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景王妃坐在书房练字,景王也搬了桌子来与她一起练,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写完一张字帖,起身出去,景王拦住她,轻声道:“你要去哪里?”
景王妃白了他一眼:“睡觉。”
“你房间在那边。”景王指了指左侧,“东西都准备好了。”
景王妃淡淡一笑:“我去和儿子睡,王爷自己歇息吧。”
然而当她来到景熙门前,却狠狠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世子从下午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了,晚饭都没吃。”惠仁禀报道。
景王妃柳眉蹙起:“怎么搞的?和那丫头吵架了不成?”
“好了好了,回房吧。”景王说着,轻轻揽住了她肩膀。
景王妃却冷冷地拂开,皮笑ròu不笑地说道:“林侧妃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王爷不在她身边陪着,却跑到我这边风流快活,王爷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在乎我?”
景王定定地说道:“青鸾,我一直是在意你的。”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景王妃自嘲地说。
“青鸾……”
景王妃落寞地说道:“真在意我,当初就不会放弃我,你已经做了选择,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青鸾,青鸾!”景王追上去,景王妃却冷冷地合上了门。
……
傅望舒的案子仍在调查之中,林妙妙坚持否定女尸是傅望舒,让案件回到原点,现在,赵铎开始努力寻找傅望舒的家人,试图对女尸的身份进行再一次的确定。
根据左邻右舍以及林家人提供的线索,赵铎先找到了傅辰良,傅辰良从傅望舒那儿顺了一笔钱,还了赌债,正在场子里逍遥快活,听说官差上门,以为是景王妃来找他麻烦了,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
赵铎将他揪出来,向他道明了事件原委,他紧张得不得了的神色,却在这一刻缓缓松了下来:“哦,不是王府的人找麻烦啊。”
赵铎心道,果然是和王府有过节,但很快,赵铎皱了皱眉:“可能是你女儿死了。”你这松了一口气的表qíng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傅辰良如今是一百个不愿意与傅望舒扯上关系,倒豆子似的把傅望舒的身份讲了出来。
赵铎听罢,就是一惊:“她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确定?”
傅辰良抓了抓脑袋:“我不能人道,成亲后碰都没碰她一下,那婆娘却突然大起了肚子,你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竟是有这样的隐qíng,不过这个似乎与案件没多大关联。但出于习惯,赵铎还是拿笔记下了,又问傅辰良道:“不论如何,你养了她那么多年,对她应该比较了解,回衙门与我们验一下尸吧。”
“你都说泡烂了,还有啥好验的?”傅辰良恶寒地说。
赵铎道:“还有一处地方存在一点生前的标记,她右耳后有一颗痣,你可记得傅望舒的这里长痣没?”
傅辰良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这个,你可能真得问她娘,都是她娘带她的。”
“那她娘现在在哪儿,你清楚吗?”赵铎问。
“她八岁还是九岁那年,她娘就跟人跑了,鬼知道去哪儿了?”傅辰良不耐地说道。
赵铎提笔记下,又问:“她娘家人呢?可知她行踪?”
傅辰良道:“她家不是京城的,爹娘早过世了,只剩一个哥哥,但她与她哥关系不好,打与我成亲就没来往过,相信我,她不可能去找她哥。”
赵铎作为一名官差,自然不能用赵铎的想法去判断案qíng,他在疑点那一栏记下了傅望舒舅舅的消息,并问了详细住址,又道:“能再问一下,她走的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比如,她为什么突然要走?是你做了什么她无法容忍的事,还是……”
“诶我说,你到底是在查傅望舒还是在查那婆娘?”傅辰良没好气地问。
赵铎道:“任何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现在你辨不了尸,唯一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傅望舒的只剩你妻子,我们必须找到她。了解你妻子出走的原因与经过,能帮我们更好地判定寻找的方向。”
“得,你们也不容易。”傅辰良啜了一口茶,细细回忆起了那个闷热的午后……
从茶楼出来,赵铎热得浑身都湿透了,手下一名叫小勇子的捕快撩起袖子给他打扇,并道:“赵哥,就这么放傅辰良走了吗?您说他会不会在撒谎?”
“撒什么谎?你会为了逃避认尸说自己不能人道?说自己被妻子戴了绿帽?”赵铎两句话便把小勇子问住了。
小勇子苦恼地说道:“可照他所言,他既没打那个女人,也没骂那个女人,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就与人跑了,是不是太奇怪了?不会是……他多年来怀恨在心,忍不下去就把人给杀了吧?”
赵铎拍拍他肩膀:“在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你的猜测,只能是猜测。”
小勇子气闷地啧了一声:“想知道傅夫人的真相,得找傅望舒,因为傅望舒是那天最后一个见过傅夫人的人;可是,如果找不到傅夫人,又根本弄不清傅望舒究竟死没死……这、这、这完全是一个死局嘛。”
赵铎沉默,老实说,办了十几年案子,头一回碰到这么棘手的。
“赵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小勇子问。
赵铎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说道:“傅辰良刚说了一个傅夫人qíng夫的名字,先去找他。”
……
心里记挂着得罪了小bào君,林妙妙一整夜没睡踏实,早起也没多大jīng神,小宝捧了瓜子来让她磕,她掰了俩掰不动了,恹恹地揪了揪小宝的毛道:“去找秋月吧,啊?”
