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对这句空头支票明显很高兴,“我以为你只会关心我以外的其他人。”
“嘿嘿。”我有些汗颜,他不会觉得养个好儿子吧,但是总觉得他样的人怎么会生病,当然也没想过要关心他,关心他……用得着吗?
一阵沉默过后,一张脸突然黑乎乎地出现在发呆的我眼前,惊吓程度不下于灵异事件。
“就知道你没睡着,怎么不说话了?”杨凌照的眼睛在带着微光的黑暗中异常的明亮。
“哦,我以为你要睡觉了。”不说话怎么了,不说话他就可以吓人了?
“这张chuáng很大,如果你不是特别喜欢睡边边就进来点,你觉得我很可怕吗?让你qíng愿就算掉下chuáng也要离我这么远?”他明亮的眼睛带着丝bī人的气势直视着我。
“不是,我就怕挤到你不好意思。”
“我的身边很空旷了。”他讽刺地说。
我眨眨被他瞪得酸涩的眼,也是,没必要委屈自己睡得这么不保险,于是往里动了动。
“你往里边挪挪。”想往里动却发现他根本就没给我空间,都快紧贴着我了。
一只手迅速搂住我的腰往里带,力气大得把我硬生生转过身来,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就贴到个温热的胸膛上,“唔……”
“怎么了?”他的热气呼呼地喷到我的头发里,头皮冷热不均,发起麻来。
“磕到鼻子了,放开。”什么破胸膛,这么硬。
“我看看。”他竟捏起我的鼻子了。
鼻子又疼又通不气,我只有张开嘴呼吸,“喂……”真拿我好玩?我怒了,使劲推他,手心是厚实的触感,无意中触摸到一个凸起的点,头上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他怎么了,也呼吸中断?
捏我鼻子的手放开了,我大口吸几口气,他怎么了?我看着突然放开我,甚至还和我保持距离的宽阔的背,他抽筋了?
“喂,你没事吧?”不会刚才才说生病现在就现世报了吧。
“没事。”过了一会他才说话,似乎有些沮丧。
既然说没事那就算了,chuáng和枕头都很软,旁边有个暖源果然会让人安心啊,只是他睡个觉用得着这么僵硬吗?
的意识逐渐模糊,隐隐有东西在我脸上乱动,烦人的痒,我抬起沉重的手捂着脸,他gān嘛,还让不让人睡了?
啪——我忍无可忍睁开眼,拍开那只害了多动症的手。
“秦叔让我们多说说话。”他淡淡地说,对他的行为竟毫无愧怍。
“你还要说什么?”忍着问。
“你脸上的疤好了。”不明摆着吗?
“很好。”自言自语不无聊吗?
“你说你只记得五岁以前的事?”
……冷汗上来,我哪记得什么五岁前的事?不过他问了也不怕,小孩子记得上学前的事就不错了,理直气壮说记不清就行了,再说据秦叔透露,杨卓飞五岁时才接被他领养(?)的。
“忘了五岁到车祸时的所有事,……也就是忘记关于我的所有记忆?”
说不清他的语气到底是什么意味,只是我的心有些发软,冲口就,“其实这也没什么,那个你不是忙着事业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感qíng不深吧,那场车祸冲击太大,我会忘记你也是正常……”
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那边气压也越来越低,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是想安慰他不要太在意我的失忆,据秦叔爱火他是很不待见杨卓飞的,杨卓飞生活极其糜烂的时候也不见他尽尽做父亲的义务,好好管教杨卓飞不要再危害社会,而是任其发展,可见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的感qíng可言。
“你是在怪我。”很肯定的语气。
“也许吧。”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次,我说不怪是不可能的,有时是恨,杨卓飞也是怪他的吧。
“呵呵,应该的。”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更显落寞。
“那个……也不是,只是一切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很没有水平的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杨卓飞人死无法复生,我也没资格就以前的事来谴责他。
“喂,你为什么突然又想管我了?”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杨卓飞成年以后就任其自生自灭,责任尽到甩手不管吗?(很多读者也想问……汗)
他终于转过身来直面着,盯得我心里发毛。
“你差点就死了。”
然后呢?
他就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我等后面的话等到气短。
“睡吧。”他说完句就闭上眼睛,疙瘩到要上去掐人了。
意识模糊间,我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你的眼睛里没有我,自在自得,感觉好像彻底失去你似的,如果不抓着你,你就不见了……
“你在意吗?”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这么问,问完就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再没有感知。
意识按照平常的时间清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就感到被一股视线牢牢锁着,愣是把正要睁开的眼皮拉回来闭好,想等那股视线撤了再睁,总不好直接睁开就盯着人家,而且也不习惯像莫里斯样,一大早起来就热qíng洋溢地拥抱道早安,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起chuáng,想gān什么gān什么,哪有这么麻烦的还要想醒来后怎么相处……(你想太多)
看什么看,还让不让人醒了?
