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闵亦也被惊动,从外间进来,“母妃,出了何事?”
穆贵妃道,“你父皇怕是察觉宫中有变,不过肯定还不知幕后人是我,现在立刻行动吧,原先想等着他中毒已深,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造一个假诏书来让你上位,现在怕是不能了,先把宫中各处控制了吧。”
赵闵亦也知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母妃放心,儿臣立刻让人去办。”
瑞武帝原本是打算等着姜安肃领兵进宫,却不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宫殿外传来轰隆脚步声,他神色一沉,起身朝外而去,就见到穆贵妃领着一群侍卫涌入大殿,他脸色也跟着变了,盯着穆贵妃道,“你这是作甚?”
穆贵妃身后跟着龙武卫大将军丘藤,还有那些侍卫,都随身配了刀剑,刀剑出鞘,显然来势汹汹。
穆贵妃在瑞武帝几尺外的地方停住,手轻轻一抬,身后的丘藤和侍卫亦都止步,她抬袖掩唇轻笑,眼波流转,“皇上还没看出来吗?臣妾是要造反呀。”
“朕怎么都没想到,这贼子会是你!”瑞武帝到底经历过不少,反而镇定下来,“朕这些年自问对你不错,虽不说荣宠后宫,在后宫朕最宠的却是你,到头来,背后捅朕一刀的还是你!”
“笑话!”穆贵妃突然也变了脸,“谁稀罕你的荣宠,当年你是怎么与我说的,你告诉我,太子之位会是闵亦的,可现在,你何曾兑换了承诺,这了些年,皇后同太子始终压我们娘两一头,我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我同闵亦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qíng,等到太子继位,你觉得她们可还容得下我!这都是你bī我的!”
瑞武帝怒道,“太子这些年做得事qíng,朕看的清清楚楚,他有能力,亦有善心。当年是朕糊涂,原想着最后给闵亦补偿,等到祯亦继位,闵亦做了王爷,好好的帮着祯亦不行?他们是亲兄弟,却闹的如今反目,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也有脸说我!”穆贵妃冷笑,“我和闵亦这些年一直准备着,也幸好一直准备着,到头来,这皇位还不是我儿的,来人!上去把他给绑了!”
“你们敢!”瑞武帝怒道,“丘藤,你身为龙武卫大将军,竟带头造反,可知这是死罪!”
穆贵妃道,“有何不敢,宫中已全被我控制,城门亦被关上,你就算给了姜安肃虎符又如何,只要有你和太子妃捏在我手上,你猜他可敢轻举妄动。”
丘藤道,“皇上,得罪了!”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将瑞武帝制服。
赵闵亦亦才从东宫那边过来,见到瑞武帝被绑,他道,“父皇,得罪了。”
瑞武帝怒道,“逆子!朕不知养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孩子竟是这样的。”
穆贵妃笑道,“你不知道的事qíng还多了去,当真以为这些年我和闵亦对你的阿谀奉承是真?不过是为了皇位罢了,当年闵亦小时候,差点为你磕断了腿,你以为那是为何,还不是让你心生怜悯,向着闵亦,那之后你越发的宠爱闵亦,还说要把皇位给他,我也信以为真,却不想还是空欢喜一场,只有凭着自己的本事来争了。如今也算你运气好,才吃了那药不过几天,在吃上十天,你也就只能瘫在chuáng上等死了。”
她说罢又问赵闵亦,“东宫那边如何了?”
赵闵亦道,“皇后和太子及太子妃等人都已被控制,还有宫中各处的妃子也都被控。”
“我儿做的很好。”穆贵妃柔声道,“只等着拿了玉玺,你就能继承皇位。”
赵闵亦看向被制服的瑞武帝,到底有些心生不忍,扭过头问道,“母妃,父皇同皇后她们要如何处理?”
穆贵妃思忖一番,“这些人眼下还动不了,姜安肃肯定是去搬救兵,只有这些人平平安安才能用来做人质,让姜安肃不敢轻举妄动。”
瑞武帝脸色灰败的瘫在地上,最毒妇人心,到头来还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给了他一刀,血淋淋的扎在他的心窝子上,这道伤,日后怕也是愈合不了。
赵闵亦又问,“母妃,继位大典何事举行?”
穆贵妃道,“这个还急不来,至少先找到玉玺,等到明儿早朝,让朝臣进宫,还需要让他们俯首称臣才行,先去把东宫的人都带到这边吧,一并囚禁着。”
很快有侍卫把皇后,太子,太子妃同两位小皇孙绑了过来,皇后脸色发白,皇长孙赵栖小小的人儿还算镇定,只有小郡主赵苓还不懂事,一直哭闹着。
穆贵妃冷眼看着那两孩子,吐出的话语如同毒蛇信子,“在哭本宫就让人弄死她!”
团子有些被穆贵妃给吓住,也听懂了她的话,急忙捂住了嘴巴,眼泪却还是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把太子妃和皇后看的心疼死了。
穆贵妃又吩咐道,“去把姜家人也都给本宫绑进宫来!”
