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_金波滟滟【完结+番外】(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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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前两天爹娘说要学会看契书把契书全拿走了为的是做这件事!

  他们本不懂得律令和契约这些事的,也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可以写这样的陪嫁文书!想来一定费了许多功夫问来的,又花了银子重新办成了红契,就在自己为他们谋算不愁生计的同时,他们也为自己谋算了一份极好的陪嫁。

  宁婉又是感动又是抱怨,“怎么能这样,把家里的铺子都给了我,你们和石头又怎么办?”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与娘平日十分相似,她见了别人对她好时就这样抱怨的,又是开心,又是不许的。

  “我们也留了一样,就是与你大姑合伙的股儿,而且家里有十几亩地呢,这些就尽够我们吃用的了!”爹娘就都笑着说:“这契书你改不回去了,就收着吧!”

  过去家里买铺子置产业的时候,因宁婉是女孩子只能落在爹的名下,所以现在爹就能拿着契书改成给自己的嫁妆,他以为自己再不能改回来的,现在与娘一起向幺女笑着,十分地得意,他们早知道若是告诉了幺女定然是不成的。

  宁婉就颇为无奈地收了契书,爹就又十分诚心地劝她,“我们都不懂生意,这些铺子归我们恐怕将来的生意会变差,还是给你好。你要是心里过不去,还和过去一样给我们月钱,就已经足够我和你娘带着石头过日子的了。”

  第177章 开脸

  关于契书,整个虎台县里比宁婉还清楚的人没有几个,若不是不许女子做官为吏的,她当典史要比赵国藩qiáng得多,就是赵太太也承认她律法学得好。虽然爹娘为出嫁女立好契是不许随意动的,但其实还是还能改,只是要麻烦些。

  宁婉拿了契书悄悄去了城墙下面,远远见卢铁石就向他使了个眼色转身到了一处房舍后面等他,没一会儿工夫,他便过来了,“婉儿,你找我?”

  宁婉就把契书给他,“你帮我求求钱县令,将契书改回我爹的名字。”

  卢铁石看了一眼,就猜出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了,一笑道:“为了那伙贼,钱县令见了我总是满口感激,毕竟抓贼时你也帮忙了,这契书我一定让他改好!”

  自己也帮了忙?宁婉只记得自己在等着贼人时睡着了,脸就红了,却又不肯示弱,就说:“我早告诉你了,我没有嫁妆的!”

  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就算是长辈们留下了万贯家财,但有志气的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行。卢铁石就是这样的人,因此他一定不会在意!

  果然卢铁石就说:“没事儿!等你嫁过来我把自己的钱都jiāo给你!”

  “怎么?你还有私房钱?”卢铁石已经拿了五百两银子下聘,手里竟还有钱?

  “你不是说要管钱的吗?所以我总要有点私房钱给你管呀!”看宁婉脸上泛起的红晕,卢铁石就抬手摸了一摸,又细又滑,粉嫩无比。

  宁婉再不想他能做出这样轻佻的举动来,她从来没有被男人摸过脸,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当即打开他的手,又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尊重些!”

  卢铁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无礼,但是他就是做了,又因为第一次摸到了喜欢的姑娘让他不觉得一下子血气上涌,神qíng都是迷糊的,宁婉打过来的手还有她的斥责根本没能进到他的心里,另一手臂一抬便将宁婉揽在怀里,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宁婉也慒了,且她就是清醒的也无力挣开卢铁石,就见他的脸压了下来,一双黑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这个场面何曾相似!就像,就像自己的那个梦,他就是这样bī过来的,她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卢铁石蓦然清醒了,赶紧放了手,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

  宁婉不待他说话转身就跑了,从铺子后面的小门里回了家,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将头埋在被里,难道?难道在梦中卢铁石就要与自己这样?

  不能!

  宁婉用力地摇头,想把这个念头摇走。当时夷人在城下攻城,卢铁石在城上守城,自己带了城里的女眷们帮忙送饭送水、救治伤兵,虽然时常在一处说话,但都是堂堂正正商量守城的事,就是有一两句闲话,也都光明正大的,哪里会这样呢?

  不能!绝对不能!

  自己一定记错了,就是刚刚,按道理卢铁石也不会如此无礼,他是那样坚毅而又冷静的人,怎么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呢?可是那粗砺而温热的手指在脸上划过的感觉还那样清晰,仿佛那手指还没有拿走,让宁婉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脸。

  突然间,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侧过头一看,就见卢铁石正站在炕沿前看着自己,见自己发现了他就赶紧笑了,“你别生气,我错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契书递了过来。

  宁婉慌忙起了身,拢了拢头发才将契书接下,扫了一眼见契书已经按自己的意思改好了,上面墨迹犹新,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想出一句,“这样快?”

  “你走了我就去找钱县令了。”然后就立等钱县令改好拿来了。

  “其实也不用这样急。”

  “快点还是好些,”卢铁石停了一停还是问了,“你想管多少钱呢?”

  这个人还真是!自己说想管钱就说一定要有钱给自己管,现在又问想管多少钱?宁婉板了脸说:“我不管是一个钱,还是成千上万两的银子,总之一定是你全部的钱!”

  “什么钱?你在跟谁说话?”娘推门走了进来,见屋子里并没有第二个人,就奇怪地问:“晚饭已经做好了,怎么还不过去?”

