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刀:“我越来越好奇了……你给我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宫主无qíng地摇了摇头。
小气!顾晓刀撅了撅嘴,“可是要怎么烤啊?”
宫主奇道:“不是串起来放火上烤?”
顾晓刀一脸“我怎么会问你”的表qíng,转身就走。
宫主:“……”
最后烤的步骤变成了油煎。
顾晓刀看着那一大盘软趴趴焦huánghuáng的饼子,简直要哭出来了。
宫主嗤笑一声:“老板,你们家月饼长得真是与众不同。”
顾晓刀恨恨地看他一眼:“有本事你拿出你做的!”
宫主犹豫了一下,缓缓揭开了碗,顾晓刀看到了两个瘪瘪的饭团。
顾晓刀忍禁不俊道:“老板,你们家的月饼也挺非俗流的。”
宫主:“……”
顾晓刀惆怅道:“你说用我们这样的月饼祭月神,月神还会保佑我们团圆吗?”
宫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心意在就好了。”
……
最终,宫主吃着油乎乎的咸鸭蛋煎饼,顾晓刀吃着榨菜馅的饭团,一起披着被子并肩坐在房顶上。
虽是停了雪,但天上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自然看不见月亮。
宫主吃完煎饼,默默点了一盏纸灯,递到他手里,顾晓刀转着那纸灯,朝他微笑道:“月亮真圆啊。”
“嗯。”
“星星真亮啊。”
“嗯。”
宫主居然会配合自己了,顾晓刀眼珠一转,一脸担忧:“宴宴你果然不正常,星星月亮全都没有,你嗯什么?”
宫主:“……不是你先不正常的么?”
顾晓刀笑了几声,靠在他肩上,“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你牙齿上……有榨菜。”
“……”
☆、第49章 四十九震惊什么的
秋三月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
顾晓刀拍了拍他的肩:“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吧少年!”快掉头回去追回无夜!
秋三月摇摇头,面带微笑道:“无夜不过是去刺杀段宴的,也不一定会和段宴dòng房。”
顾晓刀虎躯一震,“刺杀……?”
秋三月微微笑道:“不错。”
顾晓刀摆摆手,“憋闹了!就算宫主失去一半功力,也还是高手中的高手,无夜当真不是去送死么?”
“光失去一半功力当然不行。”秋三月目光怜悯地看着顾晓刀:“想要段宴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顾晓刀打了个冷颤:“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化功散?”
顾晓刀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
秋三月面带微笑,“段宴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功力突破的原因是化功散,好在你发病记不起了医术,否则你该会告诉他,服用化功散后的三个月内,不能服用逍遥丸。”
顾晓刀回想了一下,宫主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奇怪的药,登时放下心来。
秋三月却道:“逍遥丸又名叉药,化功散与其融合,等于是更厉害的化功散,且会让人不知不觉真气流失,本来算好他三个月之后才会真气全失,谁知他现下竟然失去了一半功力,不出半月,段宴就会变成毫无还手之力的废人,那时候,他刚好回到九云宫。而九云宫忠于他的高手却被派到了分坛各处。”
顾晓刀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表qíng来形容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没记错的话,当初的叉药是姚隐jiāo给宫主的!
顾晓刀嚅嗫两下,“你们是一伙的?”
秋三月不置可否:“我说了,想要死段宴的人并不少,不止三大堂主,叛宫主一事,并非我一人策划,就是右护法也参与其中。”
什么!姚隐就算了!连大光头、奶油小生和右护法也都是叛徒?!这样一来,宫主失去一半功力的事qíng为什么会被秋三月等人知道、进出鬼谷的路他们又为什么这么熟知的疑问通也都能解释得通了。顾晓刀难以置信道:“右护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宫主可是亲兄弟啊……”
秋三月并不解释,而是:“其实我刚刚那话说得不对,你要是没发病,自然不会提醒他药xing相冲的问题,因为连你也巴不得他死。当初你可是亲自将化功散jiāo给我的。”
果然毒医也是叛徒?顾晓刀攥着拳头,qiáng作镇定地问道:“为什么九云宫的人会巴不得宫主死?是宫主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么?”
秋三月叹息道:“阿昭,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顾晓刀愣愣地摇头。
秋三月幽幽道:“自他练阳龙诀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原来都是在打秘籍的主意?顾晓刀内心一阵悲哀,喃喃道:“就为了一本秘籍?”
秋三月摇摇头,“江湖中的确有许多人想窥得阳龙诀,但九云宫的人想杀段宴绝不是为了那本秘籍,你一定也忘记了老宫主的手谕。”
顾晓刀不语。
秋三月从怀里掏出一张暗huáng的小卷轴递给他。
顾晓刀迟疑着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行模糊的小字:练阳龙诀者一旦xingqíng大变,九云宫上下必尽力除之。
顾晓刀将卷轴扔还他,愣愣道:“老宫主的意思是?”
