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提醒猛的一惊,“死狐狸人呢?”
对上项佩不解的眼,我连忙改口,“你们的‘月夜幽兰’皇子呢?事qíng办完了,他居然连我都不见?”
“他,他!”项佩yù言又止,“皇子可能累了,chuī了些冷风还有些不适,休息了。”
累了?病了?
我无语望苍天,骗谁啊,病谁也不可能病那骚狐狸,只怕是不知道又要玩什么把戏吧。
全身懒洋洋的不想说话,只是挑着闷头等她汇报。
“帝君,您看,这是今年我朝给红羽进宫的礼品名单,您过目。”抬抬眼皮,望着项佩手上那厚厚一叠纸,我哭笑不得,这明明应该是给红羽礼部的东西,gān什么一定要我亲自过目,谁没事研究这个。
我继续无言,帐中的气氛让她有些尴尬,垂首立在我面前,偏又打不开我们之间的僵局。
半晌的沉默后,她终于抬起头,咬咬牙,“帝君,您还有什么要求,我也好去向我朝皇上禀报。”
我突然没来由的笑了,想起当年我就是这么在她口中一点点的榨出好处,难道她以为,现在的红羽,还需要我gān那样的事吗?
“你这次立功,你的皇上应该会赏你些什么吧?”突然没头脑的话,让她一愣。
“为国为民,岂是为了封赏?”大义凛然的一句话,颇有几分文人的硬骨气。
“你也够大的官了,再封下去也不象了,替我向你们皇上问安,顺便讨个封,既然你是封不了了,封个家人吧,有个诰命什么的,也算是无上的容光。”我说的随意,但是以项佩的聪明,不可能听不懂这么浅显的话。
“帝君您……”项佩的眼神,让我有些看不懂,却发现心尖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无力的挥挥手,“为了将你碧影的人员伤亡减到最低,我御驾亲征,现在一切都消停了,你能让我休息会么?那个什么礼单,该找谁找谁去。”
“项佩告退!”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也识时务的退了出去,徒留我一个人和满心的烦闷做斗争。
我很想问她,问她随青怎么样了,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可是我不能开口,一国之君,问他国臣子眷属,这样的事,我做不出。
眼前仿佛又闪烁着那星子般的双瞳,那坚定又执着的眼神,口中不由的轻喟出声,“随青!”
我给不了他什么,他所向往的阳光般的生活和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我向北唐流风讨这个赏,以后谁还敢说他出身低微?不知道这样,能否看见他一丝欢颜?即使有,也不属于我了。
突然想起,以他的神秘,说不定适才就在项佩身边,那曾经我的影子,却站在了他人的身后,心里又是一酸。
不对啊,项佩被狐狸拉着宣读圣旨的时候,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没有随青的身影?难道是???
一滴泪珠无声的滑落,以他的武功那样的qíng况下都未曾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随青有了孩子,有了项佩的孩子,为了安胎,才没有随行。
突然笑了,眼中却奔涌出更多的泪水,无法抑制的笑声和眼边不断流下的眼泪,让我自己都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笑还是哭?
他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自己期盼的孩子,我最后的礼物,所有的努力,至少换了他一生的平安。
仰首倒入一杯冷酒,低声喃喃着,“随青,请记得要幸福,我也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只在这里敬你一杯。”
酒波轻旋,似乎淡出一张帅气的容颜,扬起剑眉,用那无奈却肯定的声音轻呼着,“皇上!”
身体倒进椅背间,酒已冷,倒进口内更激得人清醒,在冰冷间入喉,在滑入的过程中不断的升温,入腑已是烧心烧肺。
“随青,还记得那房顶上我靠着你哼的歌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昏了头,我自说自话,仿佛要将心底的憋闷发泄出来,哪怕只是空气,我也当作他还在身边,或许在我心里,他从来不曾远离。
荒腔走板的哼着,心头的疼却一圈圈的晕开,“明天,我就着人送几车补品到相府去。”摇摇晕晕的脑袋,“不行,我要送了,会污了你的名节。”
“啪!”杯子狠狠的砸到地上,碎玉四溅,酒渍在地上染成一滩,影影绰绰的,就象我心头怎么也抹不去的人,“就连送你东西,都不能,我真没用。”
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往地上一堆碎瓷片上落去,以我现在脸朝下的姿势,加上重力和自由落体的速度,只怕不cha几块进脸是不可能了。
腰间一紧,身体被人瞬间带离,双腿一软,直接落进香馥的怀抱,耳边,麻麻痒痒的,“帝君,这是在跳舞给我看吗?”由软又媚的声音,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推开他的身体,我用力的把自己丢进chuáng榻间,睁着朦胧的眼,“骚狐狸,喝酒么?”
