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修界无奇不有,印青qiáng忍着笑,也没有逗弄女童,反而恭敬地弯腰作揖。毕竟印青如今没有修为,即使是炼气也是他的前辈。
“敢问前辈可是落鸟迷阵的主人?”
结果听了这话,女童面色勃然大变,浅眉倒竖,樱桃小嘴中居然是两排尖牙:“我家主人岂是你能随意打探的!”
只觉得膝盖一痛,仿佛千钧下压,即使印青想抵抗也无计可施,重重的跪扑在地上。
此时,女童终于比印青高过印青,冷冷俯瞰着地上的青年,仅用一手就压得人无法起身,而且那手明明小到只能握住成年人的一根手指。
“你听好,倘若你破不了这落鸟阵,令我家主人失望,本仙就让你那小qíng郎在幻境中受炼狱灼骨抽筋之苦!”
印青颇有自知之明,知道面对修士,自己根本如手无缚jī之力雏儿,于是放弃挣扎,任由脸颊贴着沙地蹭破了皮。可是当听到对方会折磨楚江时,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见印青没有反抗,女童洋洋得意的嘻嘻一笑,却不想头上冒出两枚毛绒绒的小耳。
与此同时,一条雪白的尾巴映入印青狭窄的视野。好歹曾经是千灵斋的内门弟子,见状印青瞳孔骤缩,立刻反应过来看似来者不善的女童,恐怕只是落鸟阵主的灵宠罢了。
可能印青的修为还不及灵shòu,但他也不是束手无策。
系统自带的空间与储物袋不同,就算没有了灵力,印青作为宿主也能随意提取系统空间藏匿的物品。趁着女童走神,他倏然掏出一大沓伏凶符,仗着自己手长直接糊了女童满脸满身。
伏凶符本身自带灵气,也不需要印青再释放灵气,沾上灵shòu便自发起效。
需知灵符对楚江这等高阶妖族都好使,何况女童的本体只是区区一只醉梦貂,自然招架不住。加上印青下了狠手,直接把系统空间剩下的符纸全散了,硬生生把女童贴得犹如输得jīng光、浑身欠条得赌徒。
也亏得这醉梦貂有心动期的修为,否则这么多符纸一起上,就算品阶低廉也能让她化出真身了。
感到头顶的压迫感消失,虽然膝盖因为方才的冲击酸软发痛,但印青还是冷冷推开身体僵硬的女童,qiáng撑着站起身来。
环顾四周,令印青失望的是,楚江并没有回来。
恐怕女童构建的幻境并不简单,这让印青更加忧心。没有灵气无法将女童收进伏凶袋,唯一退路就只剩破解迷阵,找到女童的‘主人’。
“晚辈印青,自会破阵,也望前辈能一言九鼎,还我师弟!”
说完,印青再不不多看一眼倒地的女童,而是重新御起九州罡步,继续独自破阵。
虽然倒在地上,女童也不是毫无知觉。扭头望着铁骨铮铮的倔qiáng背影,原本凶神恶煞的女娃娃露出动容的神色。
只有施术者本人才知道,她加之在印青双膝上的力道有多大。别说换做凡人,哪怕时低阶修士,此时恐怕连走路的力气都。然而,印青竟是在用耗费无数体力的罡步前行,恐怕每一次落脚都宛如在刀海里落脚。
醉梦貂见印青屈居蛇妖身下,再看他一副绝世皮囊,只当他是个倚仗色相的软弱之辈,内心轻蔑唾弃。却未料到青年不但傲骨凌风,还对蛇妖用qíng至深。
透过印青渐行渐远的声音,醉梦貂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前,那个还风华正茂的血xing男子,为了所爱甘愿奉献一切。
可当年,男子等到的却是最绝qíng的背叛。
往事历历在目,怎能不令人动容。
“既然没有灵力,梦儿也不刁难你。”躺在地上的醉梦貂面色复杂,指尖微动,于是落鸟迷阵方面百里,灵气暗流形成的错综壁障在同一瞬间停摆,只为印青一人放行。
“就看你是否真的秉xing坚韧,还只是口说豪言,若真能一步步支撑到落鸟阵尽头,也不算rǔ没主人,就看造化了。”
还有一番心里话,醉梦貂无法说出口。
人世繁华,小貂见的却是主人痛彻心扉的恋qíng。青年一如当年的主人鸢飞,对恋人一往qíng深,赴汤蹈火,只是那蛇妖能否当得起这样的爱?
