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门口,一道声音响起,让众人暂时将视线移了过去。
是颜少殇。
感觉到这么多的视线,一向骄傲跋扈的圣药门少主也不禁有些胆怯,他伸出脚,迈进了一步、又迈进了一步:“那个,冷心禅的毒,我可以解。”
望月客栈的房间有些紧张,赤让朴德腾出一间,方便这些人疗伤。
客栈的侍者准备好了热水和浴桶,影卫帮忙把云闲的衣服脱下,然后扶进浴桶里。清风正准备脱自己衣服的时候,感觉到对面男人的视线一沉。清风抬头:“清儿要给云闲疗伤。”
“我知道。”赤的眼底有了波澜。
“那哥哥的意思是?”既然明白了,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我没有发表意见,不是?”赤依旧坐着,悠闲的喝着温茶。
可是你生气了。清风在心里委屈道。安静的房间里,两人面面相视,恰似忘记了热水中还有一个病患。
“水……要凉了。”唇角勾起笑意,赤好心提醒。清风脸一红,“请哥哥回避一下。”
“回避?”赤挑眉,眼神耐人寻味。
“这是……这是礼仪。”脸更红了。
“礼仪?”赤发出低低的笑声,“清儿的全身,有哪一处是我没有见过的?”男人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你……”清风的脸色由红转青,狠狠的瞪着赤。
终于男人满意了,在热水还没有冷却之前,才慢慢的起身出去。
“怎么样?”来到隔壁的房间,看着几人坐在地上平息自己体内的真气,赤知道,毒该是解了。视线停在颜少殇的身上,世家公子的作风在这个人的身上尤其明显。只是大事不成、小时有余的那种。
颜少殇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的目光虽然波澜不惊,可是那平静底下的气质让人心寒,尽管那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可却让人连注视的勇气都没有。
“颜家的人?”赤出声,来到颜少殇的旁边坐下。
嘴唇在抖,颜少殇很想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是本少爷。可只够胆在心里想,不,连在心里想的胆子也没有。
“是,是的。”在赤坐下的同时,他慌张的从椅子上站起。
“坐。”赤单字一出,吓得颜少殇赶忙坐下。房间似乎又恢复了安静,而安静带着的诡异让颜少殇非常的不舒服,他偷偷的看了赤一眼,赶忙收回视线。“您……您认识颜家?”不知不觉,用了敬语。
“你跟颜正倒是有几分相像。”颜正,圣药门的上上任门主,说起来跟赤倒是有几分渊源,不过这事qíng鲜为人知。
“门里的长辈都说我长的像爷爷,所以我爹见了我就像见了他爹,怕着呢。”说完颜少殇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这是一个冷笑话,很快他发现了其他人冷面的颜色,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
“您认识我爷爷?”不禁,他又问了一句。
赤不语。
砰……隔壁传来一声轰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房间里已没了赤的身影,大家赶忙跟上去查看。
“清……”赤冲进房间的时候,为眼前的场景一愣,浴桶已经震的四分五裂,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渍,“不要进来。”他沉声道,同时关上房门。不然房间里赤身的人可就让别人瞧了去。
“哥哥……”清风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云闲昏倒在地上。
“冷吗?”拿过chuáng上的被子裹住了清风的身体,再抬头,看着被震穿的屋顶,赤叹息,“都进来吧,朴德准备一套清儿换洗的衣衫。焱让侍者将这里收拾一下,该赔的一并去赔了。
“是。”
……
“师叔,师兄……没事吧?”见清风进来,云悟担忧道。
清风给了云悟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体内乱窜的力量已经引出,方才……方才的qíng景就是引出的力量造成的结果。再让他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说着视线停驻在楼玉晟的身上。
楼玉晟朝着清风点了点头:“刚才多谢公子相救。”
清风翩然一笑:“我在逸紫观十年,从未见过你。”
若是旁人,楼玉晟定会忽略,可这个少年且不说刚才救了自己,而且他的身上有一股很gān净的气息,再加上……视线不经意的瞥过焱。
“家父是逸紫观俗家弟子。”
“难怪楼阁主的剑法在下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如此。”云悟恍然大悟,“今日云悟代子童和师兄谢过楼阁主出手相救。”
楼玉晟淡然道:“举手之劳。”
说着,视线又看向了焱,恰似有千言万语。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只是一个不出声,几个也就闷着,这气息,格外的沉闷。
格飞扬是这群人之中的过客,功力也恢复了大半,唯一遗憾的是尚未和云闲比划剑法,不过来日方长。所以他首先向各位告辞。
焱、第二书、楼玉晟围成一个三角形,这样僵硬着。颜少殇看着第二书,有些悲哀,果然,如他所想,他和楼玉晟之间不那么简单。
夜开始深了。
