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自己的人,心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嗯。”凤岚埋头在司苍卿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笑着:主子,我永远只是你的凤岚……
太子坐撵,自闹市中,辄辄地远去。
看着围观人群qíng绪激昂地拥挤着,柒霜然笑得越发地灿烂,话语倨傲:“我的卿卿还真是厉害哪……”
对面之人扑哧笑开,却听他说,“七公子,你还真是……”
秋屏天摇头失笑,没想到这个七公子果真艺高胆大,竟敢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不知是该赞他自信狂傲呢,还是该笑他自不量力。
“啧啧,”瞥了眼秋屏天,柒霜然挑眉,“我才想起来,当年我付了那么多钱,你查不出卿卿的消息也罢,如今跑到人家手下卖命,竟也不告知我一声。秋东家,你也太不够意思吧!”
秋屏天敛住笑,淡淡地道:“如今秋某也是朝廷命官,侍奉殿下,怎可能出卖他呢!”
“我还是想不通,”柒霜然兴致勃勃地盯着对方,“你怎么就心甘qíng愿跑去什么户部当个闲职,难道是钱赚多了失了兴趣?”
“怎会?”秋屏天笑了笑,看着渐晚的天色,想到什么,又道:“也算有点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秋屏天不多言,起身,“秋某现在不同往日,得回去做事了!七公子,告辞!”
眉头扬了扬,柒霜然不做挽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楼下的热闹。
——这一次的追逐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呢!
◇苍◇寰◇七◇宫◇
天佑殿。
原本威仪端庄的太后,如今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仿佛一夜间,便老了好几岁。
司苍卿站在她的面前,语气平缓,道:“秦氏一族,作恶累累,俱是以律法处置,本该株连九族,但思及皇室威严,本宫免去相关人等死罪,发配边疆为官奴。”
“当今皇后,妖邪附体,本宫已赐她毒酒一杯,申时已命绝冷宫。”
看着脸色灰白的太后,司苍卿淡漠地继续说道,“太后,你三番两次邀请本宫来天佑殿做客,今日本宫便如你所愿,趁机告知这些消息。”
“搬进冷宫,与长伴青灯,太后你自己选一样吧!”
太后痴痴地看着司苍卿,许久才惨淡一笑,“报应,这就叫报应哪!”
这个孩子,眉眼间与当年的慧儿几分相似,时光仿佛倒回到往年,太后幽幽一叹,“慧儿,秦家确实对不起你!”
如今,你的儿子便来报仇了吧!
对于往事没有任何兴趣,司苍卿淡淡地重复道:“太后要选哪样?”
疲惫地笑了笑,太后凝视着司苍卿,道:“哀家今日便搬进冷宫,从此长伴青灯,皈依佛祖,但愿能替秦家消减点罪孽吧!”
无动于衷,司苍卿对着宫人下着命令,“来人,替太后整装,送她进冷宫。”
长袖一挥,司苍卿便离开了这个皇宫里最为肮脏的地方。
庆丰二十七年十月初四,当朝皇后因妖邪附体而被太子诛杀;太后因秦氏一族罪恶昭彰,悲愤yù绝,一怒之下,自行断发,皈依佛祖,誓愿长伴青灯。
把持了两朝朝政的苍寰第一家族秦家,自此分崩离析。
太子司苍卿,在秦家一案之后,迅速地颁下条条新规,一改过往的陋习,苍寰国朝堂民间俱是一片欣欣之色。
太子当政两年间,国力渐渐qiáng大起来,可与另外二国并驾齐驱。
“啊——”一声轻呼乍然响在了东宫花园里,凤岚有些赧然,不敢偏头观看四周宫人的神色,只是温顺地靠坐在司苍卿的怀中:时常,司苍卿会如现在般突然将自己抱进怀中,完全不管周遭的场景。
抬头凝视着眼前越发英俊的面容,凤岚轻叹,这宫里怕是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吧?虽然,没有人敢嚼舌根,但……
秦家被铲除好几个月了,如今朝堂民间一片祥和。
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
越来越多的奏折里,都提到立太子妃之事。按照以往经验,皇子成人礼之时,便要同时立正妃,只是司苍卿的qíng况特殊,再加上自回朝来,诸多事qíng让众人无暇顾及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太子立妃一事已然成为重中之重。
太子妃啊,他最担心的事qíng,终于要来临了。
虽然知道司苍卿没有意愿,但……如今他已经十八岁了,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且身为太子,又怎能不娶妃?而自己,纵是得到对方的几分欢喜,但改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哪!
十四当初的话,要应证了吗?
男宠……
这个词语,在苍寰国并不陌生。如今男风也算兴盛,不少达官贵人,都圈养着小倌男宠。他,也要走上这条路吗?
自此,不见天日,便是任人指点唾弃的男宠。想到此,凤岚几分自嘲,如今,在他人眼中自己怕已经是太子殿下的男宠了吧!
只是,未来的太子妃能够容得下自己的存在吗?
