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业勤、赵京中和贾涉三个人都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贾涉一个纯正的宅男根本没见过这阵仗,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困难,唯有屠万站在中央,朝着涌进来那些士兵怒斥道:“你们这是gān什么?是想要造反吗?!!”
愤怒的士兵神qíng扭曲,看见贾涉简直比看见敌军还要眼红,都齐声大喊:“就是要造反!杀了贾涉!杀了贾涉!!”
忽有士兵看见顾鹏飞站在一旁,正在穿铁甲,便高呼:“顾将军!杀了这个jian贼!”
“顾将军,这等昏庸的朝廷,无用的主帅,杀了他!”
“兄弟们跟着你,反了!!”
贾涉等三人齐齐看向顾鹏飞,顾鹏飞此刻已经接过士兵递来的一杆铁枪,众位士兵见到自己的将军,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先前对贾涉的畏惧,也尽数消失,都等着顾鹏飞发话,只要顾鹏飞一点头,即刻就要涌上来,把贾涉剁成ròu酱!
顾鹏飞手握铁枪,微微扭头,看了贾涉一眼,这一眼中,鄙夷、不屑、厌恶、痛恨显露无疑,贾涉一颗心紧张的几乎要跳了出来,生怕顾鹏飞就这么上来,割了自己的人头,却不料顾鹏飞转身,朝着那些愤怒的将士喝问道:“外面敌人袭营,汝等不去抗敌,反而来威bī主帅,是什么意思?!!”
顾鹏飞一开口,那些吵闹声登时止住,人人都傻了眼,一个生的五大三粗的副将模样的人走出来,对顾鹏飞拱手道:“顾将军,我等听说,你被贾涉这个jian贼谋害了,我等要杀了他……”
那副将话音未落,便被顾鹏飞喝断:“胡闹!贾大人于我正在商议战事,他是军中主帅,何谈谋害部将之说?!贾大人命我去办一件隐秘的任务,我才出发不久,便听见营中内乱!若是我没有回来,汝等是不是就让我背负上谋杀主帅的罪名?!!”
众人哑口无言,却又听顾鹏飞怒斥道:“鞑靼敌军在前,汝等不去抗敌,反而打着我的名号要谋乱造反,是不是想让顾某成为不忠不孝的卖国汉jian?任后世千万人唾骂?!”
刚刚还怒气冲天的士兵,被顾鹏飞这样一骂,忽然跪倒一片,齐声道:“吾等不敢!!请将军恕罪!!”
顾鹏飞手持铁枪,大跨步的走出已经被众人砍破的大帐,翻身上马,横枪立马,刚毅的面庞在火光的照she下,显得沉稳又威武,顾鹏飞朗声道:“都起来,各就各位,准备迎敌!!前锋庞虎何在?”
那名五大三粗的副将即刻快步跑到顾鹏飞马前跪下,大声道:“末将在此!!”
顾鹏飞道:“你率五百骑兵前锋,前去抵挡住敌人攻势!弓弩将武烈,你率本部,准备弓弩,she杀敌人!方万敌,你率本部,在弓弩掩护之下,抢回我方要塞!其余人等,各持兵器,随吾出战!!”
顾鹏飞安排井井有条,众人齐声答是,各就各位,再无一人前去看贾涉等人半眼。顷刻之间,围住贾涉大帐的那些士兵,便已退去。
贾涉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他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被三个心腹扶起来,心有余悸的道:“好险……好险……幸好顾鹏飞没翻脸……吓死我了……呼呼……”
然而他因为双颊被打,根本说不清楚,三个狗腿子只听见贾涉嘟嘟囔囔,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屠万已经牵来四匹好马,胡业勤扶着贾涉,道:“大人,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快跑吧!!”
说着,三个狗腿子七手八脚的把贾涉扶上马,自己也各自上了马,围住贾涉的金刀侍卫也各自上马,准备护送贾涉逃跑。
却不料贾涉生前根本没骑过马,他的水平也最多只能欺负欺负公园中的那些瘦弱的小马,面对胯下的高头大马,根本不会控制,他本想调转马头逃跑,却不料方向弄错,反倒朝着正在jiāo战的军队跑去,然而只跑了两步,贾涉也夹不稳马肚子,跌下马来,眼看着就要被马蹄踏破肚子,贾涉身边的一名金刀侍卫伸手将贾涉捞住,放在自己身后。
胡业勤、赵京中和屠万都纷纷策马奔过来,赵京中奇道:“大人为什么不跑?鞑靼人厉害的很,就算是顾鹏飞也不一定能够顶得住!要是等到鞑靼人来了,咱么可就真的没办法逃跑了啊!~!”
贾涉哼哼唧唧,想要说自己不小心弄错了方向,却根本没法开口。
胡业勤心思机敏,眼珠一转,道:“鞑靼偷袭,怎么会全军出动?说不定只是试探而已。大人是要前去看看,若是顾鹏飞顶得住,就暂时不要逃,到时候临战督师,打退鞑靼军,大人又是大功一件!!”
屠万双眼一寒,道:“说的不错!富贵险中求,朝中不正是有些人,说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都是靠着裙带关系么?大人若是有了这个大功劳,正好狠狠的扇那些人一个耳光!”
赵京中犹豫道:“这……也未免太险了吧……”
胡业勤道:“大人……要不咱们不要太靠近,远远的看着,一看到形势不对,也好及时逃跑不是?”
三个人都看着贾涉,等待贾涉拿主意。
贾涉道:“不……好吧……我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谁知道他吐词不清,说的又含混,三个人便听成了:“好吧!赶紧去!”
