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孽横行_公子裳【完结+番外】(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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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范泽西十二岁,他十六岁。

  心房像被铁锤重重一击,呼吸随之一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老头子你一贯最了解,没那么容易倒下。”

  “那就好。”

  “芯茹也来了,准备了很多东西,你要不要见见她?”

  范泽琛相比较于范泽西浅淡了不少的眼眸此刻幽深如秋水,声音中夹杂了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用了,见了面她反而会更担心,让她和洋洋去散散心,事qíng很快就过去了。”

  “好,我会安排妥当。”

  探视的时间相当有限,两人谈了一会,门外就有人开始催促,起身离开,擦身而过时,范泽琛轻声说了一句,“记住,事事小心。”

  范泽西沉默地点了点头,有些事qíng不必说出口,危难之际,血缘亲qíng尤为弥足珍贵。

  “范先生,您与您的家人在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境,以便配合调查工作,除此之外,您本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方便警方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您。”

  就算不提醒,范泽西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每天尾随跟踪他的,除了八卦记者还有警方的人员,范海天一倒下,形势就大变天,公司涉嫌走私、洗黑钱,作为负责人,范泽琛和一批高层被拘留,公司账户冻结,接受全方位的审查。

  但这只是造成困境的其中一个原因,范家的特殊背景加深了危机,一旦与政治挂钩,再简单的事qíng都会变得复杂无比,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这从来都是社会的规则。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敏感的事件,范家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范泽西更是重点监控对象,谁也不敢保证最后一定能安然无恙,最坏的结果,根本无法想象。

  这也是他否认和叶呈希关系的原因,让他不至于卷入这凶险难辨的漩涡之中,公司大部分骨gān被拘禁,一旦抓到证据定罪,不止是牢狱之灾这么简单。千里江堤,毁于蚁xué,家族xing企业一旦积重难返,带来的灾难将是毁灭xing的。

  范泽西成年后一直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外发展,对家族里的企业一无所知,所以这一次危机爆发,他根本措手不及,公司股价bào跌,人心惶惶,资金投入是个无底dòng,他不得不动用多年的积蓄。更让他担心的,是范泽琛的处境,背后如果没有qiáng大的势力推动,以范泽琛的能力,不可能被捕入狱,更不可能在狱中受伤。

  一无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生命和自由。

  渐渐暗下来的天,如同bào风雨即将来临般yīn沉,范泽西比任何时刻都明白,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倾巢之下无完卵,他必须保护这个家,家里的每一个人。

  驱车到达医院时,夜色渐深,空旷的走廊地板发she着白亮的光芒,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范海天自上次手术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周前陷入昏迷后就没再醒过来,一直依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

  还没走到病房前,就见房门大敞着,生出不好的预感,范泽西立刻加快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盖上了白布的病chuáng,一行人站立在两旁,神色凄然,眼前的一切就像定格住了一般不真实,范泽西立刻僵在了那里。

  腿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他等了很久,才抬起颤动的手想去掀开白布……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布料时抖动了一下,就像被冻僵了,没有再能移动半分……

  在他心里,这个男人一直是像神邸一样的存在,他对他充满敌意,又迫切地想超越。

  有记忆以来,范泽西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不苟言笑、严苛刻板,可是昏迷前一天,他站在门外,看见男人眼神温柔地望着一张昏huáng的照片,他以前一直很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男人,那一刻,他有些懂了。

  二十三年,他一个人孤独地度过,直至死亡。

  将手收回握住,指尖陷入掌心,一阵尖利的刺痛。压抑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范泽西终于忍受不住,转身出了门,不顾身后的叫喊。

  胃部一阵猛过一阵的灼烧,靠在方向盘上的人却不管不顾,继续往嘴里灌着酒,遗留的酒液从漂亮的下颚曲线滚落,原本星辰一般耀眼的眼眸此刻蒙着淡淡雾气,犹如幽暗的古井,深不见底,隐隐透出凉意。

  灼热演化为利爪撕扯般的疼痛,细密的汗珠沁出,范泽西却像毫无知觉,继续机械地灌酒,铁皮罐捏扁之后,又拉开另外一罐,但是酒jīng没有麻痹神经,反而让他越来越清醒。

  严重睡眠不足,饮食失调,空腹酗酒,锥心的疼痛越来越清晰,黑色的发丝湿漉地贴在脸上,让人愈加烦躁,范泽西一把将酒瓶甩出窗户,重重一拳击打在玻璃上。

  斑红的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尤为触目惊心,范泽西目光凛然,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来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骨子里与他一样偏执到接近疯狂。

  透过玻璃窗仰望,远远的一盏灯光,吸引住了范泽西全部的心神。

  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繁华散尽后的凄凉,身为明星更要适应人前人后的落差,而他一直期待的,不过是一盏等待他回家的灯光,这样无论多晚,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每一次工作结束,他都会驱车远远往上一眼,等待灯光熄灭后离开。

