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微微一笑,赞同的说道“这法子不错,只不过这事不用你去办,否则必是要被那贪官惦记上,就算打响了名头,也非得被他扒去一层皮不可”
万掌柜忙点头应是,确又有点yù言又止,梁子俊知他心思,只得预先告诉他,免得他忧心“我与那何必亭也jiāo往许久,这法子自是要在他那里想,只要设计让他将这裱好的礼盒送到何知县府上就成,之后自有人上赶着来店里求购”
万掌柜连连称是,东家果非常人,不似世人所想那般玩世不恭,攀附权贵。愚昧之人才会认为东家与那无赖相jiāo是为了巴结上何知县,殊不知东家用银子供着何必亭,却不曾踏进贪官府邸半步。
其中利益筹谋万掌柜只敢猜测几分,其余却是不敢妄言,但只从偶尔表露的事端中也能肯定,东家日日与那厮鬼混定是另有图谋。
“素绫到店后大半藏进库房,连伙计都不要知会,你私下办好就成。明面上供应的素绫也不要多摆,只跟客人解释这东西稀罕,店里也不敢过多储备,用于装裱尚且不足,更合论裁剪制衣。这东西越短缺越稀罕,只要将胃口吊足了,不怕有钱主顾不花大钱置办一套”梁子俊说到生意那就是个人jīng,手指点着桌面主意一个接一个,就等挖好陷阱请肥羊入套。
万掌柜听的连连点头,说到做生意的门道,他这浸yín商界近二十载的老掌柜都有所不如,可见梁子俊头脑灵活,思路敏捷。
商谈好一些琐碎事件,梁子俊才提起正事“之前嘱你改制的衣裳完工没?”
突见东家一脸正色,万掌柜还当有什么重要事qíng忘记提点,不想竟是为了此事,他这东家着实令人难以揣度,相jiāo六年,也偶有被他突来之举惊得反应不及。
万掌柜深吸口气,放松紧绷的表qíng恭敬回话“东家吩咐的事自然不敢拖沓,衣衫早已备妥只等东家来取,我这就去给您拿来查看”
梁子俊提眉点头,他虽xing格乖张,却非是难以揣摩之人,这万掌柜心思剔透,若非他刻意为之,又怎能放心将产业jiāo托旁人全权打理?
越是偶有诧异,才会越加小心谨慎,这御下与管理都非易事,甚至比做生意还要难上几分。若是做的不好,引láng入室,千万家财尽散也是有可能的事。
这世道,人心最为难测,御下要讲究三分拉拢七分提防,还要表现的用人不疑方可物尽其用,赏罚有度才能令管事掏尽才华倾力掌管店中大小事务。
梁子俊也非是一朝一夕间揣摩出这些御下手段,这里的沟沟道道有许多都是他那个远在京城做生意的大哥教授的。梁子俊又极为聪明,知一推三,很快便琢磨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御下本事。是以,他人虽不在店,却能令万掌柜服服帖帖,认真负责的替他掌管店铺。
新做得的衣裳都是爷们式样。服饰特点是上衣下裳、宽衣博带。衣服分窄袖、中袖、广袖,长度在膝盖上下。领、袖、襟都用花边装饰,以带束腰。(下身穿的裳实际上是裙,而不是裤。袖口名称也有细分,本文架空,服饰过于繁琐,so自定义,切勿考究,有讲究的同学请看作者有话要说)
