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不语,过了片刻摇头:“制川,说句心里话,我也不知该如何选择。让朝廷出兵收渔人之利,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两个不论是谁吞并谁,剩下的那个,都对我朝是莫大的威胁!”
贾涉皱眉不说话,他内心也有点纠结这个事qíng。而且更重要的是追回议和款,就能断了赵德的一大财路,让他可以快点死;可如果追不回,前路就难走了……
他思索了一阵子,又与文善商议了一阵子,却最终没有拿定主意,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贾涉猛然想起一事,对文善道:“若水,我昨日去赵德府上做客,听他的意思,好像准备拿你开刀,你要小心!”
文善笑了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能够抓到我什么把柄?”
贾涉叹了一口气,将昨天过府的事qíng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某些不该说的东西。
两人正在说话,忽见到李文德满脸喜色的过来,贾涉首先问道:“李将军,有什么喜事啊?”
李文德搓了搓手,笑道:“凤娘嫁人了!”
贾涉心中没来由的一紧,第一反应就是顾鹏飞居然续弦了,怪不得今天没来,这货到底有多饥渴啊?gān了一整夜还没gān好?!
却听文善问道:“李姑娘所嫁何人?李将军怎么也不说一声,好歹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李文德道:“昨日刚刚接到的圣旨,凤娘被宣进宫中,封为五品的才人!”
一个雷在贾涉的脑袋上炸开,文善的脸上也露出有些扭曲的神色,李文德却十分欣喜,又说了一套什么梦见凤凰入怀的话,乐滋滋的去了。
等到李文德去了之后,文善才对贾涉道:“李姑娘居然入宫……这算是什么喜事!!”
贾涉看着文善的脸色,心中有些狐疑:“若水兄,你该不会是?”
文善慌忙摆手:“制川你想到哪里去了!!李姑娘是娘娘,我怎会有非分之想?!”
贾涉看了文善一眼,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他却在心中琢磨:老子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紧张,不就是你的ròu体被人家姑娘看了个jīng光么?一个大男人被看了就被看了,还要以身相许吗??!
文善正色道:“制川,这种玩笑话说不得!!”
贾涉耸了耸肩,两人jiāo谈多时,也有些饿了,正准备前去御街上弄点东西吃,却忽见到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对贾涉道:“贾枢密,圣上有请!”
贾涉便和文善道别,跟着那小太监径直进入禁宫。
那小太监将贾涉引至宫中的飞瀑阁中便退去,贾涉四处一看,只见这飞瀑阁正建在一座假山旁,挖土为池,堆石为山,山上一股清流缓缓流下,殿阁四周花糙奇异,即便是在寒冷的初chūn,也有着晚凋的腊梅和新开的chūn花。
飞瀑阁十分宽敞,正厅中摆着一桌酒宴,珍馐美味林立,皇帝赵理明拉着李凤娘正坐在位置上,见到贾涉来了,便低头跟李凤娘说了几句,李凤娘朝贾涉道了个万福便转身离开。
等到周围都无人了,赵理明才问道:“小涉,听说你今天见了烈匕图的使者。银子的事qíng怎么样了?”
贾涉也想知道赵理明对于鞑靼国到底是什么态度,想了想便道:“鞑靼使者郝经说二十万两过于巨大,一时之间难以凑齐,臣不敢擅自决断,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赵理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庭阁外,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道:“朕刚登基那会儿,血气方刚的,以为前人不能做到的事qíng朕能够做到。于是出兵河洛,想要夺回旧地,结果却惨败而归!”
这次出兵北伐是赵理明的忌讳,朝中无人敢当面提及,贾涉只有默默的听着。
赵理明继续道:“议和乃是我朝国策,国库空虚,军队无力,能不开战,自然是不要开战的好!再说朕年纪也大了,不想弄得起起落落的心里不踏实!烈匕图的使者怎么说,你也不用bī迫太紧。议和款不给,还有江淮一代的和籴也能收上来。”
贾涉心中在默念:收上来的一半都到了赵德的腰包……
他正在这样想时,不经意见到一位花枝招展的美人从阁下经过,贾涉指着那位美人问道:“官家,那位是?”
赵理明看了一眼,嘴角微扬:“小涉,你竟连阎贵妃都不认得了!”
阎贵妃此刻也正好朝着阁楼上看来,对着赵理明露出了一个笑容,便又走开。
阎贵妃一路施施然走到自己宫中,此刻中午时分,她亦有些chūn困,正想要在chuáng上歪一会儿,才刚一上chuáng,冷不丁一只手从帐中伸出,在背后搂住自己的腰。
阎贵妃心中狂跳,脸上却并无表qíng,对着远处的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来伺候了!”
宫女鱼贯而出,阎贵妃这才回过头来,骂道:“做死的!你想害死我啊?!”
她一面说,一面朝那人的脸上刮去。
chuáng上那人一把将阎贵妃搂到怀中,大手伸入阎贵妃的衣服,肆意的揉搓了起来:“父皇昨天新找了个美人,你恐怕是要旱的久了啊!本王我也不过是担心你空闺寂寞,过来浇浇田罢了!”
阎贵妃被赵德的那双手撩拨的yù火焚身,娇喘连连,却也抱怨道:“那老的一天到晚的贪多嚼不烂!昨天才弄个了什么李凤娘过来,今天中午就又要上小舅子,一把年纪了也不羞!”
