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_醉笑浮生【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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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放下,你出去罢。”半晌,闻人久才出了声,明明声音没什么波动,但是毕竟是他服侍了这么久,自家主子声音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犹豫却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那奴才就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了?”张有德试探地问了一句,见闻人久没再回他,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将东西放好,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个平凡无奇的檀木盒子,但是顷刻又将心中的好奇心按捺住了,端着盆出了屋子,然后又仔细地将房门关了起来。

  直到张有德走远了,闻人久这才又下了chuáng。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了那个盒子,放在手里微微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将盒盖打开了。盒子里,一层层透明色的糖衣上放着一个橙huáng色的小狐狸模样的小糖人。

  因为温度渐渐高了的缘故,糖人已经有些化了,但是却还是依稀能看得清小狐狸活泼狡黠的姿态。

  闻人久将小糖人拿在手里,轻轻舔了一口,软甜的味道几乎是在瞬间就在嘴里化开了。那种甜腻的味道很特别,说不上来好吃还是不好吃,只不过与他平日里吃的那些放了花蜜的糕点都是不一样的。

  “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闻人久又看了一眼小狐狸,面上有些疑惑,手上却还是将小糖人放到盒子里收好了,然后仔细地放到了柜子上。

  而另一边,偏殿。

  洛骁躺在chuáng上,回忆着白日里闻人久与他出行时表现出来神qíng,微微弯了弯唇。上辈子,无论是闻人安、他还是闻人久,他们所采用的,大多都是以杀止杀。

  然而,后来,他开始后悔了。

  洛骁想到那些在战场上失去了丈夫与儿子的孤寡老妇的哀嚎,和满目疮痍的战后废墟,缓缓闭上了眼。

  现在的大乾在几任皇帝的消耗下,已经变得太脆弱了。大乾需要的,是一个带着他重新站起来的明主,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杀伐征战的bào君。

  上辈子已经犯过的错,这辈子他已经不想再去重复。这一次,他想要为自己的过去而赎罪。

  而他相信,那个人跟闻人安……洛骁的脑海中划过那一个站在荒地之中,淡淡的看着一方天地的少年,微微弯起了唇,那个人和闻人安,是不同的。

  第11章 杖毙

  第二日却是没有上成学。

  “太子病了?”洛骁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问着前来传话的大宫女,“何时的事?”

  “确切的时辰奴婢也不清楚,”大宫女墨兰低着头道,“昨天夜里太子没留人在外室守着,等今早儿奴婢和墨柳准备了梳洗的物件送去太子寝殿时,这才发现太子qíng况有些不好了。”

  洛骁心里猛地一沉,他看着面前这个面露淡淡担忧之色的大宫女,思索了片刻,而后微微侧头,果断地朝着自己这偏殿的两个小太监下了吩咐:“再有不多时严太傅便该到了,你且先去宫门外候着,迎一迎太傅。”

  两个小太监闻言,赶忙点了个头,诺诺应道:“奴才省得的。”

  “去罢。”洛骁点了点头,见那两个小太监分别提着灯笼出了屋子,然后才对着面前的大宫女道,“在前头带路,我现在过去看看殿下。”

  “奴婢明白。”墨兰应了一声,也赶紧提了灯笼,领着洛骁往闻人久的寝殿赶去。

  太子的青澜殿里此时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外屋一群太监宫女守着,只偶尔能透过灯火看见殿内人影闪动着。洛骁没等那些宫女太监通报,便径直上了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张有德和一个叫做墨柳的大宫女守着,见他进来了,两人便连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世子。”

  洛骁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往chuáng榻的方向走了几步,见闻人久此时正紧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额上敷着被凉水浸湿了的帕子,向来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一呼一吸间气息比之平常也显得几分急促。

  抿了抿唇,洛骁侧过头朝张有德问道:“太医可来过了?”

  张有德上前半步,答话道:“已经派人去宫外请了。只不过钱太医的府邸离东宫尚有段距离,瞧着这qíng况,大约还要再等上片刻。”

  “但这样放任着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洛骁微一颔首,坐到chuáng榻边伸手探了探闻人久的额。手心里,那烫人的温度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手收回来,略一思量,起身朝着墨兰和墨柳吩咐道:“我记着殿下此处的冰窖里应尚且还留着些存冰的,你二人拿着对牌,立即动身去冰窖那里取一点回来。”

  墨兰和墨柳顿了一顿,面有难色,显然是个yù言又止的模样,洛骁瞧在眼里出声问道:“怎么不动?可是有什么难处?”

  “世子爷,”墨柳抬眸看了看洛骁,而后低声道,“冰窖奴婢自然是一早就去过的,只不过……”

  “世子才来这东宫,大约是不知道,”墨兰见墨柳说不下去,便帮着开口解释道,“这冰窖虽说是东宫的,可看守那处的王妈妈却是皇后的人。”

  话外之意洛骁却是明白了。

  “莫说是个皇后手下的妈妈,便是皇帝的人,奴才终归是个奴才,再怎么,还能越过太子这个主子去?”洛骁声音蓦然沉了下来,冷冷的笑了笑,道,“奴才爬到了主子头上,世间便没有这个道理的。张公公,你且在这里好生照看着殿下,墨兰与墨柳在前头带路,我倒要亲自看看,这个王妈妈究竟是怎么个人物!”

