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被人拉住,都恼的挥手扇开。
云麾将军捏捏拳头,一个熊抱将人拖走,嘴里喝道“臭小子,你死到临头了!”
贺凌轩止不住气到“容我半刻,事毕怎么揍我都行”
“来不及了,老子现在就要教训你!”云麾将军咬牙切齿的低咒。
贺凌轩没逮到人,反倒被云麾、镇国逮去一顿胖揍。连骠骑大将军都不顾身份加入严惩,直到这小子服软,才肯提着人领子耳提面命。
“熬个三年,老子再拎你出来扶将”镇国瞪向抢来的小兵。
他才不想当将军呢,贺凌轩腹诽。
阿爷,孙儿又罔顾您老的意愿了……
一身伤的回到住处,想起梁孟倾,当真气到辗转难眠。
第二天,武状元就被禁军提走,连回乡祭祖都给省了。
禁军番号甚多,以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四军为上军,对应兵样、技巧等自身条件确定等级。
贺凌轩身长体魄均数上等,加之刚满十九岁,尚有长高空余,故此被分为上禁军于神卫军中历练。
新晋武状元被贬为士兵,自是受到好一顿奚落。为此,贺凌轩没少与人冲突,加之本就好qiáng,哪受得了这般讥讽?
不出一月,云麾就发现抢来的爱将变得越发“yīn郁”起来。
好好一张俊颜被打的yīn云密布,再加上那双冷飕飕,如同寒冬腊月结冰上霜的冷眼,嘶~怎一个冻人。
景王被绊在京城本就不耐,见人上门,没好气的骂道“不都如愿了吗?怎还来讨嫌!”
“王爷……”云麾跪在景王面前,愁得满面纠结。
老部下如此求qíng,景王也不好袖手旁观,没办法,先将人贬到厢军中暂避风头。
云麾苦苦哀求,才为爱将换来一个小到没品的官职。
摆手挥退旧属,景王三催四请的磨魏之回县快活。
若非他横cha一杠,贺凌轩也不至于弃文从武。别忘了,咱景王也是武将出身,为旧部挑选良将是他责无旁贷的职责。
贺凌轩被贬去蜀州练兵?梁孟倾听闻笑倒在榻,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岔子。
“你咋就见不得人好?”刘晏语气恹恹的损道。
梁孟倾擦掉眼尾泪痕,砸嘴嘟囔“他走了,爷咋办?”
“走了还不好?省的你见天琢磨损招”刘晏翻身向里,懒得瞧他哪张臭脸。
梁孟倾暗自摇头,走了才不好呢,浑闹惯了,冷不丁闲下来,他找谁去玩?
“爷要去蜀州参军”梁孟倾一咕噜爬起来,推着小侯爷嚷嚷“走啊,随我一块去当兵”
“爱去你自个去,烦着呢”刘晏不耐烦的推开人,骂道“你小子有病!追个爷们从军,不知道的还当是看上他了”
梁孟倾歪着脑袋细想,恍然大悟般点头“没准真看上了”
刘晏坐起来瞪人。
梁孟倾煞有其事的说道“断袖怎么了?你爹不也被景王掳去当王妃了?再说我也想好了,既然不能将就,gān脆就找个爷们结对,反正我也挺稀罕他那张脸的”
他可比你还高,别到时压人不成反被压,刘晏如是说道。
不怕,小爷才18岁,还有的窜呢。
梁孟倾摸摸脑袋,越想越觉得找个爷们挺好。左右世间再无爹爹那般奇人,与其单着,还不如找个合得来的结对。
“走啊,陪我耍耍去”梁孟倾极力怂恿。
刘晏低头摆手,嘴角慢慢咧开。
他是猪啊!阿爹都能跟景王过日子,兄弟也想追求个爷们,那他为何非得执着于小哥?就像梁孟倾说的,与其找人将就,不如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断子绝孙,传宗接代?见鬼去吧,本候就要随心所yù,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
瑜儿,晏哥哥来了!
刘晏走后,梁孟倾也整装待发朝蜀州行去。
“爹爹啊,刘晏开窍了,儿子本不想害三弟的,你就原谅儿子的无心撺掇吧”梁孟倾暗自拜拜,被爹爹知道,准会揍到他屁股开花,还是躲躲为妙……
这一躲,梁孟倾就躲了三年。
蜀州比邻蕃外,每年都会招收大量新兵布防,其中从民间征集的役兵最多,也有少部分借由武举、应募等方式收上来的新兵。
新兵经过训练,从中挑选体格亢健者拣入禁军,余下短弱者充为厢军从事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等杂事。遇上战事,也会作为地方军征战沙场。
梁孟倾经过筛选,以中等兵的身份进入兵营。领了皮甲铺盖便被分到一个营帐内安顿。
新兵刺字,还能领到额外一笔赏银,梁孟倾才不屑那点小钱,再说自己早晚得走,哪会傻到当一辈子兵?
兵也分三六九等,上禁军月钱一两、月粮150斤,加上布匹、衣鞋、薪糙等合计二十两纹银。中禁军700文,月粮130斤,合计十五两纹银。下禁军400文,月粮110斤,合计十两纹银。
逐次递减至厢军,月粮尚可,银子基本是禁军的一半,乡兵待遇更差,惨到每月只有一两银子可领。
就这,还有不少过不下去的人家,为贴补家计自愿服役。
以梁孟倾的条件,极有可能会被拣至禁军服役,但他可不是为了当兵而来,自然不屑为些月钱拼命。
夏朝有募兵制,举凡应募,中途不得退役。直至老疾退役,或是花钱赎身,否则终身不得离开驻地。
营外尚有大批家属随军,为的就是一解当兵的后顾之忧。
新兵cao练尚能忍耐,可见不到人,梁孟倾岂能甘心?
