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声应了个是。
玉珠辰时醒来,还是老样子,穿衣梳洗在庭院走两圈,海棠跟在她身后道,“太太,姑爷回来了,一早回来梳洗又去了宫中,说是让奴婢跟您说声。”
玉珠心中一跳,“夫君回来了?”
海棠道,“姑爷大概晌午就能从宫里回来了。”
玉珠用过早膳,特意换了身樱桃红折枝花襦裙,她的皮肤本就白嫩,穿上这种樱桃红的衣裳瞧起来更是美的惊心动魄,几个丫鬟瞧见心跳都露了几拍,她们家姑娘成亲前美虽美却还带着姣姣女儿的娇憨,可眼下这种美开始往骨子里透。
铜镜里的美人美目盼兮,千娇百媚,玉珠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眨眨眼,绝美容貌有了些娇憨。她特意想打扮的漂亮些等着沈羡回,希望他能看见自己最好看的模样,可是等到了晌午她用过午膳他都还没有归来,玉珠忍不住靠在她上小歇片刻。
沈羡从宫里回来,几个丫鬟守在廊庑下绣东西,瞧见沈羡起身行礼,沈羡挥手,推门而入,见玉珠靠在榻上的迎枕上,穿着樱桃色襦裙,肤色雪白,他呼吸一滞,走过去将人抱到架子chuáng上放下,去吻她的唇角,她唇上还带着果香,应该是擦了口脂,一点点的将她口脂吃掉,挑开衣领,白嫩的ròu,团露了出来。
玉珠睡梦中却觉得身子苏苏麻麻,忍不住轻声哼了声,察觉胸口有些湿润,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熟悉的味道传来,是沈羡身上的味道,她娇嗔着抱着他的头,“你回来拉。”
沈羡嗯了声,又抬头亲吻她的嘴唇。
在厣门关这几个月,他实在想念她,给她的书信中也不便表露心迹,待看到她的回信,也是一本正经的回复他,顺便说了下府中的qíng况,阿媚怀孕的事qíng。
他含住她的唇,模糊的问,“这些日子可想念我?”
玉珠娇声道,“那夫君可有惦记着我。”
沈羡半撑起身子低头望着他,“我在厣门一直念着你,姣姣,我很想你。”
玉珠脸颊都红了,轻轻的抱住他,“夫君,我也想你了。”
趁着下午的闲暇时光,沈羡要了她好几次,两人从chuáng上起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又一块去净房梳洗gān净,丫鬟们才摆了晚膳上来。
用膳时玉珠忍不住问道,“夫君,爹爹的身体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
沈羡道,“别担心,父亲他是旧疾,去年冬日在雪地里待了好几日这才犯了旧疾,太医已经医治过,修养这几个月也好的差不多,以后只要注意些没甚大问题的。”
玉珠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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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日子,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天气转冷,沈媚也快要生了,家里的五嫂六嫂也都怀了身子,算是喜事连连。玉珠隔半月会去宫中一趟看望太妃,宫中暂时也没什么动静,太妃也一直看不透瑞武帝这一劫。
因着沈媚快要生,玉珠这几日也有些睡不着,惦记着沈媚。
过了两日,楚家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说是昨儿昨儿夜里沈媚平安产下一子,玉珠可算松口气,连沈羡脸色也温和不少。洗三这日,沈家去楚家送贺礼,玉珠才见到沈媚的儿子,小婴孩长的很好看,才出生头发都有些浓密,眼睛像沈媚。
玉珠抱着小家伙,见沈羡站在旁边,她冲他轻笑,“夫君,你可要抱抱。”
沈羡看了那小团子一眼,“不必。”
玉珠就笑她,“夫君是不是不会抱孩子。”
沈羡显得有些无奈,“把孩子给阿媚吧,我们出去坐。”
玉珠也知道沈媚眼下不太适合待客太久,把孩子给了rǔ娘,过去跟沈媚说了几句话才同沈羡一块出去外头,楚家客人不少,沈羡送她过去女眷那边,让丫鬟好好跟着,“一会儿喝完就我过来接你。”
“夫君快些过去吧。”
到了酉时两人才坐着马车回到沈家,沈羡还有些事qíng要忙,过去书房,让玉珠先回房梳洗。
玉珠梳洗gān净,肚子里还有些饱,晚膳也不太想吃,就让丫鬟送了些清粥小菜来,用过一小碗。她又惦记着沈羡,他晌午喝了不少,回来的路上都能闻见身上浓郁的酒味,怕他不舒服,让厨房准备了醒酒汤和一些鱼片粥,装在食盒去给沈羡送过去。
书房外头只有萧风守着,见到玉珠给她行了礼,玉珠笑道,“我过来给他送些醒酒汤和小粥。”
萧风道,“大人方才出去了一趟,约莫快回了,太太不如去书房等着大人。”
他们这些护卫都是知道大人对太太的宠爱,书房算是禁地,却从不对太太禁足。
玉珠微微颔首,拎着食盒进去,她见书房的确没人,书案上还摆放着笔墨砚台,还有一些书信,怕是突然被人叫出去的。她走过去,打算把书案上的书信略微收拾到旁边,把醒酒汤端出去的,却不小心扫到那书信上幽州谢澈几个字样。
玉珠猛地顿珠。
☆、第136章
玉珠平日也总会来沈羡的书房找些书看,遂来他书房的次数还是很多的,对他的信件之类的东西从不会翻阅。可是这次却不小心扫到信件上面熟悉的字样,事关谢澈,她没法让自己去无视这封书信。
她知道沈羡是帮着皇上做事,那么谢澈的事qíng只怕也是皇上授意,可是皇上为了突然让沈羡调查谢大哥?她到底没坚持住,坐在太师椅上把书案上的这封书信看完。
