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_醉笑浮生【完结+番外】(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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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末心中一紧,瞧着闻人久无甚表qíng的脸,却也揣测不出他的想法。

  诚然,她此次利用知雅坑害淑妃虽是临时为了脱身而起的意,其他诸多法子都弃之不用,却故意在临了儿拖闻人久下水,却也不是没有存着试探那方的意思。只不过她却没有料想道,这一个小小的试探背后她所隐藏的那些心思却似是叫闻人久全数看清了。

  单手一掀下襟双腿一跪,茹末道:“此次试探的确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望殿下不要往心中去,大人大量,只当巫织同殿下开了个些许过火的玩笑罢。”

  闻人久也不瞧她,只是轻轻地道:“只是孤向来不喜欢被人qiáng行去开此等毫无笑点的玩笑。”

  这分明是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茹末这下心头才开始紧张起来,脸上是彻底没了最初从容的模样,微微蹙了眉,低声道:“殿下!”

  闻人久低垂了眼帘,饮了一口茶,并不作声。

  茹末心里有些慌了,侧头去瞧洛骁。洛骁也只是微微含着笑,瞧着她道:“姑娘别瞧我,我是只听殿下的话的。”温和地瞧着茹末,深色的瞳孔里在半昏huáng的夕阳下看,暖融融的,“我只知道,rǔ殿下者,杀无赦。”

  茹末一怔,这才反应到,自己聪明一世,这次却大约是gān了一件蠢事,暗自抿了抿唇,抬眸瞧着闻人久道:“我这次的确是犯了蠢,只是巫族想与殿下联手却决计不是假的。殿下说,您怀疑巫族的忠诚,于此我也不能否认。只是,以苗疆的现状,巫族想要能够脱离大乾,起码需要数十年之力。然而,数十年之后,殿下还未能有信心彻底制服一个小小的苗疆吗?”

  话至此,深深看着闻人久:“若是殿下真的连拿下一个苗疆的信心也无的话,那么今日,我与殿下之间,也真的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闻人久极缓地抬着眸瞧着跪在地上,却将背脊挺得笔直的茹末,半晌,清清冷冷地笑了起来:“用激将法在孤这次却是不管用的。你当孤真的在乎你的这一番话么?”

  茹末知道胜负在此一举,只得梗了脖子道:“我并非用的是激将法,只不过是将心中所想告知于殿下而已。若是殿下真的认为巫织有rǔ殿下尊严,今日巫织愿以己血平息殿下之怒。”

  闻人久垂了垂眼帘,风淡云轻地道:“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瞧了洛骁一眼,道,“拿东西来。”

  洛骁微微颔首,起了身,绕过茹末去另一头翻找了什么,用托盘装了,上面盖了红棉布拿了过来。

  茹末心头一片冰凉,眼神似有悲怆,但却只是抿紧了唇,看着闻人久道:“今日巫织愿以身息殿下之怒,只盼今日之后,殿下能信守诺言,派兵助我巫族重登大巫之位。”

  闻人久淡淡颔首:“孤自当言而有信。”

  茹末闭了闭眼,然后伸手掀了洛骁端来的托盘上的红布。

  却见那红布之下并无利刃,也无毒酒,有的,却是半块铜制的苍鹰图腾。

  “这是——”茹末一怔,拿了那半块铜牌,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震惊地仰面望着闻人久与洛骁。

  洛骁看了闻人久一眼,随即微微笑道:“这是我的兵符,拿着这一半兵符,你可自由差遣隶属于我手下的五千将士。”又道,“只祝你与族人早日收回苗疆,我与殿下在帝京将会等待你的好消息。”

  闻人久瞧着茹末,站起了身,缓缓走到茹末身旁,道:“只是这兵符却也不是平白借与你的。此后每一年,你须得让巫族培养十名医者来我大乾,至你将兵符jiāo还为止。你可有异议?”

  茹末眼眶微红,紧握着手中的兵符,许久,生生地磕了一个头,道:“巫族人恩怨分明,殿下今日肯慷慨相助,他日巫族不过是送与十名医者又有何不可?”

  闻人久垂了眼帘,伸手将茹末从地上虚扶了起来,淡淡道:“那孤就在这帝京,恭候佳音了。”

  第98章 龙凤

  淑妃遭贬与雅嫔病逝一事同时从宫中传来出来,朝堂上百官从中立即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只是此之后,德荣帝也未曾有什么大的动作,几个月后,众大臣倒也不再议论此事。

  八月初,二皇子闻人渚被封岐王,封地为南方土地富庶的禹州。席宴上,德荣帝倒也问过闻人渚迎娶王妃一事,但是却被那头支吾敷衍过去,德荣帝此后也未在提起,岐王妃一事竟也就这般不了了之。

  此事一过,暑意渐消,转眼便又到了八月末。

  洛骁回到府里,刚走到花园外头的长廊,抬头忽见沐chūn与画秋两人正搀扶着白氏去院中的凉亭坐着,转了道儿,便朝着白氏那头走了去。

  “这都已经快要临盆了,娘怎么不好生在屋子里歇着,反倒是走到这里来了?”

