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卿,虽然这样大的麻烦说起来是由苏卿引起来的,可苏百川和苏敏都知道现在她对他们两个的厌恶和恨意有多深,既然已经察觉出了不对,那她应该有了全身而退的准备。这场仗,注定只能苏敏一个人应付了。
“我知道你一直对小卿有意见,如果这次真的…不要怪她,要怪就怪爸爸吧,是爸爸亏欠了她太多。”
苏敏道:“我就是不乐意见她总是对您那样的态度,我倒不是不讲道理,您也别瞒我,我已经知道上次咱们两个出事都是薛家人在捣鬼,她把薛折俞整的那么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怨她做什么。”
这次再比赛,就没有人再有藏拙的心思了。给出的时间太紧,抽到的题目又大多是自己不擅长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就早早的进了各自的房间。
李奉先算是起的比较早的,他对鬼手的一些秘辛略有耳闻,自然不敢放松警惕。再加上薛折俞的那一出,其实没几个人没把怀疑的心思放在苏家父女身上。
至于苏卿,最多算得上是被当枪使了。当时苏卿也不知道岳靖会点她的名,哪里有机会提前做准备。虽然心里明白能撑到这一场苏卿不会像她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庸无奇,估计之前也在藏拙,但要说竞争的威胁值,就远远比不过有真本事的苏敏了。
等到苏敏和苏卿陆续到了之后,李奉先和善的对着苏敏笑了笑。观察双面屏风时偶有苏敏拨动转盘的时候,李奉先也都会停了手等苏敏看完,接着才会继续自己的观察。
苏敏和苏卿不睦已经不是秘密,本来房间的隔音效果就好,这样一来苏卿更是完全被当成了个隐形人。苏卿应该也知道自己在这三人里面是最没有资历和分量的一个,观察时也都紧着李奉先和苏敏,少有动手拨动转盘的时候。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过了初步的准备和探索时间,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越来越忙碌,除了吃饭的时间,很少有人会走出自己所属的房间。
吃饭的时候李奉先碰到了岳靖,两人之前打过不少jiāo道,也算是熟人。岳靖看李奉先瘦了一圈,很是关心的跟他聊了好一会儿,等问到进度时,李奉先苦笑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我这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跟两个小丫头在搞竞争。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一代比一代qiáng了,以我的眼力,做玉坯时还要常盯着样品,苏敏那小丫头却很少有来看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具体cao作,但彼此的进度还是知道的,苏敏那样子估计是已经把玉坯做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是怎么练出的这一番本事,老啦老啦,比不过年轻人。”
听着李奉先对苏敏赞不绝口,岳靖笑道:“这么说外界对鬼手后人的传言倒也不全是虚话,不过怎么只听你说苏敏,苏卿她?”
李奉先摇了摇头,只道:“约莫是不擅长。”
岳靖追问道:“这怎么说?”
李奉先想起来一直被自己忽视的苏卿,他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应该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本事的,可兴许是这比赛的内容对她来说太难了,在众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苏卿真算得上懈怠的可以。
“我瞧着应该是想弃赛,又拉不下面子,这一周来我们动手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屏风发呆。”
岳靖就知道苏卿的状况。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动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够她完成整个双面屏风的制作。
苏敏跟李奉先不一样,她是知道苏卿的本事的。这阵子她的注意力除了在玉雕上就是在观察苏卿,见她迟迟没有动手,心里也有了约莫。苏卿是不准备趟这趟浑水。
苏百川听了却反而安心下来,苏卿不肯cha手就是最好的qíng况,他已经亏欠自己这个女儿良多,能看到苏卿独善其身,心里也是安慰。
仿制这件工艺jīng绝的双面玉屏风对苏敏来说难度也不小,还不到后期的做旧程序,苏敏的手上已经多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小创口。为了赶进度,这天又熬了一个通宵的苏敏刚准备出门吃个早饭,就碰到了踏着晨光走过来的苏卿。
苏敏对苏卿还是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不再找她麻烦,心里对她的芥蒂却没有因为苏卿帮他们报了仇而消失。熬的两眼通红的苏敏瞧了气色红润的苏卿好一会儿才不咸不淡道:“既然不准备cha手,为什么不直接退赛?”