使了大把银子,把自个调去贺凌轩手下,盯着威风凛凛的贺都头,梁孟倾呲牙一乐“媳妇,爷来啦~”
旁边一瘦子悄声搭话“你媳妇也跟来啦?”
梁孟倾眨眼点头。
瘦子笑道“俺媳妇叫翠儿,回头让她多关照你媳妇”
“不用”梁孟倾忍不住发笑,还不知道谁关照谁呢。爷媳妇正在上面训话,瞧这唇红齿白的小样,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出列!”贺都头冷眼一扫,瘦子和梁孟倾就低头走出来站好。
贺凌轩挑挑眉毛,瞪着yīn魂不散的家伙斥道“站好!”
死小子!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各挨一顿皮鞭,加罚马步一个时辰。
待得解禁,梁孟倾腿都软了,这些年疏于苦练,连半个时辰都蹲不住,若非下面顶着尖刀,早就坐趴在地了。
瘦子苦着脸哀嚎“娘的,贺都头今天疯了不成?”
梁孟倾拍着被他连累的兄弟,宽慰道“对不住了~害你跟着一块受罚”
瘦子立马哥俩好的揽上肩膀,仗义说道“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有啥事尽管跟哥哥说”
远处跑来一伙头兵,对瘦子招手“牧铁,开饭了”
“我大哥牧辛,有他关照,保你吃饱”瘦子抖腿开嚎“哥呀,你是不是又给贺都头饭里加料了?”
“没呀,加也白加,伙房里的人都说他长了个铁胃,甭管啥饭都能吃”牧辛拍了兄弟一掌,谁让你小子不守规矩来着。
梁孟倾仰天长叹,作孽啊……估计是没人能治的了那小子了!
牧辛就此事娓娓道来。
别看贺都头年纪轻轻,排兵布阵却颇有一套,连他们这些下等兵,经过cao练也能跟中等兵打个不相上下,就是练兵时忒狠了点。
上百号弟兄想整人报复,遂求着伙房往人饭菜里加料。
结果,甭管咸了淡了,他都照吃不误,就连狠命洒下大把辣椒,也能面不改色的吞进肚里。
花钱只是小事,每次整完,都要加练一个时辰,自此再无人敢在饭菜里动手脚,更合论练兵时偷懒耍滑了。
“这小子忒狠,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跟咱们一块练,事后还能撂倒几个兄弟”牧辛略带崇拜的说起。
“我听人说,贺都头祖上是开镖局的,估计是把咱们当镖师练呢”牧铁悄声说道。
怪不得身手这么好,梁孟倾贼笑两声“以后送饭的活jiāo给我,看我怎么治他”
“不是吧?你别害咱们加练了,不然我非被揍死不可”牧辛连忙摇头。
“放心!定不会连累大伙”梁孟倾信心十足的夸下海口。
有他在,贺凌轩有气只会朝他发,不会怪罪旁人的。
当晚,梁孟倾就领了送饭的活计,将饭食毕恭毕敬的端进营账。
贺凌轩正等人主动投案,见他来了,点着饭菜问道“又加了什么?”
“口水而已”梁孟倾伸出舌头舔舔下唇。
贺凌轩当即黑脸,起身拧住胳膊就把人压在案上。
梁孟倾连忙拍桌求饶,掏出怀里的信纸递给他看。
他当然不会傻到毫无准备的送上门挨揍,临来前特意讨了张护身符——景王的亲笔信。
当然,代价是惨痛的。回家后,爹爹一定会杀了他!
看罢,贺凌轩翘脚坐在桌上冷声盘问“有什么预谋?”
梁知州的公子跑来厢军服役,若说没有预谋,谁信?况且还是景王亲自托付,让他代为照管,切不可令人出了什么差池。
等等……梁知州?梁孟倾?“你爹叫什么名字?”
梁孟倾讪笑反问“世间还有几个梁知州?”
贺凌轩眼神一冷,心下打鼓的盯着他说“你今年几岁?”
查户籍啊?梁孟倾随手比出十八,连话都懒得答。
越瞧这副趾高气昂的德行,贺凌轩越气,这小子怎比当年还令人生气?遂一拳顶上胃袋“你可还认得我?”
梁孟倾闷哼一声,猫腰骂道“娘的,发什么疯啊~我就随口说说,没真吐里面……”
揪起人,贺凌轩眯眼盯着他的眸子低语“我叫贺凌轩,祖籍禹州……”
“我知道呀”梁孟倾瞅白痴般狂点头。
“良缘!你找死!”贺凌轩气的肝胆具颤,枉他惦记了这么多年,这小子竟然把他给忘了!
“呦~小爷rǔ名都传开啦?”梁孟倾跳开一步,举手挡住扬起的拳头。
“是呀,圆~圆~”贺凌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低唤。
“你厉害!”梁孟倾眼神倍儿亮的竖起拇指,正yù向他坦白,哪想到,打断他的却是毫不留qíng的铁拳。
梁孟倾边躲边嚷“哎呦~发什么疯!爷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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