等到姜家人也全部被绑入了宫,天色已经大黑。
到了次日卯时,大臣进宫上朝才得知后宫已被穆贵妃和三皇子控制,有些清流派官员自然不从,文官说出的话虽无脏话却句句揭人脸皮子,穆贵妃恼怒不已,当场就斩杀了好几名清流派的官员以儆效尤,果然再也没任何官员反对,他们也都是聪明人,知晓此刻开口,也只有人头落地的份儿,不如等以后再说。
且说姜安肃拿了虎符领兵来京已是次日早晨,到了城门下,城门紧闭,他就知宫中只怕出了事儿,亦不知宫中动向,也不敢轻举妄动。
穆贵妃也知就算把人绑了事qíng还不算完,城外有兵虎视眈眈,只能等着左都督带兵入京清理了城外的兵才成。
左都督远在千里外的栎州,只怕要半月才能来京。
☆、第140章
京城里,人心惶惶,世家大族亦是如此,城门被封,宫中异变也早在京城传开,守卫比以前更加的森严,若是听见谁家议论此事,一律抓回官府杖责五十大板,弄的人心散乱,大家面上不敢说,私下都议论开,觉穆贵妃三皇子láng子野心,心狠手辣,就算现在掌控了后宫,也不会长久。
穆贵妃在宫中亦觉焦躁,她就算控制了后宫,可城外的几万大军守着,至少还要等左都督进京,那也是半个月后的事qíng,也担心这半月有其他变故发生。
许是心qíng不好,她做事狠毒了不少,宫婢有犯错时也会被她发令杖毙,一时之间,宫中也是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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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玉珠和谢澈赶了一天路,终在天色全暗下来时找到一家驿站,将马儿jiāo给驿站的小官牵到后院休息,谢澈一亮腰牌,小官就给她们准备了两间上等房,先各自回房梳洗,楼下也已准备好热食。
谢澈在房门外等着,等着玉珠梳洗出来,两人下楼吃些东西。
小官准备了两荤两素还有个鱼汤,这在人烟稀少的驿站算是难得。玉珠心里有事,既担心沈羡也担心京城,胃口不好,喝了几口鱼汤就饱了,谢澈又劝着吃了些,她却开始反胃gān呕起来,把谢澈给吓了一跳,“姣姣,这是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我去请了郎中来瞧瞧。”
玉珠摇头,“谢大哥,不用,许是太紧张了,况且这地方哪有什么郎中,我们还是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早点赶路,我实在担心的很。”
谢澈不放心,此地却也没有郎中,只得作罢,问小官要了些热水上楼。
晨光熹微时,两人匆匆用过早饭启程上路,早饭的时候玉珠依旧有些反胃,怕谢澈担心qiáng忍着,昨儿的晚饭和早饭都没任何异常的味道,偏偏不知怎么回事,吃过后就犯恶心。
第三日早晨,终于赶到幽州,谢澈拿瑞武帝给的牌子借了兵一同赶往栎州,到了下午见到栎州的城门,进了城,玉珠打算先去刺史府一趟。
到了刺史府,府中下人都是惶惶不安,引着他们见了孔芷熹,她见到玉珠和谢澈还是很高兴的,玉珠问她府上的qíng况,孔芷熹愁道,“自从哥哥失踪后,嫂子也病倒了,侄儿需要我招呼,每日忙的不可开jiāo,前两日沈大哥带锦衣卫的人来,顺着踪迹去寻我大哥的下落,可是这两日他们也没了消息,我实在担心的很,对了,嫂嫂,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玉珠不好同她说自己的梦,就道,“京城恐有异变,我也担心夫君,便来栎州一趟。”
孔芷熹担心道,“京城出了何事?”
玉珠道,“怕是有人想篡位,必须尽快找到夫君回京了。”她心里不安稳,总觉得京城出了事。
“嫂嫂,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再府中休息一晚上,待明日早起再做打算。”
此刻暮色渐深,的确不适合出去找人,况且梦中那大山到底在何处还要找人打探下。
去幽州借的兵不算多,只有四五十人,明儿好帮着寻人的。栎州的左都督肯定是有问题的,此地也不安全,幽州的兵还要镇守幽州,防着厣门关借兵。晚膳的时候,玉珠就跟孔芷熹打探此地地形,“芷熹可知附近有什么深山?山中古木参天,还有破庙……”她努力回想着梦中的qíng景,“对了,还有一片枫叶林。”她梦见沈羡同人打斗的不远处就有一片枫叶林来着。
孔芷熹道,“嫂嫂,这个我是知道的,你说的是九华山。”九华山绵连几百公里,算不得最大的山脉,不过里头却很凶险,参天古木,凶恶的野shòu,山脉边缘处有一片枫树林,一到秋季,红叶飘飘,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所以栎州的人都是知道这地儿的。
玉珠道,“这九华山中可有一处破庙?”
孔芷熹道,“这个就不太清楚,需要找个老猎户去问问,他们常在山中行走,对里头的地势比较熟悉,嫂嫂,可是去找个老猎户问问。”
玉珠点头,“自然要的,不要耽误了,现在立刻去找,找到了明儿带路进山。”
“好,我这就让人去寻几个老猎户问问。”孔芷熹吩咐下去,又喊丫鬟们端了晚膳来,“嫂嫂,你多吃些。”
府中晚膳丰盛,玉珠吃了小碗的ròu羹,胃里开始不舒服,起身去外面gān呕了两声,谢澈和孔芷熹跟了出来,谢澈担心道,“姣姣,这样怕是不成的,必须找个郎中来瞧瞧,你一路都是如此,我不放心。”
孔芷熹喊了丫鬟去叫郎中。
玉珠也知倔不过,回房等着郎中过来。
郎中很快来府,替玉珠把过脉,问道,“夫人这个月的月事怕是还未曾来过吧,老夫方才把出的喜脉,夫人怕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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