  宁婉眼见卢铁石在一霎间翻身从窗子里跳了出去,提起的心还没有放下来,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责备他跳窗而来,眼下便含糊地应着,“没谁,就是自言自语。”又拉了娘的手,“赶紧吃饭去吧。”

  于氏就指了她的手,“怎么把契书拿着,不怕弄丢弄坏了?”

  谢天谢地,娘不认字,没能看出契书已经变了。宁婉赶紧将契书收了起来,随着娘去了正屋。

  坐下吃上饭了,娘还在问:“你今天怎么了,说什么都恍恍惚惚的?”又端详她的脸,“脸怎么这样红?”

  “没有。”宁婉赶紧捂住脸。

  爹就说:“怎么没有?真的红了。”

  “就是没有!”宁婉一甩头就跑回了自己屋子,“我不饿,不吃了!”

  当娘的觉出些什么,倒是又拦住当爹的,“算了,别管她,现在不吃就等一会儿我给她送些过去。”

  一转眼离成亲没几天了,宁家的亲友们纷纷到来送嫁,将宁家院子里挤得满满的,宁婉接了一份又一份的添妆,大姑给她打了一对金钗,大姐的是一对金耳环,大娘的是一对银镯,chūn玲嫂子和罗双凑了一个银项圈,又有三家村的村民、马驿镇上相熟的人家、虎台县里新结识的朋友都送了贺礼,其中各种金银饰品居多,宁婉原本就满满的首饰盒再也装不下了,娘只得临时又给她添了一对,却发愁放不进箱子里,毕竟每只箱子里都塞得满满的,连只手都cha不进去。

  平日里事事cao心的宁婉现在却什么也不必管,只坐在屋里与大家说话儿,其实应该说是听大家说话,因为她一直垂着头不说只听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正似心里有一种期待,在慢慢发酵;又似突然走到了一处从未去过的路,不知前面会有什么景色。

  直到吉日那天早上,宁婉才觉得过去了的日子其实也是飞快的,当听到鞭pào锣鼓声声响了起来,又有人喊着“接亲的花轿到了!”穿着一新的chūn玲嫂子笑着走了过来,“婉儿,到了开脸的时候了。”说着拿出一根红丝线,先上中下弹三下,嘴里念:“上敬天地父母,中祝夫妻和顺,下弹子孙满堂。”左中右弹三下,又念:“左弹早生贵子,中弹勤俭持家,右弹白头到老。”

  原来这开脸是女子成亲嫁人的标志,辽东的习俗是女子一辈子只在此时开一次脸,至于改嫁再嫁等等都不能再开脸了,因此十分地重要,一定要全福人来帮忙,chūn玲嫂子父母儿女丈夫都齐全,又是宁家最近的亲戚,才被选来做这个又重要又体面的执事儿。

  祝福过后,chūn玲嫂子就给宁婉的脸上均匀地搽了一层粉,然后将刚刚的那根红丝线两头系在一块打上结,绕几个jiāo叉,做成剪刀形状,用双手绷紧,并用牙咬着线的一端,把线贴着宁婉的脸“剪”,汗毛就被一点点地绞下来了。

  她绞得十分细致,宁婉先前听人说过开脸时会有些疼,眼下却觉得并不明显,只在绞到鼻翼时有些刺痛,因此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别看这丝线平常,但是如果不小心可是会割破脸的,宁婉可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自己脸上哪一处碰破了皮。

  不多一会儿,开脸完成了,chūn玲嫂子就接过于氏递来的一个去了皮的熟jī蛋轻轻在宁婉脸上滚了一圈,这时再看宁婉的脸,原本就十分细腻光滑的皮肤更加白皙,竟比那jī蛋还要柔嫩。在大家一片啧啧地赞美声中,chūn玲嫂子就解开宁婉的辫子,将额前剪出一排整齐的流海儿,鬃角剪成尖尖的,再把其余的头发梳起来挽成光滑的发髻,最后戴上富丽的凤冠。

  从此以后宁婉就告别了少女时的装束,改为妇人的打扮了,当然也就是她要离开娘家的时刻了。盖头蒙下来的时候,宁婉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家里的一切她都安顿好了,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可是依旧是不舍。

  大姑和大姐就在一旁劝着,“别伤心了,娘家离着近,见面还不容易!”又拿了帕子递给她,“擦擦泪,女婿来接你了。”

  宁婉赶紧拿帕子按了按眼睛,就在盖头下看到一双穿着官靴的脚,又听卢铁石说:“别哭了,你要是想家了,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回去。”

  他一向不懂得这些事的,女子嫁了人哪里能随意回娘家?就是离得近,也与过去不一样了。但宁婉心中的伤悲果然轻了许多,想说什么此时又不好说,就见他红袍子的下摆动了一动,想来是再给自己行礼请自己出门了。

  果然大家扶起了她,到了正屋里辞别爹娘。地上铺了一块坐褥,宁婉跪在上面行了大礼,平日家里从不弄这些的,但是出嫁时总要十分隆重,就听爹娘哽咽着嘱咐自己,语句都不能连贯,宁婉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爹、娘,你们只管放心我,我会过得好的!”

  “我们知道,我们其实就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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