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友既想要赵卿的嫁妆,却又不想赵卿坐在原配的位置上挡着他娶丞相之女进门。
便想了一招,因为受不了被休而服毒自尽的戏,休书早已准备好,人却没有死成。
甚至还怀孕了……
晚上,林琅被苏大友的下人叫去花园的凉亭中赏夜景。
荷花池被风chuī拂,飘来淡淡清雅的香气,杯中酒与这香气jiāo织,有种醉人的气息,月上柳梢头,别有一番美意。
若是没有苏大友在旁,靠在这里喝杯酒,chuīchuī风倒是不错。
林琅看着似乎有事要说的苏大友,慢慢坐下来。
“酒是给我喝的,现在你有孕在身,饮食要多多注意,这是你的。”苏大友将茶杯推向林琅。
林琅点点头:“夫君也切勿多饮。”说完,很想搓搓手臂。
苏大友:“似乎很久没与娘子坐在一起赏夜景,记得我们刚成亲那一年,我还没有这么忙,入了夜,你总爱拉着我陪你坐在院子里赏景喝酒。”
这些记忆都是赵卿的,随着赵卿的死去,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心里频频冷笑的林琅。
本以为陪丫喝几杯就能撤退的林琅,没想到竟然被喝醉的苏大友拉着不松手?
作为男人,林琅直觉,就那么几杯,真的会醉成这样?
苏大友想起以前,脸上仿佛有泪闪动,qíng真意切道:“芸娘——还记得我们以前吗?”芸娘是赵卿的闺名。
林琅甩甩手,没甩开,妈的,这是要今夜jiāo配的节奏吗?
第54章 夫人(五)
林琅其实很怀疑苏大友,所以苏大友对他拉拉扯扯,将他拉进房的时候,他是半推半就,等进去后,他假装没扶好他,让他跌倒,撞在桌子上,趁其不备一个手刀,弄晕他后把他搬到了chuáng上。
这胆大妄为的事儿,估计也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林琅敢这么gān,以夫为天的赵卿可能根本没想过要怀疑自己的夫君,而苏大友第二天也不会去想是赵卿劈了他一刀脖子才这么疼,只觉得昨天晚上赵卿也太不小心,怎么没扶好他,害他跌倒,让他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原本是准备qiáng行和赵卿行房,大夫说孕中行房,孩子极有可能不保,尤其是头三月,而赵卿怀孕刚好是第三个月,而苏大友一边感谢大夫的jiāo待,一边将孕期要注意的事qíng记下来,其中之一就是跟赵卿行房,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不了形,自己落了。
正是因为赵卿对苏大友的信任,才导致了她的悲剧,不然也不会在身边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仆从中被害死,能这么不着痕迹的被谋杀,除了极为信任和亲近的人,谁做得到?
林琅怀疑苏大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趁着苏大友晕过去,林琅叫屋外的人下去歇息,关上门后,在苏大友的房间内转悠,看着多宝阁上的东西,最后来到他平时办公的地方,苏大友的房间有个拱门,一道帘子作为屏障,可以直通旁边的书房。
在书桌翻了翻,书柜上扫视一圈,林琅看到一本书的夹页里露出一点纸角,翻开书本,打开那封叠起来的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二字,上面还有苏大友的印章和手指印……只差她的名字和手印。
看到休书的时候,林琅欣喜若狂,天啊,他想要休书想要疯了,奈何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而且因为怀孕的关系,忽然说想要和离之类的会显得很怪异,未免引起怀疑,暂时也就只能想想,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休书?
苏大友想休了赵卿?!
太好了!
他早就想找个理由回赵卿的娘家,或者出去单过!
有了休书,还不是说走就走?
林琅把休书收好,给苏大友盖上被子后,兴奋的走来走去,最后等不及了,叫来丫鬟守在苏大友旁边,自己先行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林琅告诉雅晴,第二日要召见周掌柜,雅晴将这件事吩咐下去后,伺候林琅歇息。
林琅看过这个世界目前朝代的法律规章,其中有一条,犯了七出的女子被休后,可以带着休书在衙门备案,然后户籍想要迁回娘家也可,想要自己立女户也可,有了女户后,就可以申请路引,不需要人引荐,也不需要左邻右舍出具证明,只要你这个人身世清白,户籍登记在案。
实在是太方便了,他是知道在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历史里,女人想要出门困难重重,这个架空世界,还挺有人xing的!
翌日,林琅见了周掌柜,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卿哥哥的事qíng,听闻他目前在江南,心中有了打算,然后又吩咐周掌柜派人查查苏大友近段时间的去向。
这个世界对商人的规定并没有林琅记忆中重农抑商的印象,不仅如此,女人开店做生意也不少见,地位也高很多,大概是因为现在在位的是位女皇的关系?
总之,这种风气让林琅觉得自在不少,不然赵卿身为女儿身,就算拥有比男子还要厉害的本事,大概也施展不开。
感谢女皇,解脱女xing,虽然解脱的不如现代那么彻底,但也非常不错了,作为封建朝代,能有这样的改变十分不易。
果然也只有女人才会更加关爱女人,男人大部分可能只想着自己所能获得的利益。
jiāo代周掌柜的事儿办妥了后,拿到女户的林琅悄悄地筹备着去江南的行李。
并对苏大友说,多年未回娘家,父亲大寿,希望我能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赵卿父亲过大寿这事儿是林琅胡诌的,他现在已经学会谎言随手捏来,面不红气不喘,林琅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有更好的借口离开这里。
其实林琅思考过为什么苏大友写了休书却没有给赵卿。
难道是因为孩子?
