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忍住心寒,慢慢闭起眼,让自己那薄弱的灵气,化成一丝透明的触角颤巍巍地cha入土内,进入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行李箱,行李箱里躺着一个身体折在一起的男孩,瘦瘦小小……
不是穿着蓝色短袖的韩羽还会是谁。
他找到了韩羽,这代表他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再让韩羽的家人知道韩羽在这里,林琅的任务就完成了,本应该像从前那样感到开心,但他这次却心qíng沉重的整个人都像是融在了黑暗中,悲伤和愤然将他包裹起来。
到底会是谁,这么恶毒,这么心狠手辣,他的心像是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冷的他不停的颤抖。
林琅甩甩身上的雨水,拼尽力气钻进附近的石块fèng隙内,里面有卜卜,有豆子,那只野jī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林琅语气冷静异常地问豆子:“可以麻烦你雨停了之后带我去见见那一男一女吗?”
豆子并不明白土地里躺着小孩意味着什么,看到湿漉漉的猫头鹰,不由点点头:“好。”虽然它很想回去睡一觉什么的,但看着这只猫头鹰的眼睛时,拒绝的话就变成了答应他。
真奇怪,他看起来让它有点害怕,根本不敢拒绝。
赵焕看着外面的雨,跟王辉嘀咕:“下这么大的雨,猫头鹰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王辉在电脑前看着资料,做着录入的工作,赵焕说完,他看一眼门外说:“这么大雨,估计回不来了。”
王辉刚说完,扑棱棱甩着水的一只猫头鹰就飞了进来,赵焕一脸惊喜地看着猫头鹰,看到它一身水,连忙去拿毛巾,把猫头鹰给抱了起来,使劲擦擦,才没继续渗水。
王辉录入完资料后,把电脑弄成休眠状态,“下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瞧这浑身湿的。”
赵焕有点担心地问王辉:“会不会生病?”
王辉端起杯子喝口水说:“生病了,去市里的shòu医店看看,咱这镇上还真没听说有shòu医或者宠物店的。”
赵焕担心猫头鹰被淋了雨会生病,擦的差不多后,倒了杯温热的水给林琅喝,林琅喝了一会儿,窝到角落里靠着墙壁眯起了眼。
上午雨停了后,豆子带着林琅去找了那一男一女,果然是孙梅和孙曲,但不知道这两人谁是凶手谁是帮凶,但这两个人都逃不脱,折腾了一中午后,雨又哗啦啦的下了起来,林琅没有耽误,冒雨飞了回来,他现在在想办法引起赵焕的注意,或者负责这件事的周超的注意。
眯了一会儿后,林琅听到赵焕跟王辉在聊天,王辉说:“超子明天估计要去韩家村,你和他一起去吧。”
赵焕想都没想点点头说:“行啊,明天几点?”
“他大概吃过早饭来报个到就走,你今天晚上跟他发个短信,告诉他一声,到时候你们俩结个伴。”
翌日,周超看到赵焕还有他肩膀上的猫头鹰,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粘着你?”
赵焕耸耸肩说:“可能是昨天我给它擦身上的水,感动了吧。”
周超摇摇头笑了笑,两人一路上都在讨论韩羽家的事qíng。
“你觉得这不是一起单纯的拐卖儿童的案子?”赵焕jīng神一振,扭头看周超。
周超点点头说:“就算乡镇这块摄像头还没有普及,但郊区各个出口都有摄像头,连一个疑似对象都没有,收费站那边排查也没排查出结果来。”
“那在做笔录的时候,韩羽也说过自己没有结仇,听周围的邻里对他的评价,印象多是挺能gān,人也不张扬,没跟人红过脸,谁能对一个孩子这么狠?对了,他前妻那边什么qíng况?他本人是排除作案时间和动机的吧?”
“我走访了韩羽他妈妈那边的qíng况,他妈妈跟他爸离婚后就去了外地,听他外婆说五六年都没回来过,在外地已经有了新家庭,还生了孩子,听他妈妈那边的警察调查的qíng况,基本可以排除作案时间和动机。”
“那他爷爷奶奶呢?”
“韩羽出事那个时间段,爷爷在茶馆喝茶看别人打牌,奶奶腿脚不好,在隔壁帮忙,教那家的新媳妇做被子。”
赵焕神色陷入沉思:“暂时排除拐卖的可能,全家也都排除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有人做笔录的时候有所隐瞒?”
“很有可能。”
“韩天有没有谈对象?离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认识新的女xing?”
“他说他单身。”
“你觉得呢?”
“我回来之后让小张守在韩天的出租屋附近,发现韩天恢复上班之后不久,同村的孙梅进出过他的房间,还留下来过夜,同住了两三天才离开。”
赵焕想了想说:“会不会只是那种关系,所以说自己没女朋友?”
“那就要问一问女方,看她怎么说了。”
“如果她是嫌疑人,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没有帮凶,会不会是韩天?”
“暂时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你忘了,孙梅还有一个哥哥。”
林琅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地,不管怎么样,最起码他们已经开始对孙家兄妹起疑。
孙梅在楼上,扶着扶手听楼下村长和她爸爸谈话,她有点奇怪的走过去敲了敲哥哥的房门。
孙曲还没起chuáng,打着哈欠打开门,就又躺回chuáng上了,孙梅走进去关上门问孙曲:“村长来我们家gān什么?”
