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的真多,是宫里那几位怀孕时的来的经验吗?”牵起我的手,两人走出库房。
“没!”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瘪嘴,“当年刚刚得知御雪有孕,却在回宫的路上被人偷袭,他为了救我,跳下山崖,再见面,孩子都几个月大了,这是我对他最大的愧疚,本想好好的照顾若水,却因为各种事qíng奔波,根本没在宫内停留,再回去,只怕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回身对他一个莞尔,“说来,你可是我亲自照顾的第一个。”
“真的?”他的眼中似乎有波光在山东,隐隐约约。
“当然是真的。”我伸出指头,“第一个拜过堂的,第一个亲自下厨的,第一个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都是你。”
又一个我的孩子,想起对御雪,对若水,对凌澜,还有对若水肚子里那个宝宝,我全是亏欠,可是绯夜,他又何尝不委屈。
“想回宫了?”jīng明如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我眼中瞬间的暗淡?
qiáng打jīng神,我踏进厨房,“他们都是牵挂,怎么可能不想?但是你也是我的责任,现在我只想给你熬好一碗粥,把你养成肥狐狸,看你还怎么勾搭人。”
猛地被他会拽进怀抱,若雨点般的吻密密的落在我的脸上,还有他细语轻喃:“过两日,我和师傅说,我们会红羽。”
迎起头迎接他的吻,我笑颜如花。
第八十三章 携手归乡
当他提出随我回宫的请求后,三位师傅虽然不舍,还是给予了我们最大的祝福,而我更是应承,待孩子生下,一定带绯夜回来探望三位老人家,才被放了下山,师傅的意思是由他们护送我们回宫,可是对于两个蜜月里即将被一大群人打扰的我们来说,享受二人世界才是心里最大的愿望,婉拒了师傅的好意,我们两个人开始了三步一蹭,五步一磨的回宫之路。
回首这座笼罩在薄烟中的山谷,疏疏落落的树林在晨阳中看不真切,只知道,那里,是我和绯夜定qíng之处,来时的无可奈何,走时的郎qíng妾意。
山道崎岖,两人携手依偎,不像是赶路,更似欣赏山间风qíng,指点谈笑间,看见他飘逸潇洒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的行走。
侧脸望着他,鼻梁挺立,面似桃花,微沁出几点汗珠浮在额头,抽出丝巾拭上他的额,不无心疼,“绯夜,你的身子不能骑马,我们坐车可好?”
浅绯色的长衫,白玉镶嵌金丝边的腰带,勾出劲瘦的腰身,青玉翠绿的细簪,绾着满头柔丝,在太阳下晕着柔和透亮。
漂亮的像一只拖着尾翎的凤凰,高傲的令人不敢bī视,那温柔的恭顺,我也只能在偶然间一眼捕捉,转瞬即逝。
“不要!”飞快的否决我的意见,眼波流转,粼粼渺渺。
勾上我的颈,把全身的重量架在我的身上,无赖似的嗲声嗲气,“大不了,累了你背。”
垮着身体,低垂呆滞的脸,“你真够狠的,看上去纤纤瘦瘦,你居然和猪一样重。”
耳边再回dàng着哼笑,“帝君莫不是扛过猪?不然怎么知道和绯夜一个分量?”
苦笑摇头,这狐狸……
换是从前,早接嘴和他斗上了,是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对忍让甘之如饴,更是会在他得意的一撇笑容中失神。
“绯夜,别吃了,腌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成了唠叨的小母jī,而他这尾骄傲的小公jī,总是歪着脸,闪着一双眼,亮亮的看着我,然后侧着身子,装作没听见般的偷偷拈起一粒,飞快的塞进嘴里,再小小的偷觑我一眼,若是发现被抓包,则露出一口白牙,没有丝毫知错的心虚。
鼓着腮,狠狠的一剜。
他一个求饶的笑,心里坚qiáng堆砌的某块瞬间如冰面,一个轻砸,四下guī裂崩塌,散落一地冰晶碎屑。
“再一颗,再一颗好不好?”红唇轻掀,地上多了一枚酸枣核。
这哪里还有半分碧影‘月夜幽兰’皇子的高贵,也寻不到半分狡诈之态,更似一个讨食的小鹦鹉,忍不住给他更多更多,填满那小小的鼓胀肚皮,再爱怜的将他掬在手心,抚摸那羽毛绒绒的头顶。
从他手中的坛子里拈起一枚纳入口中,让那酸酸甜甜布满口腔,齿fèng中都透着一股香气。
突然发现狐狸是嗜酸的,香气挂在树梢拿着葡萄时的他,也是这么一副神qíng,抖抖脖子,歪歪脑袋,眯起眼,嘴巴里飞快的吐着皮籽,惬意的不得了。
一路上,我越来越像个下人,张罗着他吃,张罗着他喝,每每打尖休息,第一件事是吩咐小二给我烧jī汤,jī要不能超过一岁的小母jī,最好是乌骨jī,敦的时候要撕了jī皮,不然油腻,还从包袱里翻出师傅给的最高档的老参,炖的时间一定要超过三个时辰。
而他,抱着腌算枣的坛子,闪着一双眼,望着我跑前跑后,在相视一笑间,递过一个绝美的笑容,骤忽转为坏坏的咧嘴,丢进一个酸枣。
“绯夜,喝一口!”端起汤围着他打转。
“好腥!”蹲在椅子上,一转身,卖个屁股给我。
“就喝两口行不,喝完给你吃酸枣。”继续转回他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变了心xing,还是我一直都高估了狐狸,jīng明的外表之下居然是这样的调皮,难怪三位师傅叫他小猴子,把这么个人从小拉扯大,只怕弄掉了不少头发吧。