小宝闷闷不乐地去了。
早餐是包子、蒸饺、马蹄糕、鸽子汤、百合炖蛋、清炒豆芽菜、凉拌牛ròu与排骨面,姚氏把包子ròu挑出来,将包子皮放进林妙妙碗里。
林妙妙咬了一口,嘎嘣,门牙掉了。
这得多倒霉才吃包子都能把牙齿给磕掉?
林妙妙快哭了。
姚氏笑道:“可算是掉了,我还在想,都好久了,再不掉得找大夫来瞧瞧呢!”
掉了一颗牙的林妙妙包子,吃了一碗炖蛋便去书房练字了,一个字也没练进去,东倒西歪,比鬼画符还难看。
这段日子,林崇在家,便由他暂代夫子之职,教林妙妙念书习字,见女儿如此心不在焉,不由拿书敲了敲女儿脑袋:“怎么了?不就掉了一颗牙?以后还会长的嘛!”
谁稀罕一颗牙齿?
林妙妙委屈地瘪了瘪嘴儿,平日里这个时辰,王府的人就该来接她去王府了,今天死活没动静。
小bào君讨厌她了。
林崇见女儿实在没学习的状态,以为她是中了暑,忙叫秋月带到屋子里歇息。
秋月给林妙妙洗了脸:“头发都乱了,奴婢给您重梳一下吧。”
“不用了,挺好的。”林妙妙没劲儿地说。
丹橘走了进来:“小姐!王府来人了,接您去游湖!”
林妙妙的小身子就是一正:“秋月,梳头啊,愣着gān嘛?”
林妙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了马车,出门时,怕父亲生气,她没往脸上涂东西,到了扯上便悄悄拿出王妃送的口脂,一点一点抹在了唇上,又学着王妃那日的动作,在眉间点了一粒朱砂。
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天,确定自己漂亮得不能再漂亮了,才压下翘起的唇角,一本正经地端坐在了位子上。
马车直接去了湖边。
烈日炎炎,湖风却极尽凉慡,湖边不知谁种了白莲,微风拂过,莲香涌动,沁人心脾。
林妙妙享受地呵了一口气,雀跃地跳下马车,由下人领上了停靠在岸边的豪华画舫,她与四叔曾经上过一次画舫,与这个……貌似有点像?
林妙妙没往深处想,跳上了船。
远远地,她瞧见一系银白锦服的景熙,凭栏而立,湖风拂动他如墨青丝,随衣袂扬起优雅的弧度。
林妙妙眸光一动,露出一抹笑来,就要上前打声招呼,却突然看到宁婉倾撑了一把花伞过来:“世子,太阳大,屋里坐吧。”
景熙点头,对宁婉倾微微一笑。
林妙妙瞬间呆住了,她没看错吧,小bào君居然对着别的女人笑了?!
这、这、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活了两辈子,除她与太后之外,他几时拿正眼瞧过别的女人?更别说笑了!
林妙妙的牙齿咬得咯嘣响,气呼呼地走了过去。
宁婉倾看到是她,莞尔一笑:“妙妙来啦,我这就吩咐人上菜。”
你吩咐?这又不是你家的船,几时轮到你招待客人了?女主人么?!
林妙妙的小脸臭了臭,转身进了屋,边走,边拿出帕子把唇上的口脂与眉间的朱砂抹掉了。
……
宁婉倾与景熙坐一排,林妙妙独自坐对面,正对着景熙,侍女上了多少菜,林妙妙统统没看清,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小bào君,仿佛要把他脸上盯出一朵花儿来。
景熙突然对手边的宁婉倾道:“想喝什么?”
宁婉倾看向林妙妙:“妙妙想喝什么?是花茶还是……”
“我问的是你。”景熙打断宁婉倾的话,宁婉倾脸一红,羞涩地说道:“我……我都可以。”
林妙妙抓了一个jī爪,咯嘣咯嘣地咬了起来,小bào君对宁贵妃也没有隐瞒自己不是傻子的事儿了是不是?不是只对她一人袒露了秘密吗?
一下子变得不特别了。
这个认知,让林妙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菜上齐后,下人泡了一壶宁婉倾爱喝的玫瑰花茶,没有林妙妙喜欢的蜂蜜水。
林妙妙撇了撇嘴儿,闷头吃菜。
宁婉倾给林妙妙夹菜,景熙冷淡地说道:“她自己有手。”
“呃……是。”宁婉倾尴尬地放下筷子。
林妙妙气得脸都绿了,化悲愤为食yù,将一桌子美食扫得gāngān净净,宁婉倾都被她的吃相吓到了,这、这像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吃过饭,林妙妙捧着肚子在座位上打饱嗝,景熙却带着宁婉倾前往甲板钓鱼。
钓鱼,钓鱼,钓鱼!
林妙妙咬唇,一脚踹上了凳子,凳子是钉在船板上,没被踹倒,反把林妙妙疼得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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