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看得心里疼死了。
傅望舒的眸光扫过低低哀求的小宝,落在林妙妙紧咬着的唇瓣上,道:“好妹妹,快别生小宝的气了,小宝不认识我,会认生是正常的,我不该这么唐突地去碰它,你要怪,就怪我吧。”
林妙妙想说不是这样的,小宝一点儿也不认生,府里那么多人,都是一见面就摸上去了,小宝没挠过他们,上回林媛还把小宝压扁了,也不见小宝发飙,小宝就挠过两个人,一个是表哥,一个是傅姐姐。
林妙妙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更加不敢说出来,以免傅姐姐心中难受,只得抱起那ròu呼呼的小家伙,蹙眉道:“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我喜欢的人,你都要上去挠一爪子!”
小宝撒欢地扭着小屁屁,钻进了林妙妙怀里。
林妙妙讪讪地说道:“傅姐姐,你真好,谢谢你不生小宝的气。”
傅望舒温柔地笑了。
姚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想问林妙妙去哪儿,一出声,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由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
林崇还有些没睡够,抱着姚氏不想起来,平日里就喜欢得紧,这次又分别了大半年,他恨不得夜以继日的把那些错失的chūn宵都补回来才好。
姚氏拿开他的手:“这都几点了?妙妙该找咱们了!”
林崇心道,早就找过了,你那时睡得正香,没舍得叫你。林崇在妻子芬芳的颈窝里亲了一口,道:“她现在有伴儿了,不会找咱们的,还早呢,再睡会儿吧。”说着,大掌滑入妻子衣内,在那水润的肌肤上暧昧地游走。
姚氏扣住他不规矩的手,嗔道:“人家傅姑娘是客,你好意思让她帮你带孩子?”
“都是孩子才能玩到一块儿,妙妙多与她来往,她也能少些拘谨不是?”林崇被扣住了一只手,还有另一只,抚上了姚氏的腰肢,“再说了,你没发现妙妙挺喜欢傅姑娘?”
姚氏疑惑地蹙眉:“这倒是,妙妙第一眼见到她,就像是见到故人似的,自来熟地便贴上去了。”女儿什么xing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并不认生,却也不会随意与人亲近……这么一想,女儿待傅望舒的确有几分特别。
林崇道:“俩孩子投缘,你放手让她们玩就是了,傅姑娘出自52书库,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女儿跟着她,耳濡目染地,能学到不少东西。”
女儿胸无点墨,从这一点上说,姚氏是愿意女儿向傅望舒学习的,只是傅望舒刚来,品xing如何,她尚不十分清楚,还是希望在她探明白、确定对方是个表里如一的好姑娘之后,再让女儿与之来往。
当然这些小心思,不能让丈夫知道,免得丈夫心生不快。
傅望舒处理完伤势后,与林妙妙一块儿用了早膳,林府的膳食是非常丰富的,恰又碰上过年,菜式翻了一倍,水晶糕、小笼包、什锦果盘、卤ròu面、蛋羹……琳琅满目一桌子,让人眼乱缭乱。想起傅家的咸菜包子与白粥,傅望舒恍若隔世。
林妙妙为了小宝一块水晶糕,见傅望舒愣在那里不动筷子,按照她前世的喜好,端了蛋羹放到她面前:“傅姐姐,你尝尝这个。”
“好,谢谢妙姐儿。”傅望舒还在傅家时就喜欢蛋羹,尽管只是淋点酱油,但每次都能吃得gāngān净净,林府的蛋羹是配了百合、玉米、虾仁蒸成的,更是令人yù罢不能,然而当她吃到兴处时,忽然注意到了把ròu馅儿全都挑出来只吃包子皮的林妙妙,她神色就是一顿,随后,把剩下的半碗蛋羹放下,挟了一块水晶糕。
林妙妙吃到撑,拉着傅望舒去花园散步,一连下了几日大雪,今早突然放晴,整片雪地金灿灿的,好看极了。
“傅姐姐,你看见那边的亭子了吗?那是我父亲和大伯二伯亲手建的,叫望梅亭!坐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梅园的风景,忘记告诉你了,梅园里好几颗梅树是我种的呢!”林妙妙难掩兴奋地说道。
傅望舒柔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能种树了。”
其实,她就动动铲子,刨了点儿土而已,至于如今长出来的树,到底是不是她三岁时种下的苗,她才不知道呢。
“那边是谁的院子?好大的梧桐。”傅望舒指着南边一处僻静的院落问。
林妙妙就道:“那是我祖父的院子,现在住着我表哥,你要是喜欢,改天带你去拜访我表哥,他人很好的!”
“不必了,我就随口问问。”傅望舒牵着林妙妙的小手,“累不累?要找个地方歇会儿吗?”
林妙妙点头:“就去望梅亭坐会儿吧!”
“好。”
二人携手而去,望梅亭前有一株百年榕树,树根盆根错节,掩在积雪下,林妙妙一脚踩过去,卡在了树根里,之后,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了。
傅望舒握住林妙妙的脚踝道:“疼吗?”