这应该是沈羡下属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谢澈同左锟有些来往,左锟是谁,玉珠是知道一些的,他是太后的娘家兄弟,太后娘家有二弟,大弟是栎州都督,是个武将,平日驻守栎州,栎州附近就是厣门关,栎州的兵力不算少,也是为了以防厣门关失守,可随时同栎州借兵。
信中说左锟同突撅人有来往,皇上已派锦衣卫彻查此事,沈羡前些日子就是在查这件事qíng的。
玉珠屏住呼吸,翻看了下面的几封信,上面写的都是左锟同突撅人来往的证据,他与突撅人来往,贩卖大瑞国的不少东西,以此赚取巨大的利润,甚至还有大瑞国的一些消息他也贩卖。
这几乎是灭门的大罪,玉珠不明白,左锟这样的人,名门世家,姐姐是宫中太后,满门都在朝为官,偏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为了名和利犯下这样的事qíng来。
信中说谢澈曾多次和左锟有过来往,甚至有过金钱方便的来往。
玉珠吸了口气,手中的信件跌落在书案上,她喃喃道,“不可能的……”谢大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
房门传来脚步声,玉珠恍若未闻,直到沈羡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姣姣,你怎么过来了。”
沈羡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左锟之事,方才楚家人突然上门,楚家是皇后娘家,皇后兄长是大理寺卿,前些日子提审一件冤案,正好同左家有些关系,皇后兄长亦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沈羡在调查左家事qíng,这才上门告知一声。
他急着过去,书房也无人敢闯,正在翻看的信件就没有收拾起来。沈羡望着玉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怕桌上的信件她是给看见了,这点是他的疏忽,没曾想她会突然来书房,看她脸色,怕是已经看到这些书信了。
玉珠抬头看她,翁了翁唇,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羡低头扫了眼那些有些凌乱的书信,问道,“可是都瞧见了?”
玉珠艰难的点点头,“夫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谢,谢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两人青梅竹马,亲兄妹一样的长大,她对谢澈再了解不过,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这信上是假的?”沈羡的声音有些沉。
“不,不是……”她不信锦衣卫查出来的事qíng有假,谢大哥或许真的和左锟有些接触,却绝对不会为了金银之物出卖本心。她低垂着头,轻声道,“我不知道谢大哥为何会和左锟有接触,可我相信谢大哥他不会做出rǔ国的事qíng来。”
沈羡想起当初她差点嫁给谢澈的事qíng,是不是他若不开口,不去帮着处理木家和姜五的事qíng,姣姣根本不会嫁给自己?或许嫁给自己这两年多,她的心一直都在别处,光是这么想着,他便想除了谢澈。
“你对他,倒是信任的很。”沈羡淡声道。
玉珠望着他,“我和他自幼一块长大,对他的品行在了解不过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不会这样的人,我信他。夫君,能不能再查查这件事qíng,我怀疑有其他的因素……”这是对谢澈的信任,对两人兄妹之qíng的信任,不掺杂一丁点别的。
她就看着沈羡的脸色慢慢变冷,“是不是当年我帮你了五哥,你这才嫁于我,没有出那些事qíng,你要嫁的人就是他了!”
“你怎会如此想……”玉珠喃喃道,“当年……”
沈羡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冷声道,“罢了,你先回房去吧,我要处理公务。”
“好。”玉珠到底没多说什么,轻轻的应了个好,她又把醒酒汤朝前推了推,“这是我让丫鬟帮你煮的醒酒汤,你一会儿记得喝。”她说完,再也不肯多看他一眼,绕过书案,行至他身旁顿了下,张了下口,到底还是没说出那句话来,她想告诉他,她至始至终想要嫁的人只有他而已。
等到玉珠离开书房,沈羡冷着脸坐会书案前,他看了一眼醒酒汤,端着一饮而尽,这才翻开信件下面那封还未拆开的。姣姣并没有把事qíng的前因后果看清楚,谢澈的确有和左锟来往,拿了他的好处,也的确是被人陷害。左锟为了名利跟突撅人来往,他和突撅来往,附近的两个州的刺史自然该重点防范。
左锟知栎州刺史孔亦清是个难啃的骨头,事事都避开他,小心防范。前幽州刺史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因此对左锟这些事qíng睁只眼闭只眼,未曾告发过。
前幽州刺史吴永出事后,左锟怕其告发,答应保其吴家别的子弟,吴永信之。当年吴永之事原要诛九族,的确是左家携朝中重臣加以劝说,瑞武帝这才只抄了吴永家,未灭九族。
这件事qíng太后也有在其中劝说皇帝,太后虽在宫中,但是对自家兄弟做的事qíng还是知道的,等到吴永被灭,太后和左锟才松了口气。可是不曾想,幽州新上任刺史谢澈也是个难啃的骨头,左锟在那一地带活动,未免出现什么纰漏,也想过贿赂谢澈,谢澈拒之。
随后左锟做事越发的小心,可没曾想事qíng还是被谢澈得知,这事qíng坏在一个突撅小首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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