外衫及膝,胸前jiāo叉抿襟在腰侧系带。下穿外裤,颜色可同外衫一致,也可混色。
长衫(又称长袍)则是过膝寸余,同样抿襟腰侧系带,下摆略长在大腿两侧开叉,落座,上阶皆需撩起前方下摆保持文雅。大多文人学子偏爱此类长衫,外裤颜色多为白色。
短衫是劳力惯穿的式样,下摆略短,不过臀,腰间系带方便劳作。外裤可同外衫一致,也可混色。袖口略窄,只有掌宽,不似外衫和长衫那般分广袖和中袖。
中袖为平日着装,若为礼服(如官服、喜服、丧服、祭祀、礼宴等)则为广袖。武人不论礼服或常服均为窄袖束口。
里衣白色或原色,贴身穿着,多采用柔软舒适的面料。爷们夏日只穿五分里裤,立秋之后才穿长袖(秋衣)、长裤(秋裤)。
梁子俊给陈青一共做了7套衣衫(包含外裤、里衣、里裤),其中两套外衫、两套长衫、三套短衫。外衫和长衫中袖、广袖各一套,都是锦、缎布料fèng制。短衫两套棉布,一套软缎。外加羞人肚兜三件,夹袄、夹袍各一件。
夹衣內絮丝绵,也算内衣,外出时只能衬在正服里面。按陈青的说法,夹衣就是棉衣,分短袄、长袍两种,农户惯穿短衫,这里面自然也只能穿短袄,若换外衫或长衫,里面则需配夹袍。
北方地区越冬多穿皮裘(皮衣),因青平县地处偏南,是以只穿夹衣便能过冬。
这些衣裳都是请的上等绣娘fèng制,针脚细密,绣纹工整。梁子俊细看之下也没挑出什么错处,满意的点点头,提了包袱去楼下清算。
多日未回故乡,乍见这熟悉街景,梁子俊也不免感慨一番,文艺的作了首酸溜溜小诗,回别院丢下布包便兴致高昂的出门寻乐。
梁伯默默目送那欢脱的背影离去,摇摇头,关上宅门,又给劳累多日的骏马喂上些好料,这才慢悠悠跺回南房,给逝去多年的夫郎供上一支香。
默默诉说少爷今日又如何如何,最后还不忘老话重谈“这皮娃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欢实,这都娶了夫郎咋还没正形哩?也不知这新夫郎长的是个啥模样,脾气好不好,这皮娃子若没个好人管束,怕是要上天作妖呦~……”
梁子俊在青平县野了两天就有点不耐烦了,第一次有了想家的冲动还是为的那事。
往常一大早习以为常的一柱擎天,也开始变的越发难以忍受。用手撸撸完全没有纾解的意思,只得瞪着眼睛等它自己平息。
梁子俊总说陈青拧巴,其实他自己也挺拧巴,明明想的是陈青本人,偏要将这冲动当做是本能的yù望促使。偏偏还越想越压制,最终烦躁的扯着头发认定自己就像是毛头小子一般初识qíngyù滋味,有点yù罢不能。
第54章 挖坑埋了你
酒桌上,廖凡志看着兴致缺缺的梁子俊说“梁兄,你这一走就是大半月,回来也不说给家里去个信,再不回家怕是嫂子会忧心吧”
梁子俊白他一眼,一脸无所谓的说“我一大老爷们还能被媳妇栓住?笑话,只有他惦记我的份,爷才不怕哩~”
“呦呵~这是给兄弟几个竖威风来了,哥几个可都瞧清楚了啊,若是某人哪天突然改了xing子,咱可得好好臊臊他,非罚他半月酒不可”廖凡志一脸瞧好戏的架势,这别人不清楚咋回事,他这个知己还能不了解?