  因为他亲手将这一盏灯光,推离了他的世界……

  公司问题重重,很多事qíng还没得到解决,未来是不定数,就像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不能让叶呈希跟着他冒险,甚至赔上演艺事业,那是叶呈希的梦想,而他除了梦想,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承担。

  在媒体上公开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投资拍摄电影《游园惊梦》,则是想尽量弥补这个遗憾,以剧中的角色,在公众面前扮演一次恋人。

  啤酒瓶零零散散地扔在座位上,车旁也有不少gān瘪的易拉罐,范泽西到后来根本不记得究竟喝了多少,一手靠在降下的车窗上,一手扯开领带,呼吸灼热而浑浊,远处的灯火忽远忽近,恍若陷入了梦境中,所以与熟悉的清浅双眸对上时,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诧异,两人静静对视,漫长而幽静,就像他们曾经纠葛的时光。

  “我果然是喝醉了。”范泽西抬起手臂按在昏沉的额上,自嘲一笑,而车窗外,站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乎转机终于来了= =

  78、Chapter78 …

  范泽西离开后,叶呈希在那里静静站了一会就回了剧组,下一场戏还在等着他,不是天王巨星,没有任xing的资格。

  导演将原本安排的他与范泽西的第二场对手戏推迟,第三场戏提前开拍。

  剧中的杨逸是一名演员,为拍摄一部民国背景的电影找到程子秋学习京剧,在《游园惊梦》中叶呈希有几段戏剧表演,所以进剧组前,他也进行了相关方面的学习,包括唱腔。

  这一场戏讲述的是杨逸参加电影试镜,叶呈希本人有过丰富的试镜经验,表演时相当有代入感,拿捏得也很到位,一条就过了。

  拍摄结束大概是六点钟,更换衣服、卸妆花了近半个小时,叶呈希进到厕所时里面已经静悄悄,不少人收工回家了。

  “怎么回事?拍摄第一天范天王就突然离开了,他不是一向号称很敬业?”

  关上隔间的门不久就听到了水声,随之响起的是熟悉的男声,叶呈希听得出来是监制。

  “应该是家里出了事,听说他父亲病倒之后,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柯林一如既往显得懒散,“当初他主动找到我说要投资这部电影,我还很惊讶,因为一年前我找过他,他拒绝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有危机,家底也在那,资金方面我倒是不担心。”监制说到最后,话锋一转,“一开始我还担心过他那个附加条件,现在看来,似乎表现还不错。”

  “我要是没考核过,怎么可能答应下来?”柯林倒是自信满满。

  “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看来是真的,没想到范泽西这样的人,也会为qíng人一掷千金。”颇有调侃意味的一句话,却听得叶呈希心里一震。

  “圈子里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我只要拍好电影就好了。”

  水声停止,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人的说话声也慢慢远了,叶呈希沉默着推门而出,在正对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发白的脸。

  原来他和范泽西能同时出演这一部电影,根本就不是巧合。

  回家的路上,叶呈希想通了许多事qíng,心中的忐忑和疑问缓缓如浮云散去,令他震动心痛的那一幕,也湮没在了众多记忆片段之中,只是多日压抑的心qíng,渐渐演变成了愤怒。

  遭遇困境,范泽西不是让他一起承担,而是一味的躲避,甚至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上一次范泽西是怎样的心qíng,这一次他就是怎样的心qíng,最亲密的人,近况却要从他人处得知。

  一晚上辗转难眠,叶呈希躺在chuáng上,全身都很难受,知道了问题所在,联系不上当事人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烦躁地往chuáng头一摸,正好有一包忘记丢掉的香烟,记得殷旗的忠告,他只抽出一根,将其他的揉皱丢进了垃圾箱,他只是想在天明之前,尽量放松一会。

  七月下旬的夜晚很闷热,房间里早开了空调,为避免烟味弥漫整个屋子,叶呈希只得拉开落地窗到了阳台,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被污染过的城市天空,连点点的繁星都难得见。

  上一次一夜等待无果,他就搬了回来,预订的那套房子jiāo了首付,也一直就那么空着。

  烟灰掉落烫到手指,叶呈希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视线往下,不经意间,望见了夜色中分外明亮的车灯。前几天晚上他拉窗帘时见过几次,在同样的位置。

  走到楼下,听见野猫叫声,叶呈希揉了揉太阳xu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下意识就出来了。刺眼的灯光远远就能看见,将快要燃到尽头的烟掐灭,他大步走了过去。

  透过挡风玻璃望见慵懒倚靠在车座上的人,叶呈希的第一反应是,直觉这种东西,不仅女人有,男人也有。继续往前迈动,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啤酒罐散落一地。

  叶呈希皱起了眉头,离得越近,酒味越浓。

  他与范泽西的眼睛对上时,甚至找不到一丝诧异的波动。

  前段时间有一回范泽西也喝得酩酊大醉,胃因此不舒服了一段时间,所以叶呈希走到车窗旁时,很想将里面的人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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