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飞埋着头,心不在焉的在雪地里走着,令狐chūn水却背着手,站立不动看着远处的点点灯火,两人谁也不和谁说话,都在各自想着自己心事。
房中贾涉泡在微微有些发烫的热水中,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水中,心中却响起了一个越来越大的声音:jian夫,满朝都是你的jian夫!
贾涉猛的钻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他原本十分的愤恨两人刚刚的行为,qiáng行的,不顾自己意愿的,和qiángjian无二,不,应该说是轮jian。但,当他一掌打在水面上的时候,浑身的力气却根本发不出来,他缓缓的闭上眼,任由温水将自己淹没。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事qíng,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浮现,滑过。一开始的以礼相待,发展到刚刚的无礼,若说令狐chūn水是天生好色之徒,难道顾鹏飞也是吗?
贾涉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不,错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自己。是自己该果断的时候不果断,该拒绝的时候却不能明确的拒绝,最后闹成这个样子,竟是成了覆水难收之势。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哂笑,不由的想起了传说的前任贾涉的qíng形:在大街上走,都能遇见jian夫!整个京城的男人,都睡过他了!甚至还有已死的赵德,和活着的赵不愚的脸在他的眼前滑过。贾涉浑身一个寒噤,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这样放任自流下去,那将会走上以前的贾涉的老路!没有人会看到自己的本领,没有人会看到自己的才能,即便是有一天,自己身居高位,旁人也只会指着自己的脊梁骨说:喏,这个是靠着屁股爬上去的!
贾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有些艰难的清洗着自己撕裂的后xué,他的口中还有着化之不去的腥味,他反复的在心中问自己:贾涉,难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被男人睡?被越来越多的男人一起睡的么?不!他坚定的摇了摇头,缓缓的,用手撑着木桶的边缘,从水中站起,对自己说:贾涉啊贾涉,以后的每一步,可都要小心了,刚刚的那种事qíng,是再也不能发生了!绝不容许再次发生!男儿当建功立业,当青史留名,而不是为了ròuyù荒yín,婉转承欢与别人的身下……
贾涉从木桶中跨出,每一步屁股都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走了出来,看着房中满室的凌乱,心中似乎有了决断。
却不料正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贾公子?王将军有要事,请你过去商议!”
若是依照贾涉往日的脾气,肯定立刻就出去了,此刻却不同,他只要一吸气,就能闻到空气中yín靡的气味,他只要目光一扫,便能看见凌乱的chuáng单,他心中有千百个念头转过,最后却只是淡淡的对门外的人道:“知道了,劳烦你去将我的侍卫叫进来,我有事qíngjiāo代他去办!”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令狐chūn水踏入房中,随手将门关上,他的嘴角依旧带着微笑,但是心中却十分的忐忑,生怕贾涉说出让自己滚蛋的话来。
却不料贾涉只是看了他半晌,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动不了,你帮我把这里收一下,弄gān净后,把房门敞开,透透气!还有,过来帮我把衣服穿好!”
令狐chūn水眼中终于有了笑意,却听见贾涉道:“我让你来帮我做这些,只因为你是我的侍卫……如果让旁人来做,会起疑。你刚刚做的那些事qíng,我不会原谅!”
令狐chūn水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一般,有些难以呼吸,却听得贾涉道:“还有,劳烦你去跟顾鹏飞说一声,以后若没有公事,不要来找我!”
令狐chūn水沉思片刻,却始终不明白贾涉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着贾涉,只见贾涉的脸上苍白,嘴角却带着一丝倔qiáng和固执:“错过一次,我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从今往后,我和你,一刀两断!”说道这里,贾涉顿了顿,道:“这话我就不亲自去跟顾鹏飞说了,你帮我带到就行!”
第74章 陡转
贾涉道:“这话我就不亲自去跟顾鹏飞说了,你帮我带到就行!”
令狐chūn水心中往下猛然一沉,贾涉没有他预料中的怒骂,大吼,说出的话十分平静,也很温和,但就是这种平静、温和,让他忽然觉得两人的距离疏远起来,在他的记忆中,不论是失忆前的贾涉,还是失忆后的贾涉,都从来没有用过如此冷静和理智的语气,这种语气带着寒冰的感觉,却让人不可抗拒的去遵从。他在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面前的这个人一般。
令狐chūn水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道:“我……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
贾涉道:“我知道,我也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如果说对不起,这句话应该我说!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让你滚蛋,因为我知道这种话说了出来,你也不一定会听,但是我只希望,以后你只做你分内的事qíng!我以前有过很多行为不妥当,让你误会,现在让你伤心难过。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他这番话没有丝毫的语气,更不见qíng绪的波澜,显然是已经在心中想好了的,不会再轻易更改。
令狐chūn水抬起眼,痛苦的看着贾涉,他数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走过去,沉默的帮贾涉穿衣服,又收拾刚刚弄得凌乱的房间。
chuáng榻上,被褥上还残留着jīng液,鲜血,令狐chūn水心中百味陈杂,最终他猛然停下手中的事qíng,盯着贾涉的眼,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又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贾涉沉默不语,令狐chūn水道:“怎么,难道我想要一句真话,也是不能么?”