杂乱的思绪搅成一团,忽然感觉到眉梢上传来的触觉,凤岚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司苍卿清冷的眼眸,对方静默而专注地看着自己,那指尖上的一抹温柔,轻轻地拂过眉眼处。
凤岚对司苍卿笑了笑,身体微微凑了过去,主动地亲吻上对方的唇……
什么也不去想了。
他,永远只做司苍卿的凤岚,管什么以色侍主,管什么魅惑君上。
司苍卿自是不拒绝凤岚难得的主动,吸(HX)吮着、轻咬着对方的唇,舌头尽qíng地在那温润的口中嬉戏着——美好的感觉,一如第一次品尝般。
好像可以再做些更亲密的事qíng了,只是……该如何做呢?
司苍卿模模糊糊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贴得很早==又可以大白天睡觉了,生活真美好。
不解落花绕身旁
正月惊见芳华开,新年忽迎飞雪来;
落花只笑chūn色晚,多qíng却恼无心外。
——chūn雪乱调
明明已是冬末chūn初,苍寰国皇城莲京却忽来飞雪,细细的雪絮,不是很大,在天地间飘摇。早chūn,此地的一些花却已经绽放,光秃的枝头,白雪轻掩着斑斓,别是一番风qíng。
书房内,暖意融融。
窗扉半开,凤岚默然站立,眼中一片沉寂,遥望着那点点落雪,时而一阵寒风chuī来,夹带着细雪扑打在面上,透凉中有些刺骨。
另一边书桌前,司苍卿靠在软椅上,一边听着秋屏天的汇报,一边不时地翻动着大臣们的奏折。
“去年商典招来的那些人,这几个月观察下来,倒真是各有其才,”秋屏天说道,“再准备个一二年,便可以全面地施行兴商之举措了。”
“嗯,”司苍卿只是应了声,既然jiāo给秋屏天管理,他相信以对方的经商之才和天xing定是能够妥善安排好的。
随手又翻开一张折子,司苍卿眉头微蹙了下。
“殿下有心事?”秋屏天开口问道,他可没有错过司苍卿那一闪而过的不悦或不耐之色,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静立窗前的凤岚,那人似乎正在赏着这难得一见的chūn雪。
司苍卿没有回答,只是放下奏折,薄唇轻抿,垂眸思索着什么。
“莫不是因为半年来大臣们三番两次上奏要立太子妃的事qíng?”秋屏天试探,微带些关心,眼角余光扫过站在窗前的那人,却见他身体猛然一颤,背影里透着紧绷。
司苍卿抬眸,目光冰冷地盯着秋屏天。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yīn寒,秋屏天脸色却如寻常,“殿下别恼,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温和地笑着,“来之前,我听说,那百花宴原来是朝中老臣暗地请求皇上举办的,实际目的是为了给殿下选妃……”
百花宴?司苍卿若有所思,难怪皇帝忽然决定要在上元那日举办什么赏花宴会,说是为了庆贺一下新政的成功,赶在上元节邀请百官携其家眷来品赏御花园中怒放的百花,更是让他来主持这场宴席。
原来……
心中的不悦越发地明显,司苍卿唤了声:“岚……”
微微一颤,凤岚便随手关上了窗,神色如常,来到司苍卿身旁,“主子有何吩咐?”
“那百花宴的事qíng,为何瞒着我?”
眼神微冷,司苍卿紧盯着凤岚,身为东宫统领,凤岚怎可能不知道百花宴的实qíng?
凤岚缓缓地垂下眼,不发一语。
“说!”
熟悉但冰冷的嗓音,让凤岚几不可见地微微抖了下。眼睑半垂,遮住了那些纠结的复杂的qíng绪与哀伤,面对司苍卿的质问,凤岚除了不发一语外,竟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又能如何回答!
脑中混乱,凤岚再次想起,那日魁的话……
两天前。
魁忽然找上他,目光复杂地盯着他许久。即时,凤岚便隐隐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凤岚,”好一会儿,魁才缓缓开口,“上元节,皇宫里要举行一场为太子殿下选妃的百花宴,我希望你确保殿下出席。”
心头猛然被狠狠揪住,凤岚努力地维持着淡漠的表qíng,故作不解,“属下无权管束主子的行为。”
了然地看了眼凤岚,魁只道:“皇上知道殿下厌烦立妃之事,如今也只好出此下策,以百花宴之机让殿下和京中名门闺秀接触一番。你身为殿下的影卫首领,又统领东宫,只要对殿下隐瞒一下百花宴的真实意图便可。”
不愿在别人面前露出半丝脆弱,凤岚只是冷漠地说道:“凤岚是主子的贴身影卫,不会隐瞒主子任何事qíng。”
闻言,魁的眼神顿时冷冽,“凤岚,身为影卫,你已经触犯了禁令。我念你是个难得的优秀影卫,本不yù再多追究,如今你莫要不知进退!”
话语不明,但他们彼此皆知“禁令”是什么意思。影卫不能动qíng,尤为忌讳对所效命的主子产生感qíng,而如今……
凤岚也毫不畏惧,只是镇静地回视着魁,“凤岚此生只效忠主子,违背主子意愿的事qíng决不会做。”
“效忠殿下?”魁冷哼了声道,“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此言一出,凤岚顿时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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