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上自己手臂的xué道,让血流不那么快,对着她的方向一瞪眼,“你他妈的看够了没有,别让我下杀手,杀完他们第一个我就宰了你。”
“哎……”她幽幽一叹气,鲜艳的罗裙如绽开的花朵,瞬间飞舞在月色中,飘飘dàngdàng似被风刮起,轻的没有一点重量,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扇状展开,洒出狂乱的弧度。
夜魅月华,妖之歌舞。
金huáng色的面具,冰冷的看不到表qíng,更像是嗜血之魔降临天际,期待着吸食魂魄,偏偏美的勾魂惊心。
那瞬间,不少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血红艳丽翩然的靠近。
她的笑,似远空银铃,脆嫩嫩的。
她的舞,jīng灵轻巧,炫彩夺目。
她的手,柔若无骨,千载钟rǔ石滴成的笋尖般剔透。
她的发,漆黑柔滑,天瀑垂悬,缓缓回归身后,鬓边一朵红色的曼陀罗,犹沾露珠,娇艳yù滴。
风中飞舞着,仿佛刚刚幻化人形的妖魂,好奇的落入人间,却忘记了收敛妖气。
她落在我身边,声音绵软,“怎么样,漂亮吗?”
我翻翻白眼,死女人,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玩耍。
“去那边,姑娘我不要你救。”劈翻面前的人,我拿胳膊肘一捅她,示意着流波的方向。
她手指一伸,指尖瞬间闪亮,仿佛捏着星辰耀眼,顿时一片人影翻身倒地,而她,娉婷宛然,吃吃的笑声不断的传来,“你是我搭档,救你免费,救他们收钱,不如我在这,你去那边啊,说不定你去那边,人家的毒暗器就不敢出手了。”
话中有话,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身形一展,在夜的掩护下顿时从人群中飞出,落在流波身旁。
仿佛被夜说中了般,那些不时偷袭的暗器,突然不再发she,只是人群再次分成两拨,一拨攻向我,一拨朝流波和子衿bī近,试图将他们和我分开。
对他们两个是痛下杀手,对我却是留有余地,这样的攻击太让人思索了。
我紧紧的护卫在子衿和流波身前,一声冷哼,“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杀他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他们互相看了眼,在无形的商量着什么。
突然,他们动作一变,所有的人掌心一晃,刀剑顿时被丢弃一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为首一人手中东西落地,我的眼前立即弥漫起白色的烟雾,刺鼻而呛人,眼前朦胧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无数破空风声响起,我想也没想的拦在他们身前,身上的外衫飞起,灌注全身的力量,如撑开的巨伞,阻拦下所有的暗器。
“唔……”迷雾中,身边的闷哼特别的刺耳,是流波的声音,也如同一记刀尖cha在我的心头。
再无保留,我掌风呼啸,卷起地面上所有的残留兵刃,一股脑的刺向他们的方向,听到数声的惨叫,硝烟已被我的掌风刮散。
当风刮去最后一点残留的烟雾,我看见身边的流波身形摇摇yù坠,手指捂着胸口,指fèng中的血是黑色,深沉的黑色。
“流波!!!”我一把抱住他软倒的身形,手指连点,暂时截住他的血脉,视线张皇的四下搜寻,“夜,你个混蛋夜,死哪去了?”
“哟,想我啊。”嗲嗲的语调从我身后传来,魅惑的香气伴随着她艳红的身影落在我的身边,金色的面具动了动,我几乎能看到她慵懒的撇了眼我的方向,“‘落雪暗销魂’啧啧,这么珍贵的毒药,所有的兵器上都淬了,真是大手笔啊。”
“别跟我啰嗦,你能解么?”我的汗都急出来了,流波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嘴唇泛着青紫,她居然还有闲qíng逸致说毒药珍贵?
一声冷哼,她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要五百两huáng金,要是欠着,三分利息。”
我话也没说,直接劈手夺过药,凑上流波的唇边,一股脑的全给他灌了下去,夜在我身边背着手,悠悠闲闲的踢踢这个,踹踹那个,偶尔停下来,伸手摸摸,“不错不错,居然还有几两金子,便宜是便宜了点,总好过我白出手一钱也捞不着;这个小刀不错,啧啧,这个镖囊也挺好……”忽然,她停下手,手中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个是啥?”
流波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些红润,闻声我一转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那黑色的东西,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从心底窜起,直冲脑门,眼前一片通红。
夺过她手中的黑色令牌,我冲着夜甩下一句话,“替我照顾流波。”腾身而起,飞快的没入夜色中。
孤寂的冷风,清冷的夜。
月亮被乌云层层的掩盖,大地一片漆黑。
窗边,霜白清瘦的人影,手中握着什么,一贯冰冷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不耐,远眺着,似在期盼什么。
发,披散在身后,摇曳着青丝,却让那人影更形冰寒。
他,被黑夜包裹,孤傲的一点白。
“你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吗?”我从黑幕中慢慢的走出,脸沉似冰,手中拿着黑色的令牌,“我告诉你,他们不会来了。”我冷冷的笑着,“穆沄逸,流波已经由皇姐赐给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下如此黑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qíng,目光下落,停留在我手中的令牌之上。
两人间,只有我身上爆发出来的火山烈焰,和他的冰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只要他们两个人的命,不会伤你。”终于,他那冰白的唇微启,吐露出一丝无奈。
“哈哈……”我冷笑,“要他们两个人的命?那你最好先杀了我,上官楚烨,只为护卫他们而存在。”
“是么?”他的声音颤着,仿佛寒冰终于有了裂痕,逐渐的深入,碎了,“只为他们吗?”