秋三月淡然的收好卷轴,点头道:“修炼阳龙诀一旦走火入魔,心志就会被心魔所控,被心魔所控之人内心会时刻产生杀意,xingqíng大变,最终将会大开杀戒,屠尽苍生,沦为只会杀人的魔。老宫主的意思便是只要段宴xingqíng大变,就要九云宫的人尽力铲除他。”
信息量太大顾晓刀一时接受不来,他憋了半天,只好问道:“宫主xingqíng大变过?”
秋三月严肃道:“他xingqíng虽然未变,但审美发生变化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之一。”
顾晓刀:“你是说宫主的审美是在他练功之后才发生变化的?”
“可是这也太扯了!顾晓刀抱手道:“你们凭什么认为审美发生变化就是入魔征兆?我觉得宫主的审美非常正常。”
秋三月:“阿昭你敢摸着良心重复一遍最后一句话么?”
顾晓刀僵着脸:“我觉得宫主的审美非……常……正……常……”不好,良心好痛。
秋三月嗤笑一声:“得了吧,老宫主当年偏爱黑色,练了阳龙诀后的后一天忽然喜欢上了红色衣袍,再后来他就魔xing大发,杀光了妻儿。”
顾晓刀震惊脸:“……那后来呢?”
“后来老宫主自废了武功,闭关多年,再出关时便收了我们几个徒弟,悉心教导。再后来,他敌不过内心的自责,就自绝身亡了。”
顾晓刀:“……”
秋三月叹息道:“现在你明白段宴为什么非死不可了么?”
完全不明白啊!顾晓刀搓着脸:“你们不能因为宫主审美奇异就杀他啊,审美奇异有错么?我们要撑猎奇!反歧视!”
秋三月:“重点不是走火入魔会危害苍生么?”
顾晓刀叹气道:“你不觉得你一个邪/教的人说出这种话很没有说服力么?”
秋三月:“……那也是为了保全九云宫。”
顾晓刀拨开面纱,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有几个疑问。”
秋三月别过脸道:“你问。”
“第一,宫主是什么时候发生审美异变的?”
“……十四岁的时候。”
这么久远?顾晓刀奇道:“那你们怎么不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杀了他?”
秋三月迟疑道:“这……手谕是两年前整理老宫主的遗物时才发现的。”
“……整整九年他都没大开杀戒,那你确定他真的走火入魔了?”
“……要防范于未然。”
“……”
顾晓刀面无表qíng道:“第二,宫主对手谕一事完全不知qíng么?”
秋三月:“这是自然,你看这背面。”他又将那卷轴拿出来,展开后指了指卷轴背后。
顾晓刀凑近去看,上面写着:此事不可告知入魔之人。
“……”顾晓刀摸着下巴总结道:“我觉得你们老宫主也不太正常啊,你说gān嘛不告诉宫主让他自废武功,而是要你们偷偷杀了他呢?”
秋三月:“若你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突然有人说你走火入魔了,要你自废武功,你肯不肯?”
顾晓刀想了想:“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因为我没有体会过高手的感觉。”
秋三月:“……”
顾晓刀认真道:“是不是宫主愿意自废武功你们就能放他一条生路?你放我回去,我去劝他。”
秋三月也认真道:“段宴非死不可。”
“为什么?!”
秋三月微笑道:“他不死,我这九云宫宫主的位置也坐不安稳啊。”
顾晓刀冷冷道:“果然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只怕手谕一事也是你设计出来的吧?”
“手谕确有其事,大家也是惧怕他会忽然入魔发狂,否则那些个堂主护法也不会一齐背叛段宴。”秋三月摸了摸他的脸,“阿昭,你不该这么看着我,我们是同一立场的。”
谁跟你是同一立场!顾晓刀挥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秋三月低笑一声,收回手,“还有好一会才到云州,阿昭不如休息一会?”
顾晓刀不理他,抱着膝盖沉默不语。
一行人抵达云州之时,天还未亮。
顾晓刀在船上撑了一夜没睡,整个人都疲惫至极。
船上之人陆续上了岸,秋三月见他还站在船里,朝他伸出手,“上来吧。”
顾晓刀冷冷地看他一眼,避开他的手,兀自爬到了岸上。
秋三月也不在意,温和一笑道:“我替你找的医师已被我安排在了客栈之内,不如现在就去见见他?”
顾晓刀一脸嘲讽:“天下最好的医师在鬼谷中,谁知道你请的是什么阿猫阿狗。”
秋三月耐心道:“不是阿猫阿狗,是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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