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点着大头,讨好的笑出四颗rǔ牙。
梁子俊打开纸包,递给儿子两个“去找哥哥玩儿,晚上跟二伯娘睡觉觉知道不?”
圆圆含着桂花糕,又伸出一只小胖手。
“贼小子!成jiāo!”梁子俊咬牙又塞给他一块,见儿子颠颠跑了,这才暗咳一声,托着糕点喊上一嗓子“媳妇,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陈青抽着抹布连头都懒得回。
“咳咳……今打糕点铺子路过,赶巧刚蒸好一锅,你趁热吃上两块,也不枉爷大老远奔回来”梁子俊嬉笑讨饶的凑过去,贴着人耳朵嘟囔。
陈青耳垂犯热,缩着脖子狠瞪他一眼,劈手夺过糕点就坐下来大口咀嚼。
“你这牛嚼牡丹呐!也太牲xing了”梁子俊惋惜的捏起一块,细嚼慢咽的小口品尝。
陈青瞟他一眼,吃完了一抹嘴,丢下纸包连个谢谢都没说。
梁子俊就捞着一块,瞪眼瞧着吃完不认账的家伙骂道“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啦?”
陈青耳根通红,回手就赏他一抹布“嘴上放gān净点!”
“嘿嘿嘿……”梁子俊抬手接下直砸面门的抹布笑问“乐意搭理我了?”
陈青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战了几天,气早就顺了,碍于没有台阶这才硬生生憋着。
“得了,娃娃都满地跑了,还跟我叫啥劲?赶紧给爷抱抱,可想死爷了”梁子俊皮厚的凑上去乱摸。
“滚!一包桂花糕就想把我打发了?”陈青上下抵挡,说啥都不肯轻易就范。
“那还怎的?要不爷再卖点力气,补偿你这几日的亏欠?”梁子俊一把揽过腰身,连拖带拽的把人往里屋拖。
“大白天不要脸了?”陈青勾着门框,死命往外挣扎。
“要个屁啊!爷三月三就走,这时候不抓紧还待到明年不成?”梁子俊拼命往里拖,陈青咬牙不松手。这节骨眼,去而复返的圆圆奶声奶气的伸手唤道“糕糕……”
陈青被儿子吓的一松气,立马被梁子俊拖进屋内,房门关上那刻,传来他阿爹粗矿的嗓门“找二伯娘要!不许回来!”
圆圆委屈的扁起嘴巴,炸听见屋里砰砰的ròu搏声,吓的一哆嗦,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糕糕……”
邵凤至连哄带拍的才让心肝宝贝停止哭嚎,圆圆抽噎着告状“没……打~”
“啥没?”邵凤至纳闷的擦掉奶娃嘴边的糕点屑,头疼的损道“不理他俩,二娘给你拿糕糕吃哦~”
ròu搏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熄了动静,直到第二日晌午,梁子俊才顶着一只黑眼圈乐颠颠跑去蹭饭。
梁柏仓瞪着不成器的东西骂道“见天作妖,还没个娃娃让人省心”
邵凤至惦着煮熟的jī蛋递给小弟,不无嫌弃的损他“我说啥来着?保准不出五日就得和好”
梁子俊将剥壳的白蛋贴眼睛上,呲牙喊疼“嘶~疼死了”
“活该!”梁子平没心没肺的笑话他,又让媳妇给陈青留出一碗。折腾到这点,估计一准爬不起来做饭。
近半月时间,梁家大宅都在为多多的婚事东跑西颠,一应嫁妆该收的收,该擦的擦,披红贴喜看着别提多惹眼了。
除陪嫁物品外,另有贴身侍女、小厮、厨娘各一人,陈青也正式给俩人改名为金童、玉女,在临出嫁前将人接回来同多多培养感qíng。
三月三,正赶上chūn分,梁家最后一个闺女出嫁,一众长辈自是心疼的食不下咽,但碍于这是喜事,大伙面上仍得绷着,尤其在闺女面前必须qiáng颜欢笑。
直至梁多多哭嚎着上了花轿,邵凤至才语含哽咽的倒进夫君怀中“就这么走了……呜呜”
“能养到16岁,也算咱们有福气,快别哭了”梁子平刚晋升为岳丈,心里还没缓过劲,为了凤至却还得qiáng自镇定,安抚哭到断肠的媳妇。
陈青搀人回屋,又将圆圆抱走,这功夫还是让俩人好好静静吧。
看着吧嗒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梁子俊好奇的狠瞅了一会儿,问道“这么点也懂得离别之苦?”
陈青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反驳“懂个屁,一准跟着大人瞎嚎”
“喂,这哭包真是咱儿子?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能哭”梁子俊蹲下身子狠捏胖儿子脸蛋,若非长的忒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陈青也郁闷的轻叹口气,难不成是随他?可小时候的事谁知道啊?越看这小子伤心的表qíng越心疼,gān脆恶声恶气的吆喝“闭嘴,良缘!”
爹爹很少叫他良缘,但每次一叫都代表爹爹要生气了,圆圆咔吧着大眼眨掉泪花,勉力绷紧小嘴,委屈的好不可怜。
“嘿嘿嘿……我就说嘛,准是随你!”梁子俊指着嘴角,抓现行一般指认。
“爱随谁遂谁!左右也不是旁人家的”陈青恨铁不成钢的狠剜哭包一记,偏这隐忍的德行随他无二!
