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忙下来,也到了晚上,安灼到家后把零碎的东西留着阮漓整理,他拎着在菜场买的菜到厨房去做晚饭,来到B市三天,都是在外面吃的饭,价格贵不说,味道还一般。
安灼做饭,阮漓整理东西,这样一来,和在家乡的感觉一摸一样,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偶尔jiāo流一下,说不出的温馨恬静,竟让他们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吃完晚饭,收拾妥当躺在chuáng上的时候,两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他们已经在B市,这个每年不知道饮了多少年轻人梦想之血的国际大都市。
chuáng没有老家的chuáng大,两人平躺在chuáng上得肩并肩,阮漓索xing直接把安灼抱在怀里,这段时间两人愈发的亲昵,安灼也习惯了两人这般相处,他抬头对阮漓说,“阮漓,有没有想过做什么工作?”
阮漓抱着安灼,闭着眼,下巴靠在安灼的头顶蹭了蹭,笑着说,“我能做什么工作?”
安灼想了想,“好像除了画画,你什么都不会做。”
阮漓听安灼这么说不依了,他身子往下滑,和安灼对视,捏了捏安灼的脸说,“我会做的事可多了,会洗碗,会扫地,会洗衣服,连饭也会做了,还会帮你暖chuáng。”说到最后一项时,阮漓笑弯了眼,看到安灼脸色越来越不好,阮漓赶紧把话拉回正题,“我想继续做折扇,画画,毕竟,来B市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说的也是。”安灼被阮漓这一打岔,也就忽略了阮漓之前说的话,他笑笑说,“倒是我问了傻问题。只是,做出来得在什么地方卖呢?还有,咱们才来B市,在哪买材料都不知道,总之,还有很多事qíng有的忙。”
“不急,事qíng一件一件做。”
“嗯,是得一件一件做……”说着说着,安灼犯困,打了个哈欠,终忍不住倦意在阮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坠入梦乡,阮漓宠溺的看着安灼恬静的样子,吻了吻安灼的唇,关掉灯,抱着安灼入睡。
次日上午,两人窝在家里翻着地图细细的研究,选定几个地方,下午,两人出门,去几个以后有可能去的地方转转。如此下来三天,两人差不多把B市逛了一半,这时两人才收敛心思开始着手工作的事qíng。
安灼从没想过要租个店面给阮漓卖扇子,在B市他们哪有钱租店面?连住的地方的价格都压的他们有点吃力。不过安灼给阮漓想到一个好点子,这几天他们在B市转悠的时候发现地铁站进出口是个不错的地方,往来人流量多,而且,很多人在那摆地摊,似乎也没人阻拦,谁想在那摆摊就可以摆。安灼索xing决定,就让阮漓去摆地摊。
选的地点离的不近,安灼特意选了靠近艺术街区的地铁站进出口,赶工两天,两人做了十几把的扇子和十幅左右的小画。到B市的第九天,安灼和阮漓正式开工。
艺术街区里囊括很多跟艺术有关的画廊、展览馆和店铺,更有很多学艺术的人盘踞在此,而且艺术街区设计独特,风景自成一体,很多画手皆喜欢来此处取景,更有很多艺术者们特意来此jiāo流。所以,在艺术街区站下站的人有很多,里面不乏懂画的艺术者们。
阮漓的摊子摆上不久,就有识货的人上前把玩以及询问价格,两人心里惊喜,安灼更是眉开眼笑的招呼着客人。由于不知道B市的市场价是多少,安灼掂量一番,最终报出五十一把的价格。
询问价格的人一听,诧异的问,“这么便宜?”
安灼和阮漓面面相觑,心底更加诧异,他们已经往上加二十块了,还便宜吗?安灼咬咬牙,甩开口笑着说,“我们第一天试卖,所以这价格是优惠价。”
买扇子的人也是个艺术者,自然知道手中扇子的jīng细度,艺术者,大都实在,他瞧扇面上的山水画笔触流畅,设色简单脱俗,晕染也有层次,可瞧出绘画之人的功底,再看看卖扇子的两个人,觉得这样的人才流落于街头着实可惜。
“这扇子是你们自己做的吧,手艺相当jīng细,这么好的东西,摆在这里卖,真是可惜了。”
阮漓听着但笑不语,对他来说,以他的一技之长生存,他觉得值了,毫无可惜之言。倒是安灼心里有点不适滋味,他为阮漓不值,堂堂一个画圣一个富家大少,现在却只能卖扇。
买扇子的人瞧着两人没说话,心底也大抵知道原因,学艺术的人,未成名前,除了家里富有的,哪一个不穷困潦倒?心下惋惜,递上一百块给安灼,“我也不知道止不止这个价,不过,再多,我也没有钱了。”
“谢谢。”安灼接过钱,坚持找五十给买扇子的人,他开价五十,怎么能收人家一百。
买扇子的人接过钱,临走前,说,“不如,你们送一两把扇子和小画作到筠莲轩去吧,那里代售这些。”
第28章
等买扇子的人走掉,安灼和阮漓这才思量着那人的话,他们刚来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家画廊好,既然有人提出,想必那家必定不错。
安灼边收拾摊子,问阮漓,“你觉得怎么样?”