出乎苏敏的预料,苏卿竟然没有否认。苏敏猜的没错,苏卿的确是察觉到了危险。会出手解决掉薛折俞,已经是苏卿有限的耐心里能为苏百川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的确没准备再继续参与下去蹚浑水。
只是苏敏还是太年轻。
苏卿虽然从参赛开始就一直低调和不怎么引人注意,可既然这次试探苏敏的时候会把苏卿也牵扯进来,就是有人也对苏卿有着怀疑。明面上幕后的人都在瞧着苏敏的一举一动,但要是说对苏卿完全没有过调查也是不可能的事,按照苏卿以往的xing子,哪里又会是贸然退赛的人。
要是苏卿真的在这种时候退赛了,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好gān。”苏卿笑眯眯道:“李奉先可不是你的对手。”
苏卿的夸赞却只赢得了苏敏的一记白眼,苏卿也不气,慢悠悠的进了房间。
可到了晚间,还是出了事。
从下午起就下起了bào雨,因为在山区,从傍晚的时候九渊大会的赛场里就开始停电。因为电断的突然,苏卿他们隔壁房间的人离开的时候大意下就没有检查轮机的开关。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因为漏电引起的大火已经把挨着的两间房烧了个大半,要不是恰巧大雨顺着烧破的屋角浇进去,蔓延的火势能把一整排的房子都给烧没了。
因为火势是从紧挨苏敏隔间的地方烧起来的,苏敏日夜不休忙了一阵个星期的成果在大火里被毁的不成样子,李奉先的隔间因为在远离苏敏的另一边,竟然奇迹的在火势被浇灭后保存了下来。双面玉屏风也因为有着一圈玻璃罩的防护没有受到什么损害,苏敏看着掉在地上被摔成数瓣的玉坯眼都红了。
可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人为的痕迹,隔壁的人咬死了是因为突然停电才大意的没有检查轮机开关,再加上这bào雨来的突然,苏敏除了认栽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卿本来怀疑是苏敏和苏百川在捣鬼,毕竟这次本来就有人存心在探苏敏的底,这事一出苏敏虽然憋屈了点,但对苏敏现在的处境来说也并不算上多大的坏事。可苏卿一见苏敏看到玉雕被毁时候的反应,就知道她应该是不知qíng了。
这次罕见的雷雨天倒不只是殃及了九渊大会这边,九渊大会期间虽然禁止和外界通讯,但外面的消息还是能传进来的,等第二天就有不少消息说相邻的几个城市都受了灾。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阳城郊区的大火,据说还引起了一场大爆炸,临近的一小片墓地直接被夷为平地,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吃饭的时候苏卿也看到了报道,她瞧着电视上播报的废墟画面,脸色突然一青!
第80章
阳城祁家
祁老爷子养病的卧房里窗帘紧闭,比昏暗的房间更加凝重的是房内的低气压。
祁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祁靖白,“我知道你以前跟苏卿关系好,可凡事有轻重缓急,你怎么就敢瞒着家里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现在苏百川凭空冒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让她查出来苏卿的真正死因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当初是你自己保证的做好善后工作,我才放心让你去负责把尸体给烧了的!你怎么就敢背着家人把苏卿的尸身埋了起来!”
从知道苏卿的墓地被毁后就一直神qíng恍惚的祁靖白低着个头,一句话都不说。
祁父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祁靖白扔了过去,“孽障!跟你说话你是没听到是吗!”
“老祁!你gān什么!”
看着被砸的头皮血流的儿子,祁母惊呼一声就朝着祁靖白扑了过过。
祁靖白一把挥开母亲的手,血顺着额头流了满脸,祁靖白的死死的盯着祁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qíng,竟然突然笑出声来。
“这就忍不住了?我本来以为你还能再多忍一些日子的,抢了你祁总的位置,心里对我这个当儿子的开始忌惮了?可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真有本事就跟我鸣枪实弹的争啊!抢啊!说服爷爷把位子jiāo给你啊!自己没本事就把心思打到这种地方,这么大的人了你丢不丢人!”
“靖白!”
祁母不敢置信的看着疯了一样的儿子,祁父则是气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混蛋!放肆!”
“啪!”
祁父的手还没再扬起来,祁靖白的反手一巴掌却让卧室里的空气彻底的凝固了起来。
“你们闹够了没有!当我是死了的是吧!靖白!咳咳…你,咳咳,你还敢对你父亲动手,你是不是疯了!?”
祁老爷子看到祁靖白对祁父挥拳相向的一幕,终于看不下去,嘶哑着嗓子怒斥出声。
“是!我是疯了!从苏卿死的那一刻我就该疯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不信良心难安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当初你们是怎么承诺她的,平时又是怎么毕恭毕敬的对她好的?我们算计过她,骗过她,背地里背叛过她,最后还要死在我们这群人手里!炸坟?你们不怎么gān脆把祁家的祖坟给炸了啊!她为祁家做了这么多,可连最后这点曾经存活于世的证明你们都要毁了!毁了!”
祁靖白目眦yù裂的盯着满屋子的人,赤红着眼的他仿若疯魔了一般,眼泪在眼眶里闪着,“我受够了…我真的…有点受够了,这个祁家,我,还有你们,统统都早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朽了,糟了,没救了…你们bī我做的一切,我都做了,让我接近薛雅晴,我去了,让我收买廖子鱼,我也去了,我就想…”
就想那个人一直好好的。
多么卑微的愿望。
然而这都不行,他竟然连她最后的尸身都保不住。
“你们知道吗。”祁靖白道:“我们,都会遭报应的。”
很快,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他知道的。
***
来参加九渊大会的没有一个不是奔着冠军来的,李奉先也不例外。可李奉先不是圣人,要说他没有因为苏敏玉坯的出事而产生过欣喜,那也是不可能的事qíng。
做玉雕不比画画弹琴,这不但是个费工夫的活儿,还既苦又累。苏敏的手因为赶工伤成那个样子,除非为了胜负不想要那双手了,否则是根本没有办法在限时里完成双面玉屏风的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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