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丝_波波【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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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沧都的南疆蛮夷只有很少一部分,久居天曌国,其实已经不蛮了,但服饰上还是保留了自己一族的特点,以繁杂的银饰和绣花衣物为代表,远远听到“丁丁咚咚”的细碎银饰的响声,便知道有南疆人走过来了。

  初到沧都的几天,我每天都拉着小红和蔚彤枫上街闲逛,一则熟悉环境,二则了解这里的风俗习惯,三则挑选合适的店面儿。蔚家大哥送我们平安抵达,也不说要走,陪着我们瞎逛,我几次想问他,又觉得好像把人利用完了就甩开似的,心里有些惭愧,这事儿便拖下来了。

  ——2006、10、8

  正文 第61章 求租

  我看中了一间店面。在最繁华的东门大街与北门大街的jiāo汇处,有间锁起来的店面,门上贴着张红纸,写着待租等字样,我看那纸上的日期,已经贴了好些天了,为何这样好的一间店面,竟然没有人租下来?

  问了问左邻右舍的店铺老板,皆一脸不以为然,嗤道:“那家铺子是城郊的老福头的祖产,那老家伙最爱戏弄人,之前不知多少人去租铺子,撞一鼻子灰回来,跺脚发誓宁死也不租这家铺子,让它发霉烂掉。”

  咦?还有这回事?为何好好的铺子不租,偏要为难人?我诧异地道:“他怎么戏弄人了?”

  “那老家伙整天就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是他祖上有些产业,像他那样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家伙,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左右邻一谈起这店铺的业主,便大摇其头。我反倒来了兴趣,这种被大多数人视为异类的怪人,一定很有意思,再加上我对这间铺子的位置满意得很,这个人,我倒要去见一见了。

  打听到老福头的住所,我带着小红,和蔚家大哥一起去老福头家。这个传说中的怪老头住在城郊,据说无亲无故,家里只得一个僮子和一个做粗活的老妈子侍候。我们雇了轿子,出了城,又走了老远,才到了一个大宅院。轿夫告诉我们,这就是老福头的居所,我让轿夫在门口等着,径直上去敲门。

  半晌,有个十岁左右的清秀小僮来应门,上上下下把我们打量了一遍,才清脆地道:“找谁?”

  我堆出笑容:“小哥儿,我们是想来租府上在沧都城中那间店铺的,能否代我们向你家主人通传一声。”

  “租铺子?”小僮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们一眼,“你知道我家老爷的规矩吗?”

  “请小哥明示。”我微微笑道,果然,这家主人麻烦,小鬼也难缠。

  “我家老爷不缺租铺子那点钱,要是你能回答上我家老爷的几个问题,我家老爷一定会租给你。”小僮一脸看好戏的表qíng,看来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在那老福头那里吃瘪了。

  “这问题,是小哥来提,还是你家老爷自己提?”我笑了笑,心中对这老福头的问题也有些好奇起来。

  小僮见我一脸笑容,也不好再说幸灾乐祸的话,脆声道:“你先答我一个问题。”

  “小哥请讲。”我笑道。

  “你先答我,我们站着的这地,是圆的,还是方的?”小僮眼里闪过一丝捉狭。

  我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地球是圆的,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不过,这样的话能在这个时空这个朝代说吗?那小僮见我怔住,唇角浮出洋洋得意的笑容:“答不出么?答不出就请回吧。”一边说,一边准备关门。

  “等等。”我唤住他,不管了,就实话实说,“这地不是圆的也不是方的,是球形的。”

  那小僮关门的动作停住,诧异道:“你为什么说是球形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么?”我笑道。

  小僮怔了怔,道:“你等等,我去问问我家老爷。”

  他关了门,一会儿又将门打开,歪着头道:“你说,这地为啥是球形的?”

  这我还真是答不出,只模模糊糊记得,地球是圆的好像跟引力有关,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给这人听。脑子里想了半天,避重就轻地道:“你若不信,可以做个试验,乘船从一个港口出发,顺着一个方向行船,船最后一定会驶回你出发的这个地方。”

  我避开那些大陆、航行之类的名词,换成不易造成理解障碍的词汇,不知道这样投机的回答他会不会满意,小僮充满疑问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关上门,过了半晌,门又开了,那小僮出来笑道:“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

  进了宅院,见着满院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巨大的风筝、木马拉的马车、帆船的模型、拿着扫把和拖把的木头人……,小僮带着我们往内院走,我见这一路稀奇古怪的东西,心下有些恍然,这老福头大概是个热衷于研究新事物的发明家。中国古代的文人轻视劳动者,只会动嘴皮子,不喜欢把理论上的东西付诸于实践,不知道这个时空是否也如此,总之,以老福头被人们视为异类来看,就知道这老头的行径得不到大多数人的理解。所以他偏居一隅,不喜与人接触,却又渴望知音,所以对前来求租的人诸多问题,而他那些在常人眼里过于离奇的问题,自然会被人视为恶意刁难了。

  进到里屋,见一个载着软帽、身着粗布衣的红鼻子老头儿坐在桌前,摆弄着桌上的三个小金人儿,另有一个高大的身着曜月国服饰的男人也围坐在桌前。屋子里也是同样的摆满各种木制品,有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在这里,意外地看到了玻璃瓶儿,心中一阵讶异,莫非这也是这老福头做的?