阮漓思索一番,笑着说,“过两天吧,把这边铺子安顿好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把画放在画廊有没有人买,总不能坐吃山空。”
“也是。”安灼一想,觉得阮漓说的有道理。收拾好东西后,两人继续蹲在地上等着顾客上门。
结果还没等过两天,两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导致这件事一拖再拖。事qíng说大不大,说小,貌似也不那么小。事qíng是这样的,后面两天安灼瞧着阮漓一人忙着摊子忙的很好,就寻思着自己也找一份工作,其实他的想法没坏处,B市是个大城市,花费太大,一个摊子很难养活两个人,总不能两人都陷在摊子上。他和阮漓说想找份工作,结果阮漓不同意了,理由是,他会让安灼过上好日子。
其实这一点也没错,但安灼好歹是个二十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愿意靠别人活着。父母死了的这几年,他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不管是自尊心还是男人心什么的,他都不愿意靠阮漓,再说,日子总要过的,哪能真指望阮漓一个人?于是,两人扛上了,谁也不让谁,安灼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平时看上去只是有点小别扭,真遇到事,很难改变心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阮漓之前虽然决心改掉坏脾气好好过日子,其实他骨子里还是有傲气和霸道的,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说会照顾安灼,就一定会做到。
两人置气,结果一连两天没怎么说话,安灼在这两天里找了份工作,在闹市区。阮漓知道安灼找的工作后,脸色更加的不好,因为安灼找的工作是夜班,每晚得到十二点多才能回来。而阮漓自己的摊子是从下午开始,因为和安灼闹矛盾,筠莲轩一直没去成。
这一天,生意一般,阮理想着这几日和安灼之间的矛盾,心qíng更加低落,很想服软,可一想,不能失去自己的原则,稍微有点软化的心立刻又加厚一层。可,这几日过的真折磨人,他很想抱着安灼亲亲,看安灼在他怀里脸红的样子,哪怕会炸毛,他也是喜爱的。越想安灼,阮漓就越没心思做下去了,一心想看看安灼,想到安灼工作好几天,他还没有去看看安灼工作的地方,有点不放心,索xing放下工作,gān脆利落的收拾东西去安灼工作的地方看看,偷偷看也是好的。
摆地摊的东西并不多,几把扇子,几张画,一把塑料小坐凳,还有一块绒布,把这些东西放在包里,也就一包的东西,阮漓收拾好后,立刻坐上地铁去B市的闹市区,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他想着安灼曾告诉他的店的名字,一路上打听,终于找到安灼所在的店。
满怀期待的阮漓一进店里,脸就绿了。喧闹的音乐、疯狂的人、昏暗的灯光……这个景象完全像电视里演的酒吧!
他曾听安灼说,酒吧是不正经的地方。他没想到安灼竟然找了份这样的工作!
火一下子就冒起来,阮漓沉着脸挤进人堆里,四处找安灼,他决不允许安灼在这种地方工作!可他的模样实在好的很,哪怕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也遮不住他的风采,结果他才挤进人群几步,就被几个大胆的女人围住。放在平时,阮漓绝对会微笑着请美女离开,可现在,他完全没这个心qíng,第一次抛弃对女子的绅士风度,大手一挥把几个女人赶走,两眼冒火的向安灼走去。
而此时安灼正在为一桌的客人上酒,一脸的笑容,其实是最标准的笑容,但看在阮漓眼里就相当的刺眼,他边冒火边想,“哦,在家里就摆脸色,在这里笑的这么灿烂!”
安灼这个笑容,变成了纯度非常高的油,直接浇在阮漓正烧的旺盛的火上。阮漓也不管手劲多大,疾走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安灼的手臂,咬牙切齿道,“跟我回家!”
安灼原本在招呼客人,手臂被扯,还没放下的酒杯抖动,杯子里的酒洒出来浇在客人身上,他脸色顿时变了,用力甩开阮漓的手看都不看阮漓,然后诚惶诚恐的对客人说,“抱歉,我再去帮您换一杯酒,希望您见谅。”
阮漓看安灼这样卑微的像别人道歉,心里更不是滋味,抿着嘴扯过安灼,怒说道,“我说,跟我回家!”
“够了!”安灼火也一下子烧起来,可他还是知道这是工作的地方,深吸几口气qiáng压下心里的火气,声音压的低低的对阮漓说,“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他转身面向客人,笑着说,“请您稍等。”随即,已经向吧台走去。
阮漓俊美的脸霎时凌厉无比,脸黑的比包公还黑,脚下的步子沉沉的踩着,像是想要踩穿地板,追上安灼,他不管不顾,直拉着安灼往外走。
安灼被阮漓拉的身形不稳,只能跟着阮漓走,他朝阮漓怒吼道,“你gān什么?!快放手!”
阮漓不说话,闷着声往外走,他脸色不好看,挡在他前面的人看到他的脸色都自动让出一条路。眼看着要到门口了,安灼不依了,使劲的挣扎,他虽然看上去纤细,其实力气不小,和阮漓是抗衡得了的,他甩开阮漓,气的胸膛起伏的飞快,“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我还在工作!”
“工作?!”阮漓怒极反笑,扣住安灼的手腕,“谁同意你工作了?!”
“我!”安灼边挣扎手腕边吼道,“难道我自己的事还不能做主?!”
“你是能做主!所以你就找在这种地方工作?!”阮漓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大,手劲也更大,安灼被他捏的手腕生疼,他咬着牙不喊疼,就是一直固执的想扳开阮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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