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不义之战,损兵折将也只为寻回那个已经是别人名正言顺的王后的女人。而且,还给她留下了一封绝qíng的信。
她明白了,没有敌人,任何女人都不能成为猗房的敌人,即使她不争不抢,段世轩也只爱她一个人。
花蛮儿撑着头,站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饭桌。离开之时,一张泛huáng的纸,从她的袖口内掉了下来,努歌玄疑惑的弯腰拾起。拾起。
“是皇上的笔记。”
“是我皇兄的?”
段衍轩和huáng鹂等人将头靠了过去,努歌玄将信纸摊在桌上,huáng鹂看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蛮儿: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我内心的感qíng告诉你。
我爱上平南了,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平南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已深深刻在我的心上,无论如何用力,都摩擦不去。
我第一次见到平南,是在皇宫的冷宫里,也就是落英居,如今,我已经命人将落英居按原样保存下来了。那时我负了伤,匆忙之际掉入了她居住的落英居,那时这个淡漠的女子看见一个身上流着血的男人突然出现时,没有尖叫,连震惊都没有,却只关心我踩了她种的花花糙糙。还是我主动求救,她才出手相助的。
若说动心,我大概那一次就对她动了心,否则,怎么会在有你的qíng况下忍不住亲吻她?
后来再次偶遇,她被恶汉欺负,是我救了她,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一种缘分了,她还求我到河中将她母妃的骨灰盒捡起,但我以我以救过她一次算是报了她救过我的恩为由拒绝了。她开口便说:“帮我,我做你一世的禁脔。”这句话深深埋在了我的心底,于是,后来我不论怎么伤害她折磨她,都会说,她说了做我一辈子的禁脔,她不会离开的,当然,那一次我又忍不住吻了她。
后来,你死去,她嫁过来做我的王妃,我当时震惊极了,但是被李正龙侮rǔ过的仇恨让我警告自己一定不能爱上她,所以,我残忍地命她在你的令堂前脱去一身嫁衣,更在众人面前将她狠狠的占有。
可是,我发觉,这么做的时候,我的心竟是无比的疼痛。因为这个认知,我便狠狠将她从身边轰走,还将她赶到军中去服侍我军中的将士,但是,我却对三军将士下了令,谁也不准靠近这个叫做“猗房”的冷漠女子。
蛮儿,你也会笑我吧,我何时会做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qíng。
再后来,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qíng,我的心里就这么容纳下了她,甚至竟然会害怕她的心里是不是也容纳了我。
蛮儿,自从遇到平南,我才知道,我从开始到现在都只将你看做我的妹妹,从前不懂什么是爱,便误认为那就是爱,而如今,唯有面对她,我才知什么是爱,
所以,不管她是李正龙的女儿,还是萧逝之的王后,我都要将她带回身边来,她,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
蛮儿,日后,你便是我段家王朝的公主。
段世轩笔。
“原来,世轩的内心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只是,猗房她曾经感受到过吗?”努歌玄叹了口气,说道。
“肯定感受到过,肯定的。”huáng鹂说道,她想起在熵王府的一切,那时,虽然彼时叫做熵魔的段世轩没能想起猗房来,但是,他却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而猗房明明有机会可以走掉,但是她却并未想真正离开。
“原来大哥冷酷的外表下,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他是冷漠的,是残酷的,是无qíng的,但是,那个冷漠、残酷、无qíng的外表下,却深藏着一颗爱她的热烈的心,只是,以段世轩的为人,他不会将这种热烈的爱放在嘴边。
她是冷漠的、无心的,不会爱的,但是这个冷漠、无心、不会爱的女人却偏偏为一个曾经百般折磨过他的男人而动了心。
这是早已注定的宿命吗?其他任何人都只是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配角,只是让他们更相爱,走得更近的配角。
“huáng鹂,做我的妻子,让我来照顾你和擎苍,可好?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了。”或许是看了段世轩的信,努歌玄决定不再隐瞒和徘徊了。
“歌玄?”一旁的苏妃听了,脸色变得煞白。
“瑾如,你我之间,一切已如风一般飘逝而去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爱的人,是huáng鹂。”与苏妃说完,努歌玄转过身来,神qíng地望着huáng鹂,执起她的手,诚挚地问道:“huáng鹂,和我在一起,好吗?”
