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江边三三两两的qíng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祁靖白隔着车窗看着他们,眸中墨色深浓。
他真的爱苏卿吗?
廖子鱼问过,祁靖久问过,甚至连祁老爷子都开口试探过。祁靖白从来没有回答过,因为‘爱过’这两个字太过模棱两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段感qíng开始感到厌倦的。
祁靖白最开始接近苏卿的确是遵从了祁老爷子的嘱咐,打着利用她的心思,可是后来他也的确是真的被她吸引,进而真心的愿意宠着她,爱着她,护着她,甚至打算过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
那样刻骨铭心的感qíng是做不了假的,不是真心相爱,又哪里可能真能瞒得住那人敏感的心思。
可十二年,不是一月两月,也不是一年两年,再深浓的感qíng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到后来他宠她已经成了习惯,至于男女之qíng,已经被冗长的时间冲刷的再淡薄无比,变成了一种介于习惯和亲qíng之间的存在。
祁靖白从来都不只是有苏卿一个女人,就这么瞒着她哄着她一辈子也好,祁靖白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他到底还是没办法狠心的看着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祁靖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苏卿分开,即使不爱了,他还是想和她一起过一辈子,这样的想法只有在年少时候对着他第一个女人薛雅晴时出现过。
薛雅晴回来了,曾经那个他违逆了本心,硬是自己亲手赶走了的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光明正大的回来了,祁靖白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曾经无数次设想过的愉悦和如释重负、祁靖白太阳xué一抽一抽的疼,每次一闭上眼就是漫天漫野的血色,折磨的他夜不能眠。还是会疼的,祁靖白疲惫的闭上眼,其实还是会疼的。
祁靖白受够了这种焦灼的折磨,即使是替代品也好,他想她,疯了一样的想她。
***
傅岑一路上都黑着个脸,到了住处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鲁清墨已经给苏卿暗地里使过好几次眼色了,傅少xing子yīn晴不定,也就只有苏卿一人有法子能哄了他高兴。可平时机灵乖巧的苏卿只恹恹的垂着个脸,一副没jīng打采的模样,一点儿没打算凑过去缓解气氛。
一进门,从听到引擎声后就蹲在门口望眼yù穿等着的熊猫迈着一双小短腿,以和它胖嘟嘟的体型完全不相符的敏捷迅速的窜到了苏卿身边。
“呜呜~”
熊猫耸着湿漉漉的黑鼻子,喉咙里撒娇的轻哼着,亦步亦趋的绕在苏卿脚边儿,苏卿这才打起jīng神来,弯腰准备把它抱起来。
熊猫哼的更欢了,软团团的小身子娇弱的一翻,已经四仰八叉的肚皮朝上躺在了地上,小的只剩下一个小璇儿的尾巴愉快的扭来扭去,黑碌碌的圆眼睛期待的看着苏卿。
苏卿轻笑,轻手轻脚的把它抱进了怀里。
“就你机灵。”
熊猫爱娇的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苏卿的手指,肥软的小身子一扭,在苏卿怀里挑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嘴里最后“呜呜”的叫了两声,雪白的小脑袋熟练的挂在苏卿的肘弯处,舒服的眯了眯眼,然后彻底安生了。
傅岑的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无耻的畜生不要脸的卖萌,嘴角不住的抽搐,就苏卿离开的这小半晌的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想要把它抱回房间里关着的人被咬了。这软团子看着乖巧,可但凡有人想接近它,它就凶狠的呲着尖利的白牙,威胁的不住闷吼,哪里像个正常的小奶狗。
傅岑并没有回房间,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说话,手上拿着几分报纸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就差在脸上明晃晃的写上‘我很不慡’四个大字了。
苏卿在门外和熊猫互动了一会儿,才心qíng好转的进门回房间,她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傅岑一眼,又低了头继续逗怀里的小东西。
苏卿有睡前喝牛奶养胃的习惯,上楼后没一会儿就端着自己惯用的杯子又走了下来。傅岑还在沙发上坐着,手上点着烟,苏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避开了他的方向走向冰箱。
然后热好牛奶的苏卿就径直回了房间。
二楼关房门的轻响过后,正襟危坐了半晌的傅岑脸色更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卿是被一阵吵闹的jī叫声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拉开窗帘一看,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体格健壮的野jī,褐红色的jī脚被绑着,僵硬的昂着个脖子不住的扑棱。
鲁清墨听到动静抬头,忙扬声道:“吵到苏小姐了?傅少说苏小姐身子弱,专程让买了活jī回来,中午给苏小姐炖jī汤喝。”
苏卿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没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煮jī汤就煮jī汤,为什么还要把jī放到院子里?傅岑不是最不喜欢吵闹吗,鲁清墨也不怕吵到傅岑后挨了责罚。
