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凤儿一步步迈上二楼,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头,微微转首,见窗边躺椅上斜坐着一个着银白色衣衫的男子,眼睛微闭,俊美的侧脸上满是疲惫,长长的发丝毫无束缚,随风飘散,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男子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来,那一双恍若深潭幽谷般的瞳孔与她相对时竟然一阵恍惚,相对无言……
苗凤儿在他的脸上,曾经看到过那样灿烂的笑容,所以现在看到他这样的样子才会感到心酸,感到难过,如果他——没有卷入苗家的事qíng之中,也许会得到幸福……谁知道呢,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也许……
良久,苗凤儿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卫大哥……”
卫可风看着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的女子,激动地冲上来,却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地站定。小凤,小凤……
“卫大哥,我请你帮的忙……”苗凤儿试图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相处。
卫可风的心不免又是一紧,却还是开口回答:“我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他说——要见你!”小凤,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林若然呢?
红儿在门外等候苗凤儿的吩咐,看见苗凤儿的手势,便快步上前为她领路。卫可风看她丝毫没有要他同行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紧紧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苗府的仆人现在也没有以往那么多了,苗凤儿并没有再找多余的人,除了卫可风后来从自己的茶舍带来的一些童子之外,就是找了厨子,和几个负责打扫的仆从。整个宅子显的空dàngdàng的,也让人有些微的害怕。
红儿领着苗凤儿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屋舍。然后侯在门边,在外面守侯。
苗凤儿推门进去,饶是早有准备,依旧被里面的qíng景所撼动。
屋内的空气很憋闷,也仅仅燃了一盏油灯。
一个男子被吊在一个刑架上,全身都用粗的细的铁链捆得结结实实。最可怕的是,有两条铁链是穿过他的琵琶骨的。鲜血早就已经凝固了,触目惊心的让人心惊胆寒。
男子身上的红衣完好无损,看样子,他所承受最大的痛苦,就是来源于穿过琵琶骨的铁链。
“我说过,他不说的话,就打到他说为止,卫大哥难道没有听明白吗?”苗凤儿看着男子,不悦地开口。
卫可风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极为不忍,“小凤——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挂在刑架上的男子听见人jiāo谈的声音,极为艰难地抬起了头,目光却巡视了一圈,最后紧紧锁在苗凤儿的身上,苗凤儿别开了眼睛……
半天,男子苦笑出声:“你终于回来了……你——要亲自审我么?……”
苗凤儿眼睛缓缓闭上,掩住那丝丝的痛楚:“林悠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苗家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
男子原本娇艳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古怪的神色,因为疼痛而失去焦距的眼睛也瞅住苗凤儿不放,“你难道猜不出来?哈哈——我聪明的丑丫头,居然到了今天还要来问我?”
苗凤儿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为了你林家的利益,就要拿我家人的xing命当礼物?”
卫可风在旁边几不可闻的叹息,没错,林悠然出卖了苗家。林家的家主或许是忠心于大公主,可是这个林家的公子却聪明地多准备了一条后路。他知道苗凤儿出门,后脚就跟着去拌住她,也是留住她一条命。不错,向阳王和当今的月女皇卑鄙到坐视苗家灭门来bī苗凤儿站定立场,他林悠然恰恰是其中说重要也不是顶重要,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自然,他母亲效忠大公主,他投奔的则恰恰是向阳王,这样,母子各站了一个阵营,不管怎么算,也不吃亏!
看样子,人家早就已经搭上线了,她却愚蠢到引láng入室……苗凤儿的脸上浮现了深深的讽刺,身体也没有稳住,卫可风上前揽住她帮她站定,“小凤,你还是先回去好吗?这里——你不要再管了……”
卫可风与她身体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那投she在他身上,仿佛恨不能将他烧出一个大dòng般的怨毒眼神,他抬头镇静地对上那人的视线,又转头看了一眼苗凤儿,心中闪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说……
“你过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林悠然艰难地说着,苗凤儿定了定神,知道他已经被控制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便向卫可风点点头,真的走到他跟前——
“你……能不能再……再靠近一点……”林悠然竭力想要靠近她,却被穿刺的铁链束缚拉扯地疼的脸都有些扭曲。
苗凤儿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想要bī他开口,有的是办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真的指责卫可风不按她说的去做的意思。
林悠然俯身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展开一个说不清是在笑还是不怀好意的笑,不顾身体的巨痛,趁苗凤儿心思恍惚的时候,上前咬了她一口……
那一口,恰好咬在她的嘴唇上,还很准,很恶毒的,将她的唇咬破了,血丝顺着唇角滑落,苗凤儿倒退了一步,看着计谋得逞的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他可笑,自己更加可笑……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那扇门,又重新关了起来,门边的红儿已经随她的主人再次离去,门内的两个男子却还在……
风月宝鉴 正文 第40章
章节字数:3185 更新时间:08-01-18 23:16
林悠然神色凄然地瞪着那扇门,仿佛想要将它看穿一般,卫可风也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屋子。可是,林悠然却好象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样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格外骇人,卫可风转头看他,最终叹息还是出了口。
“你同qíng我,哈哈……你居然同qíng我?”林悠然笑的诡异万分。
“林公子,你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卫可风似乎是疑问的,却没有一丝探求答案的冲动。
林悠然终于看向他一直没正眼看过的男子:“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容貌才qíng,有多少美丽女郎等你的青睐,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蹋你自己?”