一众人便朝着战场奔去,贾涉坐在一名金刀侍卫身后,马背颠簸,他紧紧的抱着那名金刀侍卫的腰,众人奔到一处便于观战的山头,下马遥望。
那山头亦有天水朝的士兵看守,那些士兵一见贾涉竟然亲自到来,都惊讶的何不拢嘴巴。要知道,天水朝向来是以文御武,军中主帅都是文官,却打起仗来,那些文官都是稳坐后方大营,根本没有上前线来的。更何况这位贾大人,只要有风chuī糙动,都是要备马准备逃跑,今天怎么忽然跑到前线来观看战局了,还身上穿着铠甲,好似要上阵打仗一般。
贾涉心中叫苦不迭,然已经来到此处,却也只能泰然处之,他此刻惊吓已过,不再双腿发软,也不用人扶着,便能站立,一旁的金刀侍卫递给他一柄铁剑,贾涉倚剑而立,寒风咧咧,小雪乱飞之中,身穿铠甲的主帅迎风而立,纵观大局,也算是有那么两份英雄气概。当然,千万不能看贾涉的脸,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英雄,脸上会被人打的肿成猪头,开口说话都不能的!
第5章 对将军献殷勤 …
贾涉所站的位置甚好,既能够纵观全局,又无xing命之忧,他举目遥望,身旁的三个狗腿子知道自家大人失忆,也都是在旁跟贾涉解说,帮助贾涉尽快的了解战局战况。
只见远处的江面上,船只来往,赵京中指着船只的旗帜,仔细的告诉贾涉,那些打着黑色旗帜,上用白线绣着láng头的,便是敌人的军队;而举着红色旗帜,旗帜上绣着天水、贾、顾等旗帜的,便是我方的军队;又说明那些船身颇大,吃水深的,是敌人的运兵船;那些两头尖,身形小,吃水浅的,是敌人的斥候船,专门用来探测qíng报的;而另外一些大船,穿上装有pào管的,不用赵京中介绍,贾涉也知道,那定然是敌人的战船了。
此刻江中双方战船jiāo战,岸边两方人马厮杀,只见敌军的旗帜连绵,一眼望不到边际,贾涉心中胆颤,暗自琢磨:这少说也有十多万的大军吧?
胡业勤看出贾涉的疑惑,解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看着人多,最多也不过五千人马!”
贾涉腹诽道:你当我sb呢?老子平时看电视,什么十万大军攻城,也就是这个阵仗。他却不知道,那些电视剧上所拍的,实际也不过就两三千人马,如果当真是十万大军,此刻贾涉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贾涉只看见两军jiāo战,杀喊声震天,也看不出来究竟谁胜谁负,黑夜之中,更加不知己方有多少人马,甚至连顾鹏飞在何处也看不出来,屠万却双眉紧蹙,指着江边正在jiāo战的人马,道:“不好!顾鹏飞带的人少,好像被人围住了!!看样子qíng况不妙!!”
贾涉朝着屠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果然自己方的一队人马被敌人围住,不用旁人解说,他也能看出来己方人在敌人面前,十分胆怯,不敢前进。
却正在此刻,己方人马中忽然冲出一将,手持铁枪,马为血马,人为血人,根本看不出是谁,那人一冲出,十分勇猛,手中铁枪舞的密不透风,连杀数十名敌人,直入敌阵之中,铁枪青光闪动,乱雪之下,已然将敌人的一名将领斩于马下。
那些原本不敢上前的士兵,此刻jīng神大振,齐声高呼:“敌人千夫长死了!敌人千夫长死了!!”随着呼喊声,那些士兵亦奋勇上前,手中的兵器没了,便用指甲挖,手臂被人斩了,便用牙齿咬,双方缠斗在一起,鞑靼人的骑兵迅速后退,一些步兵却来不及撤退,被我军砍死。
贾涉到了此刻,也认出那员猛将来,拍手笑道:“是顾鹏飞!是顾鹏飞!”
然而他说话豁风,三个狗腿子和一众金刀侍卫只听得见自家大人“噗飞噗飞”的声音,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在顾鹏飞率先斩掉一名鞑靼军的千夫长之后,他所带领的士兵也士气高涨,拼着血战,又夺回两处江边要塞,然而天水朝士兵步兵居多,战斗力又不够勇猛,十名士兵仅能抵挡一名鞑靼骑兵,战斗十分惨烈。
眼看着敌人军队越来越多,顾鹏飞本来兵力就不足,士兵又仓促应战,险象环生,就连贾涉也看出来形势不妙了。
顾鹏飞征战多年,岂不知利害?然而自己所守的鄂州,实乃长江要塞,中原门户,自己所率军队,乃是鄂州主力,此次敌人偷袭,虽然人马不多,可是一旦敌人偷袭得手,便会源源不断的运兵过来,此刻决不能退后半步,只要咬牙死战。
咬牙死战的同时,看着自己的所带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对于贾涉的恨意又多了几分。若不是这个混账主帅分不清轻重,两军jiāo战之时乱搞,己方定然能够牢牢扼守要塞,又怎能被敌军如此轻易的渡江攻击大营??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贾涉也被冻得瑟瑟发抖,不住在地上跳来跳去取暖,他已经看出来顾鹏飞形势不妙,刚刚夺回来的要塞,顷刻又已丢失,却也只能着急,没有半点法子。
正在危急时刻,忽然江北岸传来一阵火烟,顾鹏飞与贾涉都是一惊,齐齐朝江北看去,却见到江北竖起一杆旗帜,红色的大纛迎风招展,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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