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寰七宫_岫几重/尔维华【完结+番外】(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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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陷害慕莲香的事qíng,他也未直接参与,只是总在巧合的时机和场所,引开承策,在为牵涉通-jian案的那个侍卫和慕莲香,制造一些似是还非的假象,让承策心生不满。

  其后,便是一个个水到渠成的计谋。承策,慕莲香,便在别人合谋的算计下,按照预谋一步步地掉入了陷阱。

  也为此,当通-jian一事bào露,承策为之前所有的怀疑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故而,才会那般的冷酷狠绝,甚至不问是非。

  而承天碧虽因为为母求qíng而被承策不满,但承策也并未想要真的去对承天碧采取行动。然而,在慕莲玉一派的指使下,身为承天碧最为信任的太监刘年,暗中以着承天碧的名义,拉拢那些承天碧的幕僚,耸动他们对于皇帝的不满,随后再制造假证,将所有矛头指向了承天碧母子。

  更是在同时,又安排了许多巧合“证实”了慕莲香的别有用心,以至于十二皇子承天央,极可能不是皇帝的亲生子。

  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所有的理智,承策一怒之下,将承天碧打入天牢;又将慕莲香打入冷宫,jiāo给慕莲玉审理。而十二皇子,虽然免于一死,却自此被承策扔在后宫不闻不问,甚至于在几年后得知承天央被承天逸送给权臣做礼物一事,承策也是冷漠异常。

  作为冤案最重要也是承天碧他们根本没有预想到的参与人刘年,在所有事qíng发生之后,惶恐异常,也为此,每每在承天碧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时,会偷偷地去探望他。

  在慕莲香惨死之后,那一次看到承天碧也几乎要死去的时候,刘年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谴责,想要偷偷地救出他。就在这时,医神慕莲华茂赶来救走承天碧,刘年便暗中为他行了方便,更在他们离开之后,找了个假身放在天牢里,随后便是一把火,烧了皇宫的刑牢。

  刘年毕竟是皇帝最贴身最信任的太监,慕莲玉一派在事qíng尘埃落定之后,便依言放了他的族人。但是从此之后,刘年就夜夜噩梦,整个人也一下子老去。

  直到几年之后,承天央出事。

  那时,承策早就对朝事爱理不理,朝堂几大权臣把持了朝政,他也无所谓。承天逸为了拉拢当时最为得势的权臣,便将承天央当做礼物送给喜好娈童的对方。刚刚才十三岁的承天央,半年之后被人送了回来,全身上下无一块完好,xing命垂危。

  刘年哀求他为承天央医治,只看到承策冷酷甚至于嫌弃的神qíng,和一句“这等肮脏的野-种,死了更好。”

  当即,刘年涕泪俱下,将埋在心中的秘密,全数说了出来。

  承策知道了真相之后,意外地,没有特别反应,似乎有几分预料到的意味,只是冷淡地派人将承天央医治好。

  刘年也被发配到了冷宫,做个值守。承策没有过多地为难他,似乎毫无所知慕莲香和承天逸的频频动作。

  但几个月之后,刘年便听说了,承天碧命断殇谷的消息。原来是承策暗自派人寻了过去,却被已然掌握了半个朝堂的承天逸得知,随后便发生了那场血案,承天碧坚决不愿回去,在殇谷跳崖而亡,尸骨无存。

  所有的事qíng,到此时似乎是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直到前些日子承策卧病chuáng上,将刘年召回来。那时,刘年才知道,殇谷一事,承天碧当时及时获救,也正是得到承策的风影之人暗中相助。承策知道承天碧心灰意冷,心中愧疚不敢bī迫,遂一直放任他在外。

  这几年,承策一直暗中安排了不少势力,以期削弱承天逸的力量,奈何,终是大势去矣。承策遂孤注一掷,留下一纸诏书,yù将皇位传给承天碧。

  承策这样的打算,其实也是有其他目的——因为他能够料想到,承天央意在灭掉鸿承,而承天央背后还有个司苍卿。他以为,只要承天碧做了鸿承皇帝,他不仅有司苍卿的扶持,和承天央的帮助,更可以保住苍鸿两国不会再有战争。

  这确实是一个百利无一害的决定。

  然,承策终是失策了,他低估了承天逸的力量,也不了解承天碧的心思。

  承天逸的势力早就遍布了皇宫内外,他得知了诏书一事,也知道了承天碧还活着的消息,竟然闯进皇帝寝宫,bī迫病在榻上的承策jiāo待出承天碧的行踪。

  承策厉声呵斥,坚决不愿说出来。

  一时qíng急,承天逸竟然胆大包天,扯过承策就摔到一旁。承策被这一摔,病qíng发作,当场吐血而亡。

  随后,承天逸算到一旦承策的死讯传出,承天碧定会悄悄回来祭拜,便在整个皇宫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挟持着刘年,候在祭祀宫内……

  看完刘年的信,承天碧整个人如同木偶般,僵坐在那里,没有悲没有喜。

  他一直知道,母妃的冤案,和承天逸母子脱不了关系。他为自己的父皇失望,为承天逸母子痛心,却始终没想到,那个总是和蔼地笑着,看着自己长大的刘年,竟是一手促成了这场悲剧。

  短短几天内,仿佛重新经历那一场噩梦,在生与死、恨与痛之间徘徊挣扎……qíng何以堪!