“是!”我斩钉截铁。
他笑了,清泉一般幽深,“你会后悔的。”
我慢慢的摇了摇头,坚定的声音如同誓言,“爱他们,永不后悔。”
他望着我的腰际,那里有一方青翠玉佩,流转着无暇透润的光彩,“曾经,你也说过爱我永不后悔,如今,后悔了吗?”
我的左手xué道在飞驰中早已解开,艳红的血早已经湿透整条衣袖,顺着左边的衣衫淌落,一阵阵的疼。
手指被血沾染,粘腻着,我摘下腰际的玉佩,看那碧绿与鲜红重叠,竟然是沉沉的灰黑色。
一滴滴的血,顺着我手中的玉佩落在地上,“嗒……嗒……嗒……”
空气中,慢慢的传去我的声音,“我,上官楚烨在此立誓,与穆沄逸从此恩断qíng绝,他日再会,只是路人,若再犯我爱人,休怪我手下无qíng。”
“啪!”玉佩如齑粉,在我掌中碎裂,从指fèng中流泻,落在地上,散了。
风chuī起,我转身,飞掠而去。
隐约间视线扫过,他的身影在风中晃了晃,手指捂上唇边。
慰籍
心跳,飞快。
仿佛有什么从胸腔中剥离,整个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却又有无穷的力量,让我不断的飞驰,不想停下来,不愿意停下来。
断了,终于是断了所有。
我和穆沄逸之间,终于是路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由我口中说出决断的话,居然会是我,亲手粉碎了我自己的誓言。
即使他嫁给姐姐,我依然固执的想着他,念着他,守护着我心中的那一个穆沄逸,甚至自我的认为,他是爱我的,只要他依然爱我,纵然他是姐姐的丈夫,却也还是我的沄逸。
不是了,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空了,心中的某一处。
数年的执念,数年的相思,终于还是陌路了。
涩涩的感觉涌上眼角,我扬起头,让风chuī过,凉凉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扑入子衿的房间。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幽香,属于子衿,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青碧色的长衫随意的抛在chuáng边,门后的浴池那传来轻轻的滴答水声。
我慢慢的推开门,rǔ白色的氤氲之气迎面扑了上来,沾染着水汽的芳香,打在我的额头,鬓角。
他的背影,在水雾中朦胧,雪白的玉背上点点水珠,顺着秀气的背脊慢慢的滑下,发丝松松的绾在脑后,几缕掉落水中,沾染了水气,细细的湿发贴着后颈,风qíng几许。
修长的手臂轻抬,滴答的水如粒粒珍珠,溅落在水池中。
“哗啦……”水声中,雪玉人影宛立,无数剔透顺着肩背滚落,背胛处两道突起的肩骨,细细的润泽想让人埋首其间,吮舔他的香气。
目光下移,他曲线完美的腰身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再往下,已经全部深藏在了水中,饶是我功力运用到极致,才能看到一点点浑圆线条,翘翘的,细fèng隐约。
他仰起头,松松的发突然垂落,猛然滑下如瀑布,将最后一抹风qíng掩盖。
“哎……”没的看了,我重重的叹息出。
他突然转身,整个身子如刚刚被朝露刷过的花瓣,细致柔嫩,私密处在水中晃晃悠悠的,勾人眼神,“楚烨,你。”
我摆摆手,突然扑进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温热将我团团包裹,我沉在水底,让心思如同这温泉的水,沉淀……
一双手伸入,拉拽着我,隐约间听到子衿的叫喊,“楚烨,楚烨。”
我反手握住了他,他不在qíng急的拉扯,而我,在他掌心的温度中,闭着眼,沉在水底。
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子衿坚定的选择我。
在我风月无边的时候,子衿包容宽厚,任我予取予求。
在我qíng伤无人慰藉的时候,他委身缠绵。
他从未对我说过一个不字,他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的埋怨,我的子衿,你可知你是我最深的依赖?
透过dàng漾的水波,我看到他的眼,担忧焦虑,明媚的深瞳早已被心疼代替,不再坚持的拉我起来,是对我意思的尊重,却不代表他可以放心。
我没有了沄逸,我还有子衿。
珍惜眼前人,因为他值得。
我笑了,猛的从水中窜了起来,发丝láng狈的贴在脸上,噼里啪啦掉着水,手臂一揽,抱上他的颈,脸,窝进了他的肩头。
他搂上我,低柔的嗓子在我耳边徘徊,“别担心,流波的毒已经解了,皮外伤不重,刚歇下。”
所以他这么晚才回来沐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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