  白氏脸上有着薄汗,但是气色倒是好,拿了块帕子拭了拭汗,仰面瞧着洛骁便笑:“你怎也说这个话?自从怀了身子,周围都将娘当做是瓷器捏就的似的,只怕磕着碰着。日日躺在屋子里,便是没病也要躺出病来的。”

  洛骁也知道自己约莫是有些过于担忧了,只不过毕竟白氏年岁大了,这一胎来的又是与他记忆不符,旁人或许还好些,但是他所担忧的事qíng却怕是要更多。

  沐chūn替白氏打着扇子,也是笑:“大夫也是说过的,常在屋子里头带着反而不利于胎儿长成呢。”

  洛骁知道这是白氏在嫌他大惊小怪了,但他心中的话却也不好多说,只是在一旁笑着将这一页掀了过去。

  晚间的时候众人一同用罢了饭,各自散了后,洛骁方回到屋子里,更衣洗漱准备上chuáng歇息了,却听外头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寻冬正铺着chuáng,听着外头的动静,赶紧直了身子便过去开门。门外是白氏屋子里头的一个粗使丫鬟,寻冬一见便立刻紧张起来,不等那头开口便问:“你怎么从夫人屋子里过来了?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那个小丫鬟忙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从寻冬后头走过来的洛骁便道:“世子爷,夫人先前便说肚子疼,沐chūn姐姐说,夫人恐是要生了,便让外屋里的一个姐姐去外头请稳婆入府去了。”

  洛骁眉头一紧,上前一步,将身上随意披着的外衫衣带系好了,急匆匆地道:“带我去夫人那处。”

  那小丫鬟点了个头道:“世子请随奴婢来。”

  说着,忙将人带往了白氏的院子。

  洛骁进白氏院子的时候,看到画秋正站在外头探着脑袋四处张望。洛骁几步走过去,问道:“大夫与稳婆还没来?”

  画秋回道:“派出去的丫鬟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大约不多时便能到府上。”又道,“沐chūn姐姐现下正在屋子里照顾着夫人呢。”

  洛骁抿着唇低低地“嗯”了一声,略有些不自然地原地走了几圈,随即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根据何chūn堂里那个何大夫所言,娘离着临盆不是还有半月日子么?怎么此刻便说是要生了?”

  画秋哭丧着脸道:“奴婢未生过孩子,世子便是问奴婢,奴婢也是不知的啊。”

  洛骁听着画秋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这是问了个蠢问题,只是现下他也是太过于焦躁了,于是索xing闭口不言。

  在外头等了又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实在是熬不住了,抬头望了一眼白氏的屋子,直走几步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白氏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听得洛骁一阵心慌。

  沐chūn在这时候端着个铜盆走了出来,一抬眼在外室见了洛骁,脸色微微一变,上前几步便将人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我的世子爷哎,夫人生孩子,这地方是你能进的吗?快出去罢!”

  洛骁却不动,皱着眉头往珠帘子里头看,低声问道:“我娘她……”

  沐chūn一瞧洛骁的表qíng,便是明悟了,将手中的铜盆往上抬了抬,笑了笑道:“世子你在想什么呢!夫人不过是生个孩子,又不是旁的。何大夫不是一直都说夫人腹中的胎儿很是康健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又道,“虽说是离临盆还有几日,但是这种qíng况却也不是没有。待会儿底下的丫头就该将稳婆和大夫请来了,世子就别在屋子里碍事了,出去等着便是。”

  说着拉着洛骁便出了屋子。

  洛骁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但是想着沐chūn的话也是有道理,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缓步又退了出去。

  方回到院子里,却见平津侯也一脸焦急之色的走了进来,正待往屋子里走,却被洛骁一把拉住了:“男儿不进产房,里头已经够乱了,父亲还是跟儿子一同在外面等着罢。”

  平津侯回头看洛骁一眼,叹了一口气,皱着眉道:“里头稳婆到了吗?”

  洛骁便道:“方才画秋已经说了,约莫是快到了。”

  平津侯便也就点了头,在院中停了步子同洛骁一同等了起来。

  又等了近小半柱香的功夫,人才终于算是到了。来得是在帝京这一片都数得上的稳婆,约莫五十多岁的夫人,看上去倒是jīng神。

  稳婆先是同平津侯和洛骁行了个礼,随后便赶紧同画秋一同去了白氏的屋子。屋内白氏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地让人听着揪心,洛骁和平津侯在外面俱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双双在院中踱步半晌,洛骁突然道:“只是却不知,父亲可为娘亲肚子里的孩子选好名字了?”

  此话说出来却是有缘由的。白氏怀洛骁时,方几个月平津侯便被一道圣旨派去了边疆,这一去便是两年,待得平津侯带兵凯旋归来之时,洛骁都已经牙牙学语。

  错过了自己嫡子出生,平津侯虽然不说,但是心头却也不是不遗憾的。纵然是之后其他的姨娘陆续也为他添了几个小姐,这种遗憾却也未能消退。

  年轻的时候,平津侯与白氏倒也想再为洛骁生一个嫡亲的弟、妹,谁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都未能怀上。十几年过去,原本二人都已经断了这个念头了,谁知如今这喜讯来得竟然这样让人猝不及防,这让平津侯的确是有些喜不自禁了。

  说到这个,平津侯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了一丝笑模样,点头道:“我与你娘于此也讨论过了,做人便当清清白白生存于世,如一汪清溪,不染泥沼污浊。是以,若是你娘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以一个‘溪’字为名,骁儿你觉得如何?”

  “‘溪’?”洛骁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许久,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洛溪,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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