  不知是叹,是哭,还是笑……

  其实,什么也没有吧!麻木,空dòng,便是一切了。

  明月晓风诉qíng衷(中)

  马车辘辘地响着,南方的雨季来的早一些。

  简朴的马车内,司苍卿坐在里面,低头静静地凝视着靠在怀中昏睡的美丽男子。

  承天碧这些日子消瘦的可怕,整个人jīng神也异常地颓靡,若不是有司苍卿这个伤者在,估计他早就无法支撑下去了。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

  司苍卿从来也不理解,但近日承天碧所遭遇的一切,他似乎隐隐能够感觉出其中的意味。过往之事,已是云烟,这人或许也渐渐放开。

  但,当所有的事qíng被重新翻出,原本视为至亲之人,却是导致了所有悲剧的凶犯之一……这种绝望,或许不亚于当年事件重演吧?

  然而,慕莲香早死了,承策死了,刘年死了,承天碧几乎成了废人,承天央也自我放逐……而刽子手,如今正在国内享受着万人的膜拜。

  其实,都过去了。

  那一日,承天碧决然地烧掉了传位诏书和信笺。随后在亲卫十七的安排下,他们悄然离开了鸿都,十几个暗桩也随他们一起回国。

  马上就是到了边城瑶关,司苍卿轻轻地为承天碧掖好衾被——这一次离开鸿承,以后这人便再也不会再回去吧!

  司苍卿的眼神渐渐地冷寒:承天逸……

  “嗯……”承天碧低低地呻-吟了声,身体微微动了下,是快要醒过来的迹象。

  yīn雨季节,他的身体越发地差了。

  司苍卿低声吩咐了下赶车的手下,“今夜在瑶关留宿。”

  “是,主子。”

  “卿,”承天碧已经醒了过来,自他身上爬了起来,坐直身,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又在你身上睡着了……真是,你明明是伤者,我……”

  “没事,”司苍卿淡淡地回了声,十多日的功夫,他的伤好了七七八八。承天碧的医术那么厉害,一出城,买了些药材,几天疗养下来,便无碍了。

  “恐怕,”承天碧有些黯然道,“伤疤太深,不易去掉。”

  司苍卿微微摇头,只要不碍事,伤疤什么的无关紧要。倒是眼前之人,才是最大的问题:他的身体一日一日地变差,jīng神也时有恍惚,只是在自己面前,还总表现出一副淡泊恬静的样子……

  这般勉qiáng,看在司苍卿眼中,很不舒服。

  “今夜要在这里留宿?”承天碧掀开车帘,细雨立刻飞了进来,他的睫毛上挂着几点小巧的晶莹。

  司苍卿默默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承天碧手中捏着布帘,迷茫地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景色,神qíng空dòng、麻木。

  “啊,”轻呼了声,承天碧手上一松,车帘便轻轻飘落了下。他回头看去,司苍卿冷峻的面容近在眼前,温润的呼吸喷在脸上,是点点的暖意,和悸动。

  “卿?”承天碧象征xing地挣了下,并未用力。这个青年的温暖,总是让他无法抗拒,甚至于产生一种疯狂的渴望——就这样沉沦吧,什么也不去想了。

  这样危险的想法,每每浮现,便被他生生地遏制:不可以!司苍卿为自己险些送了命,不能再拖累他了。而且,他,已有了两位皇后啊!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为疼爱的亲弟弟。

  怎么可以,夺人所爱?若真如此,与承天逸的qiáng取豪夺有何区别?

  司苍卿抬起一只手,轻轻抹开这人忧虑的眉头,遂自在地收回手,冷淡地说了句:“注意身体。”

  不再看他,司苍卿复又低头,看起书来。

  靠在对方的怀里,承天碧怔怔地凝视着这个年轻的皇帝,他明明比自己小十岁,却仿佛比自己年长十岁一样,冷漠却沉稳、果敢而坚定,不沉湎于过去,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想到,就去做。

  只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多日来纠结于心的百般思绪,仿佛一下子淡了许多。

  夜,悄然降临。

  窗外,细雨沥沥。屋内的温度其实有些高,承天碧却裹着一件厚实的外衣,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烛火,思绪飘渺。

  门吱呀地被人推开,司苍卿走了进来,身上沾着湿润的气息,大概是淋了些小雨。

  “用膳吧!”司苍卿坐到承天碧的身旁,跟在后面的侍从们,有条不紊地摆起饭菜放在桌上。

  承天碧反应了片刻,才缓缓地点头,拿起面前的碗筷吃了起来。不到一会,他便放了下来,“卿,你慢吃。”

  司苍卿也跟着放下碗,定定看着他,声音冷漠,“再吃一碗。”再让这人如此颓废下去,怕是不到京城,这人就会倒下了。

  承天碧微微笑着,轻声说:“卿不用为我担心,我是真的吃饱了。”想了想,又继续说着,有些赧然,“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我……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如今,心里好多了。”

  司苍卿淡淡地看着他,这人的笑,虽然疲惫却似乎,不再勉qiáng。

  以为对方不信,承天碧复又为自己盛了半碗饭,“要不,我再添一点。这些日子吃得少,一时吃不了许多……”

  “不用勉qiáng。”司苍卿淡声阻止,他只是不想这人继续颓废下去,但若真能想开,也不急于这一时。

  ◇苍◇寰◇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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