“你说得对,我是犯贱,在认识她之前,要是有人对我说,我会被一个女人弄得服服帖帖,象一个最下贱的jì子一样,在一个女人的身子底下哭泣、呻吟、求爱,象狗一样爬在地下,被人骂着踢着还要再爬回来摇尾乞怜,被她驱赶,即使知道她心里没有我,还是像着魔一样拼命想要她爱我。我一定认为这个人疯了,我会认为这是个最好笑的笑话……”他疯狂地大笑,笑得满脸是泪,笑得眼睛都红了,却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卫可风。
“可是我嫉妒,我想忍着,可是我越来越嫉妒,我嫉妒的要发狂!我发疯了想要她的爱,她的眼神,可是这些她都不肯给我——她曾经属于过我的,你知道吗?”他仿佛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做梦一样的神qíng“曾经属于过我的,虽然只有十天,可是……那十天她只看我,只有我,她所有的柔qíng都给我一个人……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啊!”林悠然疯狂地摇晃着铁链,对钻心的疼痛浑然不觉……
“林若然一天不死,她永远也不会喜欢我,永远也不会爱我!”林悠然娇艳的脸在暗沉的火光中显现出一种决然。“你敢说,你不想他死吗?”
卫可风猛地抬头看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被铁链锁住,此刻的神qíng却决然而冷淡的男子,“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或许用了很愚蠢的办法,你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你以为,只要你站在原地等,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你的梦没有醒!”
卫可风仿佛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这样湿漉漉的感觉一直将他的心也冰冻起来,却好象真的被人揭穿了一般,飞快地冲了出去……他的身后,林悠然又笑起来,笑个不停,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苗凤儿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独自离开了苗府。卫可风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孤零零地站着,不久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笑,一个劲地笑,还越笑越大声,被主子留下来看家的红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想想那个被关着的男子,最终在心里感叹,谁能想到,主子在朝中那样风光,家里却有两个快要疯掉的男人……
“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皇姐舍得放你了?”向阳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多日未曾见到的苗凤儿,黑色的瞳孔中却燃烧着愤怒的qíng绪。他几乎天天去见月女皇,谁知一向疼爱他的皇姐却死活不让他见苗凤儿,总是以各种借口阻止他。按女皇的说法是,要好好调教她,怎么调教?让后宫那些侍君去调教她,还是女皇亲自调教,听说她还治疗了月君的重病呢……想到这里,月鸣尚的眼神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反复地游dàng,难道说……他眸子一紧,脸上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苗凤儿冷眼看着他,那样的表qíng不是在看一个很久没见的qíng人,倒像是在看一个多年的仇人,月鸣尚又是一阵不安,她又在胡乱猜想什么!大手一挥,将她抱了起来:“不管有没有人碰过你,你给我好好地洗gān净!”说完真的走到房间最里层的浴池将她连衣服也扔了进去……
说是清洗,苗凤儿觉得他恨不能刷掉她一层皮,不,应该是剥掉她的皮,她看着已经被他洗的发红的皮肤,苦笑连连,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话不是吗?为什么又变成洗澡了?
清洗过后的苗凤儿被裹在一层薄被里面,身下依旧是不着寸缕的。那层湿透了的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也不知道你趁我不在,又勾引了多少人——”男子低语,声音却让苗凤儿不寒而栗。
身后的男子将她抱站起,倚在栏杆上,而他,紧抵着她的背,站在她的身后,将她身上的淡绿色薄被拉至腰间,让她赤luǒ着上半身,诱人的雪白丰盈双rǔ彻底bào露在微微风中……而后,他让她的双手抵着栏杆,而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握住她的右边rǔ峰揉弄着,唇,轻吻着她细嫩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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