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自从上次的圣旨下达,他又接到了两封让他带兵前去营救临安的金字牌,若是顾鹏飞能够夺下浒huáng州,烈匕图定然不敢南下。如果顾鹏飞失手,那这一次,自己有九颗脑袋,也只能咔嚓了!
正在贾涉惴惴不安,在帐中走来走去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贾大人!”
贾涉吃了一惊,忙抢出帐去,只见夕阳中,顾鹏飞一身铁甲,正站在帐外。
贾涉注意到顾鹏飞身上沾着血迹,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更是有一道浅浅的伤疤,不觉心中一跳,问道:“浒huáng州?没夺下?”
顾鹏飞一笑,走入贾涉帐中,解开自己的披风,随意丢在地上,道:“三天前就已经夺下!非但如此,还缴获城中粮糙兵器,以及收编了一万天水朝士兵!”
贾涉不敢置信:“这……这么快?”
顾鹏飞道:“浒huáng州的鞑靼军没有丝毫防备,我趁夜偷袭,只两个时辰,就已经入城!听说鄂州吃紧,便留下自己的部队和一部分天水军守城,星夜赶来救援!”
贾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觉得两腿发软了,他忍不住晃了一晃。
顾鹏飞道:“你怎么了?”
贾涉的手中,还拿着临安朝廷发过来的三封密令,道:“我……我没事……我太高兴了……”
一语未了,竟昏了过去。
顾鹏飞赶紧抢上一步,接住贾涉,只见贾涉双眼紧闭,眼睑下黑了一片,顾鹏飞将贾涉抱在怀里,喊了两声:“贾大人?贾涉!贾涉!”
令狐chūn水此刻正好进帐,见到顾鹏飞抱着贾涉,也是吓了一跳,上前去看了一眼,随即便放心了。
顾鹏飞抬起头来,满脸焦急:“他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就昏了!”
令狐chūn水歪着头,看着顾鹏飞:“你很关心他?”
顾鹏飞不答,将贾涉抱起,走出帐外,大声叫道:“军医!军医!快去叫军医!”
令狐chūn水站在顾鹏飞身后,淡淡的道:“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顾鹏飞闻言,低头看了一看贾涉,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跳动有力,呼吸正常,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
令狐chūn水道:“你走之后,烈匕图便大举攻城,他又要cao心城中的事qíng,又要担心你,还有朝廷也催他快些放弃鄂州,十多天还没睡够三个时辰!大概是现在看见你回来,所以放松了,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顾鹏飞这才放下心来,令狐chūn水注意到顾鹏飞一直抱着贾涉,没有丝毫要松开他的意思。
令狐chūn水咳了一声,道:“顾将军,你姿势不对,这样会弄得他很不舒服的!”
顾鹏飞茫然道:“什么?”
令狐chūn水道:“你身上的铠甲,磨到他的脖子了!”
顾鹏飞猛然松手,贾涉嘭的一声掉在地上,被震醒了。
贾涉茫然的睁开双眼,不满道:“cao!谁把我扔地上的?”
第30章 顾鹏飞的择偶标准
贾涉茫然的睁开双眼,不满道:“cao!是谁把我扔地上的?”
顾鹏飞道:“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话未完,贾涉便已经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两夜,睡的十分香甜。
然而在贾涉好梦连连,睡的香甜的时候,有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烈匕图当日就得到了浒huáng州失守的消息,此刻,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和众位谋士、将领商议该怎么办。
他本来是坚决要拿下鄂州的,但此刻鄂州没有拿下,数月前攻下的浒huáng州反而失守,贾涉控制了浒huáng州,使得长江上游畅通无阻,粮糙军械源源不绝不说,而且还补充了兵力,南下已经变得更加困难。
烈匕图叹了一口气,对众人道:“本王当初没有听诸位劝告,在此和贾涉消磨时间,原本以为攻破鄂州只是弹指之间,不料竟变得越来越难!”
说道这里,烈匕图顿了一顿,问道:“诸位还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
众位谋士与将军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先开口。
烈匕图将目光看向一直劝他北归的郝经,问道:“郝先生,你以为呢?”
郝经道:“王爷,哈里格小王子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奉命留守在漠北,却趁王爷南下之时,去漠北诸部抽调兵力,又派大将赤里脱到漠南诸州括取民兵,企图直接控制大漠南北的军队,占领燕京陕西一代,阻止王爷北归。王爷虽然有重兵,但如果哈里格宣称有大汗的遗诏,争先即位的话,我们恐怕想回去也回去不成了!”
烈匕图一拳砸在面前的几案上:“可是本王不甘心!绝不甘心就这样退兵!!”
郝经趁势跪下,进谏道:“王爷,不才以为,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贾涉,而是其余的三件事qíng!”
烈匕图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帐外传来通报:“王爷,漠北有消息过来!”
烈匕图道:“快送进来!”
一名亲兵双手捧着一个红漆竹筒,送到烈匕图面前,烈匕图拔开竹筒,取出其中的密信,扫了一眼,神色更加难看。
郝经与子聪一起问道:“王爷,漠北出事了么?”