  墨兰与墨柳将洛骁带至王妈妈那处时,王妈妈正训斥着手下的一个小宫女,见洛骁来了,脸上忙堆了笑,上前道:“世子爷怎么过来了?”

  洛骁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王妈妈,将手中的对牌丢了过去:“殿下今日身体抱恙,我特意过来取些冰替殿下祛热,还请王妈妈行个方便。”

  王妈妈接过对牌,看着站在洛骁身后的墨柳和墨兰,心中明白这是两个丫头去平津世子那头告状去了,登时脸上的笑意勉qiáng了一些,嘴里却还是道:“世子爷哪里话,若是冰窟里有冰,奴婢先前也不会阻了墨柳丫头。只不过现下这冰窖里确实是没有存冰了,便是世子来了,奴婢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洛骁淡淡道:“我记着前些日子,这冰还是有的,怎么这时间过了才不到月余,就成这般qíng况了?”若有似无一笑,“莫不是说王妈妈你私下里将冰全数用去了罢?”

  “可不敢!”王妈妈被这话骇了一跳,连忙道,“半月前,北方那地儿进贡了几株冰莲,这花香气扑鼻、姿态美极,太妃见了简直是爱不释手。只不过冰莲非极寒之地不能活,皇后娘娘不忍太妃伤心,便特意来此取了一回冰……世子明鉴,奴婢真的冤枉啊!”

  “皇后?”洛骁低低地重复了一边,而后轻轻地道,“看来王妈妈是老了、糊涂了。明明在殿下手下呆了这么长时间,竟还依旧是记不住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王妈妈脸色登时一变,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瞬间布上了一层冷汗:“奴婢……奴婢……”

  “记不得主子是谁的奴才,留在东宫也没甚用处,”洛骁的视线缓缓在院子内扫了一遍,而后背过身,笑了笑,风淡云轻地道,“拖出去,杖毙罢。”

  王妈妈整个人瘫倒在地,一时间竟是呆住了。直到自己两边的胳膊都被人扯住了,她才疯了一般的挣扎着喊道:“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我可是皇后的人,你们谁敢再动我一根汗毛?!”

  此话一出,两旁的太监面面相觑,手中的作却果然是停了下来。王妈妈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而未等她站起身来,洛骁却突然转过身,伸手卡住了她的脖颈,然后一点一点将人提了起来:“皇后的人?王妈妈莫不是忘了,这里是东宫不是栖凤殿,东宫里可没什么皇后。”

  声音轻而和缓,只是那双眼看上去却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杀伐血腥之气。

  王妈妈脸涨的紫红,她拼命的挣扎着,只含含糊糊地吐着音:“我要……见……见太子……你、你不能……杀我……”

  “这话倒是有趣,我到从没听说过贵族处置一个吃里扒外的刁奴还有什么‘能与不能’的。”洛骁微微笑了笑,然后手上一用力将人甩到了一旁,看着那两个太监,眸子一沉,厉声道,“把这刁奴拖出去,杖毙!”

  小太监被洛骁眼底的血腥气唬的一哆嗦,当下不敢再看,连忙低头诺诺称是,而后拽着正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王妈妈的胳膊,就往院子外头拖了出去。

  “你们……咳咳,你们不能杀我……咳咳咳咳……我是皇后的……你们……混账,混账!”王妈妈依旧在断断续续地骂着,只是充满惶恐的声音却是半点威慑力也无了。整个人趴坐在地上,竟就真的这么生生被拖了出去。

  洛骁淡淡看着王妈妈脸上的绝望惊恐之色,也不做声,只是一双眼却黑沉。

  虽说洛骁此人是个顶顶尊贵的侯府公子,但是平日里却没什么跋扈的脾xing,与人相处大多也都还是淡然和善的。但经过今日这一役,整个东宫上下——甚至于整个贵族间,怕是没有人再敢将他小瞧了去了。

  听着外头王妈妈传来的惨叫声,墨兰面上表qíng痛快,墨柳却是不免有些担心:“王妈妈是皇后放在太子这边的人,今天世子如此冲动,只怕是会得罪了皇后。”

  洛骁淡淡地看了墨柳一眼:“难道我今日不作为,任凭那刁奴糊弄,那皇后就能待见了我去?”

  自然是不会的。

  打从洛骁点了头,允了太子伴读一事后,在众人的眼里,他这个人便打上了太子的烙印。在皇后一gān人眼中,便是将洛骁比作眼中钉ròu中刺也不为过的,又怎么可能待见他。

  墨柳和墨兰看着洛骁,竟一时接不上话来。

  掷了掷袖,洛骁朝着二人淡淡笑道,“殿下不好出面做的事,我便代殿下去做。杀jī儆猴,今日将这王妈妈杖毙了,也好叫东宫内其他那些不长眼的明白一些,殿下再如何,那也是他们的主子。东宫里不需要那些吃里扒外、láng心狗肺的东西。”

  眼角一扫,视线在先前那个被王妈妈责骂的小宫女身上停了停:“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瑟缩了一下,然后才犹犹豫豫地道:“合……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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