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身后探出来的妈妈,率先赶过来给了我一个巴掌。意料之中。我冷笑一下,抬头看他们,淡淡地看着他们发红的眼睛。哼,你们现在想起我来了,在你们推杯送盏时,在你们谈笑风生时,在你们风度翩翩参加各类派对时,你们想过我吗?想过我怎么吃饭,怎么学习,怎么消遣了吗?
“你们,是谁啊?”我故意不理他们。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长进,整让爸爸妈妈跟着你cao心!”爸爸气得手指哆嗦,指着我,愤恨地骂。
“我不是儿子,我是女儿,请你注意你的语言标准xing,应该骂我是不孝女,满市长。另外,不是我不长进,我只不过是稍微有点xing生活混乱,夜生活萎靡,业余生活下贱罢了。你们也从未跟着我cao心过,哈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一个cao心我一次吧,在给我生活费的时候。”
我那位平时面对摄像机口若悬河的爸爸,满市长,此刻只能惊愕地胀红了脸。满夫人惊怕地捂住了嘴巴。他们俩身后的两位警官,都傻眼了。
屋子都静下来了,因为,大家实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半眯着眼睛,微微晃dàng着脑袋,呵呵,又想吸一口了,毒瘾上来了。眼前的他们都逐渐模糊起来,一团团云雾遮盖着他们的脸。我傻笑。笑他们尴尬的身影,笑自己自由幸福的十七岁年华。
笑下匆忙行走的痴男怨女!
“不要生气,不要冲动,孩子还小,不懂事,难免会犯错误。哈哈,你们都冷静冷静,好好谈谈。”那个男警官上来给我打开手铐,拉我起身,把我温柔地送到爸妈身边,再舔着一张笑脸送出审讯室,“满市长,您一定要息息怒,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哈哈。”
不说‘守口如瓶’还好,我爸,满市长的脸色更加难堪,微微冲着警官点头,握手,“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战斗在一线的公安gān警,并对你们的辛苦付出表示慰问。今……汗颜啊……咱们有空吃吃饭,谈一谈咱们办案经费的问题。”
虚伪!严重的官僚虚伪!我鄙视!
“我鄙视你!满市长!你不是我爸爸!你只是一个个冷血的官迷!你认为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是你政治前途的耻rǔ和绊脚石吗?那你就跟我脱离父女关系啊!我还不愿意跟你这样虚伪的官僚分子有什么瓜葛呢!”我在警局大厅里突然爆发了咆哮,不仅吓坏了爸爸妈妈,更加惊动了大厅里所有人。我嘴里的‘满市长’太清晰,太尖利了,让所有人不禁对着爸爸侧目,一边悄声议论。
“满市长……真的是满市长呢……”
我的爸爸,这个城市主抓经济的满市长,此刻,不能说一个字,只能憋青了脸,咬牙瞪着我。
呼啦啦……爸爸妈妈把我拉拽着上了二十八九层的市公安大楼的顶层。
风,很大。
顶楼的风,比山头的风还大。
chuī起了我的长长的乱卷发,chuī起了我超短的裙子。下面凉凉的,因为,风,就那样肆无忌惮地chuī了进去。
“你这个混蛋!我们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廉耻的东西!你太让爸爸妈妈失望了!我们怎么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却这样给我们拖后腿,给我们脸上抹灰!早知道你这样,我和你爸爸就该把你掐死在摇篮里!呜呜……”我妈妈,一个面容十分美丽的女人,优雅的女人,竟然戳着我的脑门又骂又哭。
啊,顶楼好大啊,却只有我们三个人。向下远望,竟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飘忽感。
“你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你那些个混蛋朋友,弄得都是什么事啊!从今往后,你不要再进我那个家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太不争气了!”爸爸迎风怒吼,没有电视中的那副市长气派。
“呵呵……”我继续傻笑。毒瘾越来越严重,我有点站不稳了。我想哭,因为我从小被他们这两个优秀的男女所遗忘。我想笑,因为,我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论是何种注意方式,我终于让他们一起看到了我。我悲哀,因为,我的意志正在一步步模糊,而他们,仍旧对着我颐指气使。我落泪,因为,我心痛、身体痛!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着我,对我怒目以视,对我大呼小叫。
我晃晃dàngdàng,像个痞子一样,在广阔的二十九楼顶遛达,听着他们的口诛笔伐。
终于……
“爸妈!”我顿住,回头去看他们。
他们傻住。因了我眼里罕有的热泪。
“我累了。”我颤巍巍地说。遥遥地看着他们说。
??他们俩一起不祥地审视着我,不语。
“呵呵,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嗯?请认真回答!”我边无力地挪着颓废的脚步,边在风中寒颤。
“……”我的市长爸爸撑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低低地骂道,“这个兔崽子……”
“你当然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妈妈感觉到了不对头,打断了爸爸的咒骂,高声问我,“你怎么了?毒瘾又犯了么?”
肚子疼得像是开了绞ròu机,突然,一股股热流猛地从下面窜出!
“我……累了……”jīng神好累!这样疲惫的活着,好累好累。
“啊!枫糖!你下面……下面怎么流血了!”妈妈的脸煞白。妈妈,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为我担心呢?我苦笑。
我生硬地低头去看我光溜溜的大腿,已经向下流出一片殷红!一股又一股!好像要从我体内把所有的热量都从这个小xué冲撞出来!