  那老头儿见我们进来,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们,然后将眼光落到我身上,笑道:“就是你这小丫头说地是球形的?”

  “是我。”我笑着施了礼:“让老人家见笑了。”

  “你咋知道乘船顺着一个方向行船会驶回原地?”老福头眯起眼。不知道他还想问什么,我想了想,笑道:“小女子幼时,曾听家乡那些出海经商的商贾说过,不过小女子自己并没有试验过,不知真假。”

  “原来是听人说的。”那曜月国服饰的男人笑起来,语气颇不以为然。那男人应该很年轻,只是长了一脸的大胡子,乱糟糟地连脸都看不清。我不知他是何人,不好随意开口,只望着老福头道:“那我这问题,是答对了还是答错了呢?”

  老福头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手:“小丫头,你过来?”

  我走过去,老福头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金人,笑道:“你这几个铜人哪个最有价值?”

  我看向桌上三个小金人,三个小金人做得一模一样,jīng致可爱,我拿起三个金人,沉甸甸的,份量都不轻,笑道:“老人家这么问我,那这三个金人的重量肯定是一样的了。”

  “你这小丫头还挺聪明。”老福头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曜月国服饰的男人,“这是赤备托我给曜月国皇室做的贡品,重量和外形都是一模一样的。”

  赤备?这个曜月国男人的名字么?能给曜月国皇室进献贡品,这个人也是商人?还是曜月国朝廷的人?我无暇想太多,把三个小金人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发现三个小金人真是做得十分bī真,外形是一模一样,分不出不同,外面分不出来,那玄机必定藏在金人里面,我看到小金人的耳朵眼,心中有了主意,笑道:“老人家,能否给我找三根糙杆儿来?”

  老福头的清秀小僮找来三根狗尾巴糙,我拔gān净叶子,拿起一个小金人,将细糙杆从金人的耳朵里穿进去,糙杆从金人的另一边耳朵出来了。我心中一喜,果然有料。拿起第二个小金人,从耳朵里穿进去,这根糙杆却从嘴巴里穿出来,第三个小金人,糙杆进去之后,直接掉进肚子里,什么响动也没有。我心中有了主意,放下金人,笑道:“就是这第三个小金人最有价值。”

  “为什么?”曜月国男人见我一系列动作之后选出这个小金人,一脸不解。老福头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我,笑道:“小丫头,解释给他听。”

  我笑道:“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第一个小金人,听到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第二个小金人,听到什么都包不住,全都从嘴里漏出去;第三个小金人么,善于倾听,才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我见那曜月国男人一脸的恍然大悟,想了想,又叹道,“不过,这三只小金人要三个在一起,才能显出各自的价值,分开哪一个都不成,在我看来,这三个小人带来的警示意义是相同的,价值也没什么高下贵贱之分了。”

  “说得好。”那曜月国男人站起来,击掌道,“姑娘真是聪明过人,我拿这金人在手里数日,也没想通有什么玄机,姑娘今日之言,令赤备茅塞顿开。”

  老福头也是一脸喜色,笑道:“你这丫头打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连我费心做这三个小金人的意思都猜到了。”

  我趁机将此行的目的道出:“小女子名叫叶海花,从京城来,准备在沧都做点小生意,这不,就是想向您老租铺子来着,老人家现在可愿将沧都城中那间铺子租给我?”

  “你才答了我两个问题,还差一个。”老福头笑着眯起眼,“若是你答对我这个问题,那铺子,小老儿可以直接借给你用,不用付租金。”

  我心中一喜,那么好的铺子,不付租金,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寻去?我还在寻思,却听到老福头对那曜月国男人道:“赤备,把你那题目说出来,让小丫头想想。”

  赤备笑道:“这个问题也不是我出的,是我国的乌雷王子出的一道题目,朝中无人能答,所以赤备趁准备贡品之机特意来请教福老先生。”

  我笑道:“老人家一定答出了。”

  老福头摇了摇头道:“这题目颇刁钻,小老儿想了数日,也未想出。”

  “哦?”不知又是什么题目,我叹了口气,有求于人,也没办法,只好听听他的问题了,我对赤备道:“赤备公子请讲,小女子尽力而为。”

  赤备看着我,将题目说出来:“有甲乙丙三只大老虎,带着甲乙丙三只小老虎过河。河上只有一条船,每次只能载两只老虎,不分大小。问它们要怎么平安地过河?”赤备眼光一闪,笑道:“有个要注意的问题是,三只小老虎不能和自己母亲以外的大老虎单独呆在一起,否则会被其它的大老虎吃掉。叶姑娘可有方法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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