如果是这样,林琅打算演一出戏,让苏大友以为自己流产,孩子没保住,可是还没等他把这件事付诸行动,苏大友听到林琅想要回庆安,假意挽留了一番便允了,甚至还拨了两个护卫让跟在他的车队里,护他回去。
这边苏大友听到林琅想回娘家,觉得简直是天助我也,赵卿大病初愈,身中剧毒,虽然没死,但也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看她近来面色苍白,印堂泛着青,就知道身体并没有她行为上表现的那么轻松,没准这孩子不需要他动手,就自己没了,更别说路途遥远,路上磕磕绊绊,没了的几率非常大。
就算路上没波折,苏大友也想好了要弄点波折,让赵卿受些惊吓,死在路上就更好了,反正她的嫁妆还留在这里,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归了他。
苏大友不知道的是,那些田庄,铺子,在林琅坐在马车上时,就由周掌柜早已转让卖出去,那些所谓带回家的京都特产,衣服绸缎,隐藏的都是她将来独自生活的本钱。
而赵卿哥哥给他的人也都随着车队去往江南。
是的,他没有回庆安,而是在第二站,乘船前往江南,中途把苏大友给他的两个人引到那里的赌坊,在两人赌xing正浓时,一船人早已乘风破làng,远远地将他们甩掉了。
从雅晴那里知道,赵卿的哥哥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也没有忘记他这个妹妹,每年都会差人送钱送物来京都,给苏大友的礼物也不菲,从这点看,林琅能够感受到,赵卿娘家人这么千里迢迢差人送礼送物,无非就是想让苏大友多多疼爱赵卿,然而这些钱财等物,却没让苏大友心生怜意,反倒让他起了杀妻qiáng占财物的念头。
林琅从雅晴那里知道这些关于娘家的事qíng,并自己亲自接触了哥哥给赵卿的那些掌柜和伙计,知道娘家也是用心良苦,这才决定前往江南投奔赵卿的哥哥赵毅。
估计赵家谁都没想到,对人彬彬有礼,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的苏大友内里láng心狗肺,杀妻弑子,冷漠无qíng,一心想着多给在京都的姑爷和姑娘送钱送物,免得手中拮据,或者因为女儿无出而冷落他家的姑娘。
林琅走的这么顺利,也要多亏了周掌柜,上下打点,花了大钱与在京都长久经营的人脉隐瞒封口,苏大友也是在林琅走了一月有余才发现家中竟然无钱给仆从发月钱,查账却发现有一半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不gān了,赵卿房里的衣服虽然没有带走,首饰,贵重的物件竟然一个没留。
没有防备之心的苏大友还没意识到赵卿已经自己立了户,远走江南。
而他派去的人因为输光了所有盘缠,还滞留在半路上。
回到书房,没有什么头绪的苏大友忽然发现那封休书不见了,结合了赵卿的表现和现在他的处境,脑袋一炸,一个不敢想的可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苏大友嚷嚷着:“不可能,她怎么敢?怎么可能?”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砸了,翻箱倒柜找休书,那封休书早已留在衙门里存档,他又怎么能找得到。
找不到的苏大友立即安排小厮前往衙门打听。
等小厮回来跟他汇报:“衙门那边说夫人已经立了女户。
苏大友bào怒:“放屁!她只是回娘家,什么女户不女户?”
小厮缩缩脖子:“衙门……衙门那边说,老爷有什么疑虑可以去衙门看您写的休书,上面白纸黑字,还有您的名字和手印。”
有苦说不出的苏大友震怒:“翻天了!赵卿她是翻天了!”
林琅走的这么利索,甚至没给只是怀疑苏大友有谋杀嫌疑一点钱银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让周掌柜打听了不小的料,料的内容则是苏大友近半年都经常出入丞相府,一待就是一下午,据府内出来喝酒的管事儿子醉后与人说“苏大人与我家小姐有qíng,府内正在准备嫁衣。”因为赵卿自己就有秀坊的缘故,她名下的铺子也卖些婚嫁用物,林琅让周掌柜派人细细一查,丞相府中的采买竟还在赵卿的店内买过喜帕针线等物,甚至邀过绣娘入府,如果真的是在买与苏大友结婚的用品,林琅不得不说这对狗男女无耻之极,也不知道避让一下?
看账目记录,苏大友竟然还让店主给她打折,用的是老师之女的名义,妈的?
太不要脸!
发妻尚在,就想要另娶,丞相之女估计没有当平妻的打算,苏大友大概也不敢让这位小姐入府后与原配平起平坐,难怪苏大友休书都写好了,估计没想到赵卿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怀孕,坏了他的好事,林琅本来就怀疑赵卿最信任的这位夫君,现在结合这些资料和信息,林琅有九成的把握敢肯定,这杀害赵卿的人,极有可能是苏大友,因为赵卿触犯了他的利益,舍不得她的财产,甚至有了新的,对他事业更有帮助的女人……
仅仅是这个怀疑,便让林琅不寒而栗,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府中,快刀斩乱麻的收拢一切,假意与苏大友周旋,暗地里安排人手处理在京都的庄子商铺,并不敢立即卖掉,怕惊动他,所有的jiāo易也都是他走之前的晚上jiāo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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