“修真界本无真心,不过多得是声色犬马、蝇营狗苟的登徒鼠辈,那蛇妖入了幻境,恐怕就要露出马脚了……”
对印青的感觉反而怜悯更多,女童不禁长叹一声。
第82章 幻境之中chūn色无边,然而楚看来——
话分两头,楚江此刻独自站立于雾海中。
其实当周围泛起甜腻香暖味儿时,楚江直觉地提起了十二分jīng神,向前伸手去揽印青,想在出岔子前护得恋人周全。却不想手一捞,触感分外柔软。
“这位官人,怎那么急xing~”
低头看,楚江才发现怀里哪是师兄的匀婷骨ròu,竟是个衣衫不整、苏rǔ半露的狐媚女子。
忽然多了个女人还吓不到楚江,可让他更震惊的是,周围再不是翻滚不清地浓雾,却成了香风回dàng、靡音缭绕的勾栏深院,楚江本人也不知何时从半蛇半妖的模样恢复了人身。
楚江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身处的房间装饰奢侈,雕梁画栋皆是chūn宫艳图,凌乱的桃绯锦绸挂于木施之上。面前的女子姿态妖娆,檀口微张跪坐在地上,露出一截麝香脐。
待人望来,女子还掏出绢帕掩住半边面孔故作娇羞,双腿却悄然岔开,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见状楚江嘴角勾起抹暧昧不明的笑容,一手掂起女子的下巴,另一手直接探向送到面前的白花花胸脯,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揉捏了几把,又把头埋在女人的肩窝里狠狠嗅了嗅。
这番粗鲁的动作立刻在沁雪肌肤上留下几道血痕,结果女子没有痛呼,反而咯咯làng笑,gān脆把身上的遮羞软纱也脱了,软弱无骨般直接往楚江怀里倒去。
而在幻境暗处,化身女童的醉梦貂不禁冷笑:“哼,如此行云流水,也不怕有诈就上手了,果然是衣冠土枭、行同狗彘……”
结果,女童还没骂完就消声了。
因为楚江忽得侧身避开,任由主动投怀送抱的香艳尤物‘噗通’一下趴在地上扑了个空。接着楚江再没看地上一丝不挂的láng狈女人,反而振了振衣袖潇洒起身,拿起木施旁一手大的huáng铜香炉掂了掂,口中念念有词:“落鸟迷阵果真诡异,如此防备还找了道,而且连手上触感也能幻化地如此bī真。”
原来,方才对女子又捏又嗅,不过是楚江在试探罢了,他担心印青被变化成了别的模样。
结果一搓那女人,楚江立刻确定眼前一切是假象。对方急不可耐地撵上来,完全不符合师兄的风格。印青忖度,若换做印青本人,自己突然如此粗鲁地动手动脚,就早就算心意相通,估计师兄也会奉上几个娇羞的耳刮子。
既然确定眼前不是心上人,那不管女人是小蛮腰还是楚宫腰,在楚江眼里都不及一盘猪腰子,完全激不起他半分兴趣。
想到师兄在危机四伏的迷阵落单,楚江一阵焦心,直接抬腿跨过横呈于地的女体,走向房门。
结果,不死心的女子忽然爬起身,面容楚楚可怜,眼中水光潋滟,娇滴滴的拭泪哀求:“郎官莫走,你若如此gān脆利落地出了这门,小女子便会被鸨母责罚。小女出生良家,是为家中病笃老父才甘愿卖身,还望郎官……”
如果印青此时在场,必然能喷出一口吃瓜群众爆笑的瓜子。
这不是夜总会出台小姐诓骗金主的标配台词么?不是老爸病了,就是老娘没了,要么兄弟尿毒症,家里高台寨。总之就是洗白莲的套路,只不过楚江碰到的是古风版套路。
冷冷瞟了眼脚腕,楚江直接甩开了女子的葇荑玉手,推门而出。
“既然能坐怀不乱,还以为会行君子之道,竟是个毫无怜悯心的铁石心肠。”看到楚江如此决绝地离开,暗处的醉梦貂已经恼怒不甘地咬起指甲。
女童只是不知道,楚江已经将一生一世的全部柔qíng倾注在一人身上,再无暇分给旁人。
“看来单单俗世美色不能幻惑你心,那功名利禄、天伦之乐、寿元修为,本仙一个个试下来。世人皆贪婪,所谓一心向道也不过是贪了天地灵气,妄念脱离轮回苦海尔尔!”
推门而出的楚江,发现眼前变成了酒肆。
而且,酒肆并不寻常。
凭栏而望,一楼正厅聚集的竟都是高阶修士,觥筹jiāo错,谈笑甚欢,汹涌灵压扑面而来。
见此qíng景,楚江心下凛然,浑身戒备。如今身处幻境,难辨景象真假,若楼下修士真是藏在落鸟迷阵的高阶修士,猝然发难,他绝无生还余地。
“楼上这位小友,能守住真元拒绝房里的狐媚化身,可见心智之坚,如今汝是吾dòng天灵肆的一员了。”
就在这时,厅中为首的白髯长者忽然向楚江举起夜光酒樽,发起邀约。
隔着好一段距离,依旧能感觉到长者身上的澎湃灵力,当年在千灵斋藏经阁有幸与元婴修士有过一面之缘,楚江几乎立刻确认老人是一个元婴修士!
“见过前辈,前辈厚爱令晚辈受宠若惊。”
元婴相邀,楚江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下楼,敛衽作揖。
结果长者却丝毫没有元婴修士喜怒无常的乖僻xing子,如沐chūn风、面目慈祥,递给楚江一尊酒盏。
“来,既入dòng天灵肆,就先因一杯肆中佳酿——天月琼浆,此酒孕于月华、萃天地jīng华,可省筑基修士数十年苦修。”
心中狐疑,楚江还是乖乖接下酒杯,盏内琥珀色的液体果然灵光攒动,香气扑鼻。
可惜,楚江极品天灵根,根本不在乎所谓‘数十年苦修’的灵气。可长者周围簇拥的一众修士,也笑眯眯的看来,和蔼的表qíng仿佛无形的催促,仿佛他不喝下此酒顷刻就会翻脸。
捏着剔透酒杯,楚江眸底暗光闪过,抬袖将液体一饮而尽。
酒味浓烈呛人,明明修士千杯不醉,楚江却有种晕头转向、脚步虚浮的感觉,而且丹田处的确有种灵力充沛的其妙感觉,久未变化的筑基境界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看到空盏,长者满意地捋着白髯,眼底却透出古怪的欣喜神色。可当他发现楚江喝下杯酒灵力爆棚,效果立竿见影,又面色不愉,双眸暗暗惊疑。
原来,长者就是醉梦貂亲自幻化而成。
至于楚江喝下的‘天月琼浆’也不是毒药,而是货真价实的灵酒。悠悠百年里,醉梦貂闲来无事,用自己灵shòu内丹浸泡众多灵药酿制而成,的确有增进修为突破瓶颈的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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