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男风盛行,原来……他们主仆之间,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知为何,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对于他的敬慕忽然减淡了不少。一直以来,我都有几分看不惯这种颠倒人伦的事qíng,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也便不会太过追究什么。
可当知道太子殿下,或许也是这种人,我再难以释然。
若说原本他在我心中类似于神,从那之后,他便只是个人。
◇苍◇寰◇七◇宫◇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未因上元游玩的jiāo集而更进一步。他是君,我是臣,如是而已。
偶尔会因政见的不同,我也不会退让,与他争执。但大多时候,我们之间都是平平和和地相处。
直到我得知他下令处死三千jīng兵后,一时之间,我愤怒无比……我以为,他会与以往的皇帝都不相同,冷酷之下存着仁心仁德。
那一次闹得有些僵,甚至连父亲都出口开解我。
我听进父亲的话,也明白他的处境。可是,我还是异常地难受,我以为……呵,我忽然生出一厢qíng愿的错觉,原来不知觉间,我对他抱了太多的期望。
冷静下来之后,我依然是我,忠心耿耿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却不敢再与他走得更近。
随后,我见证秦家摧崩瓦解,见证苍寰渐渐qiáng大。
不顾朝臣的劝谏和百姓的口舌,他毅然娶了凤岚。这让我异常地惊诧,又是莫名的迷茫。我总以为,凤岚就如人们私下里谣传那样,只是个男宠而已,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坚决地立他为正妃。
他们大婚之时,我看到凤岚内敛而幸福的笑,看清那人冷淡而温柔的眼神,心中流失着一种无名的伤感。
他登基为皇,我已然是他的丞相。
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尽职尽守地为他治理着朝政,可是淡薄的心境一点点地被一己之yù而破坏。
从不知,何时起,私下里我再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眸。
他南征西踏,我暗自挂忧;他再次娶妃,我悄然伤神。
可是,我明白,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臣子而已。何况,我有我的骄傲,身为男儿,怎能雌伏于他人之下。
纵是心里明白如镜,我无法遏制自己的感觉。尤其他本不在乎世俗眼光,丝毫不顾忌地宠爱着那几人。
心痛如割。
我不想有一天,为了这一己私qíng,而忘却了自己最初的志向。在他终于统一了天下后,便主动请调南海,却被他毫无回转地拒绝了。
不免黯然,我却又心生几许渴望……到底还是舍不得,才不能决绝地离去。
满腹苦涩,我只能独自吞咽,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心qíng。至少,让我能够在他面前保住一丝尊严。
直到在罗辕王府遇到的那一切,我险遭了恶人的凌rǔ,他在最后关头忽然出现了。恐惧之后,便是惊喜,我任由他小心地为我套上衣衫,将我温柔地抱在怀里。
那一瞬,我忘记了所有的危险,只想沉溺于他的怀抱。
人生苦短,又何必徒留遗憾?我忽地释然了,若能留在他身边,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所谓吧!就算他拒绝,我也该将自己的心qíng告知他。
那时qíng况混乱,他带着我逃命。在他的怀里,我不再有半丝害怕。
只是未曾料到,他竟然在我面前绝了呼吸,我真以为他就这样死去。撕心裂肺,不足以道我的绝望和痛苦。
便想着,生不同衾,至少死能同xué。
他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奇迹。不过是虚惊一场,只是他醒来后,似乎变化了些许。
当他的吻落在额头,本就不能平静的内心一下子掀起了滔天巨làng。我慌乱无措,又隐约地高兴着,甚至渴盼发生些什么。
当离开了罗辕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归成原始的面貌。我失落,跟着自嘲,便想要将禁园里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梦。
他却那么温柔,又那么残忍。在给了我一点希望后,狠狠地砸碎了我的心。
赐婚……
我心如死灰。
别说他只是摘了我的官帽,就算他要砍了我的脑袋,我也不会接受赐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管他的禁足令,既然没人看守,便每日跑去酒楼喝酒。
酒不醉人。恍恍惚惚间,我看到他来到面前,很温柔很温柔。
酒醒之后,我便毅然请求调往南海,他终是没有再拒绝。
我以为时间和距离能够让我忘却这份苦涩的爱恋。在南海的那些日子,我却越发地思念着他,当知道他要攻打三岛时,心中的惊喜掩过了担心。
我想他。
被羌愁辞抓去的日子里,我越发地思念他,凭着这份思念,我硬是熬了过来。纵然这份爱恋没有未来,我终是无法舍弃掉。
他再次救出我,他说要娶我。
我茫然,却怎么也无法压下心底的惊喜和渴盼。却更加惶恐,若是未曾得到,便不必担心失去。
我害怕,这一次又是一场梦空。
他没有信誓旦旦地保证什么,直到回朝第一日,他在百官面前下旨,说是要娶我为妃。群臣哗然,连我都被吓呆住了。
本以为我们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他的妃子们都不会同意。却没想,一切是异常地顺利。
我成了他的妻。
十年相思,一朝诺许。
“柳,”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我微惊了下,便感到耳边浅浅的呼吸,这人说,“太累了吗?”
