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大家的孩子。
我傻傻的笑着,迎接着冷飕飕刀锋般的眼光,可惜有个小祖宗早已经代替了我至高无上的地位,害我被冷落一旁无人问津。
眼角捕捉到艳红的衣裙闪过,远远的朝我递了个眼神。
不着痕迹的站起身,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到了夜的身边,压低了嗓音,“怎么样?”
那双空灵凤瞳眨了眨,声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期待,“真的没了,连盆子带水消失的gāngān净净。”
那么昨天的谣言就不仅仅是谣言了,而是真的存在,在这么多武林高手的眼皮底下,在我晃dàng着的光天化日之下,丢东西了。
证实了一切不是传言,我的脚步反而轻快了,在踏入厨房时居然还忍不住的调侃了声夜,“在日夜双侠手中偷到东西,传扬出去,我们会不会被江湖中人笑话?”
“日侠会不会我不知道,夜侠肯定不会……”某人坏笑着,在厨房的地上蹲了下来,目光仔细的搜寻着。
“你在盆子上抹了‘千里香’?”我在水渍未gān的地上看到一点淡淡的磷光色,“早知道那我就不在水里放什么‘凝玉散’了。”
身体窜入空中,我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这里jiāo给你,追人jiāo给我,还有记住以后再说我被人嘲笑和没你关系,我就把你的鸟切成十八段。”
神族的同生共死
是的,早在我和他们玩水抓鱼的时候,那水中就被我下了追踪的圣药,夜会出手我也是心中有数,但是这次的事件太过神奇,让我们在好笑之余总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相信。
现在事qíng发展到了我们不得不相信的地步,皇宫内院真的闹贼了,还是个偷鱼的贼。
站下脚步,我看看身边,一只蓝尾的彩蝶在我身边翩翩绕着飞舞,动作优雅,扇动着漂亮的翅膀朝前飞着。
若是平时,这蝴蝶的起舞一定不会有人注意,只有我知道‘凝玉散’的味道普通人是闻不到的,最能吸引这类蝴蝶,没人会注意自然界的东西,它也就成了追踪时最有利的武器。
我的脚步跟着蝴蝶一路走,发现这路径直朝着城外而去,越走人烟越稀少,越走越是荒凉。
脑海中不禁开始想象着这个贼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我跑了十几里路,那这个人不也是端着一盆鱼跑了十几里的路?
前面,细细长长的水波在轻轻的流淌着,是京城的护城河,平静的延伸着,环绕着。
蝴蝶的飞舞在这里出现了停滞不前,只是绕着河边一直转啊转在,飞啊飞啊,好像忽然被蒙上了眼睛失去了方向感一般。
护城河的水不算清澈见底的那种,水流也极缓,所以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河面上载浮载沉的一个木制大盆,正在中间dàng啊dàng啊,漂着。
难怪蝴蝶失去了方向,因为那带着‘凝玉散’的盆子正在河中心,而抱着盆子的人,却是不见了身影。
我的目光四下搜寻着,偌大空旷的河边,没有半分能藏匿人影的地方,再往前是出了城之后的数条官道,可以说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彻底的断了。
也没有太多的咬牙切齿和算计落空的咒骂,我非常平静的转身,回了皇宫。
才一脚跨进大门,流星的身影已经飞快而来,“怎么样,抓到贼没有?”
我轻轻摇了下头,却并不沮丧,而是将目光投she到了一边,那个靠着门懒到眼睛都不愿意抬一下的人身上“贼没抓到,但是有了些眉目,只缺证据。”
完美犹如月光下沾染雾气的曼陀罗花瓣扯了扯,似笑非笑,依旧是眼皮不动,环抱着肩头的双手打开,左手捻着什么,在空中晃了晃。
我没有靠过去再仔细的看个究竟,而是若无其事的点了下头,“夜,明天继续全鱼宴吧。”
他懒懒的嗯了声,算是答应。
我和夜之间悄然转换着彼此的默契,流星看出了什么,却没有问出口,而是抓上我的手,“我已经jiāo代御膳房送了菜过来,饿了吗?”
我反握上他的手,豪气gān云,“冲啦,吃饭啊……”
看似普通的一场家宴,因为多了姨娘,多了月栖和她之间那神秘的关系而变的热闹,姨娘几乎是酒到杯gān,自己拎着壶子找我gān上了,眼角眉梢的喜悦和餍足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
月栖也是,时时刻刻都是含着笑容,浅浅的露着恬静的美,曾经偶尔能感觉到的一种无依无靠,临水照影的自怜,却在低头微抿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懂得怨天尤人,只会珍惜自己眼前的最好,即使不说,我也能明白他的心思。
过去的,追不回来。
现在有娘了,就好好的孝顺,好好的承欢膝下。
任灵羽已经喝的有了几分醉意,胳膊搭在我的肩头,酒气喷了过来,“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当年我在‘云梦’一眼看中你是可造之材,几年后才知道你是姐姐的女儿,神族未来的族长,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远不止这一点,你还是月栖的妻子,我的媳妇。”
仰首重重的喝下一杯,她笑的眼睛都找不着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后了,因为你,我忽然发现我有了好多个儿子,还有孙子……”
我呵呵的陪着笑,看她的意思,爱屋及乌连我所有的男人都算在了自己帐下,全成了她的儿子,清音也自动成了她的孙子。
“好啦,姨娘,以后有你乐的日子,我陪你回去午睡啦。”眼见着她醉眼朦胧,我索xing拉起她,半拖半拽着的朝房间走去。
她打着酒嗝,眯着眼睛,“我儿子漂亮吧。”
“漂亮!”有了自信的月栖,更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对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我还没告诉你血咒的结印手法呢。”
我动了动眉头,“什么血咒?”
