珀心中根深蒂固,想要改变,除非请个传销jīng英给她洗脑,自己还是放弃治疗的比较好。

  她换了个话题道:“你……真能把身子缩那么小?”

  琥珀傲娇道:“小姐不信?我表演给小姐看好了。”

  她走到门口先将门关好,看了一眼洗脸架上的铜盆,取下放在地上,转头看见若谖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给她作心理建设道:“小姐待会儿看见奴婢变成什么样子都别怕。”

  若谖点点头,心想只要你不是当着我的面自杀,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一个人能缩到一只洗脸用的铜盆里,她还真没办法相信。

  琥珀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双脚站在盆里,然后慢慢蹲下……

  若谖想,这个样子只蹲在盆里而已,她也可以做到。

  但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琥珀整个人慢慢地缩到了铜盆里,要不是手脚扭曲,盆中央有一颗脑袋在对若谖笑,猛一眼看去,就像盆里放着一件不高于盆面的衣服。

  若谖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她从未想过,一个人会像一只无骨生物,可以叠成这种形状,这太疹人了!

  她慌忙移开视线,用些微变了调的声音说:“你快起来吧。”

  琥珀一点一点从盆里舒展出来,笑嘻嘻地问:“小姐是不是有点被吓到了?”

  若谖缓过气来,道:“岂止一点,只怕要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琥珀一脸无辜:“这可不能怪奴婢,是小姐自己要看的。”

  若谖手撑着额头,仍有些不敢正视琥珀,一看见她,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出现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盆。

  ——她是断然不会再用那个铜盆洗脸的。

  “我不怪你,我jiāo待你的事可办的妥当?”

  琥珀自信满满道:“小姐放心好了,奴婢神不知鬼不觉……”

  若谖想像了一下她像条蛇一样从窗棂溜进去的qíng景,自然不会被发现。

  “你去跟厨房里说,今儿我想吃油焖大虾。”

  琥珀一愣,小姐思维跳跃可真大,竟然能从那件事上跳到吃上面来。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xing不定,她领命而去。

  若谖舒服地睡了一个午觉,理了理书房,将那两盆茉莉花摆在她认为合适的地方,想着明天燕倚梦要来教她琴艺和书法,就觉得心花怒放。

  忙起来时间飞逝,似乎只是转眼间,就到了吃晚膳的时间。

  老夫人指着那一大盆色香味俱全的油焖大虾,笑着对若谖道:“这可是你要的,要吃完哦。”

  若谖一面答着“是”,一面命琥珀帮她把袖子卷起来,却突然“咦?”了一声。

  第六十二章 母子之争

  老夫人并不在意的问:“怎么了?”

  若谖伸着两只光溜溜的皓腕道:“我早上戴着的那对冰种翡翠手镯不见了。”

  老夫人问:“你娘前两天给你的那对吗?戴腕上怎么会不见?”

  一旁的琥珀提醒道:“啊~小姐,奴婢记得你早上在夫人那儿吃点心时取下来放在桌上,后来是不是忘了戴?”

  若谖回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哦,我忘我娘亲那里了。”

  老夫人嗔道:“小小年纪记xing这么差,等到了祖母我这个年龄可怎生是好?”

  若谖笑着打趣笑:“谁能跟老祖宗比,人jīng中的人jīng,谁要想在老祖宗跟前玩个巧儿,自个儿先把坟挖好再说。”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老夫人又爱又恨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佯装生气道:“贫嘴!”

  若谖一面缩着头,一面吃油焖大虾吃的不亦乐乎。

  至了晚间将睡之际,方永庆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淡淡道:“谖儿住在我这里,一天大似一天,你与她虽是叔侄,还是要避嫌的好,她毕竟是皇上赞赏过的,况刚过去的端午节,皇上赏她的东西比许夸还贵重,皇上看中咱们谖儿,咱们就该更加稳重,你这个安不请也罢,我是不会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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