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泄春光_禾早/六月微蓝【完结+番外】(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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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婢女勉qiáng笑了笑道:“也没出什么事,不过有个姐姐想不开,寻了短见,已经救回来了。”

  温柔停住挽发的手,讶然回头道:“人没大碍吧?”

  “没……已经缓过气了,养几日便好了……”

  见婢女答得遮掩慌张,温柔心下起疑,略一思忖,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那年纪略小的婢女诚实答道:“是青……”

  他话未说完,已被另一名年纪略长的婢女给打断了。

  “夫人想到哪去了,没什么事……”那婢女说完,瞟见温柔沉吟的神色,想起她的身份,心里又觉不安,最后还是低头忐忑道:“罢了,婢女不敢瞒夫人,只是这事婢子若说了……夫人你可别动气……”

  温柔听这两名婢女一说,更清楚事qíng必然与她有几分关系,心里便有了几分隐约模糊地猜想,当即点了点头,催她们快说。

  “婢子也是听旁人说的,并不知真假……”那年长的婢女犹豫……方道:“说是昨夜里有人瞧见青如姐姐哭着从爷的屋子里跑出去,今日早起就……就投井自尽了,恰被一名起来提水的小厮撞见,这才叫嚷起来,将她救了上来……”

  年幼的婢女忍不住接话道:“是爷救上来的。”

  她话刚说完,又被那年长的婢女瞪了一眼,怨她多话。

  温柔听完这番话,低头半响,沉默无言。她做梦也没想到事隔一日,青如竟会投井自尽!生命只有一次,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要走这样的绝路?难道就因为当不成陆策的通房丫鬟?那就太犯糊涂了!

  两名婢女见她不语,不敢再说,只惶惶不安的站在一旁,深深懊悔起自己的多嘴多舌来。

  不提那里温柔心里感触,只说这边陆策换掉湿衣裳,方沐浴出来,就听得洗竹在旁禀报:“爷,已让人替青如请了大夫,开了两剂安神驱寒的房子。”

  “唔。”陆策点点头,别无他话。

  洗竹忍不住道:“爷,你为何要亲自救青如?你明白她做下这事损人不利己……真没想到离府一年,她会变成眼下这幅摸样,往日的机灵全不往正道上用。”

  陆策微微摇头道:“你也知道她做这事是损人了,我岂能眼睁睁看着?”

  洗竹闻言低头凝想片刻,随即恍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这时门外匆匆奔进一名小厮,见了陆策躬身禀报道:“爷,老爷他说……”

  他话未说完就被陆策打断了:“我知道了,我就去见他。”

  陆策不慌不忙的束好头发,随着那名小厮往书房里去,谁知方踏进门,就见陆凤林捉着把剑,劈头向他砍来,口里还怒道:“孽子!这bī迫婢女至死之事,你也做得出来?”

  陆策也不分辨,闪身到一旁,躲过了这一剑。

  陆凤林还待再刺,却听陆策无奈道:“爹,你真信这事?”

  “早起满府里就传开了,说的绘声绘色,我能不信么?”陆凤林举剑再刺,“青如好歹服侍了你几年,你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对啊!策儿好歹是你亲生的,你狠心下这样的毒手?”陆沉舟今日兴致颇好,吃饱喝足了出来遛弯消食,谁想听了一路闲话,走到厨房又刚巧撞见儿子教训孙儿,忍不住就出来抱了个不平。

  “爹,这事您不知道,您别管。”陆凤林总算理直气壮了一回。

  “不知道?”陆沉舟笑笑,“老夫还没老到不堪!耳朵好使着呢!你还是先把事问清楚明白,再下断论吧!”

  “还不够明白?”陆沉舟怒指着陆策道:“都是这小子见色起意!”

  “老夫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沉舟一把抢过陆凤林手里的剑,喝道:“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冤枉策儿,逞逞你当爹的威风!”

  “儿子不懂您这话……”陆凤林盯着那明晃晃的剑尖,拿眼角余光搜寻着向门外逃脱的最佳路线。

  “你不懂?你装傻子还要带上老夫?”陆沉舟晃着剑尖道:“要跳井半夜人静时不能跳?左近无人时不能跳?偏选在早起各人都忙着用水的当儿跳,摆明了是要让人瞧见,其心可诛!”

  “哪有人拿自己xing命开玩笑?”陆凤林分辨道:“您怎知那青如不是哭了一宿,早起才铁了心要死 ?”

  “你这是qiáng词夺理!”