她白我一眼,“你要的那个同生共死,分享寿命的血咒。”
我身体摇晃,惊喜的出声,“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当然!”她推开我的手,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摇摇晕眩的脑袋,“所谓神族,是上天派在人间监管的使者,与天族,妖族,魔族拥有同样的地位,没一任神族的族长,当完成人间的使命后,甚至可以选择回到天界,说是寿元已尽其实不过是将的任务继续传承而自己回天界复命而已,所谓血咒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其实就是传承下来的咒印仙法,但是我们毕竟是守护人间的族群,不能太过破坏平衡,这些不过是自保而不能有杀伤力的。”
被她说的我瞠目结舌,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来历居然如此的‘高贵’。
“神族在千百年的守护中,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传承,这所谓的续命之法也是神族的不传之秘,而续命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消减自己本身的寿命通过咒术给想要的人,也就是平均之法,你懂吧?”她抚着额头,声音渐渐变的清晰,人也越来越清醒。
我很慢的点了下头。
沄逸曾说过,有人用这样的方法给他续了命,将自己的寿命分享给了他,曾经以为只是他对救命的一种说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个蓝眸男子,还好吗?
“不过这个我认为不适合你。”任灵羽笑的有些坏,“你男人太多了,一人分十年他们不合算,你还损失的多,看吧花心的下场。”
反正我的花心已经被调侃很多次了,我最敢大胆承认就是我的多qíng了,半点也不急,“说吧,另外一种是什么?”
“另外一种么……”似乎是存心逗我般,她的手指指着身后那株大树,“看到树没?”
点点头,“看到了。”
“你为树gān,他们为叶,永远与你相依相偎,树叶飘零与树gān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而树一旦倒了,所有依附着树gān的树叶都会凋落枯萎,这考验的是他们对你是否忠诚到了愿意拿命依附与你,与你同生共死,还考验的就是你……”
话到这里,忽然一停,我径直接了下去,“考验我为了自己的爱人要坚持,要努力的活着,如果我死了,他们全部成了我的陪葬品,是不是?”
她只是点了点头,“是爱,也是责任,如果保护不了他们,要么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去,要么成为你能力不够的牺牲品。我们虽然拥有比人界人更长的寿命,多了许多神秘的血咒功法,但是如果受到真正致命的创伤,我们也是逃避不了死亡的,和普通人一样消失于尘埃,只看你敢不敢了。”
她的手,缓缓的结着印记,口中低声说着,很慢,慢到我足以一次就牢记在心中,两种结印,两种血咒,不难,却沉重。
我还在慢慢比划揣摩着的时候,她已经占了站来,眼神变的有些迷离,有些悲凉,神思不知忽然飞向了何处,一种伤痛的悲哀渐渐浮现在了空气中,“我与他,曾经也是同生共死之约,我以为我们会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结,可是……”
她站起身,脚步虚浮,不知是酒还是伤,一步一叹的朝着屋子走去,我没有伸手取扶,也没有跟去,因为此刻的她,更需要的是自己一个人。
我离了她的屋子,一个人在池塘边走着,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她的话语。
如果自己不够qiáng大,要么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去,要么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陪葬品,无论哪一种,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这个咒语却又是幸福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何等的甜蜜,何等的向往。
能力,考验的就是下咒人的能力。
终于能体会到任灵羽的那种悲凉,最初的甜蜜在瞬间化为泡影,只是因为她不够自己想象中的qiáng大。
“日,少爷我想长命百岁,这个血咒第一人就给我吧。”不知何时,面前的大石上,已经卧着一个懒懒的人影。
他的人是懒的
他的声音是懒的
他就连提要求同生共死的时候,还是这么懒
懒的让人无可奈何,懒的让人打心中的浮现一种希望,一种激qíng。
在看到他那懒散的样子时,我就忍不住的笑了,“你的耳朵什么做的,这么快就被你偷听到了?”
笑容,美的穿透人心,美的震撼天地,“别顾左右而言它,给不给我?”
给,是一定会给的,但是……
“你不能等我完成了神族的使命,正式安定下来的时候再问我要吗?”我试图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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