烈匕图道:“是本王的王妃写来的信!信上说,鱼池子里,大鱼的头已经被斩断了,只剩下两条小鱼,如果其中的一条小鱼还不快些游回来的话,鱼池子就要被另外一条小鱼占领了!”
众将听闻这个消息,都是一惊,水军万户解诚首先进言道:“王爷,王妃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大鱼就是指大汗,大鱼头被斩断,是指大汗已死。整个漠北,就只剩下王爷和哈里格这两条小鱼,如果王爷不回去,糙原就要被哈里格占据了!”
张柔也道:“王爷,这还只是一方面,如果到时候天水朝在南边,哈里格在北边,两面夹击的话,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烈匕图微微闭眼,过了片刻之后,问郝经道:“郝先生,你往日数次劝我北归,我都未曾听过,现在弄成了这幅局面,悔之晚矣!你刚刚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三件事qíng,且说说看,是哪三件?”
郝经道:“第一,便是要尽快的班师回朝,抢在哈里格集成汗位之前,回到漠北王庭;第二,立刻派人前去四川,与护送大汗灵柩的穆哥亲王会合,迎接大汗的灵柩,抢到大汗的玉玺;第三,国不可一日无君,应立刻派出使者,通知各路亲王,让他们前去王庭奔丧!到时候王爷有大汗的灵柩和玉玺,如果又能够取得各路亲王的支持的话,或许能够与哈里格小王子对抗!”
烈匕图沉思片刻,道:“好!就这这么办!立即准备班师回朝的事qíng,我大军二十万,班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qíng!张柔将军,本王命你先帅一万人马先行,观察事变。子聪大师,你能言善辩,本王命你前去联络东方诸王,去看看他们什么意思,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说服备份最高的塔察儿亲王支持本王!”
众人都大声答是,烈匕图又道:“北归之事,万万不可让天水朝得到消息,以防他们派兵前来骚扰本王!谁有好办法,让贾涉不要来骚扰本王?”
郝经想了想,道:“王爷,大军开拨,敌人不可能不得到消息!不如我们假称要去攻击临安,我军在huáng石打了胜仗,可以用小股军队,伪装成主力继续南下,而大军北上,从汉口附近的青山矶撤退!”
烈匕图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是恐怕贾涉不会那么听话前去下游,如果他尾随北上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来人,飞鸽传书给临安的细作,让他们加紧行动,务必让临安的朝廷,下死令让贾涉前去下游。十日后,正式撤兵!”
众人商议完这一切,才去各行其事。江北准备撤军,贾涉却尚未得到消息,还睡得正香。
城中李文德正在城楼,他想着贾涉多日未曾打过牙祭,想要弄点好吃的去拍贾涉的马屁,却一抬头,忽见到头顶有鸽子飞过,想也不想,便she下两只来。李文德的亲兵即刻前去将鸽子拣起,却不想鸽子腿上绑着竹管,原来是两只信鸽。
李文德不敢耽误,立刻提了信鸽前去找贾涉,贾涉正好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见到李文德提着鸽子前来,双眼放光:“李将军,你从哪里弄到的鸽子?”
李文德道:“大人,这好像是信鸽,末将不敢私自检验,特拿过来给大人过目!”
令狐chūn水接过信鸽,将鸽子中的密信取出,正要把鸽子放跑的时候,贾涉抢先一步,护住信鸽,流着口水道:“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既然抓到了,就不要làng费,去煮锅汤来喝!”
李文德与令狐chūn水一起流下冷汗,贾涉的侍卫大声答应着,提着鸽子出去弄,贾涉从令狐chūn水手上接过密信,展开来看,却发现是一条长长的纸带,上面写的尽是一些qíng话。
令狐chūn水显然也看到了,便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军事机密,原来是姑娘写给心上人的qíng书啊!”
贾涉拿着那张纸条,摇了摇头,道:“不!肯定不会!这大概是密码什么的!让我琢磨琢磨!”
令狐chūn水一笑:“那你可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贾涉自己看了半天,研究断句,看是不是什么藏头诗什么的,却始终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拿起纸条,朝着顾鹏飞的住处走去。
顾鹏飞正要外出,忽见到贾涉进来,疑惑道:“贾大人,你有什么事么?”
贾涉将纸条送给顾鹏飞,道:“你看看!”
顾鹏飞朝那纸条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吾终不能平内心对汝思念之yù,本想就此撤手,但想起君对我的qíng谊,日日北望,不想就此归去。你说,让吾如何是好?涉江越川,衣带渐宽,本想与君日日欢好,无奈兵火连连,何日能够得见南山悠然,吾与汝共剪西窗之烛?思及此事,不觉潸然泪下。
顾鹏飞略微尴尬,道:“你……先进来说吧!”
贾涉低着头走进帐中,也没去主意顾鹏飞的脸色,沉思道:“你觉得怎么样?”
顾鹏飞道:“阿涉,你怎么忽然拿这个来给我?”
贾涉茫然抬头:“啊?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鹏飞道:“没什么,这东西你准备给谁的?”
贾涉哦了一声,道:“我是拿来给你看的啊!你觉得里面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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