贾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志不在此,你问再多,也是无用。”
令狐chūn水哈的笑了一声,双眼灼灼的看着贾涉,隔了半晌,有些艰难的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话了!你现在已经到了西川,自保绰绰有余,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贾涉听说令狐chūn水要走,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他想要开口挽留,然而挽留下来又如何?
令狐chūn水见贾涉流露出不舍的表qíng,却始终没有半句开口挽留的话,他也没有再多说话,将房中收拾整齐之后,转身出去了,雪地之中,他看见顾鹏飞的身影,贾涉让他带的话,他只觉得心灰意冷,半句话也不想跟顾鹏飞说,只是飞快的从他身边路过,找了一处房间,独自睡去。
贾涉见令狐chūn水去了,心知过不了多久顾鹏飞就会前来,他早已在心中想好说辞,却不料顾鹏飞未曾进来,倒是王不破和他的儿子王仁两人前来。
贾涉心中疑惑,他自己心中算着时间,也没和令狐chūn水说多长时间的话,怎么这两父子就等不及上赶着前来了呢?定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王不破和王仁一进门,便将房门关上,见到贾涉坐在椅子上未起来也不多理会,更加没有什么礼数,两人分别坐在房中的两张chuáng上。
贾涉后xué火辣辣的疼,脸上却是若无其事,问道:“二位将军,深夜前来,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吗?”
王不破尚在斟酌用词,王仁便率先道:“有件事qíng,好生奇怪,想要听一听贾少傅的意见!”
贾涉正色道:“请讲!”
王仁道:“我父子二人,刚刚接到一张圣旨,圣旨上说,鞑靼的四王子烈匕图忙于内战,要我父子二人,率兵北上,夺回剑门关,固守西川大门!”
贾涉不解道:“这不是挺好么?我们本来也计划如此……”
说道一半的时候,贾涉猛然住口,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点的不对!
赵理明的对外政策,一向是十分的软弱,能不打就绝对不会打的,除非是敌人打来,否则是绝对不会派人出兵,这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事qíng。
那么,这个和他风格完全相反的圣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不破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贾涉一脸的疑惑神qíng,便笑道:“贾少傅果然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了!当今圣上是真的想要如此吗?我们父子二人怀疑,京城中恐怕是出了变故!我们的图谋,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泄露了出去?”
贾涉亦感觉到京城可能出了问题,也或许是大的变故,但是他心中揣摩半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变故,他想了想,道:“不知圣旨在何处,能否一看?”
王仁从怀中取出一方huáng色的薄绢上的密旨,递到贾涉面前,贾涉后xué疼痛难忍,却还是qiáng撑着微微起身,将圣旨接过,展开来看。
当他只是目光看到上面的字迹,尚未看清楚内容的时候,忽然心中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笔迹,他十分的熟悉,印象更加十分的深刻。
一笔一划,都如苍松磐石,老道锋利,竟赫然,是赵启的笔迹!
贾涉心中飞快的转动着,这道圣旨,并非是什么急切的密旨,甚至连让西川动兵的时间都未说,赵理明绝不可能好好的让赵启代笔拟旨,更加不可能是赵启又逛御花园正好遇上了。
他心中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赵理明,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不能够让外人知道的事qíng!否则朝中翰林秉笔多得是,为什么偏偏要找赵启代笔?
如果赵理明出事了,甚至是他下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将这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满是疑问,面上却不露丝毫。
王不破在一旁察言观色,问道:“贾少傅常年在京,可曾看出些名堂来了?”
贾涉装作茫然无知的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是愚钝,不知道这封圣旨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是有了朝廷的命令,我们的行动也名正言顺了!王将军不妨向朝廷上书,就说鞑靼一时难破,正在训练新军准备破敌,观望一阵,再行定夺?”
王不破嘿嘿一笑,点头道:“依我看,赵理明大概是老的糊涂了!正是我们起事的好时机!”
王仁却道:“说道训练新军,我已经按照贾少傅的要求,挑选了兵士,不知贾少傅何时能够开始训练!又准备在何处训练?”
贾涉想了想,道:“我虽然知道如何训练,但从未带过兵,还需有一位有经验的将领与我同办此事方好!”
王不破见贾涉自认当个参谋的角色,心中对于贾涉的知qíng识趣十分的满意,又与贾涉商量过一些细节之后,便起身离去。
贾涉此刻朝外看去,只见天空隐隐泛白,依稀已经快要天亮,顾鹏飞却还远远的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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