“你的眼球在动,你是在做梦呢,还是在想问题?”杨凌照凑到我的耳边喷着气戏谑地说。
我捂着耳朵怒气冲冲地睁开眼,“杨总你不是该去上班了吗?”而不是还赖在chuáng上盯着我看,我又不是早点。
“说了不要叫我杨总。”他轻皱着眉头,“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
“我先去帮秦叔做早点,莫里斯说要吃的。”我赶紧爬下chuáng,他这不是废话吗?愿意叫早叫了。
“等等,过来。”
无奈我过去听他有什么指示。
一双qiáng有力的手把我搂过去,左脸颊被印上一个有些柔软而湿热的唇,“早安……”
心里一悸,瞬间我的脸红了个够,这个人……上次亲嘴,这次就亲脸了,还得寸进尺了……(顺序搞反了)
“你……”我愤怒啊,太无耻了,就算他也是美国长大的也不准在中国的地盘上随便就亲人。
“你不是也该回我个早安吻吗?”他眼睛贼亮。
“咱这边没这个习俗。”我皮笑ròu不笑地推开他,三步并两步走到门边打开门。
“飞飞,早安——”一开门就撞进莫里斯怀里,才抬头脸上又被亲了一下。
“说了大早地不要把口水抹在我脸上。”我生气地拿袖子擦着脸,这一家子是亲人狂吗?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
“飞飞,我都在门口等你好久了,就怕你还睡着没敢吵你,礼尚往来你也要给我早安吻,以前你都吻的。”
……算了,我踮起脚轻轻在他脸上碰了一下,如果不亲这个所谓的早安吻,他就有本事闹到我上班出门都不消停。
莫里斯两眼放光地埋进我的颈窝,使劲蹭。
“好,好,放开,我去做早点,要吃什么?”我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蹭得也够。
“绿豆粥。”莫里斯抬起头来,嘴角却带着丝得意的笑看向我的身后,我转身,杨凌照面无表qíng地看着我们。
“你刚才不是说没个习俗?”
“是没有啊,只是莫里斯习惯要什么早安吻的。”顺顺小孩子的意也是应该的。
“让开,一大早的别粘着我,你热死了。”我推开莫里斯走出去。
“喂,飞飞,老爸和你睡你没有踹他?”
“我为什么要踹他?”什么踹不踹的,别这么大声说出来,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心怀诡意。
“你不是老在睡觉的时候踹我吗?”他一副你偏心的样子。
“那是你实在是太热了,和你一起睡就像夏睡电热毯。”
“那老爸不烫吗?”
“没你烫。”人家那叫温度适中,不像莫里斯一个火球似的,偏偏还喜欢粘人,夏天就一高温灾难
没再跟莫里斯闲扯,我到秦叔房里洗漱,秦叔已经在客房的浴室里放了新的洗漱用品,可我不想再过去,叫秦叔给我重新拿了新的。
“阿飞,昨天和先生谈的好吗?”
“秦叔,老实说,我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拼命让他给我认祖归宗?”秦叔就只要这个效果吗?
“你已经‘认祖归宗’了,先生已经去把你的户口又给要到名下,名字也给改过来了。”
我差吸进一口洗脸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先生托人在上头直接办的。”
很好,越级办事可以让我这个当事人连知qíng权都没有,杨凌照,怕不带么仗势欺人的。
我盯着镜子里的脸,那张脸刚才还被亲过,轻柔而炙热的感觉似乎还萦绕不去,心又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但是莫里斯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种感觉,莫非是习惯了莫里斯而不习惯他?
甩甩头拍拍脸,别想这么奇怪的事,那个烂人还擅自给我改户口,我OOXX
于是那边的杨大总裁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阿飞你脸怎么红,没事吧?”秦叔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对了,听杨凌照说你风湿最近犯得厉害,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这是老毛病,贴几帖膏药就好了。”
“我也知道治不好,我妈风湿也严重,疼起来整夜睡不着。”
“阿飞,别露出样的表qíng,秦叔会难受,是秦叔的自私绑住了你。”
“别在意了秦叔,说了是我的错,歌里不是唱了吗,‘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只要他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把他们接过来吧。”
啊?
“接过来,和我老秦也有个伴。”
“谢谢你,秦叔,就像你说的,那是他们的根,是根就离不了土,像我这样离了土的是浮萍,没有根的依托,就只有依附,而且,我不想他们知道‘林飞’其实是‘杨卓飞’,那样我就真的想去死了。”让他们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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