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把东西jiāo给了侍卫长,讨好地说:“大哥,这里jiāo给小的,您回家过节吧。”
侍卫长摆摆手:“不必了,刚过完才往这边赶的,城下那人是谁?”
侍卫就道:“啊,一个乡下来的小子。”
“开门!开门啦!快开门——”少年大叫。
侍卫长冲他不屑道:“你说开就开?你以为你谁呀,啊?景世子吗?”
少年仰起头,中秋的月儿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落在他jīng致如玉的面庞上,隐约散发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侍卫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地揉了揉眼,确定是真的,眸光不由一颤:“大哥,大哥,大哥!”
“怎么了?”侍卫长不耐地问。
“那、那、那个人……是……是……是不是……”侍卫完全结巴了。
“是不是什么呀,你这人……”侍卫长朝城下定睛一看,吓得一个跄踉跌在了地上,侍卫忙也蹲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问:“是的吧?不是咱俩看错了吧?”
侍卫长忍住心里的惊悚,扒着城墙缓缓起身,再朝下望了一眼,只一眼,心脏都快吓爆了!他按住心口,嗓子都破了音:“啊?怎么办?怎么会是他?你这小兔崽子,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会不会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啊?我听说,那位今晚入宫赴宴了。”侍卫含了一丝侥幸地问。
侍卫长拍了他一巴掌:“你见过长这么像的人?你以为亲兄弟啊?”
少年实在喊不开城门,心道只能明日再来,就在他转身的一霎,身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侍卫长一马当先,哈着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其间摔了好几跤,摔得鼻青脸肿,侍卫紧跟其后,在少年面前站定时,二人都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嗯?”少年困惑地看向了二人。
侍卫长的双腿就是一软,侍卫赶忙夹住他腋下,将他扶起来。
少年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问:“你……不舒服吗?”
侍卫长汗如雨下道:“回……回景世子的话,奴才没不舒服,奴才是看到景世子……太……太……太激动了。”
“景世子?你认识我?”少年指了指自己。
侍卫长以为少年在怪罪自己明明认识,却将他拒之门外,吓得屁滚尿流:“刚刚……夜色太黑,一时间没让认出来,请……请世子怪罪!”说着,踹了侍卫一脚。
侍卫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小人有眼无珠!求景世子开恩呐!”
“所以是真的认识,这么说,我的名号已经从燕城传到京城了?可是比起璟世子,我更习惯被人叫慕容世子呢。”慕容璟嘀咕完,扬起一抹纯净的笑,“我没怪你,地上挺凉的,你快起来。”
言罢,探出手去扶他。
死在景世子手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侍卫看着那只朝自己伸来的魔爪,两眼一翻,吓晕了!
第97章 兄弟(一更)
一顿筵席吃了一个多时辰,大家全都酒饱饭足,准备各回各院,慕容枫却有些站不起来,他平生从未饮过酒,今日被林焕之那小泼皮连灌三杯,醉得一塌糊涂。
林焕之叉腰看着趴在桌上的他,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才三杯梨花酿就把你醉成这样!”之所以叫梨花酿,因它揉了梨花而制,并非烈酒,像林妙妙这样的喝上几杯都没问题,他林焕之就更是当清泉在饮了。林焕之俯身拍了拍他肩膀,“真是做和尚的?你们和尚的酒量都这么差吗?”
慕容枫的脑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勉qiáng睁开眼皮,不多时又闭上了。
林焕之灌醉的,林焕之得负责,拉过他胳膊,将他搀了起来。
一侧,景熙与林妙妙也正要离开,转身的一霎,恰巧与慕容枫打了个照面,这是慕容枫第一次看到景熙的脸,尽管视线模糊,只能捕捉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可由衷地感到熟悉。
慕容枫探出了手,身子一晃,把林焕之压得险些闪了腰。
景熙冷淡地蹙了蹙眉。
林妙妙怕他发火,忙对大哥道:“慕容公子好像喝多了,快扶回小雅轩,我等下让人熬点醒酒汤送去。”
林焕之扶着慕容枫离开,慕容枫却一把抓住了景熙的手,景熙与顾青鸾一样都不喜被人碰,顿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冷了。
林妙妙赶紧去掰开慕容枫的手,景熙冷眸一扫:“你敢?”
知道这家伙讨厌她碰别的男人,可她也不是故意的,慕容公子抓着他让他不高兴了,她才想把慕容公子弄开的嘛!林妙妙心里嘀咕着,讪讪地抽回了手。
“璟儿……你……怎么……也来了?”
璟儿?
三人都不禁困惑。
林妙妙与林焕之面面相觑,这傻和尚醉了就醉了,怎生满口胡话?景熙的名字是他能随便叫的?还叫景儿?
