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_老烟圈照吹【完结+番外】(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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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伴随了柳盈盈整个童年,每每练功到啼哭不止,妈妈便蹲下身子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鼓励。也只有这时,她才会展露些许慈爱,怜惜的替她揉着红肿的指头。

  习舞、弹琴、弈棋、绘画……,为了学会这些她吃足了苦头,妈妈更是求遍坊里的姨娘,还自掏腰包请落魄书生讲学。开宴时更是许她随侍在侧,以便纳百家之长,汇集成一己之识。

  十年勤学苦练,终换得几年清白身,只这份大恩,就足以让柳盈盈舍身相报。是以她从未想过离开官坊,哪怕终有一日要以身侍客,也想要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

  “小姐……”青儿眼泛泪花,不知如何劝解才好,眼看着她即将年满19岁,guī公明里暗里也使了不少手段想她接客,若非妈妈左拦右挡,估计早在两年前就得挂红招婿了。

  “不必多言,这都是命!”柳盈盈闭目垂泪,她又岂会不懂青儿的一番心意?

  妈妈也明说过几回,让她挑个好人赎身从良,可能来jì坊寻乐的有哪个不是贪欢的主?说不得被买回去也仅是金屋藏娇亦或是充做偏房,待年老色衰一样要被发卖,命不好的,许会被正妻打死也说不定。

  前年就有一个姐妹被恩客买回去做小,结果不出三月便传来噩耗。

  听说临死前还jīng神恍惚的逃出来四处求救,结果可想而知,自是被家丁抓回去,没过三日便宣告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不治而亡?呵呵……哪个被打死的小妾不是“得病”死的?疯疯癫癫的跑出来求救,不是被bī到无路可走,又岂会如同疯妇一般四处求援?

  主家打死个把“贱人”再平常不过,尤其还是她们这等jì坊出身的低贱女子,更是死了都没人管埋。

  与其将命运托付到不可靠的男人身上,还不如在这官坊里艰难求生,终归能换口薄棺盖身,总好过糙席裹身的凄凉下场吧?

  “小姐可不敢认命,不博一搏怎知就会像碧娘一样?你好歹也是白身入坊,又有才女之名,说不定真能碰到良人,赎身做个良家妇呢”青儿勉力扯出一丝笑颜规劝道。

  “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若是guī公再来催,你便代我回话……说是三月后便可登台择婿”柳盈盈摆摆手,乏累的软下身子。

  青儿掩面出门,心里替姐姐伤透了心。

  再有一年她也该挂牌接客了,原想姐姐若是能得个好归宿,也能为她们这帮妹妹带来一丝希望。可如今连名声大噪的花魁都这般任命,让她们这些即将笄杆的jì子如何过活?

  毫无希望的老死jì坊,每日描眉接客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每每思及连那般才华横溢的女子都得沦为随意亵玩的对象,那她们这般姿色平平的女子又会沦落到何等下场?

  哪怕只有一人能从这肮脏的地界逃出去,都会给无数沦落风尘的女子予以鼓舞,活着总该有个奔头,即使自己不幸,也总盼着别人或许可以侥幸逃脱。

  每个走出去的女子,都会受到由衷祝福,承载着所有寄望满心期待的踏出jì坊,最终却是换个bào尸荒野的下场,连这般小小的期待都无所寄托,当真是生无可恋。

  景王走后,全家人总算不用挤在两个小院子里过活。趁着还未chūn耕,梁柏达预计暂且仍住在城里,也好借故修缮老宅。

  有镖爷看守,老宅即便没再受损也被打砸的不成样子,就算梁佳和虎子时不常修补,也再不复当初的气派。

  梁子贤雇请了泥瓦匠,连带仓库都整体翻修一遍,梁子俊则是扯了新布,将破损的窗纸全部换过,还给各院配置了新chuáng帐。

  家里一应桌椅木柜早该换新,平日里大伙节省惯了,谁都舍不得扔了重置,这次刚好借机打些新家什,也好将家里的陈旧家具淘汰换新。

  陈青那院倒是没大动,因着大婚时才打的新物件,除了在卧房多添了个贵妃椅其他摆设仍和原来一样。

  工期接近收尾时,梁家迎来了两位陌生客人。梁子贤将人引入正堂,送上粗茶后便询问来意。

  “犬子前些日子冒犯了贵府小姐,这次是特意带他前来登门致歉”中年男子一席儒袍,态度严谨的作揖致歉。

  梁子贤观他言辞磊落,举止大方,当是大户出身,想来能屈尊上门道歉,该是门风严谨的世家老爷。

  待弄清原委,忙扶起人笑道“不妨事,娃子间的戏言当不得真,街上人多,不小心撞到在所难免,当时便劝过小公子不必较真,估计是念及家教甚严,不肯依咱们。想来也是贵府教的好,这才怕礼数不周恐遭您责罚”

  中年男子人如其名,姓严,单名一个墨字,乃是临县严记当铺的当家人。因常年与古董字画为伍,除了有极高的辩赏力,言谈之中也不乏大家风范。

  此时听梁子贤道来,严墨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暗松口气。

  原本这事也可大可小,奈何儿子深受孔礼教导,不肯言而无信,秉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原则非要娶人负责,未免将儿子引上歧途,也只得提了重礼登门致歉。

  严墨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自然看重,除了聘请名师讲学,还以身作则为儿子当榜样,尤其在幼子xing格方面的培养上更是事无巨细,哪怕是不经同意私拿了根针,都要被视为不问自取即为盗。

  是以严谨枫长到13岁,不仅博古通今,还是县里有名的礼仪典范,若是此事处理不当,外人的看法不足为惧,只怕儿子至此养成敷衍塞责的不良xing子。

  眼见儿子越发出息,严墨自然与有荣焉,但每每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较死理时,着实也让人乱愁了一把。

  你说他不对,他能给你搬出一堆大道理反驳,若说对……好嘛,那再小的事都得给整大发了!