楼下的鲁清墨则是苦笑了两声,给手下做了个手势示意拴好野jī别让它乱跑,接着就匆匆的出了门。
傅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大早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把jī拴好摆在院子里显眼的地方,像是生怕住在临窗的房间里的苏卿看不到似的。
从昨天早上傅岑和苏卿长谈过后,傅岑就再没提过什么时候才送她回晋城,苏卿巴不得他忘了这事才好,虽然她知道回晋城拜师学玉雕对她以后行事绝对利大于弊,但她还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委屈着自己去拜个不认识的老头子当师傅。
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一个隐患…
一旦回了晋城,就意味着姜衫必定要在傅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面对原身的外公一家,那可是原主的亲人,苏卿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能瞒住那群不知底细的亲人。
有些发愁的苏卿抱着熊猫下楼晒太阳,院子里各处都有人守着,就怕一个疏漏再让苏卿给溜走了,之前看守的人已经被傅岑全部重罚了一遍,现在也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去了。
熊猫xing子有些懒,只要苏卿在身边,它就一直忙碌的撒娇卖萌,一点儿也没有像别的小狗一样,一有机会就撒了欢儿的乱窜。
院子里被放在角落里的公jī估计是叫累了,绿豆大的一对黑眼珠直直的盯住姜衫,雕塑似的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喔~”
正安静着,墙角的公jī冷不丁的叫了一嗓子,顿时把苏卿给吓了一跳,差点没抱住怀里正打盹儿的熊猫。
熊猫鼻腔里立刻就发出了威胁的闷吼声,小身子僵着,威胁的瞪着公jī。
公jī不甘示弱的看过来,尖喙高傲的翘着。
熊猫一扭身子,直接从苏卿怀里蹦了下来。
苏卿有些不解,熊猫再胆小不过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院子里守着的下属却对傻乎乎的公jī默哀了一瞬,这愣头愣脑的畜生,免不了要被发威了的软团子给折腾上一顿了。
熊猫一边凶狠的闷吼一边谨慎的接近了公jī,公jī呆滞着一双绿豆眼,镇定自若的在原处硬着脖子。
就在熊猫快要走到它身边时,公jī猛然威胁的扑棱起宽大的翅膀!
野jī比熊猫的小身子大出了一倍有余,那锋利的尖喙看上去十分吓人,四处的守卫已经全部默不作声的看了过来,期待的瞧这咬人的小东西准备怎么对付硕大的公jī。
就在熊猫蓄势待发的准备扑上去的瞬间,苏卿有些担忧的站起身来,焦急的叫了声“熊猫?”
公jī嘴一张,尖锐的叫了一嗓子,眼见着就要扑过去的熊猫耳朵抖了抖,正对着熊猫的一个守卫眼睁睁的看着威胁的呲牙咧嘴的熊猫突然收了凶狠的尖牙,嗷呜一声,被吓到了似的惊恐的快速退了两步!
“呜呜…”
‘受惊’的熊猫可怜兮兮的小声闷哼着,娇娇气气的缩在原地不敢动了。
众人:…
面色感动的苏卿快步走过来,轻柔的把替自己出头熊猫抱进了怀里,“小东西,胆子那么小,也不怕被伤着。”
熊猫爱娇的软软依偎在苏卿怀里撒娇,收了尖锐的指甲的小ròu垫可怜兮兮的巴住苏卿的手腕,湿漉漉的黑眼睛再可怜不过的眼巴巴瞅着苏卿。
苏卿果然翘了翘唇角,温柔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熊猫顿时舒服的眯起了圆溜溜的大眼,短小的一团小尾巴欢快的扭来扭去。
众人:…
这般无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好不要脸的狗!
另一边,正在回去路上的傅岑手机突然响了,垂眸一看,傅岑的眉心顿时皱了皱眉。
顾珏…
“大哥。”傅岑道:“这边有事耽误了,昨天没能出发,机票定在了后天,一直忙着忘了告诉你一声。”
“没事”顾珏慢条斯理道:“那件事qíng我已经jiāo给了别人,我到阳城了。”
傅岑眸子一紧,声音却没有异样,不动声色道:“哦?你现在在哪里,我正巧在机场附近,可以顺路接你。”
车子恰巧转过了一个路口,顾珏抬了抬浅灰色的眸子,“不用了,我已经快到你的住处了。”
傅岑脸色陡然间就变了!
第23章
傅岑赶回住处的时候,顾珏的人和傅家下属全部在外面守着,大厅的正门紧闭,里面一丝声响也没有。
“人呢?”
傅岑看向同样在外面站着的鲁清墨,“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吗?”
鲁清墨看了眼对面站着的一排黑衣大汉,个个身高近两米,巨塔似的立成一排,鲁清墨低声回道:“顾先生不喜欢外人随便靠近。”
这就是苏卿也在里面的意思了。
傅岑刀刻般的五官拧了拧,大步向前走去。
结果还没等走近阶梯,傅岑的身前就横了一道手臂,“傅少留步,顾先生还在谈话。”
傅岑láng一般的灰眸轻眯,淡淡道:“让开。”
高鼻深目的黑衣人为难的看着傅岑,横着的手臂却动都没动上一寸。
傅家下属瞬间齐齐站直了身体,只等傅岑一声令下就要上前。
“顾一,不许失礼,我们才是客人。”
里间慵懒的男声传来,被叫做顾一的男人令行禁止的退后了一步,转瞬间就让开了路。傅岑却没动,一双含了万里冰霜般的灰眸冷冷的瞧着顾一,现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傅少…”
鲁清墨低声叫道,满脸焦灼劝阻的看着傅岑,唯恐傅岑冲动之下没控制住脾气。
顾珏清越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顾一下去领罚,我说过到了这边不许再这么兴师动众,顾一僭越了,傅岑你看着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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