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黑色的劲装男子,双手环抱着,在看到我后,嘴角不自觉的一撇。
没想到呵,他居然也来迎接我了。
心,没来由的跳快,在看到他们后,我的嘴角开始慢慢的向两边拉伸,拉伸。无名的qíng绪涌上心头,鼻子竟然有点酸。
身体一纵,我扑向子衿的怀抱,在他的手环绕上我腰的同时,我窝进他的怀抱,蹭上他的颈项间。
不是索取,不是激qíng,而是告诉他我的思念,也收取他对我的爱,从不曾如此想念这个府邸,牵挂,因为有需要牵挂的人,想念,因为有人在等待。
嗅着他的气息,温柔的味道,家的味道,抬起头,捏上他的下巴,掌心中尖尖的感觉让我轻叹,“你不乖。”
他没回答,只是浅笑如chūn风。
我转着眼珠,流波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抱着肩头,漠然的看着远方,可惜那双晴蓝的眼,分明透着不淡定。
我猛的抱上他的腰,一个甜甜的微笑送上的同时,腻着声音扬起满是期待的脸,“你有没有想我?”
他一怔,看着我的脸,紧绷的面容渐渐柔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猛的变了,变的嘲弄,变的讥讽。
“主子还是关下自己的身体吧,都秋天了,还中暑,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纵yù虚了身子?”
在我还努力消化他话中的意思时,他已经推开了我,转眼不见了身影。
我张着嘴站在原地,面子里子丢的一塌糊涂,偏偏子衿还在身边呵呵轻笑,没有半分同qíng心。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突然笑了,牵着子衿的手,慢慢的走着,“你又看懂了?”
流波刚才的反应,分明是吃醋的话,这背后是不是也表明,他对我,终于动了心?
子衿没有回答我的话,紧了紧他的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这就是子衿,懂也绝不显山露水,言行举止进退有度,温柔的微笑中淡淡的说着话,言行中偶尔透露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这种气势,就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吧。
在和他半嬉戏半缠绵的沐浴后,我甚至不待头发变gān,披上衣服就冲进了流波的房间,手中抓着各种大瓶小瓶。
一把抓上他的手,在他没有反应的片刻已经将他的袖子撸了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的擦药。”
白皙的手腕上,伤痕依然清晰,有些地方已经掉了痂,露出淡淡的粉色嫩ròu。
真快,才短短的半个月,那么深的伤口不但长好了,连痂都掉了。
轻轻摸着他的伤处,凑上唇细细的吻着,“男人的皮肤很重要的,以后不要随便的伤害自己,妻主会介意的。”
“你是我主子,身为你的护卫,我必须保护好子衿少爷。”
他试图缩回手,却被我死死的拉住,目光对上他的晴蓝,我用力的摇摇头,“你错了,在我心中你与子衿同样重要,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来,你的追踪被他们发现,而对方又痛下杀手,那就是我一辈子无法追悔的痛,流波,还记得那一次在江中遇袭吗?我把你和子衿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都重,我不能接受这样失去你。”
他的眼睛,如湛蓝的天空,透明高远,望着我,静静的听着我的声音在两人间流淌。
我看着他手腕处的道道粉嫩肌肤,吸了口气,“流波,答应我,不要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中,好不好?”
他的手,慢慢贴上我的腰身,将我带入他的怀抱中,唇,就在我的耳边,“那你介意我的疤痕消不掉吗?”
“啊?”他的答非所问让我疑惑,今日的流波,怪怪的。
他的唇,顺着我的耳朵,亲上我的脸,慢慢移动到我的唇边,“你说留疤妻主会介意,那么你介意我有疤吗?”
他,这算是表白吗?
我已经无暇再去想了,因为此刻,他柔韧的唇已经将我包裹,轻柔的吻着我,渐渐深入,缠绵。
祭天仪式上的表白
流波突然的温柔让我一个晚上都飘飘然的,脚下象踩着棉花,直到祭天的大队前行,我才终于找回了神智,不过我盘算着的,不是如何威严大气的走完这一次祭天的仪式,而是如何让那个被我伤害的倔qiáng小子原谅我。
我想好了,要对他说对不起,要好好的解释,要让他原谅我。
我可不想那本就脆弱的心以为我真的是吃gān抹净拍拍屁股就翻脸不认人,哄也好,骗也好,反正是要他开心,要他答应嫁给我。
不过我忘记了,我是王爷,是这一次祭天中分量最重的人物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主持这一次仪式的他,超然飘渺的国师大人,临月栖!