“枫糖!我的枫糖啊!你到底怎么了?!”妈妈尖叫着向我跑来,手,伸开,想要拥抱我的样子。我笑了。对着此刻的妈妈凄惨一笑。妈妈啊,你这样双手摊开给我拥抱,是多少年前的记忆了?是我三岁的时候吗?
我自然地向后退,“别怕,只是血崩而已。”第三次流产的意外吧。
“不要再往后退了!枫糖!啊!”我的妈妈哭了,即使哭,也是那样优雅。妈妈,谢谢你生了我,给了我这副风流蕴藉的美人坯子。但是我也恨你,恨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遭受父母的冷遇和漠视!
现在,我头晕目眩,耳鸣失聪,肢无力,鲜血横流!
“枫糖――!”
划破长空,我失足从二十九层的公安大楼向地面坠去!
风,呼啸啸的。人,轻飘飘的。
看看,很蓝,却没有一片云彩。我苦涩,竟然死前都没有一片为我哭泣的云彩。
妈妈扒在楼顶的边沿,头发都chuī乱了,对着我喊着什么。还好,她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笑了。妈妈,你终于为为伤心了啊。这种幸福,来之不易呢。
我走了,正如我匆匆的来。我甩一甩头发,没有带走一份牵挂。
我,满枫糖,就此结束了十七年的生命。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毫不惧怕什么,平素的我,是怕黑怕虫虫的。而现在,我第一次如此豁出去的胆大一次,竟然是走向死亡。
阖上眼睛,有那么一行眼泪滑下眼角。要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有多么孤独!十七年的孤独!不曾被谁真正爱过!父母不爱我,亲戚不爱我,同学不爱我,连那些轮番跟我莋爱的狗崽子,也不曾真心爱过我。我……在这个世上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在我失去呼吸的前一刻,我诅咒!我诅咒下辈子转世的话,我一定要占尽一生的疼爱,让自己自私地坐拥所有能够占据的qíng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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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睁开眼睛,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竟然只有十五岁,竟然是几千年前的唐代,又竟然是同样叫满枫糖这个名字!
“小小姐!您终于醒了?!吓坏咱们这些下人了!呜呜……您若是……我们可怎么活啊!大少爷!大少爷!快!小小姐醒过来了呢!”看到斑斑如画的chuáng帏,再看到浮翠流丹的木格子窗棂,有继而看到满脸焦急的貌似潘安的男人的那张雕刻般的脸,我,笑了。裂开小嘴,嘿嘿的笑了。妈的,很好嘛,看来本小姐不仅没有死翘翘,而且还像科幻写的那样,穿越到了古代!
“糖糖,你怎么样?脑袋疼不疼?”俊俏得让我将要流鼻血的帅哥上前拉住我的手,心疼地吸着鼻子,关切地抚摸我的头发。
“你是谁?”我傻笑两声,“做我凯子吧。你真的好帅!”我默默保证,对着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保证!我一定会用最最上乘的chuáng上功夫,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我可以拿我的小脸蛋来保证!
但是……
“啊!我的糖糖!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摔伤了你的脑袋,连大哥哥也不晓得了吗?”他惊得浑身一颤,握住我手的那只手,禁不住猛一缩紧,“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大哥哥啊!另外,你刚刚说的可是胡话,什么叫凯子?”
看来,色诱美男,我有点心急过分了。
“小小姐,您可别吓唬我们。这是大少爷,您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可是您的亲哥哥啊!”那个丫鬟凑过来解释。
亲哥哥?那就是说,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我不能动了?失望。
“哦,脑袋有点疼呢。大哥哥,我当然想起你了,可是,呜呜,头,真的好痛哦。”我自然会姣好的演戏,要知道,我来的那十七年,自打我有自我意识后,就部都是在做戏中度过的。
“呼……”这个有着一双含qíng目的大哥哥,听了我的话,松一口气,脸色好看点,薄薄的xing感的嘴唇轻轻一拉,露出里面细细的、齐齐的牙齿,“不急不急。糖糖好好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利索了,大哥哥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带你去京城逛一逛。”
妈呀,我的鼻血啊,真的很难控制哦。古代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细致地帅气!难以描画的英俊!虽然也是长发披肩,整齐地梳在后面,头顶盘一个躦,用一枚雕花镶玉的发簪固定住,却完完地bī人的男人qiáng势的气概!哦,我想,被他这样有料的身体压在身下,一定……一定……我的鼻血铁定出来了。
于是。
“拿镜子来。”
丫鬟慌忙拿过镜子,递给大哥哥,大哥哥再转jiāo到我的手上。举起镜子,看里面的样子――靠!没得挑剔!这个管理yīn曹地府的官员真的待我不薄耶,竟然给了我这样妖艳、绝美的容颜!还有我二十一世纪的五官的影子,却在那个jīng致的底子上,又加了几分地娇弱、媚惑、jīng巧!这样子看着镜子,我真能够爱上自己,这副脸蛋,明显得比国际艳星还要出色!如果把这张脸蛋的我,扔到二十一世纪,不用一,我就会被诸如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导演挖到,死皮赖脸地恳求我,成为他髦下的一位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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