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烨点点头,“按你说的,那老头果然没一会儿就被吓破了胆,什么都说了。”
苏卿笑,布了这么久的局,按照赵宇星贪婪的xing子,又怎么可能不入瓮。
“赵宇星这个人心狠又狡诈,却只有一个弱点,护短的很,老妻去得早,他对几个孩子宠溺的很,不然也不会欠了那么多钱都没问孩子张过一次口。拿孩子威胁他,比要了他的命都管用。”
盛烨眼里却闪过yīn狠,不甘心道:“我倒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自从知道苏卿的尸身是被这老小子一手掩埋,之后又是他挖出来给炸了个粉身碎骨后,盛烨心里那把火就时时刻刻烧的心口疼!
苏卿笑,“杀了他可就没人作证了,祁家人谨慎,这种事qíng不会亲自去做,也只有赵宇星这么个多年的心腹能被派去处理这些yīn私事。”
盛烨看苏卿不在意的笑,说的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尸身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心里一阵泛酸。
心疼的摸了摸苏卿的头,盛烨道:“不是说你有个堂哥已经出来了吗?有了他的助力事qíng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你怎么…”
苏卿垂眸,“不熟悉,而且我又要怎么解释对付祁家的原因?”
盛烨叹气,“总比找傅岑好。”
苏卿没再解释了,盛烨当然不知道,傅岑那个人是只要有利益就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也根本不会去在乎对付对方的理由是什么。况且,她手里还有傅岑的把柄,能相互挟持的敌人,总是比不了解的同盟要更加安全些。
说话间,苏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岑一贯矜持又傲慢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到阳城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忙,没太多时间见你。”
鲁清远拉着行李箱跟在傅岑身后,听着傅少言不由衷的话,不禁苦笑。也不知道是谁一接了苏小姐的电话就立刻推了所有事,马不停蹄的从柳江市赶了过来,这才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打了电话过去,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鲁清远感觉自己永远都摸不透这个yīn晴不定的boss到底在想什么。
第89章
再见面,鲁清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都快忘了都多久没有见过苏卿了,她变了很多。
鲁清远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苏卿的时候。那时候苏家大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十九岁的女孩子却单薄的像个未成年的孩子。她那时候腿脚不好,他每次抱她的时候,心里都暗暗担心用的力气大了会不会弄折了她。
现在的苏卿依旧单薄,但却远不能和弱小无助这些字眼再联系到一起。她随意的坐在那里的样子,更像是一柄锋芒敛入的巨剑,即使在傅少不客气的打量下,依旧不卑不亢。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让人不敢轻觑她,鲁清远甚至不明白,当初的自己怎么会深信不疑的把她当做一个孤若无依的柔弱女人。
苏卿也在打量傅岑,他身上的戾气和咄咄bī人散去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jīng神焕发。看来之前顾珏真的给傅岑带来不小的压力和危机感,和顾珏闹翻了之后虽然麻烦不少,但傅岑反而轻松了很多。
傅岑灰眸兴味的打量着苏卿,“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找我,我以为以顾珏霸道的xing子,大概这辈子都不愿意你再跟我见面。”
苏卿笑,“他不知道。”
傅岑轻击了桌面,脸上的不信却不加掩盖,他在之后可没少试图打听苏卿的消息,一直有股势力拦住了他的人,顾珏对苏卿的占有yù可见一斑。苏卿却没再跟傅岑解释,她找他的目的本身跟顾珏也没有关系,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没必要。
傅岑问道:“看上去你也不像跟顾珏闹翻的样子,有什么问题怎么不直接找他,反而要跟我合作?”
苏卿举了举杯,“我喜欢看狗咬狗,不可以吗?”
傅岑嘴角的笑凝固了一瞬,凉薄的灰眸眯了眯,连鲁清远都为苏卿的大胆言辞捏了一把冷汗,苏卿却像是没有察觉出傅岑的不悦一样,自顾自的喝着茶。
好半晌,就在鲁清远都以为两个人谈崩了的时候,苏卿才稍缓和了语气,“我要跟你谈的事qíng顾先生并不知道,我也不想我们这次的谈话总把顾先生掺杂其中,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事qíng,如果傅少非要一直询问顾先生的事qíng,那我们这次也的确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话依旧说的不客气,可也不知道是苏卿那句话取悦了傅岑,他的脸色竟然又好转起来,虽然看着苏卿的眼神依旧满是探寻,嘴角的笑意却在逐渐加深。
苏卿见傅岑不置可否,这才说起了这次的主要目的,“傅少应该知道…”
傅岑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苏卿,“小卿别那么客气,叫我傅岑就行。”
苏卿一顿,从善如流的叫了声“傅岑”,傅岑这才满意,一副洗耳倾听的模样。
苏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生硬道:“傅…傅岑你应该和祁家打过jiāo道,不知道你对祁家怎么看?”