梁多多出嫁后,子俊的行程也提上了日程。陈青给他收拾好东西,才略带不舍的问道“这么急?怎不多呆两天?圆圆估计又得哭起没完……”
梁子俊哪能不晓得媳妇什么心思?揽过人笑道“早走晚走都得走,不为了婚事,十五过后就得启程,再说我不还得去把陈碧给你接回来么!”
陈青想起妹子,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不少,咬牙训道“甭管她乐意不乐意,赶紧把工辞了压回来,看我不好好拾掇这死丫头!”
梁子俊一乐,点头应道“成!不过你也别太训她,婆家那边没娃终归站不住脚,多体谅些吧”
“这么点事都扛不住,还打算一辈子躲京里不回来啦?”陈青狠剜他一眼“都是你给惯的!”
“这话说的,要说惯那得赖万卓平,赖我gān嘛?”梁子俊抱屈,转念又说道“不过啥时候能送回来还真不好说,我得先找人让官坊那头放人才成”
陈青皱眉问道“难么?毕竟跟官家打jiāo到……”
“说难也不难,找对人就成!”梁子俊刚自得的抖开折扇,又挨了媳妇一记闷拳。
“大冬天扇什么扇子!”陈青顶看不上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派头。
梁三爷苦笑一声,上马挥别媳妇“等我回来!”
“嗯”陈青重重一点头,如同那记闷拳砸在自个胸窝一般难受。
家里少了俩人,感觉一下子冷清不少,敞开的院门正对着一片空田,让人心里如同荒地一般没招没落的,好在又快chūn耕,等大片庄稼窜起来,秋收还远么?
梁子俊打马先行赶去京城,一路连歇带睡跑了4、5天路,大批货物则要晚上2日才能抵京。
一进京城,先是四下送礼宴客,又秘密碰头了廖凡志等人。
景王在王府设宴,席上恭祝刘魏之道“魏之此番回京述职,可算是前途无量了”
“有劳景王惦记”刘魏之皮笑ròu不笑的接话,要不是这混蛋故意压着,哪会拖到这会才卸任?
“来来,本王再敬劳苦功高的廖先生一杯!”夏景玉自讨没趣,摸摸鼻子改跟廖凡志碰杯。
廖凡志吊儿郎当的一口喝下,抹嘴咂道“美酒虽好,却远不及在家里喝着舒坦”
景王一连碰壁,暗恼的瞪向梁子俊“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跟本王叫板不成?”
梁子俊上道的连称不敢,却又斜挑起嘴角挖苦“谁让你言而无信呢?”
夏景玉拄着下巴哼笑一声“放不放人,自然是本王说了算,况且盐场的事才完,后续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别忘了,他可是把最该抓住的人放跑了”
廖凡志故意嘀咕道“qiáng词夺理!”
刘魏之亦不屑他这般小人举动,侧头跟梁子俊商讨起眼下时局。
景王眼见三位幕臣不屑搭理自己,gān脆招来舞姬自娱自乐,期间三人结伴放水,影卫才现身请示“主子,用不用小的出手给点教训?”
“急什么?由得他们撒娇,发泄完了自然就肯乖乖做事”夏景玉玩味的提起酒杯,这么有趣的三人他哪能轻易放过?先不论志同道合与否,只这敢跟他唱反调的姿态就让他不忍撒手!
平辈中有几人敢跟他这般说话?不等下令估计脑袋就已搬家……
“高处不胜寒啊……”夏景玉嘀咕一声,恰巧被返回的三人听见。梁子俊当先酸道“自个愿意站在料峭上chuī风,还怪上面风大不成?”
“只往上看,自然只看的到天高海阔”刘魏之接话,不无惋惜的提醒“一路疾行,错过路边风景亦可谓得不偿失”
“哈哈……不若我把你拉下来一同欣赏这大好山河如何?”廖凡志慵懒的挂在梁子俊肩上,似笑非笑的轻惦着折扇。
“哼~你有胆子先爬上来再说!”夏景玉嗤笑一声,抬手扬起酒壶,招呼那三人落座。
“再陪你玩一年啊,差不多得了……”
“你只要不找我麻烦就成……”
“喂!我这官职也太低了……”
夏景玉无赖般堵住耳朵,任由三人抱怨般发泄不满。
有趣!着实有趣!
与人斗,固然乐在其中,但无人同谋、分享喜悦亦可谓是乏味至极……
第190章 绞手之刑
陈碧一个人在京过年,又是借宿在梁子安家,些许别扭是免不了的。
于婉青见她不自在,便整日拉着她说话,又给塞了好些利是,让人去街上打发时间。
官坊的活计还算顺当,陈碧仗着手艺好,不多时便得了上头嘉奖,思及年后便要回家,陈碧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于婉青跟她聊的多了,也晓得她的难处,哀叹一声劝道“命运弄人,若早先没嫁,这会不定有多少公子打破头上门提亲。也不怪你不愿回乡,跟着一个泥腿子能过啥好日子?咱女儿家又是嫁jī随jī嫁狗随狗,日子过的好赖全看家里爷们出不出息”
陈碧听罢倒没觉得嫁给万卓平有多委屈,只是念起自己始终未怀上一子半女,怕回乡遭人耻笑而已。
谁不想留在京里过好日子?可她终归是个农妇,这种生活也仅是借由哥夫才能享受一番。
于婉青看着日渐娇艳的陈碧,着实替她惋惜,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娃,却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连点qíng趣都不懂,这日子过的还有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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