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霜然!”司苍卿收回手,站在那人面前,微微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神不定地在司苍卿和承天央之间来回,柒霜然双目瞪大,道:“看来上次就不该放过你,本座现在就杀了你!”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再次猛烈攻击来。
司苍卿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恼了,不再闪躲忍让,也毫不客气地与对方打了起来。屋内的家什,再一次地遭殃,掌风鞭气所到之处俱是láng藉一片。
凤湘犹豫了下,终是退回了暗处。
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衣物,承天央眼神淡淡地看着那激战的二人,片刻,缓缓地垂眸,也不管那二人,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啪地一声,手掌相击,两人身体俱是后退了几大步,才稳住身。
嘴角溢出一丝血,柒霜然脸色更加yīn狠,眸光一转,看向衣不蔽体的承天央,咬牙切齿道:“你还真心疼他啊!本座杀不了你,但可以杀了你身边的人!”
话音未落,柒霜然身形鬼魅闪动,人便来到了承天央面前,寒鞭便甩了出去。承天央迅速地让开身,顺手扯下一块帐纱,反击了回去。
寒鞭伸缩自如,柒霜然手腕一翻,便将承天央手中的帐纱给扯离,正待再次挥出鞭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压迫,他猛地转身,脚下运工力,飞身闪过了攻击。
司苍卿却早已料到,另一手及时地握住鞭尾,猛地一拽,那人防备不及便自半空中摔落下来。
“咳……”柒霜然猛地咳嗽,又是一口血。
司苍卿微犹豫了下,便迅速收手,将这人的寒鞭夺了过来。这才稍安心,他淡声问道:“为何?”
见到这人被血染得猩红的唇,司苍卿微微撇开眼。
似乎被抽离了所有的气力,柒霜然的怒火一下便消失了,整个人忽地平静下来。抬手随意地抹了下嘴边的血迹,他撇过头,看向半合的窗,“不为什么!上次是本座误伤了你,但这次……我们扯平了。”
他转过身,目光定在司苍卿身后之人身上,抿了抿唇,才道:“飘渺宫与蓬莱阁再无关系!”跨步走到司苍卿面前,一把拽过虚无鞭,身形微动了下,柒霜然便消失在原地。
司苍卿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门外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天色,脑中萦绕着柒霜然临走的那一瞥,平静无波,却让人……心惊。这样的他,不是那个肆意狷狂的七公子!
或许……刚才那一掌确实过火了。司苍卿缓缓地垂下眼,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一时怔然。
昏暗的屋内,是死寂一片。
承天央也不知在想什么,不像平时那样笑闹着司苍卿,只是沉默地走到chuáng边,径自地穿好衣物。
“陛下……”
司苍卿回头,见这人,笑得有些疲惫。
“天晚了呢……”承天央喃喃道,“陛下还没有用膳。”低眉一笑,“我这就去让人去准备。”也不管司苍卿是不是应答,他便离开去。
下人无声息地进来,点亮了灯火,遂收拾起凌乱的摆设。
司苍卿微蹙着眉,缓步走到院里,望着墨蓝的天幕间闪烁的星光,心中思绪竟难得有些躁乱……
那夜,之后便是异常的平静。
承天央依旧睡在司苍卿的chuáng-上,只是安安静静地窝在对方的怀里,没多久便似是陷入了沉睡中。傍晚时的旖旎,似乎只是错觉。
司苍卿轻搂着这人的纤-腰,低眸凝视着对方的睡容,只见恬然。那卷曲的睫,如栖息的蝶,偶尔微动一下。
稍稍收紧了手臂,司苍卿不再多想,遂也闭眸,渐渐地陷入睡乡。
◇苍◇寰◇七◇宫◇
翌日,晨曦微煦。
正待享用早膳,守卫前来通报,说是秋屏天来了。还未待司苍卿起身,便见一道青色身影蓦然出现在门口。
那人温笑着走来,“卿弟!”
语落,人至。司苍卿已经站起身,走过去了几步,这人便张臂拥上了他的腰,笑吟吟地仔细瞅着他的脸,道:“多日不见,卿弟消瘦了许多。”
回搂着对方,司苍卿低眉看着对方不掩欣喜的眼,淡声道:“怎么来这里了?”心下,却隐约有着几许轻扬的qíng绪。
丝毫不顾忌在场的其他人,秋屏天主动地吻上司苍卿的唇,话语自唇间轻落,“时局不紧,多了空暇,便觉几许想念。”
便是一个浅吻。恋恋不舍地离开对方的唇,秋屏天自这人的肩处看向站在那里的承天央,对方是一脸沉静,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便是轻轻一笑。
“秋大哥,”承天央笑道,“好久不见。”回眸扫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食,“秋大哥定是还未用早餐吧。”
放开司苍卿,秋屏天点头,“是啊,你这一说,我倒真觉得有些饿了。”一手拽着司苍卿,便很自然地落座在对方的身边。
“卿弟是要回宫了吧?”喝了几口粥,秋屏天问道。
“嗯。”
秋屏天沉吟了下,道:“我一路经过了原鸿承的几座重镇……因为战事,俱是萧条的很,流民四窜,不得安居。怕是,要一阵整治,方能真正地太平。”
司苍卿微微颔首,“之后,便依靠你了。”
睨了对方一下,秋屏天调笑道:“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再说,你就那么相信,我有那么多钱啊!”
