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歌远远的驰来,挥去额头上的汗水,兴奋的叫嚷着,“师兄,我拿了第一,你要给我颁奖的。”
说是奖品,无非就是一面刻着‘御驹神骑’的金牌,外加一个花环,算不上jīng致,但人人脸上那种兴奋时无法掩饰的。
在花环挂上遥歌脖子的瞬间,欢呼的热烈声到达了顶点,号角声,锣声,震的糙原上的糙儿都低了头,马儿长嘶,人声如cháo……
遥歌推开人群,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拿下挂在脖子上的花环,“我说过要为你夺第一的,现在我争到了,我把花环送给你,咱们这的规矩你是不可以拒绝的。”
花环?
对我来说叫花圈还合适些。
我不想要,但是遥歌的话……
他们的规矩我不能不接受,而且看着他身后一张张兴奋中带着期待的面孔,再是不耐,我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心不甘qíng不愿的伸出手,就在手指触碰到花环的瞬间,我看到他眼底得意的笑容。
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手指停留在空中,正在思索的同时,一只手握上了遥歌的手腕,“遥歌,不许胡闹,日侠不懂西域的规矩,你别欺骗她收你的花环。”
“有什么关系。”遥歌的手一挣,从幽飏的掌心中脱出,“不就是收个花环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收了花环就是你的qíng人,日侠是外族人,不知qíng的。”幽飏一句话,吓的我飞快的缩回了手,还惊恐的在裙子上蹭了蹭手,生怕染上瘟疫般。
“那又怎么样?”遥歌的脸也绷的紧紧的,“我还年幼时,记得师兄那年十八岁,好像也是把自己的花环送给了‘九音’的皇上,她难道不也是外族吗?不也是不知qíng的吗,收了不就是收了,现在我也十八岁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送?”
幽飏的脸瞬间变的惨白,紧握着遥歌的手慢慢松开,重重的吸着气。
十八岁的幽飏,把象征着qíng人的花环送给了流星的母亲,‘九音’的前任皇上南宫明凰,少年多qíng,爱意深种,那样敢于表达敢于争取的幽飏,是从未见过的。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凤凰花,因为那个人的名字中,有一个凰字。
“不许胡闹!”幽飏的脸上恢复平静,只是如冰雪寒霜一样冷凝。
遥歌愤愤的一抛花环,跳上马背,冲开人群而去,气氛顿时变的凝滞尴尬。
“对不起,师弟任xing,还请日侠海涵。”幽飏冲着我一抱拳,我涩涩的笑了。
他一挥手,“赛马已经结束,大家可以开始准备篝火宴会了。”人群一阵欢呼,逐渐散开,各自开始扎着帐篷。
幽飏的目光在我们脸上逐一的掠过,浅笑温柔,“今夜还有一场盛大的晚宴,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这宿上一晚,明日再回去可好?”
我点点头,满心萦绕着的,是刚才遥歌的话。
十八岁的幽飏,十八岁时的多qíng天真,十八岁时的少年倜傥,可惜我无缘见到了……
诡异失踪的流星
太阳才落山,夜晚的寒意就袭了过来,幸而还算是夏日的夜晚,没有那么让人忍受不了,熊熊的篝火更是燃烧出炙热的火焰,看火舌舔上柴禾,噼啪着木头的炸裂声,人们的脸也被映衬的或明或暗一片通红。
整只的羊在炭火上不断的滴着油,打在火中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银色的刀在火光下霍霍闪亮,一刀划过,焦脆的皮绽开,香气四溢。
论味道,这东西绝对不似夜的jīng致美观,最难得的是大口喝酒时挥刀一块ròu,那种大口嚼着的豪迈,看着衣摆飞扬的原始舞蹈,听着曲调悠长的歌声,心qíng也开始蔓延着快乐。
作为幽飏的客人,这里好客而热qíng的人们对待我们的唯一法宝就是敬酒,一碗一碗的酒热热的,浓烈的带着点独特的腥气,入喉烧烫,滚滚的落入腹中,与这里的人一样,炙热的没有丝毫遮掩。
这样的酒,沄逸和月栖,镜池是万万碰不得的,无奈的我只好挺身而出,英勇捐躯挡酒了,顺便连柳呆子那份也没收了,结果我如此的壮举居然博得了更多的喝彩和更加疯狂的敬酒。
这几杯下去,风一chuī,热气直冲脑门,我的脚步踉跄了下,旁边一只手扶上我的胳膊。
侧过脸,居然是与我一起接受敬酒的幽飏,他端着酒碗,双颊有淡淡的红晕,以他的地位身份来说被灌的酒一定不比我少,没发现他居然有如此好酒量。
“谢谢。”我一声大大的酒嗝,冲出酒气难闻。
他抿唇微笑,“这里的酒xing烈,我倒是喝惯了,你要是坚持不了,不如我带你喝。”
“那怎么行?”我捂着嘴,活活把翻到了喉咙边的酒咽了回去,“我是女人,岂能让男人代喝,今天要是醉倒了,我就睡着,有什么好怕的,千金难买一醉。”
我努力的瞪着眼睛,看着幽飏放下手中的碗,对着源源不断涌来的热qíng人们一声:“一起跳舞吧。”
人们的激qíng被他一句话调动了起来,所有人自动的围成一圈,手拉着手,高声唱着,我还在迷糊中,手已经被人牵起,“来吧,跳起来!”
