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林氏隔两月就能来宫中一趟,时常跟玉宁见面,也就不会特别惦记着,这会儿长辈们坐在外间喝茶说话,玉宁在里头陪着玉珠跟栖哥儿下棋。
姐妹两人五年不见,许多话要说,聊了近一个时辰才尽兴,玉珠随家人出宫回府。
等人离开,太子赵祯亦从瑞武帝的寝宫回来,见玉宁正温声细语的嘱咐赵栖吃糕点,小家伙沉默的吃着,xing子到时跟他小时候差不多,沉默寡言。
听见脚步声,玉宁抬头,见是他回来,起身迎过来,替他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放在一侧的榻上,吩咐宫婢去冲泡一壶庐山云雾茶,这茶叶难得,只有庐山上才有,还只有野生的,是特有的贡茶,茶芽肥绿润多,香气鲜慡持久。
宫里的贡茶不少,赵祯亦独爱这一种。
取了茶具出来,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小茶盘,里面放了几个jú瓣翡翠茶盅,等着宫女把茶壶送上来,她轻提茶壶,汤色明亮的茶水冲入翡翠茶盅里,色泽清澈,味道醇厚。
冲了两杯茶水,玉宁递给赵祯亦一杯,“殿下,喝茶。”
赵祯亦接过翡翠茶盅,轻抿一口,心里喟叹一声,等到一杯茶水饮尽,他喊来rǔ母把栖哥儿抱回自己的房,又把房里的丫鬟们都挥退下去,把娇美的玉宁拉入怀中,封住她的口。
玉宁默默承着他的吻,心中思绪纷纷,想起前两日皇后同她说的话,“玉宁,你是个好孩子,你在这宫中也经历了不少事qíng,知道这地方的险恶,当初没有玉珠的佛珠你或许已经不再,这就是皇宫,吃人不眨眼的地方,里面任何人都信不得。你能活到今日,我自问是教导了你不少,如今我是做为一个母亲想要求求你……”
赵祯亦的吻越发的深,玉宁却一阵阵的发冷,脑中只剩下皇后那句话,“你去同祯亦说说吧,让他雨露均沾,另外三个侧妃,他一直未曾碰过。我,我竟是不知他是这么一个痴qíng种,他太喜欢你,喜欢到不去碰别的妃子。可他是太子,以后也会成为这天下间最尊贵的那个人,若我们只是普通的世家,他娶你一个我都无话可说。可这里是皇宫,他这样不会让皇上喜欢的。玉宁,你同他说说吧,就算为了祯亦吧,这里是皇宫,不是普通的后宅。”
玉宁闭上眼,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有些感动,却也冷的打颤。这几年她和祯亦的感qíng越来越好,他越发宠着自己,不肯她受一点的委屈,他是经常睡在她这里,可偶尔也会在别处过夜,她以为——谁知道他竟从不去其他侧妃的住处,从来没碰过她们。
他对她这种感觉,那样的话她又如何说得出口,说出来只怕他会很伤心吧。可是皇后说的也对,这么几年下来,她知道祯亦和皇后的难处,这一步步走来,慎言谨行,做任何事都不敢踏错半分。他这样的行为是深qíng,可皇上是不会喜欢自己的接班人是个感qíng用事的人。
赵祯亦已经不吻她了,正在摸着她温软如玉的身子,有些动qíng,他的眼神熠熠生辉,眼中倒映的只有她。
握住他的手,玉宁有些想哭,“殿下,我有话同你说。”
☆、第89章
远处的天空有金色的霞光慢慢的闪现出来,艳丽的霞光透过窗棂上的纱照she进来。让房间里显的有些旖旎,赵祯亦几乎是虔诚的望着玉宁,带茧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肌肤如同玉石一样,光滑细腻,衣裳半解,露出白皙jīng致的锁骨,他有些动qíng,呼吸急促了些,低头吻在她的胸口。
耳畔响起玉宁的声音,“祯亦,我有话同你说。”她的声音好像带了一点哭腔,软软的。
赵祯亦抬头亲吻他的唇角,“嗯?”声音沙哑,动qíng。
他感觉玉宁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身子有些抖,这才去看她,却瞧见她眼眶通红,他低头亲亲她的眼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qíng了?别难过,有我在,玉宁,有我。”
玉宁死死的抓着他的肩,翁了翁唇,“祯亦,我,我才知道你从来没有碰过另外几个侧妃,我不知道会这样,可是你想清楚了吗?你这样做,父皇会如何看待你,你和母后这些年过的艰辛,一步步的走来,半点错误都不敢犯下,为什么要在这种事qíng上……”她停顿了下,似乎镇定了些,声音都平稳不少,“父皇不会喜欢你这样痴qíng的,祯亦,你不可以这样的。”
赵祯亦所有的动作都顿珠,他微微眯眼,表qíng透了些凉意,大掌紧紧的掐住她的腰身,“所以你是想劝我去歇在别处?”
见她沉默不语,赵祯亦又问,“你知道这个后,只想劝我去别处歇着,玉宁,你没有半分感动吗?还是你真心希望我去别处歇着?”他的手紧了紧,力道有些重,玉宁有些疼,忍不住蹙了下眉。
姜玉宁跨坐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还紧紧的掐着她的腰,有些紧,她有些不舒服,她望着他,忽然抬手环住他的颈子,纤细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
“祯亦,祯亦……”玉宁埋在他胸前,不说别的,只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有温热的泪水滴在赵祯亦的颈子里,“我不想你歇在别处的……”她哪里舍得,虽然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可要是真心喜欢,爱一个人,是不会想要跟别人一块分享他的,没有任何女人会心甘qíng愿这样做。
再从皇后口中得知这消息的一刻,她内心的感动是大于惶恐的。
赵祯亦那口郁气顿时消散,掐着玉宁腰身的大手也松开,轻抚她的后背,“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可是从母后哪里听来的?是母后让你来劝我的?”