很快,林妙妙记起了那日与慕容枫的谈话,顿悟地笑了笑:“慕容公子认错人了。”看向慕容枫道:“慕容公子,这是景世子,不是你的养子。”
慕容枫死死地抓着景熙的手腕:“世子……璟儿就是世子……”
天下世子多得去了,宁婉倾的大哥是就是侯府世子,但皇族世子只那么几个,最尊贵的莫过于身旁这一位,岂是一个隐世家族的世子能比的?林妙妙真怕景熙发起火来把慕容枫的脑袋给砍了,努力给慕容枫解释了一遍,可不论她怎么说,慕容枫还是一口咬定景熙是他儿子,林妙妙无法,只得拜托大哥qiáng行将人扛回了院子。
景熙送林妙妙回风棠院,漫步在桂香四溢的小道上,凉风徐徐chuī过脸庞,chuī散了梨花酿萦在身子里的热意。
小宝赶路赶累了,此时正趴在林妙妙怀里打盹,景熙看不过眼了,将小东西抱进了自己怀里,一只胳膊兜着,腾出一只手来牵了林妙妙的手。
林妙妙甜甜一笑,望着天上的明月,觉得连它都明亮了几分。
“顾姑娘是怎么到你们家的?”景熙突然问。
林妙妙就道:“是王妃忌日,我们去给王妃擦往生牌,回府的路上,有人把小允之抢走了,那个人贩子恰好把允之卖到了顾姑娘所在的青楼,顾姑娘就把小允之给救了。”
“这样。”景熙陷入沉思。
“啊,对了,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林妙妙皱起了小眉头。
“什么事?”景熙问。
林妙妙回忆着道:“给王妃上香的香炉破了,当时谁都没往心里去,现在一想,或许就是王妃在天之灵,提醒我们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要是我早些领悟王妃的意思,小允之就不会被人抢走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我就没办法认识顾姑娘了。”
景熙顿了顿:“你很喜欢顾姑娘?”
“嗯!”林妙妙不假思索地点头,“虽然总是凶我……”言及此处,想到了什么,慌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怪罪顾姑娘!都是我自己没念好书,她才苛责几句。”
景熙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就……过去了?不追究了?天知道这家伙护短已经护到变态的地步了,她回头得和爹娘打个招呼,但凡他在场,都别使唤她、别说她,免得这家伙记仇。
“之后,你们感激她,就让她住下了?”景熙又问。
“诶?我发现你对顾姑娘很感兴趣啊!”林妙妙将景熙上下打量了一遍,哼唧道:“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人家已经有未婚夫了。”
景熙没说话。
林妙妙见他神色是少有的郑重,也不再打趣了,老实说道:“是她自己提出要来林家的,她家里没亲人了……”
景熙打断她的话:“她不是还有个未婚夫?”
是哦,娘家没了人,还有婆家嘛!为何非得留在京城呢?林妙妙的小脑袋瓜子又不够用了:“也许……她是不敢面对慕容公子吧,任谁被卖到青楼那种地方,都很难让人相信她还是清白的,你们男人不是最在意女子贞洁吗?”
“是吗?”他淡淡地问。
林妙妙想起上辈子的经历,不吭声了。
……
明月高挂,一辆崭新的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飞快地行驶着,车夫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得罪”了慕容璟的侍卫长。
侍卫长半辈子没给人驾过车,但为了将功折罪,请缨做了景世子的车夫。
慕容璟挑开帘幕,遥望一个个被甩在身后的屋子,兴奋地笑道:“京城人真好客,我只问他有没有修车的,他就亲自送我们了。”
侍卫长谦卑地问道:“景世子,请问您要上哪儿?”
“嗯,到最繁花的地方停下吧,我想逛逛京城,京城比燕城大好多。”
侍卫长心道,您就在京城长大的,有啥好逛的?听到最后一句又释然了,在边关待了三年,一定是思念家乡了。侍卫长将马车停在中心大街:“这是京城最繁花的街道,往东走一里是长安街,那儿也挺热闹。”
慕容璟跳下马车,看着一整条大街的车水马龙,惊喜地张大了嘴巴:“真热闹啊!”把怀里的盒子递到侍卫长怀里,“多谢你送我们,这两只螃蟹就当作谢礼吧!”
侍卫长吓得心惊ròu跳,他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世子竟然和他说谢谢,还送他一对螃蟹?!
慕容璟给侍卫长行了个晚辈的礼:“那么,我们告辞了。”
一直到慕容璟消失在人群中,侍卫长还怔怔地出神……
螃蟹没了,慕容璟决定给父亲挑选新的中秋礼物,但京城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挑得眼花缭乱。
“这个多少钱?”他拿着一根玉簪问摊主。
摊主浑身打抖:“不、不要钱。”
“又不要钱啊。”京城真奇怪,怎么什么东西都白送呢?慕容璟眨巴着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我爹说,不能白要人东西。啊,要不这样,我给你提字吧!我在燕城的时候,好多夫人小姐找我提字呢!”
小厮拽了拽自家少爷的袖子,您还是别提了,夫人小姐找您提字,不是因为您的字,而是您的脸啊,长这么俊,谁不想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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