幽飏的手热热的,与记忆中的清凉有些不同,我不由自主的被牵着,绕着火堆扬起手,踢着腿,身边的他青衫渺渺,欢乐的笑容洋溢着,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样大大的笑容,从未见过。
或许真的是因为回到了他的家,被压抑隐藏的内心也被逐一的释放出来,以前别说看他跳舞了,连表qíng都欠奉。
我的左边是幽飏,右边是夜,顺着望下去,还能看到月栖,沄逸,镜池,柳呆子,一个个都面颊通红,笑容绽放,可见他们也是非常开心的。
尽管我有些醉,头有些昏,还是隐约觉得哪不对,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就是象是护崽子的母豹子一样,隔着段时间就要检查下我的小崽子有没有少一只,这次检查,明显少了一个身影。
我脚步一顿,被人群推涌着的幽飏撞了上来,他反应倒快,伸手一扶,倒象是被推着把我搂住了一般,我手一抓,拉住他的胳膊,“幽飏,你看到流星没有?”
在笑闹歌唱的人群中,我的声音瞬间被淹没,但是和我贴在一起的幽飏,肯定听到了,他脸色一变,目光立即搜寻着。
我拽了拽夜的手,飞快的打着眼色,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歌依然在唱,舞依然在跳,只是我们已经失去了那种从容轻松的心。
“有谁看到流星了吗?”我最后一点希望,在看到几人同时震惊的面孔后沉没消失了。
柳梦枫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随后手指伸向帐篷的后方,应该是临时修建的茅房位置。
我还没有迈步,夜的身影已经纵了回来,“我巡了一圈,都没看到他。”
夜的反应是最快的,可惜结果依然是不如人意的。
“分头找!”我一看他们几人,沄逸主动开了口,“夜侠也去吧,我们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还有媚门的弟子守着,又有信号烟,应该不会有问题,没有人能一下掳走我们四个人的,你们快去快回。”
“好!”我一点头,“不管有没有踪迹,一个时辰后回来碰面,发现问题就发信号烟,如果流星回来,沄逸你放。”
几人同时点头,向不同的方向四散掠去。
我的轻功运到了极点,心头思想的飞转也到了极点。
流星的身份太特殊了,让我不得不去想,想的更深更多。
这里是幽飏的地界,所有的人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
易容?买通?还是什么其他的手段?
是‘九音’的人追来了?
还是莫沧溟已经开始行动?
亦或者是那日在船头向我要人却被我拒绝的莫名女子?
如果是莫沧溟,兴许流星还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以莫沧溟的xing格来说,他宁愿与我正面jiāo锋夺人,也懒得装神弄鬼混在人群中偷人。
是谁,到底是谁?
不过数日的清闲,刚刚远离了中原武林的争斗,事qíng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离开了篝火的燃燃,夜晚的寒意侵袭上身体,虽然我有内力御寒,却改变不了这冰冷的环境,无边无际的冷,每一口吸进的气都是凉的,西域的白天和夜晚,差别太大了。
广阔的平原上,无边无际的黑,深沉的幽冷,我渺小的仿佛巨大沙丘中的一粒细沙,除了随波浮沉,真的可以明则保身吗?
“喂,你去哪?”娇媚的清朗男音,让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追来的是谁,他的声音一向细细慢慢,有几分腻着的味道,现在听来,只觉得恨不能打他一拳头,吼句有屁快放。
“不关你事。”我头也不回,更懒得与他废话,“你回去好好唱歌跳舞,让他们围绕着你这个英雄多打打转就行了。”
慢悠悠的笑声中我已经掠出数丈,才在他声音极其微弱的最后听到了飘散的碎语,“你是不是找那个漂亮少年,就是和我师兄一起回来的人?”
脚步一挫,差点伸进土里铲起一堆沙,恍然发现这广漠的边缘,竟然已经是huáng沙点点,只是行的快,黑夜中苍茫的一片竟然没有发现。
猛然回身,看着那个妖娆的人影和风中清脆的铃铛声,从树后闪出身影,雪白的足在夜色中更加的撩人。
“你看到流星了?”我两步冲回到他的面前,“他人在哪?”
艳红的唇轻轻一撅,“这么凶的问,我不想回答。”
“那你想怎么样?”如果他不是幽飏的师弟,我会不会直接一巴掌挥过去打掉他满脸的媚色?不,我不打男人,该死的。
他的手指点上唇,红与白,在近距离的目光下十分的震撼人心,“就一下,我告诉你。”
幸好不是要我陪他练什么双修功,只是吻一下,勉qiáng能接受。
“好,就一下。”我靠近他,在唇与唇凑近的时候,盯着他的双眼,“亲完告诉我流星在哪?”
他眼皮一垂,在我凌厉的bī视下遮掩了目光,微微翘起了唇角,贴了上来。
我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挨了一下,软软的,很嫩,却激不起我半分的涟漪,刚想退开,他的手一圈我的腰,双唇再一次紧贴,湿滑的小舌挑开我的唇fèng试图游进来。
双手一推,将他从我身前推离,我的手指拭过唇上他留下的痕迹,“只说亲,我可没说与你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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