侧过脸,鼓起一边的腮,伸到我的面前,狐狸眼扑闪着,讨赏的表qíng分明写的清楚。
“啵!”重重的亲上他的脸颊,jī汤举到他的面前。
满意的拿过碗,几口灌进肚里,一把勾过我的脸,油乎乎的嘴在我的脸上印下一个大印子,这才得意的笑出来。
他的笑妩媚迷人,还有邪气的使坏,让我打心底宠着,只能悻悻的自己擦去油印。
“以后你还会这样吗?”突然的出声,吓我一跳。
“啥?”下意识的抬头望他,却望进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含满认真,连一直抱在怀里的坛子也放下了。
“还有十里地,就进京了,你还会像这样哄我吗?”声音里有几分失落,嘟着嘴,看起来,无助又柔弱。
忽然明白,自小的遭遇,让他坚qiáng对人,处处算计,绝不吃亏,内心深处,渴望爱qíng却恐惧爱qíng,渴望关心却害怕关心,因为他怕自己的坚qiáng一旦卸下就再也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狐狸。
作势一捏他的脸,挤出恶狠狠的表qíng,“伺候你都成习惯了,你这么淘气,我每天都会盯着你把汤灌下去的,不然你又会偷偷倒掉。”
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脑袋在我的怀里舒服的拱着,脑袋突然一惊,跳了起来,“哎呀,我还炖着师傅给你的安胎的药,时辰到了,万一小二没看着就惨了。”
火烧屁股的拉开门,冲下楼,突然被门边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弯着腰,吃力的从后院提过一桶泔水,在众人的捂鼻中抬上车,蹒跚着又走向后院。
“姑娘,您的药!”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面前,手中的托盘中,正是我火急火燎要去救的药。
“谢谢,麻烦你了。”从疑惑中回神,我伸手接过药。
“哪的话,您是客观,帮你照看是应该的,令夫的身子好些了么?”憨憨的脸上是关心的表qíng,淳朴的让人不忍拒绝。
“好多了,多谢你的帮忙,不然药就熬gān了。”看着面前半碗药,若不是人家手快,等我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男人啊,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千万不能劳累,姑娘看也是富贵家的,怎么忍心带着夫君乱跑,要让他多敬仰,过了五个月,再活动活动,到时候才有力气生,大户人家,可不比我们粗鄙之人……”
我敷衍的点着头,眼神在瞥向门外,那拎泔水的人,似乎没感觉到我的眼神,依旧吃力的抬着,似乎还有些佝偻,驼着背,门外天色早暗,堂内却是灯火辉煌,她的面容,在yīn影中看不真切。
“你们这个时候收泔水啊!”装作不经意,我向外一努嘴。
抓抓头,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个时间,客人都吃完饭了,就让她这个点收,也不会熏着客人,而且她的脸太可怕了,怕吓着客人。”
“哦?”我抬起眉,有些不解。
“她啊,脸上不知被什么烧得,左一块疤右一个瘤的,怪吓人的,前几个月流落到这收泔水养养猪,我们看她可怜就让她这个点来。”小二倒是嘴巴利索,有问必答。
那应该是我多心了,那个人也不多就是处过一两日,记不真切也正常。
对着小二歉然一笑,“我先回房了,不然药凉了。”
“哎,哎,您走好!”在她的恭送中,我转身回房。
扣上门,眉毛一立,瞪着那个在chuáng上装睡的人,“起来,喝了药才准睡。”
心不甘qíng不愿的爬起chuáng,腻上我的身子。“少喝一次没关系吧?”
“不行!”一口拒绝,“你师傅让我盯着,每天都要你喝,是为了中和你yīn寒的体质,汤少喝没关系,药一定要喝。”
当他端起药,衣袖飘飘间,我qíng不自禁的走神,思绪又一次飞刀门口那个倒泔水的人身上,心里没来由的突突跳着,像坐在云霄飞车上般,心脏失重游离,突然透不过气。
“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chuī着药,他眼睛都没抬一下。
“我……”张着嘴,却不知怎么说起。
定了定心神,责怪自己的疑心生暗鬼,却还是没能忍住,“绯夜,你还记得‘碧落宫’前,那个替紫焰闹事的林北玉吗?”
chuī药的动作一停,“怎么了?”
“没什么。”想想,自己似乎真的多心了,怎么也不太可能啊,“刚才我出去拿药,看见一个倒泔水的老妇,身影挺像她,只可惜小二说她脸毁了,我没法辨认,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当初我向你讨人,是想带回碧影拷问华容璇和紫焰之事,为武林除害不过是我的借口,她此刻应该还在碧影的天牢里吧。”轻啜一口药,他皱起了眉,“真苦。”
“啪!”白瓷的碗落在地上,白色的碎裂粉末和溅起的黑色药汁混在一起,晕染着地面。
“你如果在这里放信号,影卫能收到吗?”抱上我的身体,头埋进我的发间,声音低似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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