赵德手中一停,道:“怎么,父皇也找了贾涉?”
阎贵妃不悦道:“那姓贾的狐媚子活着的时候,就骚得不得了!现在姐姐死了,弟弟又勾搭上了!苦了我们这些正经人家啊!”
赵德道:“贾涉现在转xing了,也不做这事了!倒是你要小心那个李凤娘,我听说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你别栽倒她手里了!”
阎贵妃得意一笑:“栽倒那小丫头手里?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在官家面前跟他上了眼药呢!昨天我的人看见那小丫头跟人偷qíng,我装作在官家面前说漏了嘴,官家气的不轻!”
赵德点了点阎贵妃的鼻子,笑道:“小娼妇,偷qíng的人是你吧!贾涉不能留,一定要除掉他!”
阎贵妃白了赵德一眼,道:“你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gān不掉个娈宠?”
赵德双眼微眯,道:“他自从鄂州一役,击败烈匕图之后,背后的资本已经今非昔比。我见父皇的意思,是准备重用他。昨日我曾试过胁迫他,但是却被他手下的人救走了!”
阎贵妃歪着头看赵德:“你是想让我帮你说谁的坏话?李文德?”
赵德缓缓摇头:“李文德蠢笨如猪,也没什么实力。他在鄂州时的主将顾鹏飞对他忠心耿耿,拦在他面前。要想拔掉贾涉,首先就要除掉顾鹏飞!”
阎贵妃笑道:“巧了,你现在赶快写封密奏,参顾鹏飞一本,绝对一参一个准!官家还不会拿去朝议!”
赵德有些诧异:“莫非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阎贵妃笑道:“风声是没有,不过我的人昨天撞见李凤娘那小丫头跟人偷qíng,对方正是顾鹏飞!!官家心中正窝着一肚子火找不到借口呢!”
赵德一直有些yīn沉的脸,这才渐渐的露出笑容,yīn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一次要抓,就要抓个大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我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阎贵妃摸着赵德的根,笑道:“你这次怎么谢我?”
赵德掀开阎贵妃的裙子:“那老的不是不能满足你么?我就来好好的替他gān你这个小yín妇!!”
两人滚做一团,被带了绿帽子的赵理明却并不知qíng,此刻他正看着远处的流水,问贾涉道:“小涉,朕听说,你以前和凤娘有过婚约?”
贾涉吓得慌忙跪下:“没有,绝对没有!当日只是为了哄骗烈匕图不得已为之,臣……臣……”他想了半晌,终于一咬牙,道:“官家是知道的,臣喜欢男人,怎么会去打李才人的主意?”
赵理明将贾涉扶起,道:“那是,你是信得过的,凤娘……凤娘也是信得过的!”
贾涉在心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偷偷去看赵理明,心中骂道: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么多,你搞得过来吗?迟早都会被带绿帽子!!
转眼数日已过,郝经也曾经托人上门,私下里想要和贾涉接触,都被贾涉挡了回去,他提醒文善要小心赵德的同时,自己也丝毫不敢放松,每日出行都带着令狐chūn水,遇到过赵德几次,但是赵德的态度让人非常的奇怪,直觉得有什么yīn谋正在背后酝酿。
这日天还未暗,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令狐chūn水前来接贾涉下朝,因雨太大,两人站在廊下屋檐处等雨停,贾涉总觉得这些天经常眼皮跳动,他琢磨了半天,终于问道:“chūn水,你这些天见过鹏飞没有?”
令狐chūn水摇头道:“你不是说让他不要再来找你,来了也把他赶走么?”
贾涉便不再问了,心中却有些郁闷:还真的不来找我了……
第49章 蛐蛐故事
顾鹏飞身穿铁甲,手持长枪,立于山巅,周围尽是迷雾,将他环绕。
贾涉站在他的身后,口中抱怨:鹏飞,你有点过分了啊,为了躲我,竟然上朝都不来!
然而一句话尚未说完,顾鹏飞身上的长枪忽然落地,铁甲也被人扒去,整齐的头发散乱开来,白色的里衣上满是斑驳的血迹,他的双手被锁在山崖间,yīn冷的声音缠绕在他的周围:招不招?!贾涉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不肯招认,吃的苦头只会越多!
贾涉朝着顾鹏飞急速的奔去,那迷雾却越来越多,他跑的越快,白雾就越浓,最后竟将他团团的包围,让他连四周的景象都看不清楚。
他只听得见顾鹏飞痛苦的惨叫之声,他竭力想要看清,却什么都看不到,猛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跌落在他的怀中,他捧起那东西一看,竟是顾鹏飞的头颅,那头颅双眼圆瞪,脸上早已看不清轮廓,唯有牙齿紧紧的咬着。
贾涉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针一般,他大叫:鹏飞!!
一声惊雷在贾涉的头上炸开,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贾涉从噩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
令狐chūn水掀开轿帘,探进头来:“涉涉,你怎么了?”
贾涉惊魂未定,他朝外看了看,只见天色yīn沉,chūn雨绵绵,雨丝随着风飘入轿内,贴在他的脸上,凉丝丝的,原来他还在下朝回家的路上,只是在轿中打了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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