先是不解,我随即反应过来,稍有犹豫,便道:“没……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qíng。”
“嗯?”
“呵,没什么。”我笑道:“你忙完了?”
“嗯。”
他挤到我身边坐下,将我拉到怀里,手指不甚安分地摸着我的脸。有些痒痒的,我忍不住偏了偏头。
随后他又捏了捏我的耳垂,心下无力,只好任他去了。
“出去走走吧!”我提议道。
他应了声,又亲了下我的脸,将我拉起来,朝御书房外走去。
十指相扣,再不松手。
一朝天子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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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
忽觉几分奇怪,我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了看,今天竟难得没有人候在这里。天色有些晚了,想了想,我便起身离开御书房。
刚走过御花园,便见不远处一抹红衣飞了过来。我知道是央,他很喜欢窝在我的怀里。我也喜欢抱着他,他的身体很软很香,抱在怀里很舒服。
“陛下……”
软软糯糯的声音直冲耳中,每次听到他这样唤我,我就忍不住想要亲吻他。展开双臂将他接住搂进怀里,顺着心底的渴望,直接吻上了他的嘴。
“嗯……”
每次亲吻或欢爱,央总是很热qíng和主动,大多时候我也想节制些,碧说过,房-事不能太多频繁,男人之间承受一方更会不适。但央总是……撩拨我,我时常忍耐不住。
然后他就会挂在我身上,软软地指责,说我很好色。被说的次数多了,我便心生出几分疑惑,遂去问了其他几人。
岚听到我这么问,就红着脸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还好吧,然后很小声地说他喜欢我;
霜会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说我根本就是个色鬼,还好意思跑去问他;
秋很认真地拨着算盘,说他与我欢爱的次数比其他人少了些,要我必须补回来;
天碧则失笑出声,跟着亲一下我的嘴,便说要去为我准备点补品;
柳根本不理我,埋头认真地看着奏折,但我还是看到他的耳垂红透透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莫一听我这样说,就不高兴了,遂坐到我身上,闹着要和我行欢爱之事,前几年为了尽快让他彻底养好身子,我都尽可能少与他做这样的事。
每个人的反应和答案俱不相同,我便也不去追究了。好色与否,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只要他们几个人过得舒心和……幸福,便足够了。
前世临死前,凤傲竹说要幸福。我虽然一直不太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每每看着那几人开心的样子,我也很愉悦。
我猜,这便是幸福吧。
“陛下,”央搂着我,笑得很……勾人,语气却委委屈屈的,“七公子又欺负我了!”
每每这时,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把他抱得更紧,亲着他的眉,然后放柔语调,让他不要生气。这样劝解,最终都能让他展颜笑开。
其实我也不太懂得,为何他们二人老是喜欢斗在一起。既然双方都没出事,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吧,反正我感觉得出,不管霜再生气,没一会他就能消火的。至于央,他根本就高兴得很,嘴上却故意说得很委屈。
不过,有时候他们也会找上莫,事qíng就会变得些微的棘手。比如猜拳,比如下棋,霜和央根本就不是莫的对手,可他们非得想要赢莫,结果自然是惨败。
我便先要哄哄央,再去安抚霜。下棋还好,他们输了,央和霜打一场后,便各自消火。猜拳的话,他们每每都会醉酒,闹腾起来……我,也有点吃不消。
嘴上忽地被覆上一抹温润的柔软,央吻了下便分开,靠在我的怀里,嘟嘟囔囔地指责着霜有多么嚣张过分。
站着有些不甚自在,我便抱起他,走到湖边小榭里坐了下来。每次听着他这样柔柔地说话,心里便是一阵阵柔软。
“陛下,”他不满地唤,捧着我的脸,瞪着我,“你好闷,我说得口gān舌燥,你都一声不吭。”
瞪视毫无气势,他的眸中似乎流动着粼粼的波水,我便觉心里流过一道浅浅的暖暖的柔软,顺着他的话,问道:“说什么?”
每回听着他们高兴地说着话,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明显很快乐,身体也健康,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问询的。
“呆子!”
我就知道,这样问他,他定会骂我。
他和霜,总说我呆,或者像木头。其实我心里并不这样以为,如果我真是呆子的话,这皇帝也不必当了。
我有一次这么和碧说,他先是瞪着我,然后便罕见地大笑。一边艰难地喘息,他一边说道:“卿,你……你当真很呆。”
看着天碧险些笑岔气,我心里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有什么大喜大悲的好。
他们无非是说我不甚理解七qíng六yù,但我心里都明白的很。爱恶yù如是种种,都是人心的弱点,也能比较容易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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