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她穿得很漂亮呢,连杜鹃都比不上的亮丽,宾客们的眼睛注视的都是她。然后呢,然后第二天她就从莫氏有限公司的顶楼跳了下去,脸上带着深深的绝望,身上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白裙子。鲜血蔓延了一地,连她最喜欢的白裙子也弄脏了,大大的眼睛里毫无神采,就那样注视着公司的大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通知医院和她的家人的,只记得随后就锁起了这本相册,同时,也锁起了这一段回忆。
再次看见这本相册,回想起来的不仅仅是甜蜜的回忆,还有女孩临死前怨毒的诅咒:“莫怀林,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自己是无神论者,这样荒谬的诅咒,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为什么今天会想起来?
不仅回想起来那句诅咒,甚至连女孩脸上当时的那种绝望,那种心碎,都被回想起来,心脏就像被人攥住了一样,那样用力的捏下去,痛的连胸腔中最后的一点儿空气都被挤压出去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莫怀林没有看见面前孩子眼里闪过的光芒,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光芒,就像是一潭死水里注入了鲜活的生命,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死水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爸爸,是漂亮阿姨给我的哦,阿姨说这是她的照片,让寻然记住她呢。”拉拉莫怀林的衣袖,三岁的孩子依然笑得天真,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寂静深浓的黑色,即便是胆大如莫怀林,也被这样的眸子吓了一跳,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莫寻然回答了些什么。
第三章婚变
“爸爸,漂亮阿姨让我对你说一件秘密呢,漂亮阿姨说你知道后就会疼我的,爸爸,你要听吗?爸爸——爸爸——”莫寻然像是没有察觉到莫怀林的惊吓,很乖巧的趴在莫怀林的膝盖上上,样子真的像是一样要讨父亲欢心的小孩。
小小的孩子晃着失神中的父亲,莫怀林这才如梦初醒般低头看向那个说着诡异话语的孩子:“你说,漂亮阿姨教你说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一个孩子而已,只是自己看错了。
“是的,爸爸,漂亮阿姨叫我说话,还让我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否则就打寻然,好疼的,所以寻然不和其他人说话,这样,漂亮阿姨就不会打寻然了。”漂亮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恐惧,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漂亮阿姨是她吗?”莫怀林根本没有注意到孩子脸上的神qíng,指着相册封面上的女子,急切的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是谁教孩子说这样的谎话?
“是啊,爸爸,我都已经说过了,这个就是漂亮阿姨!”小孩子不耐烦的重复:“漂亮阿姨有话让我告诉你!”
“什么?爸爸是说漂亮阿姨让你说什么?”压根不相信莫寻然的话,莫怀林兴趣缺缺的问道,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治愈一个三年的哑巴,用这件事来让自己高兴,然后就掉以轻心吗?
莫怀林开始回想,这个孩子,到底是一开始就会说话,然后被人隐瞒了消息,还是最近才开始会说话,如果是前者的话,不仅躲过家里的监测系统,居然能瞒过莫寻然的消息三年,对手看起来应该是很qiáng,而且,家里的下人,肯定有一个或者几个是和这个人内外呼应的。这个内jian,会是谁派来的?如果是后者的话,他或者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漂亮阿姨说,妈妈带回来的叔叔是你的对头,会抢走你的一切的!”莫寻然凑近正在失神的莫怀林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坚定,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好像能直接达到人的心底一样。
而模模糊糊中,莫怀林听到面前的孩子这样说道,叔叔?妈妈带回来的?
“寻然,你看见妈妈带回来的叔叔了吗?”大手紧紧的握住瘦弱的肩膀,莫怀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杜鹃带男人回家?呵,谁不知道杜鹃和自己恩爱非常,不要说带人回家了,就连大门也不经常出去的杜鹃,会带男人回家?
“恩,对呀,妈妈带回来的叔叔回去上面爸爸的房间,然后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小寻然眨眨漂亮的眼睛,歪着脑袋问莫怀林:“爸爸,漂亮阿姨说那是**,什么是**啊爸爸?**会很痛苦吗?”
这时候的莫怀林,已经没有心思来想漂亮阿姨的事qíng了,也顾不得回答莫寻然的问题,整个人的心思都沉浸在刚才莫寻然说的那个叔叔的身上了。
那个自己百般宠爱,百般信任的妻子怎么会经常带男人回家?家里的监测系统也是她管理着的,下人也是她管理着的,要是她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qíng,瞒过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qíng。
“寻然见过那个叔叔?”几乎是一把将莫寻然提了起来,莫怀林狰狞着表qíng问道。
“恩,见过的,他们经常去二楼的卧室,出来后妈妈就会带他去爸爸的书房,然后就会离开。”白瓷般的面容上居然是毫无表qíng的,一字一句的说着对莫怀林来说不啻于惊雷的事qíng。也不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带来怎么样的效果。
听到莫寻然的回答,莫怀林的脸色快速的变化着,也不管这样狰狞的表qíng会不会吓到自己怀里的小孩子。而事实上,这种表qíng对于莫寻然来说,是很小儿科的东西。莫怀林的手,死劲的捏着小寻然的胳膊,恨不得能将那条胳膊扭断,可是,小寻然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莫怀林蓦地扔下怀里的相册,快速的上楼,直奔书房。剩下小小的莫寻然留在沙发前,jīng致的面容上是一片死寂,大大的黑眼睛里没有一点儿活着的神采,或许,只有这三岁的孩子自己知道,从满月那天见到所谓的漂亮阿姨,他已经没有活着的权利。
“砰”书房里传出巨大的响声,然后就是东西落地的声音,随之传来的还有莫怀林的怒吼:“杜鹃,我不会放过你的!”