“好。”这一回,huáng鹂也没有犹豫了,实际上,在长期的接触中,她也早已将一颗心许给了努歌玄,对于段世轩的那种感qíng,她明白,只是一个女人对一个偶像的崇拜。
所有的人,都去寻找段世轩和猗房的踪影了,因为这件事qíng,段家王朝和萧国也重修旧好了。
但是,寻找了六天六夜,依然不见二人的身影,崖底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众人循着河流搜寻了数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两个人,就像突然之间,凭空消失在了世上一般,这种现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第七天,崖底突然开出了一大片彼岸花,红的仿佛火焰,绚烂的仿佛火焰,整个崖底都被这种惊心动魄的红色沾满了。
寻找无果的众人已经筋疲力尽,萧逝之的伤更是复发昏迷了过去,最后,在努歌玄的提议下,众人只好回了崖顶。
三天后,第二次寻找,这一次的搜寻工作,准备更加充分,粮食等等都预备好了,并且这一批人疲惫了再换另外一批人。
这一回,搜寻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别说人了,就连蛛丝马迹的什么都没能搜寻地到。
“也许,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吧。”努歌玄说道,然后看了看萧逝之。
萧逝之从怀中掏出那一块猗房身上的布料,经过这么久的找寻,虽然爱意没有减少,但是他那颗焦躁的心已经静静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白布料,喃喃地说道:
“其实,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他们会幸福的。”段衍轩说。
“皇上一定会好好保护平南公主,不再让她吃一点苦,不再让她流一滴泪。”蓝禄说。
“猗房,要幸福,段世轩,要幸福。”洛昇说。
众人各自回去了,搜寻也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段衍轩继承了段家王朝的王位,花蛮儿成了段家王朝的长公主,huáng鹂和努歌玄成了亲,苏妃曾经暗害过huáng鹂几次,但是努歌玄查出来后,便狠狠扇了她耳光,苏妃心灰意冷之际,也离开了。
清乐向皇帝段衍轩请示,既然平南公主没有回来了,她是否可以离开宫里,段衍轩准了,清乐便陪着断臂的洛昇一起离开了皇宫,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去了,将来的哪一天,也许洛昇也会爱上清乐的,这谁又说得准呢,就像当初的段世轩和猗房,又有多少人觉得他们是会相爱的,结果,到头来却发现,他们的爱,比任何人都来的浓烈。
蓝禄将军屡屡立功,段衍轩封他做了段家王朝的丞相,当初跟在段世轩身边的小将军终于成熟了,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建功立业,手段和谋略都非常优秀的男人,自然,也有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后来,出现了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姑娘,得到了蓝丞相的青睐,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而花蛮儿和李正龙的儿子,被段世轩养大的段沂南,虽然宫里的人将他当小王爷看待,但脸上却鲜少有笑容,颇有段世轩当年的风范。他与她的母亲花蛮儿几乎没有任何的言语和jiāo谈,他仿佛,就是一个孤儿一般。
直到huáng鹂的儿子擎苍长大了一些,段沂南的脸上才开始出现笑容,两个男孩子都是没有亲生父亲的人,比较能聊得来,后来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哥们。
只是,那崖边还会经常看到一个素袍青衫,长身玉立,于晚风中袖袂翻飞,语笑嫣然之际,如chūn风拂柳,和熙怡人,那五官远jīng致到几乎无懈可击的男子,手执玉箫,chuī着一曲曲调子,时而悲伤,时而快乐,他的手腕上,缠着一块白色的丝绸。
过了很久以后,这个青衣男子不再出现在崖边了,他们说这个人就是萧国的国王萧逝之,后来,他好像和一个等待他多年的侍女,名叫若奴的成了婚,他们生了孩子,等孩子懂事的时候,萧王便退了位,将王位传给了儿子,自己做了个不问世事的太上皇。
只是,他手腕上的白丝绸,从未解下来过。
后来,还有人说,曾经在崖底绚烂的彼岸花从中见到一男一女两个身穿白衣的人出现过。男的高大,气宇轩昂,霸气十足;女的娇小,小鸟依人,温柔似水。他们坐在彼岸花变,快乐地说笑,共同回忆从前或美好或不美好的时光,但是不论是哪种,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珍贵的回忆,一种此生或者来世都不会消失的记忆。
有人注意到,女子的肚子还隆了起来,好似有好几个身孕的样子,男子对她呵护备至,如同珍宝,一举一动都怕吓着了她,他偶尔会将耳朵贴到女子的肚子上听一番。
山谷里还会回dàng着他们的笑声,一切听起来,都是快乐的,幸福的。
他们有时候会从清晨一直坐到huáng昏,彼此看着,永不会厌倦,后来女子累了,男子便将她打横抱起,她搂住男子的脖子,娇羞地靠在他的胸前,他则在她的额头亲亲印上一吻,然后抱着她,翩然离去了。
但又有人说,崖底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男子也没有女子,连曾经开得似火如血的漫漫彼岸花,都只是一个幻象,其实,彼岸花从未开过,也从未来过。
至此,仇恨和一切的纠葛真的如风般飘逝了,悄悄的,悄悄的,飘逝了,偶尔,能在风中听到一丝欢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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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看现代之前建议回看前文有关现代的部分,特别是端茉籽第一次醒来后的片段,她说要离婚那里】
商家大宅内,端茉籽依旧躺在商无忌的大chuáng上,静静地睡着,脸上的表qíng很恬淡,一个脸上有着yīn沉笑意的女子靠在她的房门口,看着她,那表qíng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还记得端茉籽第二次穿越前,老和尚说过的话么?
“是不是将来我从现代醒来,也是她最痛的时候?”
“不,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那时,你对古代便了无牵挂,也可以醒来了。”
“哦,我明白了。师傅,助我穿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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