“原鸿承几大城镇发展起来,粮布油盐的生意均有秋记来经营。”司苍卿淡淡地说着,“另建统一的钱庄,也由秋记掌管。”
闻言,秋屏天顿时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卿弟放心,鸿承的家底好,要不多久,就能恢复起来。”
“嗯。”司苍卿瞥了眼承天央,对方安静地异常,似乎没怎么动筷,微微顿了下,便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对方面前,“多吃点。”
这人,昨夜就吃得不多。
微愣了下,承天央笑了笑,“多谢陛下。”
这边,秋屏天眼中迅速闪过一抹jīng光,随即恢复常态,继续道:“卿弟,南征不继续了吗?”
“鸿都已破,承天逸被捉,”司苍卿漫声道,“这世上已无鸿承。”
所以那些残部,不必倾尽了苍寰全部兵力。何况,南征的目的,本就不在争霸,只是为了消除承天逸这个威胁。
“也就是说南海外三岛,便不去管他了。”秋屏天若有所思,问道:“鸿承的那几个诸侯国呢?”
“已投诚。”
只要他们不闹,司苍卿便不想多管……既然那里一直是几个诸侯王掌控着,便继续jiāo予他们,如今战事还未结束,鸿承这一大片广地,一时还不好管理,能少cao心的自然就不用理睬。
闻言,秋屏天有些不赞成地摇头,“那几个诸侯王名声不好,更是背信弃义之辈,留着……怕不甚妥当。”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时机到了,自然便除去他们。”
“卿弟的意思……”秋屏天恍然,笑,“如此甚好。只是,苦了那些百姓了。”
司苍卿默然,武力夺取那几个小国自是不难,但……那些诸侯王成不了气候,还是等着他们自取灭亡的好。
不再多说,秋屏天笑着转移开话题,又问起了之前的战事。
席间,倒是一片热闹。
“何时回宫呢?”靠在司苍卿的怀里,秋屏天轻声问着,手指在对方身上随意地划着。
便在刚才,承天央借口有事离去,单独留下他们二人。屋内,是安宁和温馨。
“等岚到了,便回去。”
抬眸看着这人清冷的眼,秋屏天微扬起头,“卿弟,战事结束了,什么时候陪我回山庄呢?”
闻言,司苍卿想了下,道:“等九月初九祭典结束。”
“好。”笑得开怀,秋屏天又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唇。
感受唇上的温润,司苍卿张开嘴纳入了这人的舌,轻轻地回吻着。
五月末的天,这里是难得的晴朗。承天央缓步走在亭廊间,偶尔驻足看一下周边的景致。
“属下参见西后殿下……”
转身看向对方,承天央淡声道:“何事?”
“东后殿下和洛水大军已至城外!”
怔了下,承天央挥手示意对方退下,一个人站在原地,似是思索着什么。半晌,才悠悠地往回走去……
“主子,”远远地便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运着轻工力朝这边疾驰而来,凤岚即刻跃离马背,迎了上去。
轻勾着凤岚的腰身,落到地上,司苍卿扫视着整齐排列的大军,士兵们神qíng都是几许疲惫,但却更多的是神采奕奕,怕是因总算结束的战事吧!
“即刻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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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真不能做坏事,昨天就吊了下大家的胃口,今天就吃坏肚子了,一直守着五谷轮回之所,没力气打字……囧囧有神,今天只有一更。
长河滚滚尽北收(五)
宽敞的銮舆内,四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qíng,或是埋头处理着政务,或是安静地伺候一旁,或是噼啪地拨着算盘,或是对着窗外疾驰的景致发怔。
前方大军之首,是洛水和莫清绝及其几位副将。承天央倏地回头看向司苍卿,“陛下,莫清绝该如何处理?”
算盘声戛然而止。秋屏天和凤岚俱是看向说话的人。
沉默半晌,司苍卿才缓声道:“暂时不能动作。”偏头对凤岚吩咐了声,“岚,你派人紧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以及他接触的所有人,还有查探一下cháo江城花神庙的动作。”
“是,主子。”
秋屏天微皱起眉,也说道:“莫清绝,江东流县乡绅莫瞿之子,自幼就未出过江东府,但他的品行才华都为乡里所津津乐道,说来也怪,他明明是个有才也很有抱负的人,却一直未曾参加乡试,只是做一个平凡的私塾先生。”
“一介书生,更是未曾见识多少战场厮杀,莫清绝却能够面不改色,指挥数十万大军攻城杀敌……这人,着实不简单!”
一时,几人沉默。
“秋,让你的密探配合影卫追查。”半晌,司苍卿对秋屏天吩咐道。
如今战事结束,最大的隐患便是那个一直牵引着他走入jīng心安排的布局里的人——莫清绝,则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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