莫寻然歪着头仔细地听着书房里传来的动静,良久,**的唇瓣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样一个笑容,出现在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脸上,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赏心悦目,而是让人从心里感到寒冷。
“我已经把你jiāo代的事qíng做完了呢。漂亮姨姨,这下子,你可以瞑目了吧?”jīng致的笑容过后,小寻然仰着头,看着空中的某一点儿说道,但是马上,小寻然就低下头了:“啊,我都忘记了,漂亮阿姨你做鬼都也死掉了,听不到我说话了呢。”
“不过,不要紧。”小寻然脸上的笑容加深,那种讽刺的笑容出现在一个三岁孩子的脸上,不仅有一种违和的诡异感,更是有一种让人心惊的苍凉的感觉:“漂亮阿姨,为了报答你这三年对我的照顾,我会好好的‘照顾’你想要保护的人的。”
“你看,我对你多好啊,怕你在地底下寂寞,把你最爱的人送下去给你做伴好不好?恩,可是你又说不让他死掉,那就把你最讨厌的人送下去给你做伴好不好?不过,我不知道鬼有没有灵魂啊,万一你连灵魂都没有了,怎么能和人做伴呢?”丝毫不理会楼上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小寻然一直嘴角含笑的喃喃自语着。
第四章家庭破裂的前奏
杜鹃回到家时,见到了一个她从不曾见过的场景:她的丈夫莫怀林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屋子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而他们的哑巴儿子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后院自己的屋子里,此时正面无表qíng的坐在沙发上,坐在莫怀林身边。一个孩子,怎么会面无表qíng,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呢?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杜鹃的心里转了一下就被压下去了。
“怀林,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累吗?”像是往常一样,杜鹃换上室内拖鞋,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将包包扔在沙发上,仪态端庄的走到莫怀林身边,一头波làng卷发随着她的走动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jīng致的脸颊上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
杜鹃坐到莫怀林身边,将白嫩的十指搭在莫怀林的肩头,轻轻的按捏:“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
莫怀林细细的打量杜鹃的表qíng,确实是关怀,是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婆对工作回家的丈夫的关怀,要是以前,自己肯定会为她的行动感动,可是现在,心里只有一阵阵的厌恶,莫怀林啪的一声打掉杜鹃放在肩头的手,皱着两只剑眉说:“今天你都gān什么去了?”
“怀林,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我早上说过今天约了马太太去打高尔夫的,你忘记了?”杜鹃没想到一向对她温和的人今天会发脾气,细长的眉毛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马太太?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马太太了,她说她今天根本没有看见你。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要对我撒谎?难道是去见老qíng人了?”莫怀林的眼睛开始微微泛红,怎么他也不相信这个同chuáng共枕了五年的妻子会背叛他,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即使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莫怀林清楚的看见杜鹃听完他的话后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又恢复平静:“怀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出轨?怀林,你知道的,我只爱你。”语气十分的无辜,很有一种被冤枉的受伤,连莫怀林都差一点儿都为杜鹃感到冤枉,可是一想起来书房被人动过的公司机密文件,莫怀林就收起了那一丝动摇。
“那么现在你先告诉我,今天你去了哪里?”捏捏疼痛的眉间,莫怀林再一次询问显得楚楚可怜的杜鹃。
“怀林,人家真的是打算去找马太太的,只不过半路觉得很无趣,然后就去做美容了。怀林,难道你都没有发现我今天不一样了吗?”杜鹃噘着红唇撒娇,玉手攀在莫怀林的臂弯,姣好的面容凑近莫怀林的耳边,吐气如兰,一丝热流随着杜鹃的话音窜进耳蜗,丝丝震动着莫怀林的耳垂。
这是莫怀林的敏感之处,夫妻俩在chuáng上的时候,杜鹃经常会这样做。要是平时,莫怀林会抱着她夫妻缠绵的。可是今天的莫怀林对于这样的**,打心里觉得恶心,觉得厌恶,因为这样的动作说不定刚才就发生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
一把推开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杜鹃,莫怀林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厌恶:“杜鹃,到现在了你还想装吗?那个男人是谁?你老实告诉我,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莫怀林的眼睛比刚才更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说着两只大大的手掌就掐在杜鹃的脖子上,样子凶狠的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从刚才起就一直压着的qíng绪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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