林妙妙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儿冰。”
傅望舒四下看了看:“你等等,我去找人帮忙。”
傅望舒脱下自己的氅衣披在林妙妙身上,而后单薄着身子,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太焦急的缘故,没注意到侧面正走来一名少年,冷不丁地,撞到了对方身上。
意识到这是一名男子后,傅望舒红了脸:“对不起!”
身着藏青色云纹直坠、黑色牛皮厚靴的少年定定看了她一眼:“没事,是我没看路,刚刚没撞疼你吧?”
“没有。”傅望舒微微抬起头,目光自少年英俊不凡的面容上轻轻扫过,发觉对方在看自己时,没像别人那样出现任何惊艳或贪婪之色,不由地涌上一层讶异。
“怎么了?有事?”少年察觉到了她的打量。
傅望舒睫羽一颤,移开了视线:“没、没有。”
这时,又一名俊秀的少年走了过来:“表哥,还磨蹭什么呢?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咦?这是谁?”
傅望舒缓缓侧过身子,对来人行了一礼:“我是傅望舒。”
林焕之的视线落在傅望舒脸上,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傅望舒穿着一条修身的粉色束腰罗裙,上衬一件素白云掐腰袖短袄,身量纤纤,姿容艳艳,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香之气……这真的是凡人吗?是天上的仙女吧?!
“你、你、你……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林焕之结巴了。
傅望舒定了定神,道:“傅望舒。”
“傅望舒?”林焕之眼睛一亮,“啊,你就是三叔带回来的傅家小姐?”
“嗯。”傅望舒轻轻点头。
林焕之早听下人提过三叔带回来一个天仙般的美人胚子,他当时还不信,想着再美能美过三婶吗?眼下一看,眼睛都看直了,腿竟然也有些发软:“我叫林焕之。”见傅望舒在瞧裴琅,没多想,赶忙解释道:“他是我表哥裴琅。”
裴琅微微颔首,神色不变。
傅望舒摸着有些发烫的脸,行了一礼:“原来是大少爷和表少爷,望舒有礼了。”
“别别别别别……别这么客气呀!”林焕之激动得伸出手去扶她,她退后一步避开,林焕之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轻咳一声,挠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三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望舒姑娘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我就住清风院!”
林妙妙被卡在树根里,动弹不得,久了,腿脚开始发麻,正寻思着傅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就见一道人道缓缓落在了雪地上。
第18章 除夕
林妙妙扭过头,朝身后望去,就见四叔神色淡漠地站在那里。
四叔依旧是一袭紫衣,长身玉立,戴着那张冰冷的玉质面具,眸光静如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幽幽的,泛着冷光。白炙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没给他平添半分暖意,反而令他看起来,越发玉冷冰清。
林妙妙的小心脏又是一阵缩紧,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每次看到四叔的第一眼都会产生一种心惊ròu跳的感觉。可明明四叔对她很好啊,没做过任何令她害怕的事——
“四、四叔。”看吧看吧,连说话都结巴了,一定是好几天不见,又生疏了。
景熙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她陷在树根里的右脚,问道:“卡住了?”
林妙妙像个被抓包的熊孩子,难为qíng地低下了头,每次见四叔都是自己无比láng狈的时候,真是要命。
景熙蹲下身来,摸了摸jiāo错在一起的树根,又捏了捏林妙妙的小腿:“还能动吗?”
林妙妙下意识地问:“动什么?”
“这只脚,还有没有知觉?”景熙道。
林妙妙摇头:“好像……麻了。”
景熙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扶着我。”
“啊?”林妙妙一怔。
景熙看着她,拍了拍自己肩膀:“扶着,等下别摔了。”
林妙妙乖乖地抓住了四叔的肩膀,许是隔得近了,那种心惊ròu跳的感觉淡下去了,但四叔总是冰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不过并没害怕多久,胆子便肥起来了。
谁让四叔一直割树根,都没注意到自己在打量他呢?
人人都说傅姐姐好看,可她觉得,四叔比傅姐姐还要好看,尤其是四叔认真起来的样子,太有杀伤力了。
林妙妙qíng不自禁地探出了小手,摸一把的话,四叔不会发现的吧?
发现了……也没什么吧?
她是小孩子,小孩子东摸西摸,很正常的吧?
“好了。”景熙收回匕首,将林妙妙的脚提了出来,“下次别再往这边走了。”
“哦。”林妙妙放下僵在半空的手,没摸到,真遗憾呢,“对了,四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景熙道:“随便走走,就走到这边了。”
随便走能从西府走到东府啊?林妙妙眨巴了一下眸子,心道,四叔不会是专程来救她的吧?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四叔又不知道她被卡在树根里了。
小宝背过身,心虚地摇起了尾巴。
很快,傅望舒带着裴琅与林焕之过来了,因知林妙妙被卡在百年榕树的树根里,恐难拔除,特地从附近的工匠房寻了一个大锯子,这才耽搁了些时间。然而令人无比诧异的是,当他们赶到现场时,林妙妙已经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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