傅岑不明白苏卿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之前把她带在身边的时候也感觉到过她对祁家若有若无的敌意,难道这次所谓的合作还和祁家有关?意识到这点,傅岑更玩味了,“祁家啊,家底厚,这两年虽然丑闻缠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祁老爷子坐镇,再加上小一辈的祁靖白也是个有手段的,蛰伏一段时间,倒是不愁东山再起。”
苏卿道:“如果我说可以帮你把祁家拿到手呢?”
傅岑笑了,“一段时间不见,小卿倒是口气不小,你帮我?怎么帮?”
别说傅岑跟祁家远无怨近无仇,就算祁家真的惹到了傅岑,想当初傅岑既然能斗倒了晋城首富苏家,难道还怕一个阳城的祁家不成?
苏卿没有被小瞧的尴尬,相反,傅岑的轻视反而让她更加镇定了些,她冷静道:“我知道你亲手毁了苏家,但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对付苏家想必花费了不止十年的准备时间吧?是,当初你无权无势白手起家也数年内就毁了苏家,现在接手了顾母的产业…但我想你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以前还要更艰难些。”
傅岑这次没说话,往后一靠,冷漠的视线凉凉的打量着苏卿。
苏卿在顾珏身边也不是白呆的,顾珏平时处理公事也没有刻意的背着苏卿。这一段时间,傅岑的确不好过,以前在顾珏手下时,虽然处处受到辖制,但顾珏却是个很大方的人,栽培某个人的时候就极尽可能的放权,知道傅岑满脑子都想着回晋城找苏家报仇,对他的一些僭越行为算得上是视而不见。
现在却不同了,顾母突然属意栽培傅岑,可本来这么多年顾家的产业就是顾珏在打理,顾母不说被彻底架空,但真正握到手里的权柄并不多,说她是顾家的实际掌权人,也不过是面子上好听些罢了。这样一来,顾母手里真正能留给傅岑的东西并不多,傅岑实际接手起来受到的刁难和打压更是不足为外人道。
更何况还有顾家那几个一直虎视眈眈的兄弟在盯着,顾珏在的时候他们只敢guī缩在国外,现在换了傅岑,自然心思就又活了起来。再加上顾珏时不时的放个冷钉子,傅岑算得上是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如果苏显当时对上的是这样处境的傅岑,谁胜谁负可真不好说,这时候的傅岑,哪里真的有jīng力去对付祁家。
苏卿用一种诱惑的语气道:“如果我说,我有足以扳倒祁家的把柄呢?跟我合作,祁家可以全部归你,这么大一块儿肥ròu,想必可以给你解决不小的难题吧?”
傅岑的表qíng这时候才真的开始认真起来,他的视线牢牢的放在苏卿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一丝细微的表qíng。苏卿知道他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xing,傅岑是个谨慎的人,她没有躲闪,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傅岑还是问了那个避不开的问题,“为什么要对付祁家?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卿垂眸,蝶翼般的睫毛散开一种温柔的弧度,嘴角的笑却清冷凉薄,“因为他们手里有人命,他们杀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至死方休。”
过了很久很久,傅岑终于道:“说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苏卿这时候才真心的笑了出来,看啊,她就说,有种人是见了ròu,明知道上面很可能带着剧毒的毒药,也还是会不择手段的叼进嘴里。
廖子鱼过的越发落魄了,祁家已经彻底放弃了她,祁靖白也不理她,她想凭着手艺出去接私活,可只要听到她报出名字,名声已经烂透了的她就会被不客气的扫地出门。廖子鱼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祁家,跟着苏卿学了那么多年的手艺,虽然不受重视,却也早已经被养刁了心气,让她去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去接烂大街的手艺活,她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直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连房租都jiāo不起,廖子鱼才不得不放弃了没办法给她饭吃的骄傲,忍着气去些小铺子想找些活儿做。可廖子鱼万万没想到,她以为已经屈尊到尘埃里的地方竟然会也把她扫地出门!
“你个小丫头才多大,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收学徒,别来捣乱。”
“试试?可别!咱们这儿活计粗糙,万一不小心把你那点儿碰坏了,咱们可赔不起这钱。”
“呦,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您金贵,我们这小庙的确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既然看不起我们店面小,那小姐您赶紧换个地方高就去吧,咱们伺候不起还不成吗?”
“…”
身无分文的廖子鱼站在大街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这么一天。明明身怀绝技,世界之大怎么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呢?那些人尖刻又鄙夷的话语把廖子鱼气的跳脚,却也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她无数次幻想中的技艺一显就被无数人追捧的qíng况一次都没有发生,甚至没有人肯让她试试。
为什么会这样?
廖子鱼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的李俊,走投无路的她坐在街边无助的抹着眼泪,祁靖白的电话是万年如一的无人接听,绝望的她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方手帕。
“这么美丽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偷偷哭?”
高大俊美的男人温柔的弯下腰,体贴的替廖子鱼抹着脸上的泪水,廖子鱼的心突然不争气的跳快了一拍。
……
晚饭时候顾珏又打电话过来了,电话里的他语气带着不满,“都一个月了,事qíng还没有办完吗?还要在阳城呆多久?”
苏卿安抚了好一会儿,被顺了毛的顾珏才总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