孙曲不耐烦地挥手:“管他gān什么,闲的没事儿gān蹭吃蹭喝呗。”
孙梅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孙曲把不停问东问西的孙梅赶出去后就又睡了,孙梅没办法,也只好回了房间,没有出来。
周超过来的时候,村长领着两三个人在孙家喝茶,孙大贵看到警察,以为是找村长的,还提醒了下村长说;“村长,警察同志都找到这里来了。”说着都站了起来向周超和赵焕走去。
周超走上前,看到村长示意两人都在楼上,点点头说:“孙梅和孙曲在吗?”
孙大贵一愣,有点茫然的点点头:“在在在,都在楼上。”心里想着警察找孙梅和孙曲gān什么?
孙梅和孙曲被带上警车的时候,孙梅的妈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和慌张,拉着孙曲的手对周超说:“你们凭什么随随便便就带走别人?我儿子犯了什么错?”
村长打圆场:“孙家的,警察同志只是带俩孩子回去问问话,这段时间被带去问话的少吗?不都好好的回来了,你别想那么多,要配合上面工作,孙大贵,快点拉开,像什么样子?”
村长这么一说,孙大贵也觉得不就是问问话,连手铐都没拷上,能有什么事儿?说罢把孩子妈拉扯过来:“像什么样子,问问话怎么了?就你家孩子金贵,问不得?”
就在孙大贵说话的空隙,原本低着头的孙曲忽然往马路上跑,赵焕连忙去追,村长带来的几个年轻人本来就是以防孙曲和孙梅中途跑掉叫来的,现在连忙跟着去追。
孙大贵看到这变故,拍着腿叫孙曲:“你跑什么?!问完话就回来了!给我回来!”
孙梅这时已经哭了出来,孙大贵看到孙梅,骂道:“哭什么?!你们俩是不是吃错药了?!”
孙梅的妈,蔡英男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走过去拍打孙梅说:“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妈?”
孙梅看向旁边面无表qíng的周超,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她本来就胡思乱想了一个早上,看到警察来的时候,整颗心都提了上来,脚发软的走下楼,这会儿走到门口,看到孙曲跑了,心里更慌张,不知道警察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那天谁都没看到,他们偷偷把韩羽闷死,装在行李箱里,运到事先挖好的坑里面……
只要没了韩羽,她和韩天的阻力就会少很多,她有信心说服她爸接受韩天,韩天已经攒了不少钱,她和韩天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孩子,留着也是个累赘,她可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林琅蹲在一棵树上,一直盯着孙梅和孙曲,看到孙曲想要逃跑,如一阵风般向孙曲飞过去,狠狠地啄了他的脸,孙曲吃疼之下捂住脸,没看到脚下的路,摔在地上,赵焕跑过去按住还想要挣扎的孙曲,赶过来帮忙的人协助赵焕把孙曲的双手反手铐在身后。
周超只说了一句:“现在说出孩子在哪,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还有可能减轻处罚。”这个时候,周超也仅仅以为孩子只是被韩天的女朋友孙梅给藏了起来。
当吓白了脸的孙梅带着人去找孩子时,听到风声来围观的村民已经把旁边围成了人墙。
连腿脚不便的刘翠云和闷在家里没出门的韩富华也跑了过来,刘翠云一看到被铐着手的孙梅和孙曲,不管不顾扑过去,打在孙曲身上:“我孙子被你们藏在哪儿了?!你们昧良心啊!”所有人都在高兴孩子找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韩羽此时此刻是怎样的惨状。
连追过来的刘翠云都只是以为孙梅和孙曲只是想把自己的孙子卖给人贩子,好赚点钱花,熟人把孩子掳走卖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
韩富华指着孙大贵吼:“你瞧瞧你们俩教的什么玩意儿!黑心的东西!呸——”孙大贵和蔡英男都满脸惊恐和不安,连连说道:“你们怎么能犯这种傻?!你们俩叫我和妈以后怎么办?!孩子现在在哪儿?快告诉警察同志!”
当孙梅说在山上时,周超悄悄吩咐村长叫人拿几个铁锹来。
等到了山上,刘翠云看到几个年轻人在一棵树下挖土,直接晕了过去,韩富华嘴唇发紫,身体抖个不停,眼前一阵发黑……
有些胆小的人,渐渐明白过来,跟在后面凑热闹的小媳妇大姑娘偷偷下了山,不敢再看。
被掐醒的刘翠云看着挖出来的土,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孙儿啊!天杀的这两个畜生!我家韩羽小小年纪,跟你们有什么仇?我们韩家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不朝我来?!”
跟在后面来的蔡英男直接跌在了地上,面如土色,爬过去拉扯孙梅:“快跟妈说不是你们gān的,不是你们gān的!”
孙梅捂着脸痛哭起来,她现在也开始后悔,开始害怕,可一切都晚了。
孙曲梗着脖子不说话,看到周围人越来越大的rǔ骂声后,更有xing子直脾气bào的想要上前来打他,孙曲渐渐有些心虚,看向孙梅,大声地说:“是她叫我帮她这么gān的!我不是主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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