玉宁没好意思开口说话。
赵祯亦忍不住叹口气,“我们成亲都多少年了,父皇早就晓得的,这事qíng你们不用担心,父皇要真是因为这点想要发作,只怕早就发作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玉宁终于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真的吗?真的不会因为这个害了你吧。祯亦,我很担心,这些年你跟母后的不易我都看在眼中,没有母后这几年的教导,我在这后宫又哪儿能活到现在,我唯一所求的不过是想你安安稳稳,莫要有任何差池。”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赵祯亦吻住她的唇,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qíng。
玉宁被亲的晕乎乎的,含糊不清的问,“那,那她们怎么办?”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另外三位侧妃,都是一同嫁进来的,她们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这件事qíng,她们没有半分错的。
别怪玉宁不清楚这事qíng,在后宫皇后还算护着她,每月不过初一跟十五她们几位侧妃才会去跟皇后请安,就那么半刻钟的时间,话都说不到几句。只有一次,其中一位侧妃恼了她几句,被皇后罚跪两个时辰,责罚了好一顿,从那以后,几位侧妃对她都是恭敬的很,连话都不肯跟她说了。
这么些年,也一直相安无事,说的话都没几句。
赵祯亦轻声道,“别担心,很快就能安排好的,这件事qíng始终是我对不起她们,会给她们安排一个好归宿的。”
这么些年过去,父皇早就妥协。早些年父皇就晓得他没碰另外三位侧妃,这算是私事,父皇没太好过问他,几年前生下赵栖父皇似乎也想通,就不管这事qíng,他这招算是温水煮青蛙,不过是让父皇慢慢的适应,等找到合适机会,三位侧妃都会由着别的名头送出宫去。
且不说平阳宫的温qíng脉脉,清思殿那边穆贵妃气恼的不成,摔了一整套的青白玉镂空螭纹茶具,艳丽的容貌都有几分扭曲,她恨声说道,“娶她做个侧妃也是给她们家面子,竟还敢拒了。”
几年不见,赵闵亦也从翩翩少年长成如玉公子,他倒是没甚脾气,神色泰然坐在老紫檀雕龙太师椅上,“母妃,别生气,姜家不愿意,求着父皇赐婚就是,方才我瞧父皇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怕是想着福昌陪了太妃几年,您那样开口,父皇觉得有些轻率,不如一会儿仔细去求父皇,父皇会松口的。”
穆贵妃还是气恼,这些年过去她的脾气涨不少,总不能保持年轻时候的心平气和。
穆贵妃在贵妃榻上坐下,斜斜的靠着一个大红色丹凤朝阳的软枕,叹气道,“我瞧着她那样也不想嫁你,闵亦,你这又是何苦,非娶她不成。别家的好姑娘也不少,等明年在挑两个入宫,眼下最紧要的是赶紧让你那几个妃子怀上,我瞅着皇上最近越发喜欢那个小皇孙,整日都夸他聪明了得,你若是在不生个,等着他们感qíng深了,只怕太子之位也会更加稳固。”
赵闵亦闻言,半晌不语,好会儿才说道,“母妃,儿臣知晓。不过这门亲事儿臣是一定要的,不如母妃待会再帮儿臣一把。”
穆贵妃就他一个孩子,自然有求必应,“好好,一会儿我去跟皇上求求,你也真是,为何非她不可。”
赵闵亦心里感叹了下,倒不是非她不可,实在是那样的美人儿,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想把她困在宫中疼爱着,得不到心里就痒着,会成为心病。
穆贵妃对三皇子的事qíng是很上心的,晚膳时候过去瑞武帝的寝宫,由着刘公公通传一声,瑞武帝才让人进去。
瑞武帝笑道,“爱妃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了晚膳?陪朕一块用点吧。”
“谢皇上。”穆贵妃在一侧坐下,亲自服侍瑞武帝用膳,“皇上,这个鸭丝银牙不错,您尝尝看。”
瑞武帝口味清淡,平日政务繁忙,吃的也不多。
瑞武帝今儿也晓得穆贵妃过来是为了何事,这么些年的夫妻,别看她温婉贤淑,可有时xing子也倔的很,这次来肯定是为了闵亦跟福昌的亲事。果不其然,穆贵妃幽幽叹口气,“其实臣妾不该来烦皇上的,臣妾来是为了闵亦的亲事,他实在喜欢玉珠那个姑娘,小时候他对玉珠就挺有好感,这么几年没见,再见面就惦记上,臣妾是就是想求皇上赐婚的。”
瑞武帝笑了下,“爱妃,这个怕是不成,今儿在宴会上,朕没敷衍你们,玉珠的亲事朕是不能给她做主的,要侯府说了算的。”
穆贵妃怔了下,“皇上,这是为何?”
“这是太妃亲自吩咐的,”瑞武帝也没瞒着她,“当日去山上接玉珠下山,太妃让人给朕带的话,说是玉珠的亲事不让朕cha手,所以这事儿啊,朕还真不好弄,依照朕的看法,这门亲事还是算了,侯府的人对玉珠是宝贝的很,以后寻的夫君约莫地位不会太高,怕是会让福昌低嫁,他们只是想福昌安安稳稳过的开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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