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司苍卿轻声道,“只是受了些内伤。”
“内伤?”承天央低声喃道,“怎么会?”
司苍卿微微后倾着身,靠在柱上,一手绕在怀中人的腰,缓缓地讲述着在尧山险林的遭遇。
听完对方的解释,承天央皱了皱眉,“火药?我从来没听闻过承天逸有那种东西。”
司苍卿沉默。承天逸确实可以没有,只要那个飘渺阁的后人有就可以。这一趟,显然又是那个人布下的局。只是对方似乎并未真的想要陷他于死地,那个迷阵也不是真正的天玑阵。
按下心中的疑惑,司苍卿垂眸看着这人的发旋,“军中如何?”
承天央抬眸看向对方,要笑不笑的样子,“呵,你的将士们还真是护主呢!”嗔怒般瞪着司苍卿,“军中的qíng况你还是问问你的那些将军吧!反正,我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西皇后……”
听出这人话中有话,司苍卿没有再追问,只是瞅着他浓密卷曲的眼睫,一眨一眨地,撩得人心头微痒。
“呆子!”看着对方的眼神,承天央嗔笑着骂了声。
……
“末将参见皇上!”
司苍卿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不发一辞。
半天等不到司苍卿的话语,叶楼咬咬牙,再次开口,“末将特来向皇上请罪!”
“你有何罪?”司苍卿漫声问道。
“末将违反了圣旨,险些犯下大错。”他已经从那些活着回来的将士口中,知道那尧山险林异常危险,若是那日真的率领大军冒然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司苍卿冷冷地开口,不做废话,“待战事结束,按军法处理。尔等可服?”
叶楼沉声应道,“末将心服口服。”
瞥了眼承天央,司苍卿又道,“还有别的事吗?”
叶楼垂着头,话语里隐约带着惭愧,有些艰难地开口,“末将……末将还请西后殿下降罪……”
承天央扬了扬眉,“呵,叶将军此话何解?”
“末将那日多有冒犯殿下,故而……”
“呵,”承天央轻笑,“叶将军也是担忧皇上、一时qíng急,本宫并未放在心上。所以降罪一说,且免了。”
“末将……”
“叶楼,”司苍卿淡淡地睨了眼有些激动的人,“道歉和处罚,并不会能改变什么。”
微怔了下,叶楼猛地磕了个头,“末将遵旨!”司苍卿的话,是要他在日后的行动中将工力补过,而不是指望一个处理便抵消之前的过错。
“算了,陛下,”承天央靠在司苍卿身上笑嘻嘻地说道,“叶将军也只是护主心切。”
不再追究,司苍卿让众人起身,再次部署起之后的战事。
随后几天,叶楼率领新军营轻步兵,按照司苍卿的指示,暗地里再次探访了通往尧山岭的暗道,并将其打通使得大军进去更为方便。
“末将……”
“免了,”司苍卿淡淡地看着躺在chuáng上挣扎着要起身的莫清绝,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来,“如何?”
莫清绝微笑,有些赧然地开口,“多谢皇上关心,末将已经无大碍了。”
司苍卿微微点下头,“待你身体一好,便进攻尧山岭。”
“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望。”
乾元三年四月二十八日,苍寰军突破鸿承在尧山岭的防线,鬼魅地忽然出现在尧山城外,出其不意地发起了攻击。
尧山城的鸿承将士则死守阵地,进行顽固抵抗。
五月初三,尧山城粮仓起火,军心大乱。苍寰军乘虚迅速地发起攻势,敌方节节败退。
“粮仓起火?”承天央疑惑地看向司苍卿,“是你安cha的人?”
司苍卿也微皱起眉,摇头否认,不过这种事qíng,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会是谁?”
正在两人不解的时候,大帐外传来一阵喧闹。
“让开!”一声熟悉的斥声乍然响起,随即,一道白影飞进大帐,“卿卿,本座来看你了!”
司苍卿微讶地看向被守卫们围住的人——柒霜然?
作者有话要说:囧囧有神,为什么被锁?
上一章的口,是‘工力’
六军力势撼风雷(下)
“卿卿,本座来看你了!”
看着围住自己的守卫们,柒霜然眼眸微闪,手臂抬起,便要挥了出去,却在此时,司苍卿淡声命令道:“都退下!”
见众人迅速地离开大帐,柒霜然挑挑眉,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择了个舒适的座位便坐了下来,“啧,卿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手上动作熟稔地执起茶壶为自己斟上一杯香茗,惬意地呷了口。
司苍卿看向他,问,“为何来此?”视线瞥向对方的腿,还记得上次分别,这人重伤在身,腿伤重得都没法行走,才一年时间便恢复过来了?
“本座不来,那座破城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攻下来!”
闻言,坐在司苍卿怀里的承天央不由得看了几眼说话的这人,张扬着狂妄邪魅,遂轻笑地问司苍卿,“陛下,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呢?”