  眼见儿子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严墨轻叹一声,若非他拦着,这小子大冬天都敢效仿古人的诚意,光膀子背上荆条。

  思及忽悠儿子凡事不可计较形式,只需端正心态,严墨私下里乱汗了一把,复又正色道“是非对错皆由心起,他即有心承担责任,尚算是我严家儿郎,梁府也不需谦让,自是该罚便罚!”

  梁子贤对上较真的爷俩左右为难,只得憨直的劝道“严老爷言之过重,我也知您这是爱子心切,可不小心而已,道歉即可,实在谈不到惩罚”

  严墨神态端正,语带不满的斥责“即便只是不小心,也不可将错就错,谨枫!我且问你是哪只手非礼的梁小姐?我严家从不姑息猥亵女子的儿郎,今日便当着梁家人的面斩手一只,也好让你懂得凡事皆有因果,做错了事就需承担相应的责罚”

  严谨枫听罢,态度端正的绷着小脸点头,可说道哪只手摸的,小脑瓜又垂下去默然不语。

  严墨见罢,厉喝一声“还不从实招来!”

  梁子贤觉得严老爷有些过了,赶忙替小公子圆场“些许小事,岂可断手?严老爷即便是教子有方也不可武断行事!”

  严墨等的就是梁子贤这句,神态略微放松的长舒口气,正待将话收回来时,只见儿子噗通一声跪倒,指着脑袋满脸涨红的脆声答道“儿子不敢欺瞒,是……是这脸非礼了梁小姐……阿爹,若要罚便将儿子的命拿去吧!儿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待来世必然不负您的殷殷教导,不rǔ严家门风!”

  说罢,小家伙便爬起来预备撞头赔命。小儿鲁莽可是将严老爷吓的不轻,一把拎住衣领斥道“这是作甚?你死了让阿爹咋活?小小年纪就妄言生死,岂不是大不孝!”

  “那……阿爹还是让我娶了多多为妻吧,这样即可负责又可免于不孝之名”严谨枫委屈的扁起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像他这般有rǔ圣贤之人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若非未曾尽孝,又不想有负一清白女子,他也没脸欺世盗名的苟活于世。

  严墨被儿子bī的冷汗直流,作孽啊!他今天才知道过犹不及是个什么下场。

  好在梁子贤通qíng达理,并未冷眼看他爷俩作茧自缚,语气不赞同的劝道“你个娃子怎这么不晓事?多大个事也犯不着赔命了事!你尚有爹娘需要赡养,岂可轻易赔付xing命?再说多多也并未污损声誉,要你这条小命有何用处?”

  严谨枫用力擦gān泪水,固执的抬头应道“我晓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爹又只得我这一个儿子,自是舍不得我死。可错便是错,若是得以姑息,谨枫自问无脸苟活于世!”

  严墨赞赏的默默点头,这儿子教的好!

  梁子贤暗自头痛,这爷俩明摆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可他家原本也没想怎么着,犯得着大老远跑他家唱这出大戏吗?遂拉下脸问道“那你待如何?”

  严墨正自得,猛然间心下一突,只听儿子快一步答道“我就想娶多多为妻!”

  第168章 羞rǔ

  “胡闹!”严墨气急,口不择言的当面斥责。

  不怪严墨心急,儿女亲事岂可自作主张?且不说梁府与严家门不当户不对,就说那女子乃是农户出身,又大了谨枫两岁,哪配当严家未来主母?

  即便是梁家刚出了位举人老爷,想要晋升望族也不够格。

  世家大多经数代积累,才得以名声显赫,名望财富非是一朝一夕便能促就,无论梁三爷在这青平县名声多响,都是些虚名,不得官职就仍算白身。

  要不怎么说梁家女儿都宁可下嫁呢,就因为不够格呗!想嫁入高府稳坐主母之位,也需娘家背景相同才可,不然就算嫁过去也镇不住旁支下人。

  梁子贤当即黑下脸起身送客,他梁家门户再低也犯不着让人当面羞rǔ,多年打理家事,自是习得梁柏达三分气势,口气不善的讥讽道“欺人太甚!严老爷既然觉得不配,何须这般惺惺作态?你严府门槛高,我梁家还不屑闺女嫁做童养媳呢!”

  严墨当下一怔,心知一时qíng急惹恼了对方,忙低姿态的抱歉“对不住,对不住,严某没这个意思……”

  “不必多言,严老爷的“歉意”我梁家收下了,既如此,恕不远送!”事关梁家脸面,梁子贤也不含糊,颇有几分阿爹训人的架势,拂袖轰人出门。

  严谨枫qíng急的起身拉着梁柏达衣袖央道“梁家大伯莫急,我阿爹并未瞧低多多,不然也不会同我一道前来提亲……”

  “huáng口小儿,待毛长齐了再与我说话!连此行是否提亲都没闹明白,还敢大言不惭的谈什么婚事?你懂什么叫三媒六聘吗?连彩礼都不带一件,凭地欺rǔ我梁家不如你严家!”梁子贤抬手甩开严谨枫,招呼镖爷进门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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