别看梁子俊嘴花花,没事又爱招哥撩妹儿,可说到底这家伙也就是个面花心不花,有心无意的làngdàng公子。往常洁身自爱从不沾惹花楼姑娘,连带被调教熟软的哥儿馆也不曾踏入。
清心寡yù活到20岁,又刚娶了媳妇,虽是一开始不太满意,但时日久了,怕是没什么感qíng也能jiāo流出感qíng。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尤其这家伙前些日子可没少往家跑,隔三差五的勤快劲,他这个老友可都看在眼里。
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还非得装什么不在意,在这演给谁看呢?廖凡志一脸鄙夷的用眼尾瞪着梁子俊,直将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梁三爷臊的微红了耳根。
梁子俊微恼的暗瞪他一眼,端杯打岔“来来来,别搭理这家伙,他就是个惧内的怂人,何兄、李兄这般爷们可别沾染他这般习气”
“呵呵……”李守财乐呵呵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总之谁也不得罪。
何必亭就没眼色了,傲然的挺起胸脯“那妻妾本就该尊夫为天,岂可过分娇惯?倘若事事依了心意,难免骄纵到要指鹿为马、不辨是非,廖兄虽是商贾之家也得多注重家眷品xing,不可过于宠溺妻妾,不说管教到唤之即来,挥之则去,也得让她们懂得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在家相夫教子才好”
廖凡志气的好悬没将酒杯砸他脸上,好在多年经商早就练就到喜怒不形于色,暗自在桌下狠狠踹了梁子俊一脚,恨不能将那个蠢货丢出去。
梁子俊知道兄弟受了委屈,立马笑脸盈盈的举杯赔礼,何必亭不明所以,也跟着调笑两句。梁、廖二人互相朝上看了一眼,默契的喝下杯中酒,当做啥事都没发生般又拉了个话题几人调侃。
正说到齐公子的外室不安于室,同一个年轻俊郎私下苟且,还合伙吞了酒楼的盈余。廖凡志当下拍桌大笑“活该,让那小子坑咱们,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这二手女子要不得,开个酒楼还将美酒兑水、炒菜缺味,就这样的品行能gān出什么光彩事?我看姓齐的就是被猪油蒙了眼,看不清那女子的本事,换了我,就是长的比花还好看也不敢娶进门!养不住的媳妇如同那养不熟的láng,不但要叼了你的心,还要伙同láng子来吃你的ròu”
廖凡志一番嘲笑惹得几人心有所感,只余何必亭唏嘘不已“这得亏没娶进门,看来当初齐公子的正妻以死相bī,坚决不许纳妾,倒也存了几分机智。当初我还暗骂过那妇人不够贤惠、没有容人雅量,不想她却是早已看穿那dàng妇本xing,倒也替齐家挽回几分薄面,至少书香之家不至于因丑事蒙羞”
何必亭一番言语让其余三人纷纷无语噤声,最终还是梁子俊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何兄机智,倒是我等不够豁达,看不清这事qíng本相。何兄一言当如厉棒,令在下幡然醒悟,这娶妻当娶贤,我那糟妻虽不才,倒也是个持家有度的良人,与其在外拈花惹糙,不若好生同屋里人相互扶持,至少不会闹出如此丢人的丑闻。何兄有此感悟,想必是也决心要同那些外室断gān净,免得祸及家誉,污了官家名声。”
“梁兄说的不错,何兄果然比我等深具慧根,这外室就是难同心,不若那明媒正娶的妻室顾家,听君一言,在下也要好生清理身侧,免得外室霍乱,累了家族名声”廖凡志一脸快刀斩乱麻,煞有其事说的斩钉截铁。
“我也当效仿廖兄大志,那外室再好也不过妻室贴心,不过一个女人,断就断了~”李守财一脸割ròu般疼痛的表qíng,说完还猛灌一口酒,喝完后豪慡的说“痛快!爷们就当有此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与其事后后悔,不若一开始就将危险抛掷,反正还有chūn香楼的姑娘陪着爷们,爷们也不怕孤单,哈哈……”
“说的好!我听说chūn香楼又新来了几个好看的小娘皮,那身段,皮肤都水灵灵的……”廖凡志一脸兴奋的接过话题,暗中戳着梁子俊——你小子够狠!
李守财顺风顺水的将事态引致chūn香楼的姑娘上,三个臭皮匠将一个二傻子玩的团团转,何必亭还必须得装的一脸清高,豪迈的哈哈赔笑,实则心底早已犹如万刀割心般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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