  陆凤林低头:“您说的也未必有理……”

  “你还敢顶嘴了?”陆沉舟拿着剑就往儿子身上刺。

  “爹,不要打……”陆凤林飞快的窜出门去。

  陆策从进门起到这会只说了一句话,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个的爹和爷爷从一言不合的文辩开始,发展到热闹无比的武斗,继而从书房里直追到后院中去,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口无遮拦

  陆策出了书房,信步走到梧桐轩,才一进门,就见温柔同一个婢女对坐在树下,手执黑子,正在皱眉凝想。

  其时旭日当空,暖暖的阳光穿透树叶斑驳的照she在温柔身上,将她侧脸的轮廓衬托得分外恬静柔和,陆策不由自主就放缓了脚步。

  那与温柔对弈的婢女发觉有人走近,抬眼瞧见陆策,忙要站起身来,却被陆策一个手势给止住了,只得低下头继续不安的坐在那里。而温柔想棋想得太入神,竟没发觉有人站在她身后看棋,直至想了片刻,落下一子,探手去身旁的小几上拿茶,才瞥见陆策的袍角,讶然回头。

  “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倒吓我一跳。”

  “看你们下棋呢。”说着,陆策微蹙起眉,问道:“你们下的这是什么棋,我竟看不懂。”

  “你自然不懂。”温柔失笑,她哪里会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玩意?不过是坐闷了,拉了个婢女与她下五子棋。这棋初看起来不明所以,其实走法简单得不行,只要两句话说清,是个人都会。

  这时那婢女慌忙站起身道:“爷坐,我泡茶去。”

  陆策点点头,在她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抬眼仔细打量温柔两眼,淡淡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都快睡成猪了。”温柔笑道:“原本以为入夜前睡多了,夜里会走困,谁想躺到chuáng上,听讲窗外树叶沙沙轻响,人一恍惚,竟又睡着了。一觉天明,连梦都没做。”

  陆策见她神色平静,又低头看了一会棋盘,突然拈起一枚白子,搁在棋盘上,截住了温柔那已连成四子的黑棋。

  温柔讶然,看看陆策,再看看那枚白子,觉得有点无语。五子棋的走法虽简单,但没有说破前,要在短时间内从残局中准确无误的窥出规则,也十分不易。

  “该你下了。”陆策淡淡一笑。

  温柔点点头,取黑字走了一步。

  两人默然无声的续了几步棋,婢女捧了茶上来,又悄悄退下。这时陆策方开口问道:“早起听见闲话了?”

  “你说青如的事?”温柔低头又下一子。

  “嗯。”

  “听见了,人没事就好。”温柔抬头对他一笑。

  陆策心里一暖,自知此事无须解释。

  两人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到一局棋下完,双方竟是战了个平手,温柔一推棋盘笑道:“不下了,你有意让我。”

  “我对这种下法不熟,应对不暇,哪有余力让你?”陆策笑着将棋子捡入棋盂中。

  温柔笑道:“不用哄我,我是臭棋篓子,你来之前,我都输了数回了,怎可能与你战成平手?”

  陆策避而不答,只道:“在这里住着有些闷吧?”

  温柔点点头道:“原先住在翰林府里,还能忙着做三餐,管管铺子,与小环说说话。此刻在你家住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铺子也不用管,真闲得发闷起来,要不我也不下这劳什子的棋。”

  陆策思忖片刻道:“我原想再置一所宅子,又怕不合你心意,不如这样,回头你带着洗竹自个去挑,看中哪座宅子,就买哪座,我们搬出去住。”

  “搬?若我是一人是无妨的,你……你爹和爷爷同意么?”温柔踌躇道:“再说你在城东不是已置了一所宅子,还要再买?”

  “城东那宅子是预备给你娘和弟弟住的。”说着,陆策笑道:“只要时常回来看看我爷爷,他是没什么意见的。至于我爹那里,我自有法子。”

  温柔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原先她作的是“假妾”,将家人接了一同住也没什么妨碍,若真要嫁给陆策,还是两人独住好,日后温刚也要娶妻生子另立门户,挤在一处,实是不便。

  两人正在闲话,洗竹寻了来,低声禀道:“爷,何大夫请你去一趟。”

  陆策站起身来,歉然望了温柔一眼。

  “你去忙,不用理会我。”温柔笑道:“将洗竹留下,陪我去看宅子便成。”

  陆策点头,又叮嘱了洗竹两句,这才离去。

  温柔眼望陆策离去,让洗竹去寻了一身男装,换上后,悄悄从后门溜出了陆府,出来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才长出了一口气,轻松道:“能出来走走真好。”

  洗竹在旁忍不住笑道:“家里人多,规矩马虎不得,住得是挺累人,要不爷怎么总喜欢往外跑?夫人再忍耐几日吧。”

  温柔失笑道:“快别喊夫人,让人听见可要诧异?”

  洗竹应了,边走边觑看她面上颜色,见她qíng绪不错,便笑道:“今早的事,实与爷无关,那青如……”

  温柔打断他道:“不用替你爷解释,我知道他不是那样人。”

  陆策若是贪美色,怎能放着绝色的沈梦宜和安宁公主不娶,那青如又是陆家旧人,想染指也不用等到现在。这些道理浅显易见,但若是搁在往日,她头脑一热也许分辨不出,此刻与陆策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磨难,两人相知已深,又哪里会因这种事而引起误会?

  洗竹见她如此行事,松了一口气,暗暗点头,引着她往适宜安居的城东行去,要在那里寻一座宅子。

  不提温柔,单说陆策,他寻到何霖住处,见门未上闩,随手一推就进了院子,抬眼就瞧见何霖正蹲在井边清洗一堆瓷瓶,见他进来,立刻嘀咕道:“这破地方,用个水都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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