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养成日常_元少【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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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琅眸光一动:“没有。”

  “日出的时候,叫你。”

  “上来。”

  “等天气好了,再带你过来。”

  “心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身体会给出最诚实的答案,林妙妙,你喜欢我。”

  这是谁的声音?

  她喜欢谁?

  “咝——”她倒抽一口凉气。

  傅望舒扶住她胳膊,看着苍白的脸,焦急地问:“妙妙你怎么了?”

  明明没有哭,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捂住心口:“傅姐姐,我这里疼。”

  ……

  寂冷的正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景熙不知是第几次被暗卫打趴下,又第几次站起来。

  景王妃冷冽地说道:“我警告你,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也不会许你走出王府半步!反正你去了也是死,死在敌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里,好歹我生养你一场,权当你还给我好了!”

  景熙不说话,迈着沉重朝门口走去,暗卫拦住他,他挥拳迎上,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被暗卫一拳撂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又爬了起来。

  景王妃咬牙道:“现在的你,是打得赢二皇子,还是斗得过皇帝?别忘了你弟弟妹妹是怎么出事的?也别忘了母妃是怎么一辈子没了生养的!你现在冲出去,就是个死!他们都等着呢,等着把你诱出京城,等着把你当成刺客杀了!”

  “我不会把顾家的暗卫借给你,我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毁了十几年的蛰伏。”

  “一个把我儿子忘得gāngān净净的女人,我凭什么留住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景熙脱力地躺在满是血水的地上,怔怔地望向澄碧的天空。

  林妙妙,你回来啊。

  我不嘴硬了,我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痛了。

  你回来,回来……

  天空一下子变成了死亡一般的灰色。

  眼泪冲出眼角,景熙绝望地闭上了眼。

  第117章 擦身

  寒风呼啸。

  景熙背靠着大树席地而坐,一手握住宝剑,眼眸微闭,眉心微蹙,一旁的骏马打了个呼呼,他一个激灵,从短暂的睡梦中醒来。

  看了一眼周围暗沉的天色,目光定焦在不远处一簇徐徐跳动的火苗上,冷汗淌了下来。

  赵总管拿了一个装着烈酒的水囊,拔掉了瓶塞递给他道:“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话音刚落,瞥见他额角豆大的汗珠,心中就是一惊,快入冬的天儿了,夜里冷得跟下刀子似的,自家主子怎么反倒发起汗了?是冷汗吗?

  “爷,您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景熙接过水囊,面无表qíng地喝了一口:“没事。”

  赵总管扫了一眼憔悴不堪的主子,那眼底的红血丝实在让人心疼:“您去帐篷里睡一会儿吧,都七天没歇息了,再这么下去,铁打的都熬不住。”

  景熙没动,目光炯炯地盯着火苗。

  “您是……又想起之前的事了吗?”赵总管小心翼翼地问,他说的之前,自然不是多少日子以前,而是遥远的上辈子。他本是景王心腹,后被景王妃所用,决定效忠王妃,但世子五岁那年得过天花之后,突然将他要到身边,与说了一个漫长而又可怕的“梦境”,他起先是不信的,但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应验了,到最后,他对世子就格外不同了。

  景熙神色复杂地凝了凝眸:“我又梦到她走的那一日,我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我叫她回来,她听不见。”

  他讲得云淡风轻,仿佛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赵总管看着他长大的,为了qiáng大起来主子爷究竟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没人比他更清楚,同时他也明白,主子爷从不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他甚至很少回忆自己的伤疤,能说出来,就说明其实已经疼得受不住了。

  赵总管是阉人,一声无子,景熙于他而言,是主子,也是孩子,景熙难过,他也不好受。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会找到林小姐的,您前世,不也找到她了吗?”

  “用了十年才找到。”他说。

  那是一个怎样的十年?赵总管简直不敢想,这一世筹谋了十七年都离定大局几步之遥,上一世是怎样bī自己,才只用十年就颠覆了整个皇朝?

  受了很多伤吧。

  赵总管的眼底闪动起一丝水光:“这一次,不会那么久了。您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世子了,如今您振臂一挥,整个江山都会风雨飘摇,他们逃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她究竟怎么样了?

  裴琅会不会已经对她做了什么?

  景熙捏着水囊的指节隐隐泛出了白色。

  ……

  黑漆漆的马车内,林妙妙睁大了一双泪眼,想到梦中近乎真实的一切,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是谁?”

  “不记得朕了,是吗?林妙妙。”

  真相竟是这样。

  难怪入宫后百般刁难她,却又舍不得真正地伤害她。

  “三爷常说,早知三奶奶去的那样早,他便不做生意了,整日陪着她……但这些,三奶奶都是不知道的。走的那个人没有丝毫痛苦,留下来的,却万劫不复。如果三小姐遇到了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

  会什么?会珍惜,还是会让景熙万劫不复?