两个顶级的人物,是不会有机会相聚然后私下说话的,因为我们身边,围满了成百上千的人,山下,还有数万虔诚的百姓在等候。
如果说,这个时候,我要能凑到他跟前说一声原谅我,我爱你,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根本都不能接近到他身边,我只能遥远的用眼神关爱,但是以他的视力,我不认为他能感应到我可怜的道歉眼神。
长长的数百级台阶,在众人的跪拜中,我一步步的拾级而上,脚步缓慢而庄重,只是我的眼,牢牢的盯在一个人的身上。
今日的他,不曾有白纱覆面,莹白透润的面容清幽孤绝,身后的大鼎燃起袅袅青烟,映衬着他的身姿如临风玉树,飘然yù归,衣袖在风中摆动,仿佛刚刚临世之仙,冷眼看百姓俯首,万物低头。
他的目光,迎接着我逐渐行近的身体,清冷透明,没有半点私人的qíng绪,有的,只是身为国师,祭师的从容不迫和高贵典雅,在这一刻,在这个地点,他才是最高位,最神圣的人。
我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众人,在这圣洁的地方,我扬起了笑脸,低低的声音只有我和他听见,“吾爱,月栖。”
他平静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松动,可是呼吸,乱了节奏。
“月栖,听我解释。”我轻轻的叫着他,有些贪婪的看着不过一日未见的容颜,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夜的他,没睡好吧。
他恍若没听到我的话般,扬起他平静的语调,远远地传开,“天佑苍生,‘云梦’千载,恩泽绵长,承启三年,弟子临月栖率神子众臣,受百姓之托,祭天酬神……”
“唰……”身后的群臣全部整齐的跪了下来,我也不能再直直的站着,这是对神明不敬了。
嘴角的笑意不变,我一撩衣摆,跪在了临月栖的面前。
那瞬间,我看见他的眼角微微扫过我,琥珀双瞳中极快的闪过一点得意。
死小子,你是国师,现在你最大,看我跪在你面前很慡是不?
他轻轻展开手中的卷轴,轻扬的声音在空中播撒,“承启三年,国运昌盛……”
我低垂着脑袋,内力凝聚成丝,微启着唇,对着临月栖的方向传音入密,“月栖,我不是对你始乱终弃,给我个时间好好的解释行不行?”
“太平繁……”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停了半拍,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荣。”
我抬起眼,无辜的看着他,悠然的等待着。
果然,那双清润双瞳在卷轴的遮掩下,撇了一眼我的方向,“今奉皇命,携百姓之愿,以三……”
在他的声音刚刚恢复正常的语调时,我再次对着他,轻柔的传音,“月栖,那夜我练功走火入魔,全身劲气无法控制,我让你走只是怕伤了你,却不想还是伤了你的心。”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这一次看向我的,是狠狠的眼刀,重重的剜了下,呼吸凌乱,在几次的调整后,才继续发出他悠扬的声音,“以三牲行祭,谢神明护佑,诗文礼赞,诵我天神……”
“月栖,你我之事,我已向风将军言明,只等你点头,我便立即向将军提亲,向皇姐请旨。”
我的话一出,他诵文的声音突然停了,握着卷轴的手指不住的微颤,眼中,有了闪烁着的水光,那唇,被雪白的牙齿咬着,似乎要咬住的,是颤抖,是不安。
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迎向他,不躲闪,只是动了动嘴角,给了他一抹坚定的微笑。
他松开咬着的唇,眨了眨眼,似要眨去眸中的水光,定定的——望着我。
我的身后,跪着的群臣中已经发出了极细小的悉悉索索声,似乎是在低声的议论着临月栖为什么突然停止祭天檄文,
我看着他瞬间的失神,对这他,缓慢的用唇形描绘着几个字,而他清高的表qíng,慢慢的崩裂,碎开。
“我爱你,嫁给我。”
这是我无声的言语,我特意没有传声,只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
他身形晃了晃,微微退了一步才勉qiáng站住了。
我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
“住嘴!”一声冷喝,来自于临月栖,对象——我。
奇迹般的,我身后所有的声音顿时停止了,而他,也象是清醒了般,再也不看我,落回手中的卷轴,“愿我‘云梦’,永受天神之恩惠,百姓安居,国家繁荣,请三牲,礼赞。”
把最后几个字念完,他终于长长的舒出了口气,慢慢的,摇晃着,靠近香鼎,将祭文抛了进去,青烟中,火舌舔上卷轴,慢慢的吞噬。
我跪拜着,口中高喊着谢神的赞誉,身后是群臣同样虔诚的声音,当我站起身,礼乐声震天响起,歌舞齐奏。
我与他并肩而立,鼻间是他飘散在风中的檀香,脑海中竟然突然窜过他雪白的身子,与我在香帐中缠绵缱绻的浓qíng蜜意。
“月栖,你的月饼我吃了,莲蓉馅很香。”鼓乐齐鸣中,所有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盛大的舞蹈诗诵,没有人会抬头看高台之上的我们,也没有人敢。
他始终的不发一言,让我的心开心慢慢的沉落,难道我的计策,竟然不曾打动他?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相信我的解释一定能解开他的心结,更相信我所说的下聘迎亲请旨之语已经足够表明我对他的认真。
那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冷冷的?
不是表qíng,而是他身上疏离抗拒的感觉。
仿佛他心中,有什么事qíng令他很不安,令他对我有着怀疑,才会在那夜的刺激下突然变了。
“月栖,如果不信我,等一会我复了皇命,明天就来神殿,你想我怎么证明,我就怎么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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