“最近狐狸身子不大好,酒就不必了,一身狐狸皮毛倒还算暖和,帝君要否?”香气扑入我的鼻间,冰冷的手被人握住,暖暖的温度让我舒服的直想呻吟,不过倒是清醒了不少。
“你找我,准没好事,这次又要我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从遇见他起,我就没顺利过。
他靠在chuáng边,定定的望着我,眼眸中有小小的烛光在跳动,“联姻结束了,我替母皇传话的任务也完成了,最后一次,是彻底和帝君说后会无期了。”
“哦?”我望着他认真的眼,没有风qíng万种,没有烟视媚行,也没有古灵jīng怪,有的只是淡淡的微笑,还有坚决,这样的狐狸,竟然让我真的觉得他会随风而逝的感觉。
“修炼千年,得道成仙了?”没来由的心头又是一抽,自己不是讨厌他吗?巴不得他离我越远越好,为什么在听到后会无期时,我竟然会有不舍的qíng绪?
“我本就不喜皇家,不过为了父亲的遗愿而已,三位师傅老了,我更喜欢伺候师傅于山林之间,以后,帝君过您的荣华富贵,我过我的逍遥自在,省的老让您惦记着扒了我这身狐狸皮。”他笑的风轻云淡,让我无法想象,一句道别,从他口中说出来,会是这样的不在意。
“你是碧影和红羽联姻的皇子,就想这么跑了?”下意识的出口,却发现,竟然是我否定的态度。
我应该同样笑的风中凌乱,抱拳拱手,外加一句好走不送,这才是我的态度,为什么,我居然脱口而出挽留?
“联姻的皇子早死了不是吗?”他习惯xing的眯起了狐狸眼,说不出的好看xing感,“世人都以为华容璇暗害皇子,让两国开战。”
的确,我没有任何挽留他的理由,想要微笑着,却发现脸僵硬的连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都艰难。
“红羽伺君,理应遵守夫道,更何况身负皇子之责,岂容你说走就走?”帐外一声,人已飘进,听声已是怒极,一掌拍向北唐绯夜。
“扑!”一个声音,惊呆了我和碧灵萧,我吓得从chuáng上跳起,灵萧也瞬间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我不置信的喃喃,人已飞快的接住绯夜软倒的身体,用力的支撑住他,灵萧更是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抱上他的身体。
面色突然的苍白,唇边不断流出的鲜红,漂亮的眼眸瞬间失去的色彩,这怎么可能?
我很清楚灵萧,下手从来都有分寸,更何况我在身边,对绯夜的出手,最多只是三分力道,以绯夜的武功,莫说三分,便是十分,也能斗上几天几夜。
灵萧飞快的探出指,绯夜却是连连古怪的掌法,听不到内力的声音,只有缤纷的招式,目的,就是不让灵萧靠近。
第七十五章 难留去意
灵萧看我一眼,从我的眼神中得到了我的指示,手指直接探入掌影中,刁住了他的手腕。
“我很好,没事!”手腕灵活的一转,从灵萧掌中脱出,伸手拭去唇角边的血迹,还是那个jīng明的狐狸。
“是么?”灵萧的声音突然有说不出的冷意,再次踏前一步,碧色的眸子中已经有了刀锋般的锐芒。
“颜颜,你碰过他的身子没?”
突如其来的话让我一愣,下意识的僵硬了脸,片刻的走神顿时让灵萧有了其他反应。
“好,很好,非常好!”这下连我都能听出来,这笑,分明是怒到了极点。
“你要我再给你把一次脉,还是你自己承认?”灵萧的右掌缓缓的提起,分明是要杀人前的蓄势。
飞快的抱上灵萧的身子,不停的在他胸口轻拍着,“灵萧,有话好好说,到底什么事,他还受伤呢。”
“受伤?”灵萧连声的冷哼,“他根本没伤,若不是有所顾及,他会不动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神从灵萧身上,再转到绯夜身上,那脸,确实苍白的可怕,还有那从未消失的笑,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大的气?”我始终抱着灵萧的腰,挡在狐狸身前,就怕我冲动的火山一喷发,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影碧皇家,就养出你这么个人尽可妇之人?”灵萧突然出口的恶毒,让我瞪大了眼,“既然皇上从未宠幸于你,你身上何来的喜脉?”
哗啦,我感觉当天一道霹雳直接击中我的脑门,焦在了当场。
“颜颜,这是皇家丑闻,其他事我都依你,这个人,断然留不得。”想要掀开我的身体,奈何我实在抱得紧,灵萧不敢发力,只能咬牙说着。
“这,这,这是真的吗?”我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灵萧身上,居然还能抽空回头望着狐狸。
咧嘴一笑,他倒似根本不在意前面要将他立毙掌下的人,“是啊,他没说错,‘碧落宫’主的武功的确高,就那么一瞬间,都被你摸出来了。”
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也没有定点的羞于承认,他大大方方的让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杀了你!”灵萧一提腕,我飞快的扑上去,吊在他的胳膊上。
“反正我也要放他走的,你管他那么多gān什么!”用力的从齿fèng中挤出声音,这灵萧,我都像猴子挂秋千似的,怎么就压不下他一条胳膊?
“他这样,将你的颜面置于何地,将红羽的颜面置于何地?”无奈于我的坚持,灵萧放下了手,胸膛却剧烈的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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