清风坐在chuáng上,不知在细想什么。还是那间房,不过房屋的顶已经补好,可见侍者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
“清儿在担心虚真子的安慰吗?”赤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茶水冒着热气,为夜晚的凉意盖上了一层棉被。
清风没有否认,他起初是在担心虚真子,可是慢慢的,他的视线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而顺着他的目光,视线的落点,是那屹立的望月楼,传说中可以摸到月亮琼楼宝塔。
“我还是觉得这塔有问题。”清风低声道。
塔?赤挑眉远望:“请清儿赐教。”来到清风的身边坐下,望月楼不只是望城的象征,同时也是弗洛帝国的标志,多少人慕名而来,而清风竟然说这塔有问题,赤当然略表好奇。
“只是觉得这楼的建造有些问题,这楼的风水很好,大门朝南,窗户朝东,所谓紫气东来,该是十全十美的,只是……”清风蹙眉,清秀的脸上甚是迷惑。
“想不出便不要想。”宽厚的大手,温柔的拂去了他的不安,“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qíng等着清儿呢。”
夜很深,但不只是深,而且还很凉。可却偏偏有人不怕凉,穿着单薄的躺在屋顶。脚步声很轻,可却声声传进他的耳朵里。突然,躺在屋顶的他飞身而起,剑随着他的动作出鞘,飞身刺向迎面走来的人。
那人先是一愣,却没有出手反击。他脚尖一点,身影向后飞起。
第24章 醒来
空中,两人的身影借着月光倒映在地面上。原本冷清的气氛,因为地面身影的和谐,渐渐的缓和了。
楼玉晟云淡的目眸静静的看着焱,一身天蓝色紧身的长袍,长发因为是夜间而披散着,几丝垂落在胸前。幽深的目眸似乎发出了火一般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
他们都维持着相同的动作,那jiāo错的目光,深深的锁着彼此。
那边的窗户敞开着,窗边依靠着秀美如画的男子,只是那双chūn风似的目眸布满了深深的伤感。有着歉意、有着妒意、有着悔意、有着太多太多连他自己也不明的一切。
咯声很轻,是门被推开了,只见颜少殇捧着一盆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酒壶和几盘菜,正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不知怎的,心突然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颜少殇来到窗户边,将窗门关上。
“你gān什么?”第二书淡声问道。
颜少殇把他拉到桌边:“你看,美人、美酒、美食。”他嘻嘻笑道。那狂妄、傲慢的公子哥儿,也不那么讨厌了。
第二书拿起酒壶:“酒要这么饮,那才痛快。”一小杯一小杯的,有失男子气概。曾经,他和那个人,在花前月下,也是这么饮的。可是如今……相遇了,只是眼神间的翩然而过。
颜少殇没有阻止,心有些痒痒的,第二书这种肆意的姿态在他眼里美极了。
“你看什么?”许是有些醉了,说话间多了几分娇态。不像女人的娇柔,带着男人的xing感。颜少殇觉得有些口gān。第二书本就长得漂亮,如今脸上带着几分醉酒的憨厚,加着几丝妩媚,搞的他不只心跳加速,男人最原始的象征也有了变化。
“看你。”心动了,如果有理智,可以克制着收回,如果没有理智,即便是万劫不复,也有人心甘qíng愿的选择沉沦。
“看我做什么?”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他喋喋不休,“好热。”酒的热量在体内开始升华,第二书带着酒嗝拉开自己的领子,刹那间,雪白的皮肤入了颜少殇的眼底,男xing的象征……开始肿胀了。
夜很深、很凉、又很黑。被披上了神秘的色彩。难怪很多人喜欢黑夜,因为它的美不仅仅是风景,而是它独特的感染力。
剑再入半分,就可以刺进楼玉晟的左胸,但是就在这半分的距离,焱停住了。黑夜下,他仿佛又成了那个狂傲张扬的第二略。
“玉晟哥……玉晟哥……”少年纤长的身影向他飞来,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在阳光闪闪发光。
那个时候,楼玉晟承认,他的心在动。
“楼玉晟……”然仅仅是在动过之后,他便遗忘了那种感觉,因为他的视线,再也收不回了。第二略的身后,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第二书,他让自己的心沦陷了。
以后的事qíng发展的太快,快的在他伤害了第二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还是那三个字,然仅仅是三个字,永远也没法表达他心中的感qíng。
焱收回剑,夺人的目眸有些冷、有些沉,可是眼底汹涌的波涛被黑夜掩盖了。
“没关系。”他道,一句没关系,隔开了十五年前的一切,一句没关系,隔断了楼玉晟想说的千言万语。
十五年后再相遇,他们之间,也只是一句对不起、和一句没关系。
值得庆幸的是在第二天云闲醒来了。
“怎么样?”清风立在chuáng边,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有力了很多的云闲。向来只是淡漠微笑隔着疏远距离的眼睛,有了关心和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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