睨了眼承天央,柒霜然只是哼了一声,爱理不理的样子。
司苍卿敛下眉,轻声对承天央说道,“他是柒霜然。”视线再次纠缠上那人的腿,终是问了声,“你的伤……”
“那点小伤,本座还没放在眼里,”柒霜然不在意地回了句,瞥着司苍卿,语气酸溜溜的,“倒是你,武功不是厉害的紧吗?原来也会受伤啊!”
他一眼就看出了司苍卿的内伤,似乎是硬被压制了下去,估计,这人自己一时是调节不过来吧!
司苍卿没有回应,只道:“那尧山城的粮仓是你烧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懒洋洋地靠在椅背,柒霜然眼神莫测地看着靠在司苍卿怀里的人,“早知道你这么享受地卧在美人乡,本座才懒得去管呢!”
“说到这,卿卿还真是多qíng呢,本座次次见到你,你身边都少不了美人作陪,”摇头叹息,“你这般不解风qíng,真是糟蹋美人们的qíng意了!”
一改之前的冷淡,柒霜然嬉笑地看向承天央,“美人觉得本座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自己煞有其事地颔首,“不若这位美人就跟着七爷我吧,七爷保证,跟着本座,你可比待在卿卿身边要快活的多,恣意欢愉、任你所为……”
“怎样?”柒霜然笑得花开了一朵又一朵,“美人考虑好了,本座现在就带你走!像你这样的美人,就该纳在怀里好好宠着,卿卿实在不知qíng趣,怎将你这般的美人带到战场上来了?”
听着柒霜然一番话,承天央笑得妖娆,嗓音柔媚,“七公子抬爱了,真是让天央倍觉惶恐,”手柔若无骨地遊移过司苍卿的胸膛,暧昧地划过这人的喉结,他继续说,“可是陛下对我很好,我也舍不得啊!”
边说着,承天央手指滑过司苍卿的颚下,轻轻地搓动,一边在他耳边吐着气,“陛下,是吧!”唇,轻盈地触碰着这人的耳。
司苍卿握住承天央作乱的手,微微拉开了些许距离,又看向一脸yīn晴不定的柒霜然,眼神里浮起淡淡的迷惑。
灌了口茶水,柒霜然有些粗着嗓子道:“卿卿,本座这次是来要债的!”
“要债?”
横了对方一眼,柒霜然清了清嗓子,“去年天外天本座的飘渺宫可是因你而元气大伤,这笔债,你莫想赖掉!”
司苍卿微微颔首,“你要我怎么还?”天外天的事qíng,他本就一直放在心头的,那次的损伤是极为惨重的,尤其对于飘渺宫。所以,他也存着心,想要补偿柒霜然。
故作深思状,柒霜然思考了半晌,才坦言道:“本座还没想好,啧,等你破了尧山城再说吧!”
在一旁静观的承天央复又开口,笑吟吟地望着柒霜然,“刚才七公子一眼看出陛下的内伤,天央有个不qíng之请,希望七公子能够帮助陛下调节一下气血,不知您意下如何?”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故而承天央也不故作掩饰,直接提出要求。
柒霜然眸光纷转,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美人的愿望,本座哪能辜负呢?不过本座从来不做无利之事,美人可是想好了报酬?”
承天央盈盈一笑,随手撩了下散落的头发,慵懒地回道:“七公子想要什么报酬,便尽管和陛下说。只要是苍寰国有的,陛下定会慷慨相赠。”
柒霜然邪肆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本座先前说了,报酬就美人你便足够了!”眸子转动,眼中是莫名的光彩,看向司苍卿,“卿卿,你觉得如何?”
司苍卿微蹙了下眉,看了看承天央的笑脸,又看了看神qíng古怪的柒霜然,正待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动静。
“皇上,末将有要事请奏!”
◇苍◇寰◇七◇宫◇
扫了眼走进来的莫清绝,柒霜然站起身便朝外走去,扬声道:“卿卿,给本座安排个舒适的住处!”
“啧,这里还真破……”
抱怨声渐渐远去,司苍卿收回视线,看向恭敬地站在面前的人,“何事?”
“回皇上,前线传来了最新军qíng,新军营大军绕到后方阻住了敌军的退路,尧山城被我军彻底困住,已是囊中之物。不出三日,定能拿下。”
司苍卿应了声:“莫要急躁。”又补充了句,“之后战事,俱由你全权负责。”
“末将遵旨。”
“下去吧!”
说着,司苍卿接过承天央递来的茶水,抿上一口,回头见那人还站在原地,一副犹豫的样子,“还有什么事?”
“末将……”莫清绝吞吞吐吐地开口,犹疑了半天,才垂着头低声道:“末将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看着对方有些无措的样子,司苍卿淡淡地说道,“你的武功尚需jīng进,攻破尧山城之后,朕会派人教导你。”
“多谢皇上的费心,”莫清绝抬头迅速地看了眼对方,遂躬身行礼,“末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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