  林妙妙捂住嘴,泪流满面。

  裴琅听到压抑了哭声,撩了帘子进来,一边掌灯,一边道:“你醒了?”

  林妙妙哭声戛然而止,冷冷地看向裴琅,这真的是自己敬重了这么多年的表哥吗?与傅望舒纠缠不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她和景熙究竟做错了什么?那个无辜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她愧疚自己不能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待他妾室如同姐妹,将他儿女视如己出,到头来,他让她做了十几年的瞎子。

  “表妹,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裴琅被林妙妙那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打鼓,看到她满脸泪水后更是生出了一丝心虚,“表妹你哭了?是……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应该不舒服吗?

  林妙妙困惑地眨了眨眼,小手摸上肚子,垂眸,说道:“头,突然很疼。”

  “除了头疼,还有别的不舒服吗?昨天是……几号,你还记不记得?”他定定地看着她问,眼神里,闪动着一丝期待。

  这对话,怎么和梦里的那么相似?林妙妙意识到了什么,试探地捂住自己额头,一脸迷惘地问:“你是谁?”

  裴琅一怔,眸子里掠过一丝飘忽之色,尽管转瞬即逝,却足够让一直在观察他的林妙妙捕捉到,林妙妙想,她是猜对了,和前世一样,他给她服了噬魂糙,只是他大概做梦都没料到,她不仅没忘,反而连前世那些遗失的记忆一并找了回来。

  “妙妙,你不记得我了?”裴琅喜忧参半地问,喜的是,她忘记景熙了,忧的是,连他也给忘了。

  林妙妙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裴琅担忧地问。

  林妙妙再次摇头。

  裴琅抽了口凉气!怀疑是不是自己把药量给下重了,乃至于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定了定神,他扶住林妙妙的胳膊。

  林妙妙惊得拿枕头打开了他的手:“别、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裴琅怔愣了一瞬,随即温柔地说道:“别怕,我是你表哥。”

  “表、哥?”林妙妙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是要去哪里?”

  裴琅的神色顿了顿,温柔地说道:“去附近的镇上游玩。”

  “就你和我吗?”

  “嗯。”裴琅点点头,恐林妙妙不信,又解释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上哪儿都是我……”

  不等他说完,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挑开帘幕的fèng隙望了望,对林妙妙说道:“你先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也别出声。”

  林妙妙乖乖地点头。

  裴琅觉得林妙妙答应得太快了,竟是连句为什么都没问,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顾不得这些,给林妙妙盖上被子后,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来者一共五人,穿着官差的服饰,为首的拿出一张男子画像,对比着裴琅瞧了瞧,画像上是裴琅本人,却是白白净净的模样,裴琅留了胡子,又把头发披散了下来,与画像上的便不怎么神似了,加上他表qíng坦dàng,一丝心虚都无,更让人觉得那相似的几分都变得不再相似了。

  官差皱眉:“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裴琅面色如此道:“没有。”

  “这个呢?”官差又拿出了另一幅画像,是林妙妙的。

  裴琅摇头:“也没有。”

  “没有?”官差似是不信,看向马车道:“车里是谁?”

  裴琅拱了拱手:“舍弟。”

  官差骑着马踱到马车旁,伸出手去挑开帘子,裴琅倒是不怕,林妙妙本身是男子打扮,面上又点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痣,官差会认出来才怪了。

  官差挑开了帘子,咦了一声:“没人啦!”

  没人?怎么会?

  裴琅三两步迈过去,扯开帘子一看,林妙妙果真不见了!

  ……

  林妙妙在夜色中飞快地奔跑,马车后有一块方便上货的活板,推开它,她就是从那儿溜走的,感谢这一身男子装扮,比女人的裙子方便太多。

  她不知道来的是谁,也许是景熙派来的,也许是皇帝派来的,不论怎样,她都不能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她只要景熙,她只信景熙。

  “景熙……景熙……”

  她一边跑,一边小声喊着他名字,怕被裴琅听到,都不敢放大声音。

  深秋的风,极冷,chuī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割,她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没穿棉衣,瑟缩在寒风中,牙齿都在打颤。

  很快,她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夜色太黑,她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无从辨别每条路到底是通往哪里,可是不能犹豫了,再犹豫,裴琅就追上来了。

  马蹄声,渐渐迫近,前方有,后方也有,后方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裴琅的,前方呢……前方又是谁的?

  来不及了。

  林妙妙咬牙,闪进了左边没有马蹄声传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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